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台阶
姜南枝漫不经心的挥挥手：“既然他们催了，你就带着首饰去还了吧，带些银钱之类的，替我好好谢谢掌柜的。”
程元湘听见这句话，面色愈发惨白。
她一手扶着桌面，险些就要拍案而起。
姜玉盼余光察觉到身旁的异动，一转头程元湘的面上已经没有什么血色了，连嘴唇都是惨白的。
她急促的喘着气，似乎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似的。
“秋荷呢秋荷呢！”程元湘小声又急促的喊了几句。
姜玉盼朝她身边坐了坐，：“这时候找秋荷做什么？她留在院子里娘你不是知道吗？”
此时桌上众人察觉到这边的异常，纷纷向二人投来探究的目光。
程元湘置若罔闻，像是魔怔了一般，嘴中喃喃道：“秋荷呢？林妈妈呢？人都去哪儿了？”
感受到诸多目光，姜玉盼微微蹙眉。
姜欢仪一看将姜玉盼皱眉，心里有些发怵，她从小不害怕程氏，就害怕这个长姐。
太崇拜羡慕姜玉盼的完美，期待自己也能像她一样，久而久之，这种羡慕反而变成盲目的敬畏。
姜欢仪忙拉过程元湘道：“娘你到底是怎么了？林妈妈早就受罚自裁了，娘你清醒一点！”
不等程元湘回答，上首响起一道声音：“程姨娘怎么了？看起来好像身体不太舒服？”
众人还未回过神，姜南枝已经得到姜闻道的首肯，起身走到几人身边。
姜南枝搭上程元湘的手腕，细细把脉后，笑了笑：“没什么大事，程姨娘是抱病太久，多走走透透气就好了。”
抬手的瞬间，一阵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粉末从姜南枝袖间洒出，尽数被程元湘吸进身体里。
姜南枝看了眼吸入粉末后，面色逐渐转为红润的程元湘，满意的回到席首的座位上。
好戏还没开演，程氏要是就这么晕过去了，这戏可就少了最重要的主角。
片刻后，本该在库房拿翡翠首饰的丹书慌张的闯进厅内，直接扑跪在姜南枝面前。
“小姐！”她刚说两个字，忽然有些哽咽，双眼眨巴眨巴，眼泪簌簌而下。
老太君见状挥手示意听竹将她扶起来，转头问丹书：“这是怎么了？有事站起来慢慢说。”
她是亲眼看着丹书在姜南枝身边服侍，丹书性格开朗，大胆又细心，平日里又机灵，除了听竹之外，整个姜府老太君最喜欢的就是丹书这丫头。
老太君从未见她掉过眼泪，看她这样，心里知道大概是出了什么不小的事情。
丹书推开听竹的手，抹着眼泪不愿起来。
“小姐”丹书垂着头喊了一声，抽抽噎噎的开始说话：“翡翠首饰不见了明明库房的锁都是完好的，甚至都没有反动过的痕迹”
姜南枝忍不住蹙眉：“你可找仔细了？我先前把东西放在娘亲存放嫁妆的箱子里，你都仔细翻找过了吗？”
一听嫁妆二字，丹书哭的更厉害了：“小小姐，都是丹书不仔细，我去找翡翠首饰的时候，发现夫人的嫁妆少了好多件”
老太君一听这话，大吃一惊，瞪大一双眼看着丹书：“丫头，你可看仔细了？这话可不能乱说！”
她一面说，一面用余光去看姜闻道，心里担忧的不行。
姜闻道本就对黎桑的死耿耿于怀，就因为姜南枝的眼睛像极了黎桑，却不如黎桑那么优秀，他就能冷着这个女儿数年。
当年黎桑嫁进姜府时，自称是孤女，连嫁妆都是姜闻道亲自替她准备，入府为姜家主母后，更是专房之宠。
杜馥华和罗朝月入府晚，当年的盛况这二人并不知道，不过也听说过当年二人的恩爱佳话，程元湘入府最早，是亲眼看见过姜闻道对黎桑的百般呵护。
黎桑就是姜闻道心中最深的禁忌，谁也不可沾染。
这些陈年往事姜南枝本是不知道的，还是杜馥华派人给她传的话，模棱两可的告诉她，黎桑在姜闻道心中占据着谁也不可比拟的地位。
姜南枝也只是在赌，赌姜闻道对黎桑的爱。
一向不多言的姜闻道，在听见丹书说起夫人时，抬起了头。
“你说什么？”姜闻道凌厉的看向她：“再说一遍，桑儿的嫁妆怎么了？”
丹书眼泪扑棱棱的往下掉：“夫人的嫁妆少了大半，不知道是被偷了，还是谁拿了去”
姜闻道默然片刻，猛然抓起面前的碗狠狠砸在地上：“放在库房里的嫁妆怎么会好端端的就没了！什么叫少了大半！难道我姜府里还有手脚不干净的人，胆大妄为道连主母的嫁妆都敢私拿吗！”
他的愤怒对姜南枝来说就是最好的佐证。
看来姜闻道的确深爱黎桑。
众人赶忙起身下拜，姜南枝也混在其中向姜闻道参拜，相比于其他人的噤若寒蝉，她则从容许多。
事实上，她甚至还挺满意现在这个局面的，姜闻道越是生气，程元湘的下场就会越是惨淡。
等姜闻道发泄了一通火气，姜南枝适时的开口：“娘亲在世时，很是珍视这些嫁妆，她告诉我这是与爹之间美好的一份回忆，我相信府上应该不会有手脚不干净的人，应该是谁不小心误拿了。”
“若是现在迷途知返，把东西送回来，我会向爹和祖母求情，从轻发落。”姜南枝说着扫视一圈，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凌厉起来：“可若是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念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