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无知
“是，弟子明白。”姜云等人心中一凛，沉声应道。
哼……
姜云的嘴角泛起笑容。
确实，在那能够隔绝感知的迷雾之中，无论是杀人越货，还是翦除异己，都是极佳的好地方……
“喂，你哈啦哈啦地笑什么呢？恶心死了，还不赶紧上来？”
率先走出大殿的月玲珑，立在云端，向姜云招呼道。
“啊……哦……”姜云回过神来，一跃而上，站在了月玲珑的身后，“玲珑师姐，你竟然已经丹心期了啊？”
“嗯哼，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月玲珑随口道，“一代弟子的顶尖战力，都在丹心期以上。你所击败的那个宋元，不过是刚刚才升为一代弟子的垃圾罢了，根本代表不了一代弟子的实力。当然，你也一样。”
“哦……”姜云点了点头，如月玲珑所说，在一代弟子里，他还真算不上什么。
“那么，小意，我出发喽～”月玲珑一手叉腰，一手伸过头顶，背对着南知意的方向，轻轻挥了挥，“十四日后，再见～”
“你们……一切小心，注意安全。”南知意站在下方，一边挥手，一边叮嘱道。
望着那后方白发少年的身影，南知意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差距……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大了……”藏于袖口的粉拳越握越紧，南知意眼神凛冽，“我也要努力才行……”
“掌教大人，父亲，爷爷。”她转过身来，向殿中的二人凝声说道，“我想，继续去【太虚仙图】之中试炼。”
……
月玲珑带着姜云，乘云驾雾，从太虚洞天来到九天城的传送阵，再从传送阵到达玄州，经过大半日的赶路，二人终于来到了云落山脉的山脚附近。
远远地，二人便被云落山脉外的两名十二州联盟巡逻守将拦了下来。
“站住，干什么的？”其中一名皮肤黑黄巡逻守将厉声问道。
“奉命调查云落山脉。”月玲珑也不废话，直接将第二阶段探索队伍的探索令亮给那人观看。
“还有你的，拿出来给我看看！”另一人偷眼瞧着月玲珑凹凸有致的身材，暗暗吞了吞口水，又冲着姜云喝道。
姜云原本已经伸入怀中的手掌，顿时停了下来。他抬眼看向面前这不过潜息期四重天的守将，眸子不禁微微眯起，其间闪烁着慑人的寒芒。
那人被姜云凌厉的眼神一扫，嚣张的气势立时萎靡了下去。对上姜云的冰冷眼神，他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语气也弱了下去：“请配合我们的巡逻工作，以免耽误二位的正事。”
“哼……”姜云冷哼一声，这才将怀中的探索令拿出来，在那守将的眼前晃了晃，而后收了回去。
注视着月玲珑与姜云二人进入迷雾之中后，那被姜云吓住的守将这才恶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呸！什么玩意儿，竟敢在老子面前摆谱！就不怕老子上报十二州联盟，把这两个不服从十二州联盟管理的东西抓起来？”
“得了吧你。”那皮肤黝黑的守将冷冷道，“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拿着鸡毛当令箭，再不收敛一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早晚有一天，你会死于非命。”
那人被这人一说，脸上虽然仍有愤愤之色，但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小了下去，不敢再继续编排姜云。
那皮肤黝黑的守将眺望着远处为迷雾所笼罩的云落山脉，喃喃道：“我怎么觉得，那团诡异的迷雾，形状好像某种不可名状的怪物啊……”
……
“啧……这里，还真是严防死守啊。”进入云落山脉山脚下的密林最外层，姜云忍不住叹道，“这要是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这附近那些不知情的凡人和修真者，恐怕最后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知道的太多，未必便是好事。”月玲珑走在前方，身姿摇曳，“不用思虑太多，过好每一个平凡而快乐的日子，最后毫无知觉地突然死去，也未必便是坏事。”
姜云摇摇头，说道：“我还是认为，每个人的知情权，都不应当被剥夺。如果是我，宁愿在明知不可阻挡的命运到来之前努力挣扎一番，也不愿意什么都不知道，毫无作为地死去。无知，是最可悲的事情。”
姜云眸光锐利，沉声说道：
“人，永远在无知与迷茫之中，寻求伟大而虚无的真理。”
“即使知道前路是无尽黑暗的深渊，也依旧踏入其中，甘愿为之粉身碎骨。”
“哼，你这小鬼，倒是挺会说漂亮话。”月玲珑对姜云的话嗤之以鼻，“真不知道我该说你是愣头青，还是该说你是大白痴。”
“在这样的世界里，实力……才是一切。没有实力的人，连知情权也不配拥有，只能如同蝼蚁一般，任由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摆布，最后稀里糊涂地，可怜又可悲地而死去。”
在二人的交谈中，不知不觉，二人离那团诡异之雾，已经越来越近。
“这里的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姜云望着身边原本茂密青翠的树木，随着越来越靠近山脚，而变得越来越枯黄稀疏。到了后来，这些树木已经完全干枯，不但树叶全部脱落，而且树干和枝桠的颜色也变得黢黑，树皮的表面，还流淌着不知名的滑腻而粘稠的黑色液体。
姜云伸出食指，从一棵树上沾了少许黑色汁液，凑近鼻子闻了闻，又细细地感知了一番，方才将其从指尖擦去。
“嗯……这东西，能够腐蚀灵力，还能够隔绝灵觉的探查，而且，还散发着某种闻所未闻的恶臭。想来，应该是从这些枯树上分泌出来的。只是不知道，它们到底是怎样变成这副模样的。”
“我也想知道……”月玲珑的步子越走越慢，虽然她竭力躲避那些如鬼爪一般伸展的黑色枝桠，但不能轻易使用身法的现在，她那素净的淡黄色太虚道袍，依旧是免不了粘上一些枝桠上那带着恶臭的黑色液体，“这些东西怎么会长成这样恶心的鬼样子。”
即便是向来习惯豪放穿着的月玲珑，此时也忍不住黑着脸，强行把自己原本半露的饱满胸口挤入鼓鼓胀胀的衣袍，再把领口极为吃力地扣在一起，只为了避免自己那光滑如玉的肌肤接触到枝桠上溢出的那种恶心的黑色臭液。
二人继续穿行在枯树林之中，不多时，透过稀疏扭曲、如同鬼爪一般的开叉枝桠看去，那座云雾缭绕的云落山脉，终于遥遥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