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先扬后抑
姜嫔说话的时候，脸色带着一丝喜悦，语气轻快许多。
锦昭昭想恐怕是宁家出了什么丑事，又想起之前那位露露家里被满门灭门的事，连忙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又懊恼道：“最近小病痛不少，倒的确很少关心这些。娘娘你要是知道，便快与我说说。”
她一副双眼发样的八卦模样，成功逗笑姜嫔。
姜嫔笑着回道：“若真说有什么大事倒也没有，但最近朝廷里和后宫里可有不少人针对宁家出手。据我所知的话，朝廷里似乎已经有四五本奏折递到皇上面前，虽然没有点名道姓是宁家人的破烂事，但是一桩桩丑事，真查起来肯定与宁家人有关系。”
姜嫔一边说着，一边把碗筷停了，又去边上的柜里掏出几封书信，放到锦昭昭面前道：“这些都是外头进来的消息，殿下最近不知道，便看看这些。”
锦昭昭对这个朝代的字大多是认识的，听姜嫔这样一说，胡乱扒完最后几口饭，立刻拿起来看。
那些书信上面写的一些案子，其实算不上什么大案，不过就是一些纨绔在京城里犯下的过失。最严重的是一个纨绔喝醉酒之后误点火，烧了民舍粮草，还打伤了一个百姓。
损失不多，但事倒是挺恶劣的。
特别是在你的君主是一个廉政爱民的人设下，做出这样的暴行，恐怕是不得善了。
锦昭昭来回翻看了好几遍，上面那些人的名字她一个都不认识，只能抬起头来问姜嫔，道：“娘娘，这些犯事的人都不姓宁，为什么说是宁家出事呀？”
姜嫔解释道：“殿下，我之前便与您说，这宁家并非是几位大官撑着，而是由朝中无数小势力纠结起来。如今这上头被弹劾的人多少都与宁家的阵营有些关系，只要皇上彻查，这些弱小的势力被一点一点消散，宁家的实力自然也会少些。”
她一边说着一边悠悠叹了口气，有些不确定道：“只是，皇上最近才提了宁家的官，对于这些案子，也不知会不会彻查。”
锦昭昭也听说提官的事，之前觉得有些奇怪，如今联系这些弹劾，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锦昭昭一脸欣喜的看着面前的姜嫔，语气诚挚，“多谢娘娘告诉我这些消息，我之前有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如今倒是想通了。”
再聊下去就要关于前朝政事，锦昭昭的小眼神看了一眼旁边的宫人，姜嫔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连忙叫道：“好了，我们已经用完了，把这些东西都撤走吧。
想了想，又道：“今日的菜色不错，把这些菜热了，你们分了吃吧。”
宫人们立刻领命。
姜嫔坐在一旁，看着宫人们把饭菜收走，立刻让宫人们都到外头等着。等到所有人都走了，这才看着锦昭昭，好奇道：“殿下，可是明白什么了？”
锦昭昭鬼鬼祟祟的看了眼门外，又贴近姜嫔，小小声道：“娘娘，可知道先扬后抑？”
姜嫔算是个琴棋书画样样了解的才女，平日里对诗词歌赋也有所了解，此时只是疑惑问道：“只听说过先抑后扬，可这不是写歌写词用的吗？与宁家又有何关系？”
锦昭昭眨眨眼，很是认真的分析道：“娘娘，你说为何宁家风光无限，皇上还要提宁家的官职呢？朝堂之上这么多官员，难道就这一家独得圣宠吗？”
姜嫔一开始根本没打算从三四岁的孩子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推理，但如今看着锦昭昭如此认真的模样，即便没太听懂对面想表达什么意思，也还是很给面子的开口问道：“哦？难道不是因为宁妃娘娘带了位美人进宫吗？”
锦昭昭一脸稚气，却老气横秋的拍了拍大腿，道：“娘娘，您这可就想错了啊。要我看父皇可能根本不喜欢这位答应，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先把宁家的官职提高，然后让一家独大的宁家受到其他家族的敌对。你说怎么可能就这么巧，一个纨绔白日喝醉了酒，还偏偏到了人最多的街道去。而且他赔的钱不算少，这事怎么就会被爆出来呢？”
看着姜嫔的脸色有所动摇，锦昭昭继续道：“要么就是这人太蠢，要么就是被别人抓住了，放大这件事，就是为了让皇上好好彻查。到时候查个水落石出，宁家的势力不可就被一点点削弱了吗？”
听到这里姜嫔忍不住反驳道：“可皇上并未说要查，只是把案子交给了底下的官员罢了，这不也没有削弱吗？”
锦昭昭摇头道：“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皇上这次派的官员肯定与宁家多为不对付，到时候真正查下来，结果肯定是宁家吃亏。而且这般行事，皇上便不用太多借口和人力，自然有想要对付宁家的人出手做事。”
她小小感叹了一句，道：“坐收渔翁之利啊，真好。”
这些事情还未到真正定论，锦昭昭的话也不过只是猜想。但即便如此，姜嫔已经很是意外，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能够心思如此缜密，而且有胆量猜测皇上的想法。
更重要的是，不知为什么面前这个孩子的推理。
她觉得，像是真的帝王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眼看着姜嫔对自己的眼神带着崇拜和疑问，锦昭昭连忙道：“娘娘，可不能把我今日的话对外头说。”
姜嫔以为是锦昭昭想要藏拙，刚打算开口答应，就听到对面的小孩摇头晃脑道：“这都是皇上之前教昭昭的，说这样管奴才挺有用的，但是皇上不让昭昭告诉别人。”
小孩看了一眼姜嫔，犹豫道：“但是我觉得，娘娘是父皇的妃子，对我又很好，又很信佛，肯定不会把这些事情说出去的，对吧？”
姜嫔自然点头，答应道：“自然，这是我与殿下的xiǎo?mi密。”
锦昭昭浅笑，甜甜的酒窝浮现在脸上，完全不像刚刚那个老气横秋分析政事的人。不过姜嫔也没怀疑，毕竟刚刚锦昭昭也说了，这都是陛下说过的话。
说不定就是陛下之前有这样的想法，随口和公主说了呢？
她又随意说了几句，让姜嫔好好提防平日里靠近的人，让姜嫔照顾好自己。
便带着雪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