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端端回来)
翌日,晨光熹微,药童早早起床拿起扫帚清扫医馆前门前,有好事者指着栓在一旁的毛驴,‘&39;昨天晚上的伤患如何,叫声惨烈,把我可吓得不清。&39;’
“无性命之忧,只是劈柴砍着腿了,论谁都会害怕。”
街旁四邻每日也都是守着店铺过日子,昨日那一翻动静自然引起他们的好奇心,听过药童的答话,不由啧啧称奇,好家伙,劈材都能劈着自己的腿,怕不是废材。
姜易看着医馆内来来往往的人们,与她上次前来差异明显,如此看来医术还是值得人所信服的,想着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
让对面的付彧看的目瞪口呆,明明这么苦。
姜易看着还有满满一碗药的付彧,催促他,&34;快喝。&34;
付彧将药凑到嘴边抿了一口,抬眼看向面容不善的姜易,又抿了一口。
姜易忍无可忍,不等他了,本欲和付彧一起前往陆端端的学堂了解一下情况,如今只有自己前往了,对眉毛眼睛皱在一起的付彧道,&34;这药你慢慢喝,我去学堂看一下陆嫂和端端出了什么事。&34;
“去吧!去吧!”付彧连忙摆手。
姜易将诊金递给老者,老者看着这张一百两银票又看看将姜易。
‘&39;不够&39;’
&34;够的‘’,老者微微一笑,‘’只是没想到可以给的这么爽快。&34;并打开钱匣,正欲将多余的找给她。
姜易看出了他的动作,挥挥手,‘&39;不用了,记账上留着下一次用吧!&39;’
老者也直接合上了钱匣,“药膏中的药材虽不如你原先的,却也是极好的,放心去用,但要克制次数。”
姜易明白后道谢,“多谢大夫提醒。我先出去一趟,一会回来。”
而后走出医馆,看到了一旁的小毛驴,上前揉了揉它的驴脑袋,警觉的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或多或少落到她的腿上。
姜易走后,老者拿出账本,联想到姜易刚才说的记账,药童意识到师傅是要记账想到姜易之前递给他一锭银子的订金,快步而来。“师傅,姜易前些日子付过定金,是有纪录的。”
哪知老者竟能准确的翻开,一锭银子赫然入目,拿起狼毫沾墨,将原本记录划去,写上一百两银子。
药童不敢相信地眨着眼,结巴开口‘&39;一百两这么富有,完全看不出来。&39;’
已经不是富裕的事了。
老者未曾搭话,看向属于姜易和付彧的那堆药材,在他们的下面属于姜易的药膏,药膏很是常见,但那个小盒子看似普通,实则制作精巧,工艺复杂,上面遍布点点个头一致的暗红宝石,而内侧也是黄金打底。
一百两是普通人家几年的收入,这个小盒子则可让普通人半辈子无忧,是不知道价值,还是根本不在意。
老者更偏向于后者。
姜易到学堂的时候正好是众多学子上学之际,车水马龙,很是拥挤。
她侧着身子穿过人流,来到门口拿着戒尺,目光炯炯,一脸威严的老师面前,&39;&39;先生,我是学子陆端端的邻居,昨日学堂派人唤端端婆婆前来,可是一直都没回去,可是出了什么事情&39;&39;
面前的老师打量着姜易,想到昨日的事情,目光转向进门的学子,&34;今晨他们二人已经回去了,至于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不方便说。&34;
&34;既然已经回去了,我就放心了,多谢先生告知。&34;姜易微微俯身道谢,对于手持戒尺的老师来说,她是很敬畏的,那个长长的戒尺,自己的手心不知挨了多少下。
姜易回去后,正见到付彧在和药童说个不停,确切的来说,是他自己说个不停,而小药童背对他,不住的捂耳。
&39;&39;你这样一直背,一直背,是行不通的,听我的先理解&39;&39;
姜易深知药童的感受,崩溃又无奈,马上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付彧,我们该走了。”
小药童听到声音看向姜易,欣喜若狂,马上起身,将一捆药和药膏塞给姜易,另一捆和一个小盒子塞给付彧,声音干脆利落道,“你们俩都是水煎服,一剂中药一天量,早晚两次都要喝,这个药膏和之前样便可。你们二人,路上慢些,慢些。”
接着脚步带风的走出医馆牵出他们的小毛驴,这本不是他该干的,但是这个话痨若能快些走,也不是不可。
付彧看向毛驴,有看行周围人发亮的目光,瘸着脚,硬着头皮的被两人搀扶上驴。
连忙低着头用手挡住半边脸,催促姜易,‘&39;快走,快走,这么多人看着太丢脸了。&39;’
姜易看着付彧的模样有些滑稽,又听到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对药童点头示意牵着小毛驴离开。
而回到南关的陆嫂和陆端端一夜未眠,本欲回去休息,哪知经过姜易门前不远处竟发现大门敞开,好奇朝前走去,院落竟空无一人,而地上则有一滩已经干涸的血迹。
刚才还有些精神萎靡的陆嫂,头脑顿时清醒。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有血迹。
陆端端仔细查看地面,并无打斗痕迹,接着拿起末端带有血痕的斧子,手臂顿感疼痛,又默默的放下,推测道,“莫不是劈柴受伤了?”
&34;会是谁受伤了?&34;陆嫂在一旁呢喃自语。
接二连三的糟心事发生,也让她不住的叹气,抬目看到始终低着头的陆端端,伸手轻声唤道“端端,来这边。”
陆端端踱步移了过去,冰冷的触感抚上了头上的淤青,沿着面颊又到了嘴角的青紫,陆嫂眼中泛起泪光,柔声道,“端端先回去休息吧,婆婆在这里等一会儿。”
陆端端并未搭话,抿了抿嘴,而后摇摇头,默然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陪着婆婆一起等着姜易。
听到外面响动的时候陆嫂连忙起身赶到门前,看到牵着驴绳走在前面完好无损的姜易,以及坐在驴上腿上裹着厚重纱布的付彧的时候,心中竟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姜姑娘,不然该如何向时公子交代。
驴子歪头蔑视着姜易和陆嫂费力将付彧抬下驴的行为,微微缩腿,缓缓侧卧倒下,付彧的腿很快下地,朝小驴使个眼色&34;谢了,驴兄。&34;
毛驴长叫一声,不再看他,闭眼享受舒适的日光。
“这是怎么回事?”陆嫂边扶付彧边问。
姜易抬起下巴示意陆嫂看向斧头,“如你所见,劈着腿了。”
这一看竟让姜易注意到了陆端端脸上的伤,不等端端去遮,姜易的话已然出口,“端顿上次摔倒了,这次,又撞那棵树上了。”
付彧虽并未见过端端,但也知道陆嫂昨日是因端端学堂的事去的,这一看便猜的八九不离十,啧啧道,“这是撞得吗这明明是打的。”
瞧着端端原本直直望着他的目光转为躲避,付彧了然,‘‘不要害羞,胖胖,哪个男子汉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
&34;陆嫂,一夜未眠,快带着端顿回去休息吧!&34;
姜易抬音断了付彧接下来的话,他这嘴,怎不知收敛。
&34;刚才院中的血迹令我一直担惊受怕,如今见此,我也就放心了一些,那我和端端就先离开了。&34;
陆端端听闻也走到姜易的陆嫂的面前,向姜易告别,“姜姐姐,我先回去了,再见。”
陆嫂拉着陆端端的手离开此处,回去的这段路也如同两人回南关一般,默然无声。
陆嫂放开端端的手要去开门。
端端回望姜易家的方向,开口道,“婆婆,那个人是谁,你知道吗?”
陆嫂头也没回继续开门的动作,“知道,他是付彧,你姜姐姐的朋友。”门终于打开了,陆嫂进去,等端端进门后直接关门。
端端踏了进去,盯着陆嫂的背影说道,&34;我在私塾偶然见过他的,他是大夫子的学生,他姓付。&34;
祁川姓付的很多,但着重强调的,只会是那一家。
陆嫂将要关门的动作止住,付彧是谁她倒是从未想过。
端端一说朝知是谁了。
突然间她想到,那姜姑娘,时公子又是谁呢。
这般想着又摇了摇头,都年过半百,想这些做什么。
利索将门关上,转身换了温柔的语气,“快回去歇着吧,你也一晚上没睡了。”
端端握了握自己包袱的袋子,鼓起勇气,“你问有没有同阿慎打架,我没有搭话,是因为我同他打过,但当时只是同他闹着玩,他的昏迷真不是我做的。”
&34;端端,我知道不是你。&34;
‘&39;我先回房间睡觉了。&39;’
陆嫂上前一步,本要安慰端端,没想到没给她这个机会,径直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陆嫂站在端端房门很长时间,开了小缝看到了睡着的他。
孩子越大对自己说的话就越少了,委屈不开心都在自己心里。
昨日去了学堂才发现事情竟这么严重,端端的好朋友阿慎被人殴打致昏迷,同学们都作证这段时间他们俩都闹了矛盾,且昏迷前还发现他们在打架,端端一再解释只是玩耍,可没有人相信。
学堂大夫子最忌讳堂中发生此类事情,更何况阿慎还是他的孙子,当即休学,不准端端踏入学堂,一切等阿慎醒后再议。
自己在学堂以性命担保,也是无济于事。
这一切还是要等到广慎醒后才能大白,只能暂时委屈端端,唉,自己如果再有能力一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