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以后喊自己灵澈吧
微风秋意浓，伴着窸窸窣窣声响有人入睡，又有人注定难眠。
往日肆意潇洒的司空宸再不复，反而是任由着红烛燃尽蜡油枯干，过往一幕幕如同窗纸倒映着的影子回放，一杯杯茶水放凉入喉夹杂着冰冷刺激着司空宸的口腔。
狭长眸子透露着几丝迷惘，修长大掌磨砂着手中茶杯，喃喃自语随风而去。直到天色微亮薄雾散去，一道道光线抽丝剥茧般挤入屋内，司空宸才发觉原来一夜如此的短暂痛苦。
闭上酸涩肿胀的双眸，再次睁开司空宸才感觉活了过来。不等休憩半刻，他才怅然若失的将写好的的信纸压在杯下。利落披上一身沉稳凌然的银丝竹叶的黑色披风，快步离开疾风卷下摇摇欲坠的落叶，微晃的身姿似乎诉说着不舍。
不待王管家收拾司空宸便携带着令轩，飞身御马离开。
天色大亮，不等他人的送别司空宸选择落荒而逃，他承认他怕了，但不是不爱而是不想这份爱成为她的负担。
等商黎幽幽起身时，早已等候门口王管家才毕恭毕敬将手上信条递到她的手上：“王妃，这是王爷留给你的话。”
趁着商黎看的空，听从王爷要好好照顾王妃安排的王管家，自是不敢怠慢的将道道佳肴上桌。
“我去南下了过些日子才回来，好好照顾自己，勿忘！”苍劲有力的大字浸透纸张，带着深深执念融于笔墨中，在纸上划过属于它的悸动。
望着桌上道道佳肴，纵使是自己平时爱吃的，此刻的商黎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的食欲不振。
掌心放空原本燃尽的纸张再次出现，眼神平淡一扫折叠起来夹到平日书本中，压抑着她内心波动的知觉，启唇轻咬慢嚼起来。
另一边，睡眼惺忪的令轩时不时的在马背上打个哈欠，就在他忍不住想再次打哈欠的时候，前边御马的司空宸却有预知闪过去一记刀眼，让迷糊的令轩顿时清醒了不少。
“本王此行极为重要，若是干不好你也不用回去了。”司空宸不同往日的语气平淡多是凝重。
听闻此话令轩一下子端直身子，目视前方就连喘息都轻了几分，默声跟上前方的司空宸。
……
酥霏宛—
不同往日的张扬显眼，商黎中规中矩的身着一身男式月白色华袍，一甩手中折扇的挤入花枝招展的舞女内。
一把揽住扮相清冷的女子拉入隔间，语气轻挑道：“给本公子跳支舞看看。”
女子低垂眼睑，轻纱半遮脸庞扑朔着蝶翼如同月牙扇，深邃的眼眸宛若碧水清澈明朗，身姿娇软如同随风的柳枝，时不时的飞舞旋转令人眼花缭乱。
“好，好。”双眸微眯的商黎嘴角微勾的赞叹不已。
而此刻对面以为迷晕商黎的女子，不由惊呆瞪大明眸，可不待她反应已然半跪倒在商黎身前。
商黎轻捏着她细腻的下巴，细细抚摸着：“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亲自动手。”
可看似可怜娇弱女子却咬牙嘶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商黎可懒得听她废话，将衣袖中的账本一甩到她的跟前：“自己交代，不然你只会死的更惨。”
“你应该知道毁了容的女子在这里可是什么下场的。”商黎眼神犀利的盯着她若隐若现精致的面容，微勾唇角带着警示。
“你…你都知道，为什么…”女子慌乱翻着地上的账本，不一会抬头满是惊恐盯着眼前商黎。
“我想要这些，其实很简单。但是我就想一点一点摧毁你们，因为杀人诛心才是解恨！”此刻清风一吹卷着珠帘发出清脆声响，掀起一角透过的光辉打在商黎明艳的脸庞，可在女子眼中却无端的多了几分阴凉。
“你想让怎么做？”一直处于被动的女子，不由的妥协任由着商黎发话。
“女子何苦为难女子，我只不过是给你一条生路罢了。”商黎察觉到她神色深深悲凉不由启唇道。
“你只需指证，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商黎说完缓步的往门口走去，突然想起来什么顿步：“对了，别考验我的耐心！”
不待女子转身，门口早不见商黎的身影，徒留待在原地浑身颤抖的女子。
次日户部侍郎贪污受贿之事便传的沸沸扬扬，不等他喊冤申报，皇上一见人证物证俱全，便赶忙下旨撤了他的官职，判他流放终身不得回京。
而周将军因为私底下掩护侍郎，也被撤了官职软禁在府中。
朝夕间丞相的左膀右臂纷纷砍掉，得知此事时正喝药的丞相不由吐了一大口血，眼神恣睢充满杀意的盯着远处。
同样今儿此刻商黎再次回到酥霏宛，将一木箱子递到凄凄婉婉的女子手中，放空眼色凝视窗外：“放心走吧，此后无人再敢拦你了！”
“你也放心没人敢杀你的，他们不过是蝼蚁，莫怕！”
低垂眼眸女子听此缓缓直起身，瞥见背着她看向窗口商黎不由愣神，明明身子单薄却傲气凛然不亚于男子。
“奴…想侍奉公子。”女子咬着朱唇，羞红粉庞的低下头等着身前商黎的发话。
“自由不好吗？不必跟着我，我不需要你的。”商黎难得和她计较解释，踏着脚步往外走去。
“奴，做什么都行！”女子猛地抱住商黎的大腿，眼神兮兮凝望着商黎，湿漉漉眼眸夹着欲坠的泪水。
“奴从出生起便听人差使，从一个棋子到另一颗棋子，孤苦无依只有您真心对待奴。就算奴自由了，心里的痛也是无法磨灭的，与其这般煎熬的活着，倒不如待在您的身旁照顾您。”
看着这般娇弱的女子商黎顿时头大不已，“不许哭！”喊着便快步离开。
得知能待在他身旁，地上女子激动的挂着泪珠跑着追上赶在前面的商黎。
怕她赶不上了商黎特意停留一会，见她满脸眼泪模样不由的掏出怀里手帕递到她的手里：“擦擦吧！”
“我是王妃，你可要想好了！”商黎直言不讳相告。
原以为女子会满脸震惊她是女子，然后摇摇欲晃后退，没想到眼前女子非但没有惊呆反而是早已知晓道：“奴知道的，奴会照顾好公子的。”
望着她眼神深处清澈，商黎不由愣神。
“以后喊自己灵澈吧！”商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悠然开口再次转身朝街里走去。
身后的灵澈双眸含笑，亦步亦趋跟着商黎不羁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