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初见无鸣
“灵，翅膀上的毛，掉了还能长出来吗？”安静了好半天，泽忍不住说话，在这荒凉而诡异的园子里，小天使内心承受不起压抑。
“灵，喵喵怎么不见了？我们怎么回去啊？”我不回答，他又继续追问“这里是不是灵界 ”
“灵……”
“闭嘴。”我看着他，冷冷地说，他一把捂住嘴巴，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我，仿佛在问怎么了。
“这好像是人间，我在介绍人间的书里看过。”我左右找着，飞出了这么远，喵喵应该找不到我们了吧。
“……”泽还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看着我，大眼睛水汪汪，真要命。
“你说话吧，别憋死了。”我皱着眉头说，怎么好像和他沟通，很困难的样子。
你连人间都知道，还看过书，你真了不起，回去我一定告诉你，她一定更加喜欢你了，你还知道什么，快告诉我！泽特别的激动。
我到附近走走看看，你老实待在这，我还知道人类不好惹，你最好安静一点，我站起来，决定熟悉一下这周围的地形，看能不能找到回去的方向，刚才飞得太惊慌失措了，根本无法找到回去的方向。
泽蜷缩在园子里边缘小屋的墙边，瑟缩着，大概在想人类有多不好惹，我摇晃了几下翅膀，还是很酸痛，但是这个怪怪臭臭的地方还是少呆为好，尽快离开。
这个小园子外，就是我在空中看到的那样子，是个安静而荒废的村子，有很多一样低矮的房子，近看，房子上到处都是蛛网，没有蜘蛛，灰尘厚厚的一层，风一吹就糊了一脸。
“真讨厌。”我揉着被灰尘呛得睁不开的眼睛，天使国度都没有这么多灰尘。
走了很久，大概是围着村子走了一圈，经过了一条干枯散发着腥臭的小河，一个到处都是土包和大石碑的大空地里，空地后面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空中散发着糜烂的味道，越走心里越不安。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姑姑给我看的画册里还有和天使长得挺像，只是没有翅膀的生物，叫做人的，可这个村子没有一丝活物。
我还发现，每一户院落的门口，都有几块很松软的土，这是什么风俗？
天色渐渐黑了，我一无所获，想到泽还被单独留在园子里，便急匆匆赶了回去，小天使是最怕黑的，他现在大概已经晕倒了吧。
“灵！”果然我刚刚走进院子，就有一个肉乎乎的东西把我抱住：“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怕。”
“不怕，不怕，有我呢！”我拍着泽的脑袋，渐渐让他安静了下来。
你有什么发现？随着他的渐渐安静和他的肚子一阵咕咕叫的饥饿声之后，他小心地问我。
没有，这里只是像人间，一个人也没有，很奇怪，我实话实说。
灵，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会不会死在这里啊？泽害怕的问。
“不会的。”我竖起耳朵，一丝不祥的感觉渐渐笼罩：“有声音。”
“什么声音？”泽的眼底里有着深深的恐惧，不消说，他肯定也听到了，我们周围的草丛里，发出悉籁的声音，枯草有被折断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我们。
但是因为天已经黑了，我们看不到远处……
“啊！”泽突然大声叫了起来，他的眼睛看着园子尽头小房子上的后窗，那窗子上，正贴着一个被压扁脸的娃娃，是一个玩具洋娃娃，但是那娃娃的眼睛，是血红血红的 ，嘴里伸出两只尖利的獠牙，被压扁的脸狰狞的看着我们。
我不喊，也不叫，慢慢地向后窗走去。
“灵，别去，危险。”泽突然一把抱住我的腿，他的身体下面有一小滩微微发臭的液体，尿裤子了，不对，他没穿裤子，他穿的是长袍，不知道长袍下面有没有穿小裤子。
我摇摇头，尽量不去想泽的小裤子，注意力集中往后窗走去。
随着我的接近，那娃娃的手脚更加挤压在玻璃上，似乎想破玻璃而出，向我扑来。
我已经走到了后窗边，我的烂脸对着洋娃娃的脸贴在玻璃上，初吻给了玻璃。
那娃娃看见我的烂脸，稍微迟疑了一下，獠牙又努力狰狞了几下，见我没有丝毫的恐惧的神色，它就恐惧了，跳下了窗台，退入了后窗黑洞洞的屋子里。
我不怕你，你就怕我，这世界多无聊，哈？
我再回头看，泽不见了。
“泽？”我疑惑的喊道，这个胆小鬼跑哪里去了？
没有回答，我开始头皮发麻，我的敏感度刚刚好，园子周围的草丛里悉籁的拨草声更靠近了，已经有一两个从草丛里露出了头。
是人。
没错，光溜溜的后背，和天使相像的脸孔和身体，这是人没错，可是，这些人，为什么看上去都怪怪的，还有，泽去哪里？。
“灵！”婴儿的啼哭从草丛里突然爆发出来，是那种超级无敌崩溃的嚎啕大哭，是我从母亲的子宫里出来之后，听见哥哥和姐姐的那种嚎啕大哭，没命的嚎啕，刺耳的很。
我循声望去，一个身高体壮的男人，拎着泽的肉翅，正在舔他的屁股，这家伙，果然没穿小裤裤，才这么小，就这么不正经，竟敢不穿小裤裤◎￥！
“饿……”那个壮男人的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咆哮般的低沉声音 ，随后，又有很多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儿，都是人类，从草丛里钻了出来，他们都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泽。
他们饿？那个壮男人突然长嘶了一声，泽顿时吓得收住了哭，只见那男人大张开嘴，对着泽的屁股一口咬了下去。
“哇！”泽这声嚎啕大哭 ，绝对是惊天地，泣鬼神，屁股生生地咬了一口，一片洁白的肉带着粉红色的血丝，落入了壮男人的口中，大口地咀嚼，粉红色的血液从嘴角流出来，真好吃哈。
姑姑的书里也没说人会吃天使啊！
正准备扑上去和那一些人类拼个你死我活，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泽被他们活活吃了啊。
“喵！”一道黑色的影子从草丛里扑了出来 ，正扑在那个壮男人，接着是翻滚声和嘶咬声，那一些人类都朝着那黑色的小影子扑了过去，泽被丢了出来，屁股上的伤口大团大团流着血。
“我的屁股！”他来不及掩饰没穿小裤裤的尴尬，绝望的冲着我挥手。
“我在这！”我把他远远的拖到一边，远离人类那边的撕打，他的屁股算是彻底完了，那男人的大口，一下咬掉了他的小半边屁股。
这下，我是没脸的天使，他是没屁股的天使！
但是我一点也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情，我觉得他很可怜，同病相怜。
天使的复原咒语只能恢复裂开的伤口，但是对于丢失的皮肉，没有任何的效果，是啊，如果有效果，我就不会没有脸了。
你也就永远不会失去屁股。
我默默念着止痛的咒语，见他脸上的痛苦消失了一些，我的功力不够，也只能让他的疼痛停留在不窒息晕厥的地步，其实他还是很痛很痛，但是他真的很坚强，这一点让我觉得感动。
你别念了，没有屁股了，很羞耻，你让我疼死算了。泽虚弱地看着我，他看出了我在念咒？
“不行，你不能死，你是我的朋友。”我忙回答。
“哎哟，你别停啊！”泽突然大喊：“你别停止念啊，我好痛。”
虚伪……
“喵的一声！”一声微弱的猫叫声传过来，我回过头，那一些可怕的人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喵喵正在我身后，它绿油油的一只眼睛在夜色中很是光亮。
“喵喵，快过来，别打扰灵，她正在给我念止痛咒语。”泽冲喵喵招手，喵喵的身上流着血，身上有几道伤口，尾巴被咬快断了，耷拉着。
但是喵喵不在意，它扭着头，用细小的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自己的伤口，趁着我和泽不备，它一下跳到泽的屁股上。
“嗷！”泽被这一跳痛得大叫一声，他发出呜咽声，喵喵不理会他，继续舔着泽的屁股。
“哎哟，舒服！”泽的脸上露出很爽的表情。
“舒服？”我停止念咒 ，因为念得太快，咬着舌头。
是啊！
“白痴！”我吸着自己舌头上的血 ，说：“那我不念了。”
好啊，谢谢你，他说完开始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泽睡得像死猪一样。
我和喵喵又来到了村落里，那一些院子门口的浮土下面，埋的竞然是咋晚上的那一群奇怪的人。
姑姑的书里，也没有说过人类会把自己埋土里啊，我对着喵喵问……“这是人间是吧！”
“喵， ”喵喵突然警觉起来，咬着我的裙边往角落里拉。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咤异，但我还是躲了起来。
远远的，走来一个女人，女人身上背着 一个襁褓。
“恩，这个女人好眼熟。”我躲在一口大水缸里，透过水缸上的破洞，看那个女人越走越近，终于看到一个在白天出现的人类了，但她周围有不易被发现的仙光，难道她是神仙？
她后背的襁褓里背着一个面熟的小孩，那个小孩正瞪着眼睛盯着我这口大水缸，他的嘴角带着笑，他竟然对我笑？
唇红齿白，这样一张婴儿小脸，在天使国度不算特殊，但在人间，应该是张漂亮的脸吧！还有那个漂亮女人，我想起来了，她就是我和泽从天使下水道下来看到的那个正在分娩的孕妇，她怎么会来这里？
男孩儿突然伸出一只手指，指着我在的方向：“哦。”
“哦？”
“无鸣，你怎么了？”漂亮女人回头拍拍小男孩儿的头，她也在仔细地打量这个村落。
这个小男孩叫无呜？好奇怪的名字。
我和喵喵跟着那个女人后面，来到一户人家的，已经是傍晚了。
那人家的花园，是我们藏身的地方，不过我们已经不想在这里待下去，等泽醒了就离开，喵喵认识路，它会带我们回家。
我趴在后窗上，看着漂亮女人正举着那个洋娃娃一脸兴奋地对着无鸣说着什么，然后无鸣抱着洋娃娃睡着了，那个漂亮女人在房间贴了一些黄纸，然后离开了。
无鸣睡得很香，那个洋娃娃的眼睛越来越红，獠牙从它嘴里冒出来，天也越来越黑了，等到天黑，洋娃娃就会变成吃人的那种东西。
泽的袍子上粘满了粉红色血液和黄色的尿迹，翅膀上掉了很多羽毛，头发也少了一些，看上去很狼狈，泽和喵喵在一边等着我离开。
“我不走。”我回头看着他们：“我要救他。”我指着那个熟睡可怜的人类小孩儿：“那个洋娃娃会吃了他的，我不能看着不管。”
因为，他会对我笑！
还因为，我喜欢看他笑！
还还因为，我还没还他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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