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唐秋彤是替死鬼
睡觉前，乔肃问黎沫手机为什么关机，黎沫这才想起今天下午和唐秋彤吵架的事。
“我手机被唐秋彤碰掉了，掉地上摔烂了，关机了”
她把两人吵架的事详详细细交代了一遍，说完，伸手戳着他的脸道：
“虽然是唐秋彤先惹我的，但是，我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乔肃动作轻柔的把她掉落在额前的长发撩开，指腹抚平她微皱的眉眼。
“不会，你做得很好，以后谁欺负你，只管欺负回去，欺负不了的，老公帮你欺负回去”
欺负不了的，老公帮你欺负回去
这话，太让人心动。
黎沫眉眼弯弯，眸子里带着细微的亮光，嘴里却质疑道：
“乔肃，我觉得你不像第一次谈恋爱，你像个老油条，会撩又会说情话，你老实交代，是不是隐瞒情史了”
乔肃把她圈在怀里，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老婆，天地良心，你是我初恋，遇到你之前，我都怀疑自己喜欢男的”
见黎沫一脸怀疑，乔肃抬起她的下巴索了个长吻。
“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这种事是男人的本能，只有遇到心爱的人，才能逼出潜能，无师自通”
黎沫：“……”
当晚，沙漠酒吧。
色调昏暗的包厢内，柳博文拨通了柳蓉蓉的电话。
“蓉蓉，你老实告诉我，今天下午在医院发生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电话里，柳蓉蓉的声音带着委屈和无辜。
“哥，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就算再讨厌黎沫，我也不会让人当众羞辱她啊，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只会让阿肃更讨厌我而已”
柳博文接过韩胜递来的烟，夹着烟的手按着脑门道：
“唐秋彤没有理由这么欺负黎沫，她也不敢得罪阿肃，她是你身边的一只狗，她这么愚蠢的行为，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想不出其他理由”
顿了一下，他又道：“你下午刚打电话问我，阿肃知不知道黎沫和一舟的关系，没多久唐秋彤就搞这一出，蓉蓉，你最好说实话，阿肃真发起火来，我也救不了你”
柳蓉蓉对他的质疑不以为意，解释道：“是，是跟我有关系，但这事发生之后我才知道的，唐秋彤最近一直求我，说想替代郝燕成为护士长，我一直没答应”
“她知道我讨厌黎沫，于是故意针对黎沫跟我卖好，至于她怎么知道黎沫和一舟的关系，是因为我跟你打电话的时候她在旁边听到了”
言外之意，这事全是唐秋彤一人所为，我没参与。
柳博文猛地抽了口烟，紧蹙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一字一句道：
“你敢拿阿肃发誓吗？”
柳蓉蓉明显被刺激到，声音尖锐且饱含愤怒。
“哥，我是你亲妹妹，你为什么总是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我，就算我要对付黎沫，也不会这么愚蠢！”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柳博文烦躁，直接把手机扔到一旁，端起韩胜递来的酒猛灌一口。
吴康年道：“文哥，你也别胡思乱想，蓉蓉姐这么生气，可能真不是她吧”
韩胜也道：“她应该不会这么傻，如果那个唐秋彤把她供出来，她知道后果”
谭信元翘着二郎腿，似没什么骨头的歪坐在沙发上，夹着烟吞云吐雾，睨着柳博文没说话，难得安静。
昏暗的灯光下，柳博文闷不吭声的灌了两杯酒，沉闷的嗓音里含着明显的怒气和无奈。
“蓉蓉这个人，越是心虚，声音越大”
言外之意是，他认定今天下午的事，跟柳蓉蓉脱不了关系。
包厢里的几个人同时沉默，良久，谭信元直了直腰板，吐了口烟，意有所指道：
“文哥，这件事，你就别跟肃哥提了，所幸黎沫识大体，只要她原谅肃哥，肃哥的怒气能平息一半，事已至此，也别节外生枝了”
一旦这事挑开，且不说两家老爷子的交情，文哥在中间就够犯难的，一边是亲妹妹，一边是好兄弟，帮哪边都不对。
闻言，韩胜赞同的点点头，吴康年依旧有些忧心。
“可是，万一唐秋彤把蓉蓉姐供出来怎么办，我觉得很有可能，没几个人能扛得住肃哥的怒火”
谭信元叼着烟，大马金刀的坐着，含糊着冷哼一声。
“刚才那通电话你没听明白？柳蓉蓉摆明了是已经想好退路了，那唐什么彤就是替死鬼”
柳蓉蓉又不是傻子，如果真是她指使的，她肯定有办法控制住唐秋彤，不出意外，唐秋彤就是被整死也不会供出她。
当然，有肃哥在，万事都有意外……
一个小时间前，肃哥给他打了个电话。
柳蓉蓉这点道行怎么可能瞒得过肃哥这只老狐狸，不过这事他自然不能告诉柳博文。
唉，这柳蓉蓉神他妈烦！
这边，韩胜拍了拍柳博文的肩膀，劝道：
“阿元说的是，事已至此，就让那唐秋彤当个替死鬼吧，这事闹大了不好，阿肃的爷爷刚跟你们吃过饭，这时候阿肃再对付你妹妹，就不只是私人恩怨了”
柳博文烦躁的挠了挠凌乱的头发，“可我总觉得，这样对不起阿肃”
谭信元掐了烟，又倾身抢了吴康年手里的酒，仰头灌下去后，乐呵呵道：
“老爷子寿宴马上来了，肃哥要带黎沫回家，为了这一天，他可忙活很久了，你就别给他添乱了”
“如果老爷子知道，是因为黎沫才让乔柳两家破裂，对黎沫更看不顺眼了，所以，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安静点吧，寿宴之后再说”
听了这话，柳博文默了一下，长叹口气，更烦躁的按了按脑门。
“为什么我妹不是黎沫”
言外之意是，为什么我会有柳蓉蓉这样的妹妹。
谭信元夹着烟的手隔空点了点柳博文，半真半假的开玩笑。
“文哥，不止你妹妹烦人，你还有一个母老虎妈，一个窝囊老爸，一个暴君爷爷，哈哈，你真倒霉”
说完，抽了口烟，煞有其事道：
“幸亏黎沫不是你妹，不然都被你们柳家连累了，柳家除了你，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哈哈”
柳博文正心烦的厉害，闻言，直接掐了烟，撸着袖子起身，朝谭信元摆摆手。
“你过来，我现在想打架”
谭信元麻溜的从沙发上跳起来，拿着车钥匙往外跑。
“我今晚约了美女按摩，你找程阳，他抗揍！”
还在医院躺着的程阳：“”
靠！没一个有良心的，人都跑完了，连个给他买晚饭的都没有！
乔一舟那个蠢货，现在还在北街堵车，他从中午到现在连口饭都没吃。
程阳骂骂咧咧的抱怨半天，突然想起什么，从床头柜上找到那张卫生纸，他记得那个叫廖七七的用口红留了手机号。
没有丝毫犹豫的拨过去，接通后直接道：
“我是程阳，如果你现在给我买一份东坡肉过来，我可以原谅你，不会再追究你的责任”
公寓里，廖七七看一眼正在吃的东坡肉，对着手机直骂道：
“原谅你妹！老娘低声下气给你道歉，给你赔偿的时候你羞辱老娘，现在知道老娘有后台你怕了？晚了！”
程阳绷着脸正要说话，又听手机里传来幸灾乐祸的声音。
“哼，我告诉你，我们家沫沫可是乔肃心尖上的宝贝，你惹我，相当于惹黎沫，惹黎沫就相当于惹乔肃，你给我等着！我最擅长的就是告黑状！”
两分钟后，程阳盯着已经暗下去的屏幕磨牙。
廖七七，你有种！有后台了不起啊！
两秒后，程阳泄了气，好像是了不起，他妈的为什么偏偏是乔肃？乔肃这老光棍怎么就有老婆了呢？
没天理！
唐秋彤在柳蓉蓉家里已经等了将近二十分钟。
柳蓉蓉说出去接个电话，迟迟没回来，唐秋彤坐不下去起身要去找她时，门开了。
“怎么这么久”
因为等的实在着急，唐秋彤的声音带着质疑，柳蓉蓉淡淡的看她一眼，笑道：
“急什么”
唐秋彤重新在沙发上坐下，苍白的脸色带着焦躁。
“当然着急，听说乔医生跑出医院的时候脸色阴沉沉的，等他回来，肯定饶不了我，蓉蓉，你可得帮我”
柳蓉蓉没说话，动作优雅的倒了两杯茶，唐秋彤见她如此淡定，以为她有办法，便放松了一些。
见柳蓉蓉还没有开口的意思，她忍不住提醒道：
“蓉蓉，你说过这事办成了，你会让我取代郝燕，你没忘吧？”
柳蓉蓉倾身，端了一杯茶给她，笑道：“这么重要的事，我自然没忘”
唐秋彤刚松了口气，又听她似惋惜道：
“可惜啊，这事你没办成啊，你竟然能被黎沫还击的那么狼狈，秋彤啊，我真是高看你了”
一听这话，唐秋彤的脸色完全变了。
“蓉蓉，这事不能这么算啊，你让我用开水泼她我泼了，你让我说的话我也说了，这已经算完成你的任务了吧，你不能过河拆桥啊！”
柳蓉蓉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没回答她的问题，意有所指道：
“秋彤啊，如果我想让你换个环境，你会同意吗？”
唐秋彤一愣，很快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这是要让她一人承担结果，让她离开医院躲灾？
“柳蓉蓉，你刚开始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怕我把这些事告诉乔医生吗？”
柳蓉蓉摸了摸耳朵，微蹙的眉头似在嘲讽她的愚蠢，耸肩，不以为意道：
“随便你，就算你告诉乔肃，你觉得他会信吗？毕竟当众羞辱黎沫的人是你，你有证据证明是我指使的吗？”
“好吧，就算乔肃信了你的话，他也会把怒火发到你身上，毕竟，他要顾及柳家的面子”
“而且，他是我哥的把兄弟，他爷爷和父母都很疼我，你瞧，我有这么多护身符，你觉得他会迁怒我吗？”
柳蓉蓉摸着指甲，笑容染着几分讽刺和警告。
“唐秋彤，无论什么结果，我都安然无恙，相反，如果你背叛我，别说一个云城医院，我保证，你在整个云城都待不下去！”
唐秋彤不吭声，脸上尽是不甘和懊悔，是她错看了柳蓉蓉。
以往很多事，都是她打头阵，柳蓉蓉在后面给她收拾残局，她以为这次也是一样，所以才答应的爽快，没想到她这次竟然翻脸不认人！
“柳蓉蓉，你不怕我告诉乔医生，你和宋志平的事吗？”
柳蓉蓉手下微微用力，直接掰断了指甲，眸中一闪而过的戾气，嗤笑道：
“乔肃现在和黎沫同居，他们天天睡一起我不是也没在意，我和宋志平只是一夜情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这有什么”
她强压下提起宋志平时心底泛起的恶心，眯着眸子道：
“而且你要知道，不管乔肃现在如何，乔柳两家联姻都是必然，所以无论你手里有什么把柄，你只要动了背叛我的念头，只会加快你的死亡”
末了，她又加了一句，“唐秋彤，你别忘了，你的很多把柄都在我手里，包括你的某些视频”
唐秋彤几经挣扎，颓废的坐在凳子上，近乎绝望道：
“你想让我做什么？”
柳蓉蓉满意了，拍着她的手安抚道：
“放心，怎么说你也帮了我不少忙，只要你好好听话，我不会亏待你的”
周末，乔肃没去上班，陪着黎沫睡了个懒觉，起来后又带她去买手机。
黎沫本来是想把之前的手机修一下，她觉得修一下还能用。
奈何乔肃非拉着她买了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黎沫拗不过他，随他去了。
跟师兄胡枫约好了今天中午见面，地点是乔肃选的，定在谭信元的私房菜。
中午十二点，心愿私房菜。
黎沫推开包间的门进去，第一眼看见的是个短发陌生女人，三十岁左右，优雅端庄。
她惊讶的挑了挑眉，却没多问，牵着乔肃坐在了两人对面，乔肃自然而然的帮她拿掉披肩放在自己腿上。
方叶心瞧着这一幕，微微惊愕，下意识看了胡枫一眼，恰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抿唇，目光又落在黎沫身上。
难怪能让胡枫惦记这么久，确实很漂亮，骨相美，皮相也美，气质浑然天成，看着就很舒服。
“你好，我叫方叶心，你师兄的……好朋友”
方叶心不等胡枫开口介绍，先跟黎沫打了招呼。
黎沫正歪头给乔肃卷起袖口，没注意到她最后意味深长的停顿。
闻言，友好的笑笑，“黎沫”
说罢，她又指着旁边的乔肃介绍，“乔肃，我老公”
乔肃面色淡漠的朝方叶心点了下头，很快又把头转过来，贴心的给黎沫倒果汁。
方叶心愣愣的看着乔肃，一时没收回神。
老公？胡枫的女神竟然结婚了！
她又转头看向胡枫，胡枫无视她的打量，从旁边拿起一个精致的盒子，放桌上推给黎沫，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
“沫沫，这是你要的葫芦瓶，这次多亏了叶心，她帮了大忙，所以今天这顿饭，不用谢我，谢谢她就行”
他这话，算是解释了为什么把方叶心带过来。
方叶心握紧了掌心的杯子，低着头自嘲一声，心底涌现无尽的失落。
黎沫伸手拿起盒子，同两人都道了谢，腰间有只手作乱，她忙伸手按住，偏头对上乔肃炽热的目光。
乔肃声音嘶哑，“葫芦瓶？”
黎沫没多做解释，拍拍他的手道：“回家再说”
吃饭吃到一半，黎沫才想起来问胡枫，“师兄，你上次说有事让我帮忙，什么事？”
胡枫给她夹菜，被乔肃隔空夺去塞进了自己嘴里，几次之后，胡枫放弃。
放下公筷，他沉沉的瞥一眼乔肃，然后把目光转向黎沫，恢复温和。
“十月底的时候，美院和云城大学有个联合的主题活动，我想请你当评委”
黎沫有些为难，“这个要露脸吧，师兄，不是我不帮你，你也知道，外公不让我在公开场合以’画家黎沫’的名义露脸”
胡枫揉着太阳穴道：“这个我知道，只是学院里有两个老教授，很欣赏你，知道我们认识，给我下了死命令，非让我来劝劝你”
说罢，又颇为遗憾道：“沫沫，其实对画家而言，适当的曝光一下是有好处的，你再跟师父聊聊？”
黎沫喝了口果汁，不想这时候扫他的兴，笑道：“我尽量”
乔肃听着两人的对话，神情一闪而过的高深莫测，脑中忽起的一个念头，让他不自觉的蹙眉。
老爷子不让沫沫露脸？
为什么
中途，黎沫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碰到了方叶心。
方叶心吃饭的时候一直在闷头喝酒，没醉，脸上却有些绯红，黎沫见她身子有些晃，伸手扶了她一下。
“你没事吧”
黎沫没拒绝，扶着她走到通风的位置，店员都认识黎沫，知道她是乔医生女朋友，老板的朋友，甚有眼色的给她们搬了椅子。
方叶心看着黎沫这张精致惑人的脸，幽幽叹了口气，直言不讳道：
“见到你之前，我觉得自己还有希望，见到你之后，我觉得自己的希望渺茫，知道你结婚了，我又开始燃起希望，可是”
她顿了一下，声音有些萎靡和挫败。
“就算你结婚了，他的目光还是在你身上，明明我离他最近，他却连个眼神都没给我，黎沫，我很嫉妒你”
黎沫终于听明白了，“你说的他，是师兄？你喜欢师兄？”
方叶心脸上带着落寞，苦笑道：“是啊，我喜欢他，可他心里已经被你盛满了，没有我的位子”
黎沫笑容温和，“你可能误会了，我在师兄心里，只是妹妹”
方叶心惊讶，偏头看向黎沫，对上她澄净无辜的眸子，突然意识到什么。
所以，胡枫没告诉黎沫他喜欢她？
呵，也是，胡枫那样温吞的性子，向来不会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情意，但是，他能默默守着黎沫这么多年，该是爱惨了她吧。
简单收拾好情绪，方叶心笑道：“那可能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他费心费力给你找葫芦瓶，是因为喜欢你”
说完，话题一转，“你和胡枫一起长大，你觉得，如果我追他，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黎沫征愣，她没想到方叶心会问的如此直接，追上师兄的概率
嗯，师兄说过，他心里有个人，她刚才还以为那人是眼前这个，不过听方叶心的意思，好像不是。
黎沫斟酌了一下，温声道：“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不用管多大的概率，去追便是，至于结果，尽力就是，不留遗憾就好”
方叶心有些触动，下意识道：“胡枫这么好，你真的一点不喜欢他吗？”
黎沫扬唇，举着手上的戒指给她看，笑容甜腻。
“师兄是好，但对我而言，他是哥哥，我爱的是送我这枚戒指的男人，他已经用戒指牢牢套住了我，一心不可二用，所以，我祝福你”
方叶心看着黎沫脸上明艳的笑容，心底那抹微弱的敌意荡然无存。
她其实，早就见过黎沫的这张脸，在胡枫的画室里，胡枫画了很多，扪心自问，她是羡慕的，也是嫉妒的，甚至，她恨过黎沫。
但今天见到了真人，她似乎能理解胡枫为什么会对黎沫惦记这么多年。
不可否认，跟黎沫聊天很舒服，她脸上真心甜腻的笑，似能驱逐阴霾。
其实，方叶心很清楚，她没有理由更没有资格恨黎沫。
毕竟，胡枫喜欢黎沫，跟黎沫无关，她喜欢胡枫，跟胡枫无关。
所以，她和胡枫其实是同一类人，都是一厢情愿，与旁人无关。
包间里，乔肃举着酒杯朝胡枫示意。
“咖啡厅的事，谢谢”
胡枫看着他手上泛着光影的戒指，只觉刺目，他下午还有事，不能喝酒，端着茶回了一下，神色难辨道：
“用不着，我和沫沫之间，从来不说谢谢”
乔肃喝了杯酒，又端起黎沫喝了一半的果汁喝了，姿态懒散的往后仰了仰身子，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旁边精致的盒子。
“你给她盒子的时候，她不是说了谢谢？”
胡枫：“”
这人真是讨厌啊！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人之间没什么可聊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几句闲话。
良久，乔肃点了根烟，睨了眼胡枫，目光满是高深，似不经意道：
“你跟沫沫认识这么多年，可曾听老爷子提起过沫沫的生父？”
胡枫一愣，蹙眉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乔肃吐了口烟圈，慢条斯理的拨弄了下额前的碎发，遮住眼底的幽光。
“她最近总是做噩梦”
他的话点到为止，胡枫联想到他的问题，下意识猜测黎沫做噩梦是跟她的生父有关。
胡枫面露凝重，脸上更带着心疼，突然想到什么，看着乔肃认真嘱咐道：
“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是听我一句劝，千万不要问老爷子关于沫沫生父的问题”
乔肃眼角微扬，似诧异道：“怎么说？”
胡枫喝了口茶，沉声道：“我们入门的第一天，师父就给我们立了规矩，其中有一条，就是不准打听沫沫父母的事，否则会立刻被赶出去”
“并且，师父从不让沫沫在公开场合以“画家黎沫”的名义露面，更未曾公开沫沫和他的关系”
“沫沫是黎崇大师外孙女的事，圈里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些人都是师父的朋友”
他顿了一下，脸上带着复杂和沉重。
“具体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据我所知，一直有人在找黎锦，因为沫沫和黎锦长的有七成相似，所以我猜测，师父不让沫沫露脸，可能跟这个有关系，或许，跟沫沫的生父有关”
说完，他又看向乔肃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如果你不想惹老爷子生气，最好不要提，老爷子表面不说，其实对这个很敏感”
乔肃没说话，缓缓吐了口烟，漆黑的眸子闪过汹涌的暗色。
他跟老太太深聊过，没跟老爷子聊过，难道，老爷子藏了什么秘密，是老太太不知道的？
一顿饭吃完，已经下午两点，关于当评委的事，胡枫让黎沫回去再想想。
“时间还长，你再跟师父聊聊，到时候有很多画坛的老前辈到场，我是觉得，这对你而言是个机会，实在不行就算了，不勉强”
黎沫随口应下，然后晃了晃手里的盒子，“师兄，你把这个价钱发给我，回头我把钱给你”
闻言，胡枫稍稍变了脸色，还没来及开口，方叶心拍着他的肩膀对黎沫笑道：
“这东西是我的，算我给你的见面礼，反正我不要钱，要么你把东西还给我，要么”
她顿了一下，意有所指道：“如果我的心愿达成，你有的是机会还礼”
她这句话，只有黎沫听得懂，黎沫迟疑几秒，朝她挥了挥手里的盒子，笑声里带着明显的祝福。
“谢谢，希望你梦想成真”
目送两人离开后，黎沫刚转身，就被乔肃扯进了怀里。
“葫芦瓶给谁的？嗯？听见我打电话了？”
他勾着黎沫的下巴，薄唇微扬，低沉的嗓音染着期待的笑意。
黎沫搂着他的腰，笑道：“你都拿在手里了，还问给谁的，嗯，不想要就还给我”
乔肃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深邃的眸子里噙着浓稠的笑意。
“葫芦瓶是爷爷的心头好，寿宴的礼物不用准备了，你把这个拿给他，他对你的好感至少增加一半”
黎沫眨眨眼，“真的？”
乔肃从她手里接过盒子，牵着她往前走，声音冗杂着一抹浅浅的感慨。
“爷爷原本有一个，两个月前被打碎了，他一直想找个一样的，这是……奶奶生前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