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不遭人妒是庸人
他家公子性子内敛,最怕给人添麻烦。
可事情严重到这个地步,不是他们能解决的了。
天安书院不作为,无视他家公子冤屈,把人送到京兆尹衙门,这是摆明了欺负人啊。
“文竹,你先别着急,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关心则乱。
沈清宁吩咐下人给文竹搬一把椅子,又送上茶水。
文竹一口气喝下去一壶茶,这才缓过一口气。
“公子他一心做学问,并不喜欢争名夺利。”
他们主仆到天安书院有一段时日,一直被欺负。
打来的晚饭,只不过出门打水的间隙,晚饭不翼而飞。
“天安书院过了饭点,饭堂无人,公子只得饿肚子。”
文竹想到此,越发难过了。
他们从未找先生告状,却换来对方变本加厉。
不仅往被子里倒水,还往他们房内放死老鼠。
最严重那一次,在白暮雨的饭食里下巴豆,以至于他家公子跑了一日茅厕。
“何人如此猖狂,真是岂有此理!”
白淮山暴怒,他对此一无所知。
现在下巴豆,下一步岂不是要下毒药了?
作为读书人,心思不在做学问上,整日构陷同门,这等人根本不配科考,人品有问题!
“文竹,你为何不说?”
被人欺负到头上来,踩着头拉屎,白淮山火气很大。
就连白氏,也气得说不出话。
“公子不想添麻烦,只想着息事宁人,忍忍就过去了。”
白暮雨深得先生看中,因而难免遭到嫉妒。
他一心只读圣贤书,疏于人情事故。
“那你们公子解决问题了吗,现在反而把自己送入衙门了。”
白氏气得心里堵,白暮雨是个老实孩子,估计被欺负得狠,懂得抵抗了。
“欺负了谁家的人?”
沈清宁很想知道,有谁有那狗胆,在京城里嚣张跋扈。
不但有狗胆,还很不开眼,欺负到她表弟头上。
“是徐尚书的侄子徐进,还有几位大人的儿子,以徐进马首是瞻。”
宫变以后,徐平投诚,不但没有下台,反 而稳坐吏部尚书的高位,是白淮山的顶头上司。
徐尚书家里男丁稀少,对颇有才学的徐进疼爱,把人送到天安书院。
今日,徐进踩到白暮雨的痛点。
他把白暮雨做的功课,放在火堆里烧毁。
如此挑衅,白暮雨终于受不得,和徐进扭打在一处。
“徐进的狗腿子帮着一起打我家公子,小的也挨打了。”
文竹撩开衣袖,上面青紫交加。
明明是白暮雨受伤严重,可不晓得为何,徐进身上各处是青紫的伤痕。
徐尚书得知后,派人到天安书院,把白暮雨扭送到京兆尹衙门。
“好啊,又是徐平那秃驴!”
一听是死对头徐平干的,沈为康一蹦三尺高,当即就要去抄了徐家。
徐秃驴还记恨当初被他拽下裤子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经常在早朝上找他麻烦。
“爹爹我装病,徐平蹦跶更欢,试图安排他的人顶替我刑部尚书之位。”
沈为康与徐平势如水火,现在欺负到他头上,这件事没完!
明日早朝,他就要在大殿上吐血,碰瓷徐平。
“爹,您先消消火气。”
沈清宁附耳玉鸳,吩咐玉屏先跑一趟京兆尹衙门,以免不开眼的人为讨好徐平,给她表弟委屈受。
既然闹上公堂,何不闹大一点。
饭毕,一行人直奔京兆尹衙门。
涉及到徐尚书的侄子徐进,还与天安书院有关联,京兆尹连夜堂审。
沈清宁出现在衙门外,跟在人群中听审。
之所以没表明身份,她是想看一看,在没有背景的情况下,能否还白暮雨一个清白。
是,白暮雨是她表弟,如果不是呢。
只是一个普通书生,家境贫寒,没有任何背景,这般被欺凌,就要给人当狗?
文人应当有风骨,否则大齐岂不是满是墙头草。
徐尚书没出现,却派了徐家管事。
徐进派头不小,一旁跟着管事小厮书童,还有十几个下人。
除徐进外,几个狗腿身边都有人陪伴。
人群中,只有白暮雨形影单只。
沈清宁 忍了忍,还是没现身。
堂内,京兆尹例行问案。
“大人,是徐进先动的手。”
徐进烧毁白暮雨的功课笔记,言语挑衅,又主动抓了白暮雨的前襟。
“白暮雨,你少血口喷人,你以为先生向着你,就可颠倒黑白?”
徐进脱掉衣衫,身上青紫的痕迹,触目惊心。
白暮雨借机寻仇,把徐进打得身上没一块好地方。
“大人,不是这样的。”
文竹站出来,徐进伙同好几人,打了他们主仆二人。
现下,又颠倒是非黑白,污蔑他家公子。
徐进身上的伤,不是他家公子打的。
“不是白暮雨是谁?”
下晌,徐进还去了澡堂子,身上没半点伤痕,这一点,书院的同窗和先生都可作证。
“是。”
众人面面相觑,白暮雨学问好,性子也好。
不知道哪一点,得罪了徐进。
徐进挑衅是有错处,可也不好把人打成这样。
若是打得残废,两个人的前途都得毁了。
“白暮雨,你有无还手?”
京兆尹问道。
如果还手了,是两个人之间互殴。
“还手了。”
白暮雨小声地道。
他承认打了徐进,但是只打两拳,根本不可能造成这么多的伤痕。
徐进设计一个套子,只为引他钻套。
如果不能证明徐进的伤是假的,他会被天安书院开除。
一时间,白暮雨有些迷茫。
他不是没有忍过,可是忍了以后,只换来徐进的变本加厉。
于是,他反抗了。
反抗的结果是落入圈套,徐进想把他从天安书院撵走。
白暮雨在进书院以前,与徐进不相识,为何会被如此对待?
到现在,他还想不明白。
难道因为学问好,所以遭人嫉妒了?
“暮雨,不遭人妒是庸人。”
沈清宁看了一会儿,京兆尹的确没有以势压人的意思。
不过,因为徐进露出伤势,对白暮雨很不利。
“表姐?”
白暮雨正在走神,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当即呼喊出声。
表姐在玉城,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