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硅基生命研讨会
见三十好几的刘高原有撒娇之意，陈丹菲却也并不意外。
已经两三年没有过这种对话，虽然能当即意会，但她还是笑着说：“明天吧，今天晚上我回宿舍那边看看，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签了协议。”
“咱管得着人家？”
“哪怕送送人家呢！你给我听话，不许调皮！”
“嗷。”
说什么就来什么，陈丹菲的电话响起，果然是同事说晚上一起吃饭。
“你看，我没猜错吧。”陈丹菲撂下电话，又说，“你把车给我吧，我昨天开的车是主任的。”
“呜呜呜！”
“行了，别闹。今天你带儿子随便吃吧。”
看着妻子开车走远，刘高原败兴而归。
步行带着儿子去找没吃过的饭店，夸口在全吃一遍之前，坚决不吃重样的。
吃过饭百无聊赖，爷俩在镇上到处溜达。
自从冷湖天文观测基地的各平台项目落成之后，加上附近的景区和各种设施不断完善，镇上的人开始多了一些。
这里的基础设施非常完善，但曾经7万人的冷湖镇，当下也依然不足万人。
路过冷湖中学，见院内已经长起了杂草。而越往镇边上走，人自然也越少。
一直来到镇子的西头，爷俩看到一个空置的民居小院。
环视周围，环境相当不错。而这个小院应该空置不久，房院也并不破败。
一时兴起，刘高原把手一挥：“走，儿子，这也进去娄两眼！”
※※※
与刘高原此时的轻松惬意不同，刘宝柱所在的单位却在临下班时组织了研讨会。
九个人围在会议桌前，主座领导说：“上头说咱们的项目有可能要缓一缓，现在是必须研究一下硅基生命的特性，尝试提前做些准备。”
“怎么准备？”左边副主任说，“有没有什么方向？”
“没有。”领导摇了摇头，“各单位都先开研讨会。而这个任务主要落在咱们身上，一点也不稀奇，对吧？”
“嗯。”副主任点了点头，他自然清楚自己单位的性质，能力和责任。
一时无人发言。毕竟硅基生命这种研究项目，以前就算有人想要立项，也不可能从任何地方得到批款。
飞行员且不敢轻易说自己看见过不明飞行物，而科学家们肯定更加谨慎，更不可能像营销号那样，在公共场合把科学一直吹成了玄学。
副主任在沉思了片刻之后，抬手指人：“那个……刘宝柱。”
“到。”刘宝柱虽是本能应声，但还是下意识的缩了脖子。
副主任道：“平时你那嘴吧吧的，就你能说，你起个头吧。”
“我……这个……”
“没事，你随便说。”领导安慰道，“目前就咱九个人先研究着，别人又不知道。你也是骨干，而且我早就看你对这事挺上心的，你放心说吧。”
见两位领导都让自己先说，刘宝柱不好推辞：“那我可想到哪就说到哪了。毕竟咱们单位又不是研究生物化学的。”
“嗯，说吧。”
刘宝柱自然也没什么头绪，来到触摸电子板前，他只能一边写画，一边开蒙。
“首先，只要不是人造生物，而是原生硅基生命，那硅氧链形成聚缩醛是不是能结实点？”
刚说了一句，旁边一位研究员立刻提出质疑：“凭啥非得和氧链？虽然宇宙里最不缺的就是氢和氧，但我觉得液态水一定是排斥硅基生命的。”
“那你链！”刘宝柱把手上的笔一递，“来来，你来。”
“小王，别打岔。”领导立刻说，“别管硅基，硫基，还是什么基，已知的那些问题和争论咱们不用再争一遍。现在是要找可能性较大的方向，然后去研究应对方法。”
既然已知的问题说了没意义，所有人又陷入了沉默。
刘宝柱想了片刻，才又说：“那不研究组成了。总之我不太相信硅基生命像石头晶体一样活着。如果连动一根手指头都需要两年，那他们怎么发展文明？他们要是这种运动和发展速度，那咱怕他个啥？”
“嗯。需要高温环境，这应该是绝大多数人能赞同的。”副主任点点头，又问，“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刘宝柱挠了挠头，“既然他们需要几百度的生存环境，那离开自己的母星，必然需要适合他们的宇航服。那什么材料最能抗高温？”
“钨！”多人同时反应过来，脱口而出。
“对啊。”刘宝柱像是突然找到了方向，有些兴奋的接着说，“钨虽然能耐3000多度的高温，但只要把氢氟酸和浓硝酸兑在一起，咱就是他们的破壁人！”
“对！就要这种结果！”领导拍案叫绝，表示就要这种研讨方向。
副主任也是点了点头，但却说：“陶瓷芯的高压水枪倒不是技术难度，但是咱现在就想着和硅基帝国开干，是不是有点儿草率和傲慢？”
刘宝柱却说：“研造攻防装备，不就是咱们单位的本职吗？”
“嗯。”领导点头肯定，“咱们先做好本职。至于生物化学，外交，等其他问题，自然有人会去考虑。咱们要保证的是，该出手的时候，不能什么都拿不出来。”
刘宝柱算是开了个好头，研讨会上的点子也逐渐多了起来。
但像是诸如水枪射程的问题一样，硅基帝国可不会乖乖站那里等你破壁。
随着攻防方案的逐渐增多，随之诞生的新问题更是呈指数级的增长。
而这一切，还都建立在毫无现实依据的纯理论预估之上。
与此同时，陈丹菲已经得知，有接近一半的同事选择离开。
这种数量是她没有预料到的，但悉心想想，又觉得这也在情理之中。
晚餐上，人人的表情各不相同，情绪也在随着时间变化。
相同的是，每个人的内心都是复杂的。
天色已晚，刘高原已经带着儿子回了小旅馆。
此时，儿子躺在床上玩着平板电脑。自己虽然在刷着手机，但心思早已不知道发散到了哪里。
刘高原清楚，别管在妻儿面前，自己如何表现的轻松惬意。但该来的总会来，如果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时间只会在未来降下悲剧。
眼下两处引力波探测器已遭到破坏，硅基帝国到底是从哪里发起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