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五章
沈南意带着枫实与云苓主仆三人一前一后走在龙城的大街小巷，过往的行人和小商贩见到他们三人都是绕道而行。
他有些不解的询问身后二人：“今日出门，为何所有人都避着我们走。”
一向嘴快的枫实对他说：“少爷，还不是你前一阵子跟赵尚书在街头打了一架，你现在可是在龙城出了名的街头霸王。大家伙这才见你躲着走。”
“我又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无赖混混，我还能见一个人就打？”
沈南意在街上逛了许久，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礼物，戳了戳身旁的枫实说：“你给本少爷出出主意，你看看送什么玩意能博得师傅的欢心。”
“少爷，你为何不赠一把宝剑？既然他是位将军想必对于兵器肯定是爱不释手。”
沈南意听完拍了一下枫实“好小子，跟在本少爷身边这些年倒是机灵不少。”
于是他们来到了龙城数一数二的兵器铺。
“老板，把你们这最好最贵的兵器拿出来。”
只见那人一脸精明，打量着沈南意的衣着，见对方来头不小立马卑躬屈膝地走到跟前说：“这位公子一看就是个有眼光的人，您来我们这算是来着了，我们这卖的兵器是整个瑞朝数一数二的。”
“你就别废话了，赶紧拿来展示吧。”
“得嘞，您就瞧好吧。”
说完掌柜的拿出三四把宝剑。
“公子您看看这把，剑长三尺二寸，剑宽一寸三，乃是精铁锻造而成，通体银白剑身坚硬，就算砍木头都没有什么大问题。”
“下一个。”
“这把乃是前朝名匠欧阳大师所著，剑长二尺九，剑宽一寸五，乃是欧阳大师几经周折得到的一块赤铁打造……”
“垃圾。”
“这把……”
“你们这就没有更好的吗？”
“公子这三把放到市面上那是有价无市的宝剑，您要是这都看不上就真没有了。”掌柜的擦擦额头上的汗说道。
“你这些都比不上我家祠堂里挂的那把。”
掌柜的收起柜台上的剑，语气轻浮的说：“得了吧公子，您就别吹了。但是我还真知道一把绝世好剑的下落，只不过也只是听说没见过。”
沈南意饶有兴趣地说：“不妨说来听听。”
“公子，您附耳。”
沈南意把头凑了过去，掌柜的贴在他耳边说：“本朝有一把传世宝剑，相传这把宝剑铸于两百年前，此间全身通体青色，此剑挥舞时如游龙穿梭还带有阵阵剑鸣，即使过了两百多年依旧吹毛断发锋利无比，卫帝当年为了云峥将军求此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都没弄来，后来只能送给云峥将军与此剑齐名的镇国名剑霁月清风。”
“掌柜的，那你可知此剑存于何处？”
掌柜警惕的抬头望望四周，见没有外人小声的对他说：“在威远侯府。”
此话一出，沈南意瞬间恍然大悟，原来说来说去是自己家祠堂上挂的那把，他小时候还偷偷拿出来把玩，被父亲发现后就罚他跪在祠堂三天三夜。沈南意心想：怪不得这个老头子这么宝贝这把剑，原来是这样。
沈南意顿时心中大喜，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扔在了柜台“小爷我赏你的消息钱。”
掌柜的吓得瞬间没了做生意的打算，后悔自己不该多嘴，万一真出点什么事，店关门了不说小命还容易丢了。
出了兵器铺，枫实问：“少爷，那接下来怎么办？”
“你知道哪家打铁铺手艺最好吗？”
“少爷，论打铁手艺谁家最好，那当然是诸葛家，但是……”
枫实困扰的挠了挠头。
“但是什么？”
“但是诸葛家一向行事隐秘，就连他家的住所也是鲜有人知道。”
沈南意听到这句话，瞬间烦躁，跳起来狠狠的拍了枫实的脑袋一下“那你在这说什么废话，整的跟你知道似的。”
这时在一旁许久没有吱声的云苓说了一声“主人，如果是打铁的诸葛先生的话，奴婢大概知晓他家住在何处。”
沈南意听到云苓的话，眼睛放着光芒的看着她“我的好云苓，你果然是我的大福星大宝贝！快让本少爷亲两口。”
云苓害羞的红着脸说：“主人，这样不好。”
沈南意搂着云苓的腰说：“那怕什么。”
云苓用手挡住了沈南意逐渐逼近自己的嘴唇，娇羞的说：“主人您再这样云苓就不告诉您了。”
一旁的枫实看着两人打情骂俏的模样，实在受不了索性闭上了眼睛转过身去。
“好云苓、乖云苓少爷错了还不行？快告诉我吧，在哪？”
她告诉了沈南意诸葛先生家就住在自己曾经居住的村子里。
沈南意大喜“哈哈，这就叫皇天不负有心人，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旁的枫实听见自家的少爷张口吟诵的诗句驴唇不对马嘴，脸都快黑了。小声的嘀咕道：“穿凿附会，不通不通啊。”
主仆三人租了辆马车，来到了云苓曾经居住的北山村。
下了马车沈南意被村子里破败的景象所震惊，许许多多的房子都是用石头和草建成，每家每户的围墙都已歪七扭八，根本不似在龙城那般繁华一片，有些房子也早已房不避风，瓦不当雨。沈南意顿觉心中沉闷，压抑。
“你们原来都是住在这种地方吗？”
“是的主人，因为常年与邑朝交战的关系，百姓早已生活在水深火热的炼狱之中，我算是比较幸运的了能跟着主人，对了诸葛先生的家就在前面。”
沈南意跟在云苓的身后，来到了一间茅屋前，他们敲了敲即将脱落的大门。
过了许久里面才有人回：“谁啊。”
开门的是一个喝得醉醺醺带有书生气的中年人，此人有着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五官端正但是却蓬头垢面穿的衣服也是缝了许多的补丁，一看过得就很拮据。
“请问是诸葛先生家吗？”
“怎么？”
沈南意作揖说道“在下找诸葛先生。”
那个中年男子打着哈欠说：“我就是。”
“在下想拜托先生制作一柄剑。”
那人听到对方是要来铸剑的，立马不客气的关上了门。“我不会，会铸剑的人早死了。”
沈南意不死心的在门外说：“先生，价钱好商量，您要多少钱都可以。”
“不是钱的事，你们快走吧。”
“先生我想请先生铸一把剑，模样像就可以。此剑相传这把宝剑铸于两百年前，此间全身通体青色，此剑挥舞时如游龙穿梭还带有阵阵剑鸣，即使过了两百多年依旧吹毛断发锋利无比，先生可知这把剑？如果说在下能画出此剑的草稿图，先生可愿开门一见。”
里面的人半响没有说话，沈南意就这样安静的等在门外，因外他知道这对一个会铸剑的人来说，是多么大的荣幸，自己亲手还原传世宝剑。
诸葛先生终于开了门，站在门口示意让他们进屋。
没等沈南意坐下，那人急忙问道：“你见过青鸢宝剑？”
沈南意坐下慢悠悠的点了个头：“小子不才，曾有幸多次见到先生口中的那把青鸢宝剑，如果先生能够复刻出来青鸢的模样，小子一定重金酬谢。”说完他从怀中拿出了三百两的银票。“先生这是定金，如果先生答应了明天这时我会让我的手下将宝剑的草图送到此处。”
诸葛先生沉默不语，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这对先生是百利而无一害。”
“好，这笔生意我接了。”
“小子只知先生姓诸葛还未曾知晓先生大名。”
“诸葛钦，字正浩。”
“正浩先生您就叫我南风吧。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希望先生能尽快将宝剑做出。”
说完沈南意对诸葛钦鞠了个礼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沈南意对枫实和云苓说：“今日所见所闻你们一定给我烂在肚子里一句话都不能说漏嘴，要不然到时候出了事，我也没办法护住你们。”
二人齐声回答：“是。”
“云苓，今天还得谢谢你，你有什么想要的就跟少爷说。”
云苓有些扭捏，话到了嘴边却不敢说。
沈南意看出了他的为难“没事，你说。”
“主人，你去拜师时能让奴婢贴身伺候您吗？”
他有些惊讶“为什么？在家里呆着不好吗？”
“主人，我想时刻陪在主人身边，您身子金贵万一出门在外不注意生了病，身边又没人照顾你该怎么办？”
“行，到时候你俩一起跟着我走。”
云苓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把憋在心里好久的话说了出来。
“云苓，你之前与诸葛先生同住一个村子，你可知道他的为人如何？”
“主人，诸葛先生是我们村里唯一会识文断字的人，空余时还会教村子里的孩子认字，有时挣了钱逢年过节还会补贴一些钱给乡亲们。”
“听你这么说此人确实可信，对了那云苓可会认字？”
“不会，母亲说我是女儿家不学也罢，就不让我去。”
“无妨，你要是想学就让枫实教你。”
一旁的枫实越来越看不透自家的少爷了，一会正常一会疯癫。往往少爷表现非常镇定的时候，肯定心里在预谋一件大事。
这夜回到家后，沈南意拿着纸笔火急火燎的离开了，等再次回来的时候，他气喘吁吁的跑回屋内。
枫实走到沈南意的身旁，沈南意一脸兴奋晃了晃手中卷起来的纸“你先去把门关上，顺便看看有没有人偷听。”
枫实确定屋外没人之后，将门从屋内上了锁。
沈南意将手中的纸小心翼翼地铺在桌子上一脸喜色的看着，把这张纸当成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对待。
“枫实快来看看，这就是青鸢的草图，我刚刚去祠堂偷偷给它拓下来的。”
一旁的枫实，早已变了脸色，慌张的说不出话来。“少爷、这、这……”
沈南意神色有些癫狂“你明天偷偷的把这张图送到诸葛先生家，切记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少爷，您可饶了我吧，小的可不敢。再说了您真打算送一把假的青鸢宝剑当拜师礼吗？”
沈南意瞪了一眼枫实“你觉得本少爷能做出来欺师的事情吗？当然是把真的送给师傅，把假的挂到祠堂。”
枫实连忙跪下：“少爷，不可啊。让老爷知道非得给咱俩拨皮抽筋了不可。”
“到时候咱们就卷铺盖去云峥师傅那了，生米煮成熟饭。我那老子还能在那撒野不成？”
沈南意劝了枫实好久，他才答应了明天去送图纸。
这夜，沈南意幻想着云峥师傅拿到青鸢宝剑的那一刻神情，激动的一宿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