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舟,出来聊聊
客厅里,乔肃看着地上打碎的杯子,目光在黎沫身上来来回回扫视一圈,发现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黎沫也没瞒他,毕竟沈文东过来,他爷爷也是知道的。
“沈文东来了,进来喝杯茶,聊到黎锦的话题,提到了他的伤心事,杯子没拿住就掉了”
乔肃蹙紧眉头,“沈文东?他有没有为难你?”
黎沫动了动还有些酸疼的肩膀,摇摇头,“没有,没为难我,他就是来问我关于黎锦的事”
通过今天短暂的见面,黎沫发现沈文东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
她不想跟他有交集,也不想让乔肃得罪他,所以自动隐瞒了沈文东刚才可怕的行为。
乔肃微微眯着眸子,在她娇嫩的小脸上不停的打量,“真没为难你?”
“真的真的”
也不算为难吧,沈文东只是把她当成黎锦了,如果沈文东真的有病,可能他的情绪他也控制不住,所以也不怪他。
黎沫耐不住乔肃的审视,略略咬牙,忽而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缩进他怀里,凑近他的耳朵小声道:
“你要是实在憋不住,我可以帮你”
乔肃一愣,果然转移了注意力,“怎么办?”
黎沫的脸又红又烫,默默把手塞进他的大掌,“借给你”
乔肃立刻领悟了她的意思,好不容易退去的欲望又瞬间沸腾,再也等不及,抱着她起身大步朝楼上的卧室走。
黎沫把脸埋进他脖颈里,幽幽的叹了口气。
唉,早知道跟七七一起去医院了,后悔!
………
此时此刻,云城医院,程阳病房。
廖七七正跟柳蓉蓉大眼瞪小眼,互看不顺眼。
柳蓉蓉是来给程阳送支票的,恰碰见廖七七在给程阳盛鱼汤,她的目光在保温饭盒上看一眼,又朝程阳和廖七七看一眼。
想起乔肃最后交代程阳的那句话,目光定格在廖七七身上,唇角蔓延着极深的讽刺。
“真是了不起,黎沫攀上了乔肃,你是黎沫的好闺蜜,攀上了乔肃的朋友,买一送一吗?”
廖七七双手环胸,直接忽视了她前面的话,满脸鄙夷,笑的讽刺。
“怎么着都比你强,你倒贴都贴不上去,想来是脱光了衣服乔肃都对你没感觉,瞎得瑟什么啊,你连黎沫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廖七七指着她左脸处清晰明显的巴掌印,笑的更得意了。
“听说你被乔肃当众扇了巴掌,哎呦呦,都毁容了,这也太丢人了吧,我要是你,就回去找个地缝钻进去,以后都不敢来医院了”
柳蓉蓉并未被激怒,只是略显高傲的仰着头,唇角含着讥诮,目光转向程阳,意有所指道:
“程阳,找老婆可要擦亮眼睛,这女人之前有个已经同居多年的男朋友,刚为她男朋友打过胎没多久,家里个个是吸血鬼,这样的女人你也要?”
她查不到黎沫的背景,却把这个廖七七查的一清二楚。
廖七七脸色骤然变得难看,正要开口,一直沉默的程阳突然道:
“柳医生倒是有意思,自己的感情生活一团糟,却在这教我怎么选老婆”
“七七再怎么样,也没插足当小三,正儿八经的谈恋爱,同居怎么了,有问题吗?遇人不淑,分手打胎怎么了,有问题吗?”
“倒是柳医生,一边插足那个姓宋的婚姻,一边又死心不改想破坏阿肃的婚姻,柳医生难道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吗?”
廖七七低头,第一次正眼看向程阳,突然发现这男人还真不赖,嘴毒也没那么讨厌了。
柳蓉蓉寒着脸,“蠢货!活该你收垃圾!”
廖七七咒骂一声,抬手就要扇她,程阳眼疾手快的拽着廖七七的手腕把人扯到病床上,抬头,一脸平静的看着柳蓉蓉道:“柳医生,支票放下,你可以走了,我会转告阿肃的”
听他提起乔肃,柳蓉蓉恶狠狠的瞪两人一眼,深呼了几口气,终是什么都没说,把支票摔地上,转身高傲的走了。
廖七七从程阳怀里站起来,微微红了脸。
“谁让你拉我的,你要不拉我,我刚才肯定会甩她一巴掌”
程阳揉揉被她撞痛的胸口,微微扯了扯嘴角。
“在她眼里,咱俩屁都不是,她敌对的是黎沫,你惹急了她,她只会报复在黎沫身上,你要是不想给黎沫惹麻烦,以后就离她远点”
廖七七愣了一下,很快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有道理”
提到黎沫,廖七七忽而想起一件事,她从地上捡起支票,目光一扫,嘴角狠狠抽了抽。
然后甩着手里的支票给黎沫打电话。
“卧槽,沫沫你真吓到我了,你说把柳蓉蓉赔你的项链钱给我买房子,这他妈有五百万啊,我拿着手软啊”
此刻处于水深火热,正趴在乔肃身上忙活的黎沫根本没听清她的话,因为电话已经被乔肃挂了。
病房里,程阳听见廖七七的话,嘴角已经开始抽搐了。
——“我老婆说钱给你老婆买房子”
所以,依着乔肃的意思,他老婆是廖七七?
………
柳蓉蓉从医院离开后,直接开车回家了,她满身煞气的冲进去,直接跑到白茹的房间。
白茹正靠在床头打电话,柳蓉蓉跑过来,直接夺了她的手机摔在床上,指着自己的脸怒吼道:
“妈,你不是说要帮我吗?你看看我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你整天待在房间里干什么!你快给我想想办法啊!”
自寿宴那天从乔家回来后,白茹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门都不出,对外说是病了,说是还没从摔下楼的恐惧中缓过劲来。
除了女佣上来送一日三餐,白茹不让人进来打扰,柳蓉蓉刚才是闯进来的。
白茹顾不上被摔在床上的手机,看见她整个左脸都肿了,忙拉着她的手坐下,一脸心疼道:
“怎么了这是,谁打的?”
柳蓉蓉红着眼,气的浑身发抖,恨声道:
“阿肃!就因为黎沫那个贱人送给他的一个笔记本,他就在众目睽睽下打我,食堂里那么多人,大家都看见了,我以后都不去医院了,丢死人了!”
柳蓉蓉又哭又骂,把在医院发生的事全跟白茹说了,白茹也是气的浑身发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走,你把这事告诉你爷爷,让你爷爷去乔家讨个说法!”
一听这话,柳蓉蓉更气了。
“爷爷不在,爷爷这几天总是往城南跑,听说乔家把城南的那块地给他了,爷爷现在的心思都在那块地上”
她以为老爷子听了寿宴上发生的事,肯定会非常生气,至少会带着他们去乔家找乔善明。
没想到父亲提到城南那块地,老爷子瞬间消了气,也不管他们了,整天带着父亲和二叔他们去城南转悠。
提起父亲,柳蓉蓉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妈,我爸到底什么情况,他到底为什么说黎沫是他的女儿?他和黎沫的妈到底什么关系?还有那个沈文东,到底为什么要认黎沫当女儿?”
从寿宴回来后她就憋了一肚子的问题,但没人给她解答,父亲对她发火,让她不该问的不要问,母亲又整天在床上躺着,病怏怏的,什么话都不肯说。
白茹听她提及这事,脸色又变得十分难看,重新靠在床头,恨声道:
“黎沫不是你爸的孩子,你爸故意认她,只是在跟沈文东较量!”
事实上,当年黎锦怀孕她是知道的。
当年酒吧事件后,柳远山又跑去找黎锦,她一怒之下,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人撞死黎锦,彻底解决心头大患。
后来人没撞死,但是在她包里发现了孕检单,一月初的时候黎锦已经怀了,所以,黎沫并不是早产儿,按着黎沫的年龄算,黎沫就是当年那个孩子。
没见到黎沫之前,她一直以为当年那个孩子是死了的,因为她当时得到的消息,黎锦把孩子打掉了。
所以刚在乔家看见黎沫时,她也没往这上面想,她以为是黎锦后来又生的孩子。
不过对上年纪和月份,很显然,黎锦当年那个孩子没打掉。
所以,黎沫是黎锦当初在酒吧被人轮奸的时候怀上的!
柳蓉蓉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猛的抓住了白茹的手,几乎是迫不及待道:
“轮奸?所以,黎沫的妈被人轮奸了?所以黎沫是个野种,不知道生父是谁,更不是沈文东的孩子对不对!”
这个认知,让柳蓉蓉一阵激动和兴奋。
白茹摇摇头,脸上带着嫉妒和愤怒。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可是现在,我不太确定了”
从寿宴回来后,她是故意装病的,如果她不装病,柳远山一定会防着她出去找黎沫的麻烦,被他盯着,会限制她的自由,有些事就不好运作了。
所以,她索性装病不出门。
当年酒吧的事,是她一手策划的,她知道柳远山又去找了黎锦,悲愤交加,特别是在酒吧看到柳远山强吻黎锦,更觉耻辱。
于是她买通了调酒师,让调酒师在黎锦的酒里下了点东西。
当年,她有个追求者赵华,对她死心塌地,她让赵华找了两个地痞流氓。
为了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迷奸黎锦,她故意在酒吧大闹了一场,趁机带走了柳远山。
黎锦那个女人,高贵的不行,如果她被两个男人轮了,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但事后,她竟然还好好活着,加之柳远山找她找的疯魔,于是她动了杀心。
她让赵华骑着摩托装作抢劫,趁机把她撞死,结果黎锦运气好被人救了,赵华只抢了她的包。
发现黎锦怀孕后,她算了下时间,猜到黎锦是在酒吧的时候怀孕了,赶紧让赵华盯着她,没想到后来得到消息,黎锦把孩子打掉了,然后失踪了。
她一直以为她的计划很完美,因为赵华一直告诉她,她成功了,所有事情都是按照她的预期发展。
可那天,听蓉蓉说起寿宴当晚她昏过去之后的事。
听到沈文东在打听黎沫的生父,问及黎沫的年龄,以及听到黎沫是早产儿时的失落,她顿觉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猛然想起,当年在酒吧,她是见到过沈文东的……
她有种不好的强烈预感,甚至怀疑,赵华当年可能骗了她,所以她装病后,时隔多年再次联系了赵华。
当年黎锦出事没几天,酒吧就出事了,再后来,赵华当初找的那两个流氓,接连被讨债的人打去半条命,甚至全被阉了。
她心里总觉得不安,后来黎锦消失后,她第一时间给了赵华一笔钱送他出国,也不敢再跟他联系。
如今好不容易重新联系上,她把心头的疑虑告诉赵华,赵华的态度很古怪,沉默了很久,然后说过两天来云城一趟,见面再聊。
所以,她一直在等着赵华。
柳蓉蓉听完她的话,一直没吭声,略显扭曲的脸上慢慢染上几分诡异。
原来,当年母亲是这么赶走情敌的,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柳蓉蓉让白茹继续等着赵华,然后拿着手机出门了,离开后,给乔一舟打了个电话。
“一舟,出来聊聊?”
晚上八点,城北,蕊酒吧。
柳蓉蓉跟着服务员进到一间包厢,乔一舟正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怀里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混血美女,翘着二郎腿跟旁边的几个男人聊天。
整个包厢全是浓重呛鼻的烟味,柳蓉蓉面无表情的走进去。
杜佑推开怀里的女人,先规规矩矩打了个招呼。
“蓉蓉姐”
柳蓉蓉厌恶的看一眼四周,冷着脸道:“除了乔一舟,都滚出去!”
杜佑看一眼乔一舟,然后招呼着其他人出去了,人都走了后,乔一舟拍拍怀里女人的屁股,美女抽出摸进他衣服里的手,鄙夷的看一眼柳蓉蓉,扭着腰走了。
等包厢里只剩两人后,柳蓉蓉从桌上的烟盒拿了根烟,似有意无意的讽刺道:
“难怪黎沫离开你,你跟你哥真是差远了,你哥从来不会碰外面这些脏女人”
乔一舟听出她话里的挑拨,倾身给她点了烟,然后往沙发上一靠,随意的翘着二郎腿,表情带着沉郁。
“是,他不碰这些女人,专门碰我的女人!”
从黎沫那回来后,他心里烦躁无比,就喊着杜佑他们过来喝酒。
来的几个人都是跟他一样的二世祖,寿宴那晚,除了杜佑,还有两个是到场的,他们也看见了黎沫。
都知道他被堂哥抢了女朋友,知道他心情不好,有人提议喊几个女人过来放松放松。
跟黎沫在一起后,他来酒吧很少碰女人了,但是今天越想越他妈憋屈,所以也没拒绝。
黎沫让他备受打击,所以他要寻求安慰,他要证明自己其实并不差。
你瞧,刚才那女人对他百般乖顺,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为了讨好他,专挑他喜欢听的话说,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可比黎沫听话多了。
他心里也是怨恨堂哥的,怨堂哥惦记他女朋友惦记了多年,恨堂哥趁他去法国抢走了他的女人。
他现在可算明白了,堂哥之所以帮他得到去法国的机会,肯定就是奔着黎沫去的!
柳蓉蓉听出他话音里的怨恨和不甘,眸光一闪,吐了口烟圈道:
“现在有个机会,可以让你抢回黎沫,只要你愿意跟我合作”
乔一舟拿下嘴里的烟,端起桌上的酒喝一口,似嘲讽道:
“合作?蓉蓉姐,你从小就跟我哥认识,他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从来都是他抢别人的东西,没有人能从他手里抢东西”
言此,他握紧手里的酒杯,恨声道:
“更何况,他惦记黎沫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娶到她了,怎么会那么容易放手”
他是想过把人抢过来,不止一次的想过,昨晚做梦都在梦里抢,可敌人是乔肃啊,他怎么抢?不用抢都输了。
柳蓉蓉看他气急败坏又颓废无力的模样,动作优雅的点了点烟灰,颇为高深道:
“一舟啊,你知道吗,梁楚悦来找过我,她让我帮她伪造一张孕检单,她的目标是你,所以很显然,她想用这一张孕检单嫁给你”
乔一舟猛地一怔,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几乎从牙缝里喊出梁楚悦的名字,然后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
见此,柳蓉蓉意有所指的阻拦道:
“一舟,现在可不是追究梁楚悦的时候,你放心,我说会帮她,让她等消息,只要我不把孕检单给她,她暂时不会有行动”
她把抽了半根的烟掐掉。
“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一舟,梁楚悦那个女人疯起来可不好控制”
“要么,你弄死梁楚悦,要么,梁楚悦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你,乔家怕丑闻,她可不怕,如果到时你被迫娶了她,别说乔氏,你整个人生可能都毁了”
乔一舟显然把她的话听进去了,脸上闪过惊涛骇浪,柳蓉蓉继续引诱道:
“但是呢,如果你先娶了黎沫就完全不同了,你应该知道,沈文东对她出奇的好,还把她当成了亲闺女”
“如果你娶了黎沫,梁楚悦根本构不成威胁,而且,有沈文东这么大的靠山在,以后整个乔氏都是你的”
乔一舟低着头沉默,似乎是被说动了,又似乎还在考虑,于是,柳蓉蓉加了最后一把火。
“一舟,黎沫她,很可能是沈文东的亲生女儿,沈文东唯一的亲闺女,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对吗?”
乔一舟猛地一震,满脸不可置信抬头看她,见她不似在开玩笑,良久,抽完了一根烟,眯着眼道:
“你想怎么合作?”
…………
包厢外,杜佑抽烟抽得越来越烦躁,出来的几个人都搂着女伴去跳舞了,只有他把女伴赶走留在了这。
柳蓉蓉来找一舟的原因其实很好猜,一个为了肃哥,一个为了黎沫,明显是来求合作,狼狈为奸的。
杜佑其实并不太喜欢柳蓉蓉,也一直在劝乔一舟放下黎沫。
他从一舟口中听说了肃哥对黎沫的心思,客观上讲,他觉得两人并没有错。
毕竟肃哥等了这么多年都没出手,是在两人都单身的情况下追的黎沫,所以他不觉得有问题,而且,他也觉得黎沫更适合肃哥。
现在的问题是,柳蓉蓉等了这么多年,突然发现肃哥已经结婚了,她的怒气肯定高涨的厉害,如果要出手,肯定是要命的往死里整。
作为兄弟,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一舟去送死,敢跟肃哥杠上,除非是不要命了。
杜佑越想越可怕,以至于被人拍了肩膀时,见鬼似的逃开,大怒道:
“不想活了!敢拍老子的肩膀,你阿元哥?”
他以为是哪个酒鬼撞过来,一抬头看见谭信元,吓得一哆嗦,赶紧住了嘴。
谭信元见他鬼鬼祟祟的模样,嘬了口烟,笑道:“呦,火气这么大,欲求不满?”
杜佑挠着后脑勺,简单解释了一句后,赶紧转移了话题。
&34;阿元哥怎么在这?&34;
谭信元拍了拍身上的烟灰,咬着烟含糊道:
“我来砸场子,你要是来玩的,赶紧带着朋友走,免得一会溅你一身血”
杜佑:“”
谭信元似乎赶时间,拍拍他的肩膀就带着后面的几个男人往前走,仅隔了几秒,杜佑身后的门开了。
谭信元被身后的几个男人挡住,所以从包厢出来的两个人没看见他。
柳蓉蓉跟杜佑打了招呼,然后跟乔一舟说了句电话联系后就转头走了。
谭信元并没有走多远,所以听到了柳蓉蓉的那句话,他觉得这声音熟悉,就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突然止住了步子,幽深的眸子噙着一抹带着寒气的冷冽。
柳蓉蓉和乔一舟
谭信元拿出手机,对着柳蓉蓉和乔一舟的背影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乔肃,然后电话打过去,笑的不怀好意。
“肃哥,这两玩意聚一起,十成是狼狈为奸,估计已经针对你和嫂子制定了作战策略,你最近可得小心点”
电话里,乔肃的声音丝毫未有波动,只嗯了一声便转移了话题。
“你今晚确定不要帮忙吗?别逞强,缺胳膊短腿以后连老婆都找不到”
谭信元舔着后槽牙,哼唧道:“放心,今天宁泽那狗东西不在,我挑着日子来的”
乔肃夸了一句,“真有出息”
挂了电话,谭信元看一眼旁边一直在憋笑的男人,抬腿就踹了一脚,夹着烟的手狠狠戳着他的脑门。
&34;还敢笑,一个宁泽竟然让你们全军覆没,真他妈废物!今天不把这砸的稀巴烂,老子把你们都剁了喂狗!&34;
黎沫做噩梦了。
梦见黎锦怀她的时候,吃各种药要弄死她,梦见沈文东要掐死她,梦见黎锦质问她为什么要进到她肚子里,梦见沈文东质问她为什么要害死黎锦。
她一句话说不出,只能拼命地往前跑,前面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她跑的越来越快,感觉喘不过气,有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
黑暗中,身后追来的脚步声重重敲击在她心脏,四周还有无数嘈杂的声音,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所有人都在重复一句话。
他们说,黎沫,你害死了你妈,你怎么还有脸活着,该死的是你。
好不容易跑到尽头,脚下是悬崖,身后的黎锦和沈文东一个变成了老虎一个变成狮子,张开血盆大口追上来要吃了她。
她不知道怎么办,本能的往前跑,结果一脚踩空掉下悬崖。
&34;啊——&34;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黎沫惊恐的叫出声,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头冒出湿哒哒的冷汗。
还没缓过气,她下意识找乔肃,身边空空的没有人,她急急慌慌的下床跑出卧室。
“乔肃”
乔肃正在书房看谭信元发过来的照片,书房的门没关,是虚掩着的,所以他第一时间听到了黎沫的声音。
忙起身跑出门,见黎沫正惶恐不安的往楼下走,他大步上前拉住她的胳膊。
&34;沫沫,我在这&34;
黎沫回头,见乔肃光着上半身,下身只穿着休闲长裤,也来不及欣赏他紧实流畅的腰腹和性感宽厚的胸膛,红着眼直接跑过去扑进他怀里。
乔肃抱紧她的身子,一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抚,一手按在她的后脑勺摩梭,察觉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心疼的一塌糊涂。
“怎么了?”
他的声音极轻,黎沫抱紧他的腰,眼泪哗啦哗啦流着,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
“做噩梦了,醒来你不在,我害怕”
“没事了,不怕,我在这”
乔肃哄了一会,见她没穿拖鞋,把人抱回了卧室,先把她放床上后,下去给她倒了杯温水。
黎沫喝了水,拉着他的手让他上床,然后非常自觉地爬到他腿上坐着,整个人缩进他怀里。
她身上只穿着薄薄的吊带丝绸睡裙,此刻寻求安慰的在乔肃怀里胡乱蹭着,早就把乔肃的欲望挑起。
乔肃索求一个长吻后,硬是把欲望压制下去,捧着她的脸细细啄着她的唇。
“做什么噩梦了,嗯?”
黎沫也没瞒他,把刚才做的梦从头到尾跟他说了一遍,说完还颤着身子往他怀里拱。
乔肃一直安抚着她的情绪,黎沫的精神困乏,在他的哄诱下,窝在他怀里很快又睡了。
乔肃低头,看着怀里黎沫娇嫩恬静的睡颜,温热的大掌慢慢抚上她的肩膀。
之前她害羞,卧室一直没开灯,后来他餍足后她很快就睡着了,刚才在外面才看清她肩膀上隐隐约约的青色。
她不说,他也没问,但想到客厅里那个打碎的杯子,显然,和沈文东有关。
乔肃眉头紧锁着,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暗冷的幽光。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从沫沫刚才的那个梦来看,她说已经放下,其实心里,还是介怀的吧,不然不会做那样的梦。
她还是很介意,黎锦把她抛下。
所以,还是得知道她的生父是谁,从而挖出黎锦当年离开的秘密。
如果黎锦当年是迫不得已,并非故意把沫沫丢下,那么,沫沫的心结就可以解开了。
他无心知道她的生父是谁,但是,必须把她的心结解开,这是个死结,时间越久,积怨越大。
昏暗的光影中,乔肃的大掌摩梭在黎沫柔顺的头发上,思虑万千。
既然没有头绪,只能用排除法先从两个人身上找答案。
柳远山前后的态度很奇怪,他觉得有必要做个亲子鉴定。
还有,寿宴当晚阎良的态度有些奇怪,他觉得,也有必要跟沈文东做个亲子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