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她脑袋里的事绝不能说
鹿之绫抬眸看向鹿景澜,告诉她当年的化工厂爆炸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她他们为什么活着却不找她,告诉她他们的伤都是怎么回事,告诉她为什么现实不能像是童话,为什么不能所有人都还活着……
到这一步,确实也没什么必要再隐瞒下去。
鹿景焕深吸一口气,坐到她身边,“我来说。”
话音刚落,阮蜜兴奋的声音从楼梯的方向传来,“小七,我查到了!我查到周劲的基地在哪个地方……”
鹿之绫转头望去,阮蜜抱着笔记本电脑快步走下来,话说到一半,她一抬头,人就僵住了。
鹿家几人同时转头。
“啪——”
笔记本电脑从她的手中掉落,狠狠砸在台阶上。
阮蜜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大厅里的几张脸,第一眼认出,第二眼以为自己看错,第三眼再肯定自己看到的一切。
“你们果然还活着!”
阮蜜的声音都有颤,大步走下来,视线掠过三兄弟的脸,说不出来的激动。
真的都活着。
她的视线落在鹿景澜的腿上,顿时呆住,“鹿景澜你的腿呢?”
“……”
鹿景澜垂下眼,伸手摸上自己的腿。
“你们这是受了多少苦啊。”阮蜜看着他们三兄弟有些感慨,“不过,活着就好。”
随即她又问,“你们二哥呢?”
“……”
鹿家人答不上来。
阮蜜漂亮的眸子定了定,一张精致的脸渐渐失去血色,“说话啊,鹿景泽呢?让他出来,我跟他道歉,我那时候不应该跟他分手,我错了……”
“蜜姐。”
鹿之绫从沙发上站起来,“你刚刚说查到周劲的基地了,在哪里?”
“不是。”
阮蜜白着脸看向眼前的鹿家兄弟,“怎么你们都不说话?鹿景泽呢?他还气我跟他分手是不是?”
“……”
“我跟他道歉,我跟他认错,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知道错了。”
阮蜜结巴着说道。
鹿景焕伸手搭在鹿景澜的椅背上,顿了顿还是实话相告,“阮蜜姐,二哥他……已经不在了。”
即使已经知晓,听到清清楚楚的一句话,鹿之绫还是被狠狠剜了一记,心口痛到麻木。
“不可能!”
阮蜜几乎崩溃地低喊出来,“你们都还活着,鹿景泽怎么会死?就差他一个吗?就差他一个吗?”
她喊到声音破碎,不住地摇头,拒绝相信这个事实,“不可能,他一定活着,他就是还在生我的气……”
阮蜜不住地后退,转身往外走去。
走到一半,她又停下来看向鹿之绫,“栖雪山,那里离蓝山不远。”
栖雪山。
戚雪。
鹿之绫有些后悔没早一点过滤遍这些山的名字,不然早就找出来了。
阮蜜说完就不顾一切地往外跑去,鹿之绫忙道,“浮生,帮我照应一下蜜姐。”
“好。”
一直站在旁边的姜浮生追上去。
鹿之绫转眸看向兄长们,鹿景澜道,“既然有了基地这个线索,那我们得赶紧出发,争取把薄妄营救出来,别的……等我们回来再和你详说。”
“不用,我也去。”
鹿之绫想都不想地道。
“不行!你不能去!”
鹿家人异口同声。
鹿之绫双眸坚定地看向他们,“鹿家的事你们不让我碰,我不碰,可薄妄是我老公,谁都没有资格拦着我去找他。”
“小七……”
鹿景凡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你老公我们给你救,你还不相信我们吗?”
“不是相不相信,是我想他。”
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靠近薄妄的机会。
鹿之绫说道,转头看向门口站着的李明淮,“留一半的人下来加强神山的安保,其余的跟我们一起去栖雪山。”
“是,嫂子。”
李明淮没法拒绝她。
鹿之绫弯下腰揉了揉小野的脑袋,“小野,你去和太奶奶住,妈妈去把爸爸找回来,好不好?”
“圣诞老公公去。”
小野歪过头看向鹿景焕和鹿景凡,有些舍不得离开鹿之绫。
“他们俩不是圣诞老公公,是舅舅。”
鹿之绫道。
小野听得有些迷茫,“哦,圣诞老舅舅?”
“……”
鹿家人彼此默默相视一眼,鹿景凡看着鹿之绫打定主意的模样,蓦地挽起袖子,从她背后靠近,举起手就想给她来一下。
“六哥,我现在有点虚,不怎么扛揍。”
鹿之绫看着面前的小野淡定地开口。
“……”
鹿景凡的手刀尴尬地横在半空中,劈不下去。
“李明淮,让私人飞机准备,半个小时后我就要出发。”
鹿之绫说着,牵起小野的手把他带出去。
只剩下鹿家人站在大厅里,鹿信雄靠着沙发边坐下来,脸色凝重地道,“让小七过去,不会出事吧?”
“小七对姓薄的也太好了。”
鹿景凡有些
酸溜溜地道。
“女大不中留啊。”
鹿景焕跟着感慨。
“你们不在活死人,不知道薄妄和小七是什么样的感情……”
鹿景澜缓缓说道,“我是一路看着过来的,所以我知道有了线索后,她绝不会乖乖留在神山,与其让她孤军奋战,还不如我们陪她一起。”
“可是小七她脑袋里……”
鹿景焕有些心烦地欲言又止。
“四婶是说过,小七不能受到重大刺激,可你们看她,这些年下来她哪一年过得容易了?她很坚强,她全部承受了下来,连我们断指断腿地死而复生她也挺住了,你们还怕什么?”
鹿景澜道。
“你就是被她那一句羡慕记得清人弄得心软了。”
鹿信雄一眼看穿他。
鹿景澜的手搭在轮椅扶手上,“我是觉得,一直以来我们总是想着怎么为她好,却忘了她在想什么,她只是想和我们并肩作战而已。”
“就你心软,怪不得小七从小就最依赖你。”鹿景焕对薄妄酸,对鹿景澜也酸。
“行,你年纪大,听你的。”鹿景凡抱臂说道。
“记住,什么都可以和她说,但她脑袋里的事绝不能说。”
鹿景澜道。
“这点我们还是心里有数的,堂叔连薄妄都没说,不就是怕露了么?”
这事对他们家小七才是致命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