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这个力量就像小时候那样，一直在将她凝聚的玄灵之气不断打散，所以导致了她当初在测灵的时候明明显示的是天赋很高，修为却上升的很慢，到了后面修为甚至停滞不前。
楼若羽嘴里念起了师父给的功法，那股力量受到了禁锢，开始变弱，玄灵之气得到了推动，开始迸发，终于变成了深绿色，这个代表的就是高阶赋灵玄灵师！
楼若羽调整了下稍微紊乱的气息，心中却还有些怪异，按理说她还能再提升的，但是这次又是只提升了一点，按照师父当初的说法，这个功法还没有完善，难道这就是不足之处？
她修为提高的同时，那股力量也会随之变得强大，如若不加以改善，那这个功法到了后面用处也会变小，只怕她的修为渐渐地便不能再突破了。
楼若羽皱了皱眉，她能感觉到这股力量很强大，可她偏偏用不了，如此存在她体内，反而是个累赘，可目前除了压制，也别无他法。
吼——
周围突然传来一声吼叫打断了楼若羽的思考，紧接着一个庞然大物朝着楼若羽砸来，好在她反应迅速，加上刚进阶成了高阶赋灵，行动变得更加利落了起来，轻松躲开了迎面而来的东西。
只见那个庞然大物砸向了一颗三人合抱粗的大树，竟是硬生生将其砸出了一个洞坑！而周围也变亮了起来，原因无他，这个庞然大物是一只赤焰烈熊，额间有着一个火焰的标志，赤焰烈熊在战斗状态时，额间的火焰会实体化，实力越强，火焰越大。
而眼前的这只，竟是达到了七级，实力相当于高阶赋灵，可现在却被打成了这幅惨样，出手的人怕是不简单。
楼若羽身后，一阵脚步声缓缓靠近，听声音，这脚步略为沉重，应该是受了伤。
“不知道有人在这，如有打扰到，请多见谅。”一道女声响起，来人慢慢显现在了这亮光之中。
楼若羽缓缓转身，入眼的先是一双红色的鞋子，往上是一身火红的衣裳，两手悬垂在衣侧，右手受了伤，血还没止住，正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再往上，是一张绝色而明媚的脸庞，而那张脸她正好在两天前见过，两天前是一幅冷然的样子，现在依然是，只不过还多加了一些警惕。
但这些神情在楼若羽转过来之后统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以及不可置信。
同样意外的还有楼若羽，她没想到竟是在这种情况下直接跟顾言衿正面碰上了，这个照面打得她猝不及防，按她先前的计划，是打算避着顾言衿在暗处悄悄行事的。
想也不想，楼若羽一个转身马上就要逃开，可顾言衿更快，一个瞬间就到了她跟前，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楼若羽回身，立即用另一只手回击，手成拳状，快速且利落，期间还裹挟着劲风，却被顾言衿一个歪头躲了过去，随即也将这只手给禁锢住了。
楼若羽没办法直接全力用上了玄灵之力企图将顾言衿的手强行震开，顾言衿似乎已经察觉到她要做什么了，自己也用上了玄灵之力，浓郁的深绿色，顾言衿的修为竟已达到了高阶巅峰赋灵！
玄灵师的每个修为阶段都分有低、中、高三个阶级，但每个阶级下还分有三级，一到三级为低阶，四到六级为中阶，而七到九级则为高阶。
楼若羽刚晋升为高阶赋灵，也就是七级。
她没想到顾言衿竟已达到了九级巅峰，按姬昀所讲，顾言衿刚回天澜时还是低阶赋灵，没想到才过去三年，她的修为竟直接升了两个阶级，不得不说，顾言衿真的天赋惊人。
顾言衿抓得非常牢固，两人僵持了几秒，楼若羽见状从空间里取出暗器，夹在了指间，想通过发射暗器逼她自动放开。
指尖蓄好了力，楼若羽下一秒就要射出，可在看到顾言衿那双红了的眼睛后，动作却顿住了。
顾言衿死死地盯着楼若羽的脸看，眼里显现着难以置信的情绪，一直睁大着眼，生怕一眨眼面前的这个人就要消失不见似的。
“阿……阿羽，是不是你？”顾言衿声音有些颤抖，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可手上温热的触感告诉她，这是个真实的人。
楼若羽稍微挣扎了几下，发现她越挣扎，顾言衿握得越紧，全然不顾她那支受伤的右手，血又流了好多，楼若羽眉头紧蹙，不再有任何动作。
“放手。”楼若羽故作平淡地道。
“是你吗？阿羽，是不是你？”顾言衿的手有些发抖，声音逐渐变轻，到后面就像是在低喃一样，眼睛红了一大圈，似乎有泪水在里面打转。
楼若羽张了张嘴，心里想了好多措辞，到最后还是颇为无奈地说了句：“是我，你先放开手。”
“不放！你要是走了怎么办。”
“我答应你不走，先松开。”
顾言衿沉默不语，只是死死地盯着她，一点劲儿都没松，三年前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那时被迫松开了手，楼若羽就没了，如今再放开，是不是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顾言衿想都不敢想。
看着顾言衿那副极度害怕她走掉的样子，楼若羽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说好了不走就一定不会走，”顿了顿，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楼若羽抿了抿嘴，又补了一句，“不像你。”
顾言衿身体一僵，终于缓慢地松开了手。
是啊，阿羽从没骗过她，反倒是她，骗了阿羽。
“我，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顾言衿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我只是怕连累到你们，对于当初的我们来说，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家人已经惨遭他们的毒手了，我真的好怕你们也会遭遇不测。”
顾言衿低了低头，越发自责，结果到最后，阿羽他们还是遭到了那些人的攻击，“如果我早告诉你们那个图案代表的是什么，你们是不是也能警惕一下他们。”
顾家的事，楼若羽后来也问姬昀了，所以，十年前袭击顾家的人，就是邪刹阁的人？可为什么外面的说法是不明人群？
按姬昀的说法，顾家遭遇袭击，顾言衿的爹娘当晚就遇害了，弟弟身中剧毒，而顾言衿下落不明，想必就是逃到了苍凛。
因为正巧就是在那一天，阻断了苍凛与外界交流的瀚宇之森突发异常，里面的玄兽忽然暴动纷纷闯了出去，袭击了周围的村庄，造成了不少人死伤，而楼若羽就是其中的受害者。
顾言衿正好就是在那时出现的，原以为顾言衿也是其中之一，现在看来，她是逃命到苍凛的，只是时机恰巧，被当成了那场暴动中的受害者。
之后机缘巧合，她和顾言衿被苍凛祁连宗的副宗主沈峰年捡了回去，后来便在一起相处了七年。
直至三年前的那场意外，她们就此分开了。
楼若羽看着顾言衿那副懊悔痛苦的样子，心也跟着抽痛了起来，所以言言以为是她自己的原因，连累了她和峰爷爷遭到了邪刹阁的杀害。
她不知道顾言衿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前脚目睹了她和峰爷爷的死亡却无能为力，在自责痛苦中回到了天澜，后脚还要面对危在旦夕的弟弟以及慢慢在变天的顾家，孤身一人挺了三年，怪不得现在的她不复在苍凛那时的活泼，剩下的只有冷然。
楼若羽别开了脸，怕顾言衿看到她心疼的眼神，“不是你的原因，那些人不是冲着你来的，他们要找的人是峰爷爷，是黄渊故意的。”
黄渊是祁连宗的宗主，如果没有他的默许，祁连宗作为苍凛的第一大宗，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这些不明之人进到宗里。
顾言衿猛地抬头看向楼若羽，“峰爷爷？！他们为什么要找峰爷爷？”
楼若羽平复心情，平静地看向顾言衿，“你现在对邪刹阁应该也不陌生了，知道他们最近一直集中收集灵器器类的宝贝是吧？”
“你知道那个图案代表的是邪刹阁了？”顾言衿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前两天在天溪林的那个人就是你对不对？”
“是。”到了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了。
“可这跟峰爷爷有什么关系？”
“峰爷爷身上有一件宝贝，是他师父留给他的，很是贵重，黄渊不知从哪听到了，知晓靠自己根本拿峰爷爷没办法，于是便故意给那些邪刹阁的人透露消息，借了他们的手，除掉了峰爷爷。”
楼若羽缓慢地道：“所以，那些人不是你招来的，峰爷爷和我遇害也不是因为你，没有你，那些人同样会来，只能说，我们命中注定会有这一劫。”
“所以言言，”楼若羽往前走了一步，抬起手抹去了顾言衿眼角挂着的泪，放软了声音，“不是你的错，别再自责了。”
温热的指腹从眼角滑过，顾言衿再也忍不住，眼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她猛地抬起手捂住脸，可眼泪还是从指缝里流了出来，，她放声抽泣着，这三年的苦楚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宣泄了出来。
“可、可是，当初说好了，我会、会保护你，结果到最后，还是没、没能护住，害你掉下了断崖。”顾言衿泣不成声，说话也断断续续地，“如果，当初、我再、再强一点就好了。”
楼若羽看着顾言衿懊悔悲痛的样子，心里也是疼痛不已，犹豫了下，最终还是上前抱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任她发泄一会儿。
顾言衿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总之是哭到眼泪已经流不出来的程度，靠着楼若羽的肩膀，慢慢平复心情，好一会儿才退了出来。
“阿羽，对不起，把你肩膀哭湿了。”顾言衿嗓子已经沙哑了，这会儿说话还带着鼻音。“那你后面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