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章
乾元三年雨夜,威远侯府一众下人正陪着侯爷站在屋外。
“侯爷您拿个主意吧,夫人又晕过去了,这胎怕是难产了您是保大还是保小。”稳婆紧张的询问者威远侯沈牧川,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里衣都吓的湿透了。
“保大”
得了令的稳婆跑回屋内,没过一会卫夫人的贴身丫鬟兰儿冲了出来,哭得梨花带雨。“侯爷,夫人唤您。”
侯爷正要进屋被一众的下人拦住了去了,威远侯大喊“放肆”。一众的下人连着接生的稳婆都跪在了地上说:“侯爷,您万万不可进去,不吉利啊。”
“夫人唤我,我有何进去不得,我倒要看看何来的不吉利,我沈牧川命硬不信那个邪。”说完用脚踢开了拦在门口的下人走进了屋内。
只见屋内灯光昏暗,卫夫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望着自己的夫君。
侯爷来到卫夫人的床边,眼神迷离的看着侯爷说:“夫君我知我已命不久矣,我还尚有一愿,还望侯爷能够应允。”
“夫人,你说。”威远侯握住卫夫人的手。
“侯爷,我能为侯爷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为生下这个孩子,还望侯爷答应我。保小。还有我希望侯爷能够护这个孩子一世周全让她活得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威远侯见夫人决心已定,便应承了下来“好,只要我沈牧川活一天,我一定护我的们的孩子一世周全,让她做我们威远侯府最疼爱的小女郎。”
“侯爷,这我就放心了。”卫夫人说完便遣了身旁的兰儿请侯爷出屋。
威远侯走出屋外,避开众人。下人只当威远侯是个狠角色,就连这生离死别的场合也不轻易落泪。
殊不知威远侯此时背过身去却早已红了眼眶。
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屋内传出婴儿的啼哭声,兰儿哭着跑了出来跪在侯爷身前说:“夫人薨了。”
威远侯在眼光里打转的泪水在此刻终于落下,身形有些晃动,卫夫人的死对他来说打击很大。镇定了许久转过身对兰儿说:“是男是女?”
“侯爷、是位、少爷。”兰儿哭哭啼啼的说。
随即院内的下人们跪了一地,顿时哭声一片。此时被下人们哭声吵醒的大少爷沈南泽也赶了过来,来到父亲的身侧询问:“父亲,发生了何事?”
沈南泽身旁的小厮对大少爷说:“夫人薨了。”
沈南泽不敢相信,沉稳懂事的他抓住父亲的衣摆问道:“父亲他们说的可是真的?母亲当真。”
大少爷见父亲没有说话,已经知晓了答案,随即又问道:“那妹妹?”
身旁的小厮说:“大少爷,夫人生下的是位少爷。”
侯爷这才想起来自己那刚出生的儿子说:“我的孩子,孩子呢?”
这时稳婆从屋内抱出了一个孩子走到侯爷的跟前。
威远侯看到孩子,眉眼像极了自己的夫人,如果不是稳婆告诉是位公子,旁人定以为是个小女娘。
沈南泽出奇的懂事,得知母亲去世一点都没闹,安静极了,懂事的让人心疼。
泪眼朦胧的探头要看那自己刚刚出生的弟弟。“父亲,我以后一定会做个一好哥哥,保护弟弟一辈子定不让他受欺负。”
威远侯欣慰的摸了摸沈南泽的头,内心说不出的心疼,明明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这般心智却比大人还要坚强。
正如沈南泽说的那样,他的弟弟一直受他的保护直到十三岁,或许是父亲的放纵和兄长的溺爱,每次沈南意在外面闯祸都是他们帮他擦屁股。
沈南意小小年纪就已经混成了龙城里名头响当当的纨绔子弟,在龙城他说自己是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这天他与身边的书童再一次钻狗洞逃出了威远侯府。
沈南意爬出狗洞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身后的跟出来的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书童名唤枫实“哎呦,二少爷您可等等我,这让老爷知道了又得是一顿揍,咱们还是回去吧。”
“怕什么,有事我担着。”
枫实别过头偷偷的说:“得了吧,每次第一个跑的就是你。”
“枫实啊,咱们今天去哪玩玩啊?”
“二少爷,你说了算,我哪敢说什么啊。”
“胆小鬼,走今天小爷我带你去见见市面,看看卫帝的百万雄兵是如何校阅的。”
枫实吓得急忙拉住自家的少爷,一脸愁眉苦脸的说:“哎呦喂祖宗您可饶了小的吧,老爷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今天千万不能去校阅场,您都忘了吗?擅闯校阅场是要军法处置的。”
沈南意扭头神气的说道:“怕什么,我爹可是威远侯,是当今陛下手下的第一猛将。况且我还是卫帝的亲外甥我怕什么啊。枫实走着,开路。”
枫实与沈南意偷偷摸摸的进入了校阅场,这回当然不出意外也是钻的狗洞。
“哎呦呦少爷,我真的陪您把这辈子的狗洞都钻过了。”
沈南意猫着腰,把食指放到了嘴上说:“嘘,你小点声,生怕被别人发现不了我们是吧。快点跟上,校阅场在前面呢。”
很显然这不是沈南意第一次偷偷闯进校阅场,轻车熟路的绕道校阅台的后面隐蔽角落。
今天是瑞朝是十年来第一次这么大规模的校阅,恰逢赶上了卫帝的五十大寿。瑞朝这十年来背地里一直招兵买马,密谋着吞并其他国家,企图一统江山。而且当今卫帝尚武,麾下更是有五名猛将,他爹威远侯沈牧川就是五猛将之首。
当沈南意看到校阅场上百万雄兵整齐划一站在原地,气势逼人可气吞山河,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就连体内的血液都在倒流,看的自己竟有些心潮澎湃。
他从小就喜欢父亲和兄长身上风尘和铁锈的味道,从小就立志以后当一个以一挡百的大将军。
可是他们两人都不让沈南意练武,希望他以后将来可以入朝当个文官,但他志不在此,每天他都会偷偷去看兄长练武,夜晚回到院内再将白日所见练习多遍,直到招式烂熟于心。
他在背后的付出一点不比常人要少,但是奈何父亲和兄长一直不给自己一个机会。
正当他发呆看校场检阅时。“什么人?”说时迟那时快沈南意连同枫实一同被压制在了地上。
沈南意连忙喊:“各位军爷,我是威远侯之子,你们放了我好不好?”
可是对方理都没理,直接给他押到了校阅台。
“回禀陛下,末将刚刚在校阅台后方抓到两名可疑人士,其中一人号称是威远侯的公子。”
一旁的威远侯看见自己的儿子被人押到了圣上面前,瞬间浑身冒冷汗。
卫帝坐在龙椅上,看了一眼直擦冷汗的威远侯,说:“你可知擅闯校阅场是要按军法处置,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沈南意低头跪在地上,听见卫帝的呵斥,头也不敢抬。
一旁的威远侯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扑动跪在圣上面前说:“陛下恕罪,犬子无知误闯了校阅场,还望陛下能够网开一面微臣愿意代犬子受过。”
沈南意一听自己的父亲要替自己受过,再也忍不了了,抬头看着陛下说:“小子知错,一人做事一人当,请陛下不要迁怒于我的父亲。”
卫帝对这个小孩感到很是意外,自从登基以来就没有人敢对自己这么说话,不由得对这个男孩感觉几分喜欢。“哦?这可是你说,来人啊宣沈南泽。”卫帝继续说:“当今朝堂谁都知威远侯乃朕麾下第一猛将,他的儿子想必也是武艺超群,今天就让朕和文武百官来见识见识一下,今天你随意挑一个你擅长的只要能赢你哥一招半式朕就赦免你的罪。”
沈南意笑道:“陛下这可是您说的,可要说话算话?”
一旁的威远侯连忙给自己的儿子使眼色,可是这个混小子根本就是没眼力见。
威远侯忍不住了说:“陛下,劣子根本不会武艺还望陛下撤回刚才的话,况且他根本也敌不过他的兄长。”
卫帝明显被威远侯的一席话惹得有些不快“你这是让朕出尔反尔吗?”
沈南意急忙回到:“陛下,天下哪有不担心自己孩子的父亲,还望陛下息怒,小子与兄长比试便是。”
不一会沈南泽被宣上前。
“参见陛下。”
“沈南泽,今天朕要试试你的身手,你可不能放水啊。”
沈南泽一脸严肃说:“小子知晓,还望陛下告知今日对手是谁?”
“你的对手就在你身边跪着。”
沈南泽看了一眼,竟发现是自己的弟弟,内心说“该死,这下坏了,怎么是这混小子,真会给家里惹事。”
沈南泽一时间不敢答复,卫帝问:“怎么?有什么问题?”
“陛下,这……”
沈南意抢道“陛下并无任何问题。”说完沈南意便转过头向他哥笑了笑。
两人被侍从领下校阅台,去换了一身盔甲,沈南泽不安的说:“你怎么没在家好好念书,父亲出门前是如何叮嘱你的忘记了吗?今天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沈南意伸手拍了拍兄长的肩膀“兄长放心,我,你还没有数,你就尽管放马过来吧,正好试试我这些年偷学的如何。”
两人来到校阅场中央,卫帝站在上面对两人说:“今日,你们任意比试拳脚,无需拼个你死我活点到即止就可。”
随后军鼓响起,旁边的士兵挥舞着手中的军旗。
沈南意站在校场中间感受着震耳欲聋的鼓声,也感受着校场上尘土的味道,这一刻他才感觉自己真的活着,也许从此刻起他才真正的下定决心以后要走上战场成为一位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