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虽然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蒋若出国那天，路阳还是去送了。
蒋若一边埋怨顾枫藏不住事，一边抱住强忍着眼泪的路阳，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跟路阳的感情很奇妙。他们彼此扶持、相互成就，十几年间的友谊无人能及。很多人问过蒋若为什么对路阳那么好，也有很多人疑惑，当年身负盛名的路阳，为什么堵上自己的所有荣誉，连着多部剧都钦点蒋若当女主角，拼尽全力把她捧出来。
外界的传言纷纷扰扰，关于路阳和蒋若关系不一般的八卦传闻从没断过。
但蒋若知道，她和路阳的感情无关情爱，却比家人还要牢靠。
“行了行了，别哭哭啼啼的了啊，我是去工作，你别弄得跟我一去不复返了似的。”蒋若眨眨眼，把眼角的红痕掩去，抬头又是一副酷的不行的模样，她拍拍路阳的肩，望向顾枫:
“他就交给你了啊，平常看着他点，别让他天天吃，等我回来都吃成个球了怎么行，他可是靠他那张脸吃饭的人。”
“呸呸呸，快走吧你。”路阳松开蒋若，装作嫌弃地拍了拍手，哼道:“我可是靠我才华吃饭的人。”
顾枫在旁边看着路阳跟蒋若打打闹闹，目光始终停留在路阳身上，眼底带着点笑。
蒋若去国外之后，路阳实实在在的难过了一个月，每天什么也不干，一觉睡醒了就守在电话前等时差，时间一到就跟下班了的蒋若打电话。
顾枫在家的时候他就粘着顾枫，寸步不离的跟着。顾枫去做饭，路阳就捧着个碗在厨房门口等着；顾枫去门前的花园浇花，路阳就坐在草地里无所事事的揪草，把顾枫打理好的草地揪的一团乱麻；顾枫去书房处理事情打电话，路阳就抱着个抱枕窝在沙发里等着，那眼巴巴的姿态，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当然，觉得可爱且不厌其烦的是顾枫，而不是蒋若。蒋若在耐着性子每天定点接受路阳的准时骚扰一个月后，终于宣告耐心耗尽，打着电话吼着让顾枫赶紧给路阳找点事做，不要再来打扰她丰富多彩的夜生活。
所以，现在，宠物店门口。
顾枫牵着路阳的手，哄道:“你不是想养宠物吗，走吧，今天有时间，我陪你去看看。”
“蒋若让你监督我工作，你就带我来养宠物啊？”路阳怀里揣着顾枫给他准备的暖手袋，兜里还塞着顾枫给他准备的小零食，头上戴着小黄鸭的毡帽，简直跟旁边去春游的小学生融为一体。
顾枫揉了揉路阳的头，把路阳散落下来的围巾重新系上:“工作的事，你不想干就不干，我只是答应了蒋若看着你一点，可我的任务是让你快乐。”
“嘿嘿，还是我老公好，那我就去看小狗了！”路阳拆了根棒棒糖含在嘴里，学着旁边小学生春游的步伐，蹦蹦跳跳地往宠物店里走，经过别人春游队伍的时候，还不忘把兜里的糖分给孩子们一把。
顾枫插着兜，在路阳身后不近不远的跟着，嘴角满是惬意与温柔。
一直纠结着养拉布拉多还是边牧的路阳，最后哪一只宠物都没买，反而是领养了一只不知品种的中华田园狗。
这只狗从路阳一进门就眼巴巴地盯着他，眼里全是渴望与祈求。听宠物店的人说，这是只土狗，小时候长得可爱，像小金巴狗，被人领养回去的，长大后不像了，主人应该是嫌弃它不是品种狗，就把又它扔回领养点门口了，现在在等人重新领养。
路阳从一进门就被这只狗吸引了目光，听完了这件事更是走不动路了，蹲在门口和那只狗大眼瞪小眼。思索了一会儿，路阳侧过身抬起头去看顾枫，张了张口。
路阳还没出声，一直待在旁边的顾枫就蹲下身来，手搭在路阳肩上，轻轻搂了搂:“我都可以，只要你喜欢，我们就带它回家。”
“听见了吗lucky，你爸发话了，走，让他办手续去，咱们回家。”
lucky。
顾枫挑了挑眉，对路阳临时起意的取名有点难以言说，不过他最终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放任路阳留下来跟小狗玩，他则跟着工作人员去办手续。
lucky要做一个全身的检查，开一些基础性的药物才能领走，路阳索性坐在宠物医院门口的长凳上边等边给蒋若打电话。
“lucky？你怎么不叫它二狗呢。”蒋若那边正是灯红酒绿的夜晚，背景声里有些吵闹。“这名字土的都烂大街了，等你送它去宠物学校培训铁定撞名。亏得狗不会说人话，不然骂死你个取名废，好歹一写文的，你给它取个中式古典名多好。”
“lucky怎么了！多好听！祝它幸运这寓意多好，你好歹也是在北美待着的人了，怎么一点洋气都没沾染上。”
路阳忿忿，转头去问顾枫这名字好不好听。
顾枫端详着路阳脸上“我就认为这名字好听，绝不修改”的表情，点了点头道：“好听，你喜欢的都好听。”
蒋若：“”
呸，死恋爱脑。
不过很快路阳就发现，蒋若说的是真的对。
周六，顾枫的假期余额宣告终结，开始了繁忙的通告赶场。路阳带着lucky去宠物学校参加培训，在第一页的报名登记表上看到第五只叫“lucky”的狗之后，路阳果断拿起了笔，现场给“lucky”改名。
于是晚上顾枫回家的时候，就发现可怜的田园犬，洋名字还没捂热乎，就被路阳再度拉回田野，“小拉”狗就此诞生。
“来，小拉，坐下，给你爸看一下我们今天的训练成果。”路阳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一点点对于自己取名的反思，乐呵呵地跑过来，想跟顾枫炫耀一下自己下午训练的成果。
被训练了一天的小拉并不卖路阳这个面子，围着拎着夜宵回来的顾枫脚底下转悠。
路阳叉腰，瞪着小拉，怒道:“孩子大了就是叛逆！枉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
刚满七个月刚到家三天，吃喝拉撒全由顾枫一手承办的小狗小拉，呆呆地停下来看着路阳，完全不懂眼前的人类在瞎编乱造些什么。
顾枫笑起来，把手上被小拉垂涎着的冒着热气的夜宵递给路阳，低头在路阳额头上亲了一下:“喝牛奶吗？我去给你热。”
“喝。”路阳拿着个灌汤包满屋子的逗小拉，等到小拉屈服于肉包子的香味，乖乖地坐下之后，路阳就当着小拉的面“嗷呜”一口把包子吃下去，一点汤水也没留。
小拉:“”
虽然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嘿嘿。”路阳逗够了狗，往小拉的食盆里倒了一大碗狗粮，才晃到厨房门口去看顾枫。
顾枫宽大的风衣脱下来，内里穿着的黑色衬衫更显得他肩宽腰细，路阳倚在厨房门口盯着那衬衫扎住的腰线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直接走过去上手摸了一把。
“身材管理做的不错啊顾影帝。”路阳在顾枫的腰上狠狠地揩了一把油，笑着吹了声流氓哨。
“别闹。”顾枫拍了拍路阳越来越往前摸的不老实的手，把热好的牛奶端出来，摸了摸温度:“很烫，要等一会儿。”
“哦。”路阳随口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走。刚转过身，手就被顾枫抓住，紧接着整个人腾空而起，被顾枫抱起来放到了厨房的壁台上。
路阳:“？”
“做了坏事就想走，嗯？”
顾枫双手撑在台面上，微微弯着腰，靠近路阳的脸，灼热的气息带着笑意喷洒在路阳耳侧:“阳阳，摸够了吗？”
咫尺之间的距离，暧昧的姿势以及别有意味的话语，都让路阳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的头摇的像拨浪鼓，挣扎着动了动，妄图从顾枫怀里溜下去。
顾枫往前又上了一步，按着路阳的手把路阳牢牢地锁在怀里。他的眉眼弯起来，语气里的诱惑十足十的蛊惑人:“没摸够？那”
路阳的一只手被人拿起来，顺着黑衬衫的纹理一点一点摸上去，划过顾枫的领口，再顺着纽扣一点一点向下。
顾枫亲了亲路阳通红的耳垂，继续蛊惑道:“那要再深入的摸一下吗？我不会介意的。”
路阳的脸红的不行，脖颈微微扬起来，露出好看的喉结与颈线。他的呼吸已经乱的没了节奏，又不肯甘拜下风，只能咬紧了牙不说话。
可对他百依百顺的顾枫从不会在这种事上放过他。
顾枫笑起来，抬手解掉了自己衬衫的两颗扣，明晃晃的露给路阳看:“阳阳，要摸吗？”
路阳闭了闭眼，在顾枫的攻势下缴械投降，败下阵来。他红着脸咬着牙，语气里是豁出去的破罐子破摔:
“要！”
顾枫的眼狭长的笑开来，呼吸交错间，这一方小小天地的气温陡然上升。屋外，寒霜感觉到暖意，悄然从玻璃上退下，流落一层的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