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痕迹
“如何？”
古老者的历史终于说完，文茵长出一口气，问道：
“两条路，选哪条？”
姜云捏着下巴，沉吟不语。
显然，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路，要么是继续沿着之前的方向，往那河道上游的源头恐怖山脉而去，要么是折返回头，往河道下游尽头，山腹内部的古老者城市前进。
古老者城市有什么，大概可以推测。
但前方的紫色山脉，却是连古老者也不敢接近的地方，神秘无比。
虽然前方的危险可想而知，但与涉及太虚界诞生之密的诱惑相比，即便是致命的危险，姜云也愿意孤注一掷。
“继续往前进吧。”稍加思索，姜云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没有人能在这种级别的秘境面前无动于衷，他也不例外。
姜云长叹一声，原以为这只是场普通的太虚之战秘境试炼，没想到这秘境竟然涉及太虚界诞生这样难以想象的古老之谜。
要知道，在这秘境之外，庸庸碌碌的太虚界诸圣，哪怕仅仅是听说了些许有关【证道成仙】的机缘，就会为之争个翻天覆地。
可如今，那所谓的成仙之秘，与摆在他们面前的秘密比起来都显得渺若尘埃。这样难得的大机缘，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之前在山下有所犹豫，那也只是因为当时只看见了风险不知道收益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这背后可怕到难以置信的古老秘辛，以姜云的性格，断然不会畏首畏尾。
“嘻嘻……”文茵笑道，“跟我想的一样嘛。果然啊，这下我相信你了……”
“……”姜云翻了个白眼，合着这家伙真把他当贪生怕死的人了。
二人继续前进，文茵还会观察那些壁画，不过基本内容她都已经说过了，新看到的壁画也没有什么其它值得说道的东西。约半个时辰后，二人正走在一个古旧的走道里，姜云忽然扬起手拦住了文茵。
“怎么了？”文茵传音问道。
“不对劲。”姜云眉头皱起，目视走道尽头，约三十丈外的转角，“有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文茵挺翘的鼻尖微微翕动了片刻，点头道，“确实。刚才我还没注意到，你说了之后，我也闻到了那种若有若无的味道。”
“这味道……似乎有点熟悉。”姜云思忖了半晌，却毫无头绪。
“像是某种油的味道。”文茵不太确定地说道，“不过，好像与我闻过的油味不太一样，有点区别。”
经文茵这么一说，姜云恍然大悟。的确，他记起了小时候晏卿做菜时闻到的油味，确实与这种油味十分相像。
“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东西，小心前进。”姜云略一沉吟，继续向前走去，“记住，一有不对劲的动静，立刻转身逃跑。”
文茵点点头，这种时候倒也没有与姜云争辩谁先谁后的问题。反正，后者的好意她心领了，至于到时候真有什么事情，她跑不跑，那还不是她说了算？
二人放慢脚步，紧贴着内侧的墙壁靠近转角。
灵觉在这没有灵气的地方几乎完全失效，姜云只能采用最原始的办法，一点点探出头，向转角后方看去。
不过，转角之后，依旧是一道漫长而漆黑的走廊，笔直地通向尽头。
看来，那像是油味的源头，并不在附近，可能在更远的地方。
如此又转过三个转角，来到第四个走道时，伴随着难闻的异味，姜云又发现了一些异常。
在走道两旁那些技法退化、邪恶不祥的雕画下，杂乱损坏的地板，四处飞洒的石屑，团团散落在地上的粘稠液体，还有一块块泛着光泽的油性物质，这组成混乱场面的种种因素，无一不在告诉二人一件事——
这里，曾经发生过战斗。
而且，从空气中依旧在飞扬的一点点沙尘来看，这场战斗发生的时间，不会距离太久。
姜云蹲下身子，凑近一块黑色的油性物质闻了闻，又看了看一旁绿色的粘稠液体，传音道：
“那股油味，就是从这黑色的胶状物上传出来的。至于那绿色的东西……味道与我们之前挖出的那几具古老者尸体有些相像，同样恶臭无比。恐怕……”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微微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着二人渐渐向这条混乱走道的尽头靠近，在那夹杂着恶臭味道的油味之中，又出现了新的味道。在姜云靠近山麓那个洞穴倒塌在地上的石门时，也曾闻到过那种味道。
人血的味道。
又经过几段部分有塌方迹象的拱道之后，在行至一段朝下层房间而去的走道时，姜云向后打了个手势，那是接近危险的意思。
就在前方不远处，地上石屑的朝向十分奇怪，看起来并不像是经历过千万年的遗弃后所应该呈现出的样子，像是某些东西不久前穿过石屑时留下来的痕迹。
虽然杂乱散布的残砖碎瓦无法显示出任何明确的迹象，但在那些较光滑的地方，姜云仍找到了一些重物留下的拖痕，仔细查看，可以发现那是几行并行的东西所留下的痕迹。
缓步前行，地面上凌乱的碎石越来越多，前方飘来的异味味也变得愈发的浓烈，直至堪称扑面而来。
越来越多的乱石阻塞着二人前进的步伐，紧接着，转过最后一道弯后，二人便发现前方不远处的路已经完全地被堵死了。
来到被堵塞的隧道尽头，姜云的视线扫过那些雕刻着怪异图案的石墙，在左面发现了一条被一些石砖堵塞住的拱道，不过，虽然拱道像是崩塌了，但从那凌乱石砖缝隙的大小来看，应该足以让二人挤入其中。
难闻的恶臭异味从拱道后方阵阵涌来，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令二人俱是有些头晕目眩。
二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钻进了那座漆黑的拱道。虽然文茵太过夸张的曲线对于在夹缝中前进造成了一定的麻烦，但二人最终还是得以穿过乱石，进入其中。
拱道之后，是一个极其庞大的五面体地下室，四周刻满了雕画，地面则四处散布着碎石。尽管这房间极为混乱不堪，但以二人敏锐的洞察力，还是很快就注意到了散落在碎石之间的一些东西。
即便姜云早有准备，但当他看清那些东西时，还是忍不住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