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梦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一次下线的时候艾明都感觉自己好像有点特别疲惫。这种感觉他也说不上来，有点像刚刚游完泳上岸一样，有一种沉重包裹着身体。
第二天还有工作分配的事情，所以他选择早点睡觉，不想留下第一天上班就无精打采的印象。
随着胸腔平缓呼吸的起伏，艾明渐渐进入梦乡。
难得第一回他能在新的环境中睡得那么香，甚至还做了一个梦。
一个奇怪的梦。
奇怪的梦向来是抽象的。它不是一个完整的故事，有人或者无人，有物或者无物，它不需要逻辑，不要主谓宾，可是多视角的，甚至是无视角的，但是做梦的人能感受到梦境在进行，在思考。
艾明做的这个梦，不是他脑海中记忆的任何一个时刻——原时空和现在的都不是。梦的内容，或者所梦的地方是无比陌生的，在那里，他找不到自己以前做梦的时候感受到的温暖，或者是能惊醒自己的阴冷，而是一种不可名状的陌生感。
“这是哪？我好像在哪见过”
游戏里？似乎是在一开始的时候，末影龙抓着他撕破维度穿梭的时候，可他明明记得自己一直是闭上眼睛的，根本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的情况。
这里是一片虚空，和游戏中的虚空是不同的，这里有光，即使很微弱。虚空中说不出有什么颜色，黑色吗？可能黑色是对这片虚空最好的形容，可在这黑色当中，还有一团比它更加黑色的圆球。
圆球！？
梦境的记忆一下子又联想到了那颗神秘黑色的圆球，两者显然是有着什么关联的，这颗星球就在离自己梦境外的身体一万多千米的高空之上，难道自己梦到了它？
不对不对，自己明明看到这个名为“虚境”的黑色星球上，有存在着似乎是文明遗留的东西，还有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和现在眼睛这个一团黑色的东西完全不能比。
梦境，在某个节点的时候，已经是人为不可控制的，它会以某种毫无逻辑的方式迅速崩溃。
艾明也是一样，他发现自己无论做什么，自己都在迅速地被拉向那团黑色当中去。
“没有一点痛苦，没有一点温度吗”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双腿渐渐失去，然后是胸口，鼻子，最后什么也看不到了
“应该醒来了吧？”
无论如何他尝试如何挣扎，什么也抓不住，有点像大海中不会游泳的旱鸭子溺水时候的慌张，什么也抓不住，怎么也逃不掉，不过在大海上只是还知道自己被海水托着，被浮力撑着，而这，什么也没有，只能感知到自己还活着
声音？有什么声音！熟悉的声音！？
声音不是从黑暗中的某个方位传出来的，而是从他自己身体内部传出来的。
“浩子，是你吗？”
空间中久久没有回应。
“滋滋，滋滋——”
“小，小勾？”艾明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想起来这个平常并不起眼的系统——jei，也许是因为这家伙和这奇怪的梦境也脱不开干系吧。
“滋，滋滋——”
“真的是你！？你不能说话吗？”
感觉到小勾似乎遇到了什么问题，又或者是什么东西阻隔了自己与他的正常交流，又或者说——它本来就是这样的，艾明决定换一个方法。
“我的梦境是真实是吗？如果是，你就滋一声，不是就两声。”
“滋滋滋——”
三声！？这是什么意思，既真实又不真实吗
“小勾，帮我。”
“滋滋滋滋滋——”不知道滋了多少声以后，艾明隐隐约约听到一个人声，“向下看”
向下看！？
艾明低下头去，下面一样什么也没有，不过——他在下坠！
即使没有风，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在下坠。
手出现了，他的手出现了——这也表明了光出现了，移开遮挡的光的手，他看见脚下有一棵树——不，这不可能是树，只能算是一个树状的东西，树上很大，很大，上面有果实。
与其说果实，倒不如说是之前看到的那颗黑色圆形状的东西，也可以说是“虚境”，也可以说是一颗太阳
忽然，他脸上的皮肤感受到一股炽热，一股强大的能量在自己的脸上炸开，吞没
“呼~呼~呼！！！”
艾明从床上惊醒，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温热。
“真实的？”
一旁正在穿衣服的黄浩看到他从噩梦惊醒的样子，走过去用额头贴着他的额头，眉头紧皱道：
“你昨天怎么了？你体温好像有些高啊，不会是发烧了吧？要不我帮你请个假吧。”
艾明移开他的手，冲到厕所里，捧起一手的水，让自己清醒一下。
“小勾？”见没有回应，他继续呼唤道：“小勾！”
“亲~在呢！”
“昨天什么情况？”
“？？？”
“就是昨天晚上做梦的时候，那个声音不是你吗？”
“亲~你能梦到我真是荣幸捏~”
遗忘了吗
艾明回到房间里拿了一套准备好的衣服，然后走进浴室里打开花洒，任冰凉的水流打在自己的赤身上。
早晨洗冷水澡显然是不好受的，更何况还是在高空之上的浮屿呢，不过他闭上眼睛，仔细地回想着，想让冰冷的温度刺激自己的大脑神经。
可越是回想，越想不起来那些细节，更别说重新获得那种冰冷的感觉。
恢复了冷静以后，他穿好裤子，身上披着浴巾就走出了浴室。
“我去！你小子什么时候偷偷练了这一身肌肉？”黄浩看见他八块腹肌和手臂上优美的肌肉线条，眼睛都直愣了。
“什么肌肉？”
“装！你y的接着装！自己看看镜子吧！”
艾明跑到落地镜前，看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自己陌生的模样。
不管在原时空还是在现在，他从来都没有主动健身的观念，偶尔兴趣来了出去走走，但是绝对不可能横练出这一身肌肉。
他不敢相信地捏了捏。
“我去，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