第5章 5
前天晚上一直到很晚柳承珂才收到秦卿礼的信息说不回来了。电话里的秦卿礼声音有些低落，柳承珂问她，她也只是说没事，第二天更是一整天都没有和他联系也没有回来。
傅总给柳承珂造成的心理阴影还盘踞在心头，忍不住在脑内脑补了几万字封建社会豪门恩怨宅斗苦情大戏。当家主母坐在堂上摆弄了下手上细腻清透的青金翡翠镯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堂下诚惶诚恐的儿媳妇。
嘶。柳承珂倒吸一口凉气，暗自到不至于不至于，别瞎想了。不过傅先生有的时候真的好像封建大家族当家主母。
柳承珂脑内开始蹦一些稀奇古怪的念头，一边脑补着正爽一边打开了家门。室内一片黑暗，柳承珂关上门打开门厅的灯才发现有人坐在客厅的阴影中。
“你回来了。”
那个声音伴随着清冷的檀香信息素味道一块儿传过来，柳承珂松了一口气，那个味道他太熟悉了，是他的alpha的味道。
“你回家怎么不开灯啊”柳承珂顺手打开了客厅的灯，暖黄色的光线倾泻，秦卿礼手挡在眼睛上挡住突如其来的光。秦卿礼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说自己也是刚回来。她在老宅换了身衣服，换上了那些风格有些冷硬简洁，面料昂贵的衣服。秦卿礼微微仰着头，手掌阴影下的面容有些疲惫。
柳承珂上前拉开她挡在眼睛上的手，捧住她的脸颊让她看向自己：“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秦卿礼眼睛里一派沉静，拦住他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柳承珂一个没站稳单膝跪在了她两腿之间的沙发上。秦卿礼没说话，收紧手臂将脸埋在了他的怀里。
凑近了才闻见他的alpha身上除了信息素的味道还有若有若无的烟味。
“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和之前有什么区别么”秦卿礼抬起头，明明只是一天没有见但她眉宇间却没有了之前的那份柔弱的稚气。眼神也不似之前那样柔软，反倒是多了些沉稳与清醒。
“有啊，”即使她再怎么变化柳承珂看向她的眼神始终不变，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的，柳承珂总感觉空气中alpha信息素的味道越发重了，“更像一个alpha了，我还有点不太习惯。”柳承珂拉起她的手凑在唇边落下轻吻，眼睫轻阖，再抬眼看向她时眼神温柔中带着蝴蝶挥动翅膀带动的风一样细微的轻佻。
柳承珂脸上还是笑嘻嘻的可心脏却不受控制的空跳了一拍，他在秦卿礼手上闻到了极重的烟味。她明明已经，很久没吸过烟了。
“不习惯么”秦卿礼扬了扬嘴角，“父亲没收了我全部抑制剂，我可能会越来越‘像一个alpha’，要辛苦教授尽快习惯我这个样子了。“
说话间秦卿礼单手钳住了柳承珂的下巴，纤长冰凉的手指带着烟味从他唇上点过。秦卿礼的眼神变得有些深沉，不像是前天那个会在床上嘤嘤嘤撒娇的单纯年轻人。扶在他唇上的手滑落到他的肩上，顺着往下抱住柳承珂的腰。
年轻的alpha抱着他埋在他的怀里，柳承珂像安抚孩童一样一下一下的顺着她柔软的发。秦卿礼不说话，柳承珂就细细碎碎的说着自己这两天遇到的逸事。
空气中属于两个人的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烈，柳承珂感到嗓子里有些干痒发热。身上秦卿礼喜欢啃咬的地方被唤醒了记忆顿顿的带着热度胀着，握在腰上的手隔着衣服传递温度，明明手是凉的可触摸过的皮肤却是滚烫。细微的酥麻燥热感从腰上出发传递到全身，跪在沙发上腿酥软再也撑不住他缓缓俯向秦卿礼的身体。
“教授……”秦卿礼埋在他怀里，调整了下姿势让两个人贴合的更紧，“有太多人说我不像一个alpha了，我只是在想，以后要怎么做一个，标准的，alpha。”
这该死的性别！该死的基因！
柳承珂忍不住咒骂。秦卿礼之前一直滥用抑制剂，体内信息素的含量不高，平时抱着他就算是把身体里全部信息素不加掩饰的释放出来都不会产生现在的情况。
可现在不一样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秦卿礼的信息素在两天之内恢复到了接近正常的水平，不加控制的信息素全沾惹到了他的身上。信息素闯入鼻腔，闯进血脉，在身上肆无忌惮的撩火。自己腰肢渐渐酸软，但是这个alpha完全不为所动，毫无反应。
那个alpha的气息依旧是沉稳冷静的。即使柳承珂已经被室内越来越浓烈的信息素味道逼到浑身燥热，即使柳承珂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眼神中一定透露着对自己alpha的渴求。可他还得咬着牙维持自己作为一个过了而立之年人民教师的克制，只能抱着她，安抚她。脑子里脱了她的衣服和推开她跑的远远的两个念头疯狂角力，可唯一能做的动作就是咬着牙安抚她。
秦卿礼是顶尖的alpha，天生的支配者。她的信息素，她的威压，她对于自己配偶疯狂的吸引力都逼的柳承珂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她，逼的柳承珂再一次的臣服于不择手段的基因。
“教授。”秦卿礼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抱着柳承珂缓缓抬起头，浅色的眼睛里闪着炽热的掠夺的光芒。
“今天起床应该不会碰见嘤嘤怪了吧。”柳承珂还没睁开眼睛脑袋里就蹦出这个想法。刚睁开眼睛腰部的肌肉传来一阵酸痛彻底让他清醒，吸了口凉气转过头才发现自家alpha不在身边。
床单早就凉透，时间也不过六点，难以想象自家那个在床上能赖多久就赖多久、上课从来踩点进教室的alpha居然这么早就起床了。
事出反常，柳承珂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抓起睡衣和眼镜，踢开地上的衣物脚步有些虚浮的往外面飘。
两室两厅的房子总共就那么点地方，柳承珂很轻易的找到了在阳台不知道干什么的秦卿礼。
柳承珂在走廊上，透过阳台巨大的玻璃窗看着那个alpha清瘦的身影。柳承珂觉得自己不是很清醒，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那个人的身影。
柳承珂一边戴眼镜一边往阳台走，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虽然很轻但依旧惊动了秦卿礼。秦卿礼转过身柳承珂才发现她指尖夹着烟，脸上的表情并不算愉快。她穿着最常穿的深色睡衣，裸露在外的皮肤泛着不自然的、许久未见光的苍白。初秋的q城早晚还是凉，秦卿礼就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室外。
alpha手肘搭在玻璃围栏上，垂下线条流畅的小臂，指间夹着燃烧着的细长香烟。alpha侧过头随手撩了一下长发露出冷硬的下颚线和抿起的唇角。她转过来的眼神是冷的，却在看向他的一瞬间如春水化冰一样软了下来。
眼前的alpha与六年前的那个人重合，那天晚上杂乱的音乐又在脑内回响。那个alpha留着利落的短发，宽松的衬衣笼罩着劲瘦的身形。袖口卷至小臂，七位数的手表理所当然的戴在还是学生的她手腕上。苍白的手指夹着同款香烟凑在嘴边，俯身在眼神谄媚、手不停颤抖的omega递上的火焰中点燃。alpha抬起眼，眼中十足的冷漠下暴怒的火焰像在冰层下燃烧。
“你醒了？”秦卿礼在一个小盏里摁灭了手中的烟，拉开门迅速挤进房间关上了门，手里捏的小盏烟盒打火机被她藏在了身后。
“嗯？”柳承珂冲她伸出一只手，秦卿礼乖乖的把手里的东西交了出去。她低着头语气有些紧张：“家里没有烟灰缸，我就顺手拿了一个……”
小盏本来就是盛垃圾的柳承珂不太在意，让他在意的是小盏里扔了数个烟头，一盒烟更是只剩下寥寥几根。
“我从来不知道你抽烟这么凶。”柳承珂轻声道。
何止是不知道。从两个人确定恋爱关系至今柳承珂印象中秦卿礼不抽烟不喝酒，除了喜欢熬夜打游戏和赖床以外生活方式健康的像退休老干部。给她一个紫砂壶她都完美混入人民公园遛鸟老大爷中。
秦卿礼没说话，纤长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你究竟怎么了。”柳承珂问她。
“没什么，”alpha摸索了下后颈的腺体，轻描淡写的说道，“董事长没收了我所有的抑制剂，我的激素荷尔蒙水平很久没恢复到这个水平了，不舒服，有点别扭，抽根烟冷静冷静。”
秦卿礼轻轻的推着他的肩膀把他转过去朝着卧室推，手指凉的像冰：“还早，你先回去休息吧。”
“嗯？真的？有事你别瞒着我啊。你父亲他们为什么要没收你的抑制剂？”柳承珂被她推着一路回了卧室，他总觉得秦卿礼有什么事没告诉他。
“傅总觉得我用抑制剂用的太多了，怕我伤了身体，先休息吧，等你下班了我在跟你说。”秦卿礼弯腰轻松将他抱起，抱着他走到床边将他放到床上塞进被子里。秦卿礼俯下身，摁住被子边缘也摁住了被子下挣扎着想要拉她的手。
“好啦，真的没什么事。我过两天习惯了就不抽了。你别想了，我戒烟很快的。”秦卿礼笑嘻嘻的摘掉了他的眼镜，在他额上落下一吻，放低了声音哄他。
本来就没清醒过来，被子里又是温暖的，柳承珂很快就感觉自己意识有点模糊。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柳承珂挣扎着问了一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吸烟的。”还没听到秦卿礼的回答他就又睡了过去。
秦卿礼看着他，脸上笑嘻嘻的表情慢慢消失，她用第二人听不见的声音轻轻说道：“十六岁。我分化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