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养徒第七十三天
苏霏不可能选择小徒弟死亡的世界, 但也不满意这个世界的结局，她想要改变，却无法面对改变的后果。
她做不出选择, 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不知如何开口。
系统说：【我知道, 这就是你的选择, 你谁都不想放弃。】
【你太善良了。】
苏霏垂头, 内心自嘲。
如果这是善良, 那真是残忍的善良。
说到底, 苏霏也觉得自己是个自私的人, 她想要芩蓿遥和林曼珞回来, 仅仅是因为自己舍不得，而非出于大义。
可是如果选择重置世界, 她重来一次，也不一定拯救得了反派，但小徒弟一定会死。苏霏想着想着，神情越发痛苦。
系统“看”到了苏霏的自责，带着安抚的意思说：【宿主，不要自责, 芩蓿遥和林曼珞的死, 不是你的过错。这是制造悲剧的元凶，天道的错，是我的错。】
“系统……”
苏霏颓然一阵，看着因为消散开，慢慢变小的光点，抓紧时间问道：“这一次，你消失以后, 会不会重新再凝聚出一个系统？我们还会再见吗？”
【我也会去丧失之地，回不来了。】
系统说道：【另一个系统也是，会和我一起去丧失之地，所以，不论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事，怎样偏移原著剧情，它也不能再进行纠正了，世界真正的属于你们了。】
【恭喜你们。】
再也没有非常规的存在阻扰他们了。
但是，苏霏完全开心不起来。
因为付出的代价太惨烈了，无数次重置世界，无数个悲剧，无数人死亡，怎么治疗都淡化不了世界的创伤。
【还有，宿主，你要小心……】即将消散系统说道，声音弱得让人听不到了。
苏霏皱起眉头，仔细去听，追问道：“小心什么？”
【……神。】
说完这个单词，系统便彻底消散了。
“等等！”
苏霏不明白系统为什么叫自己小心神，神会对她做什么吗。
但是系统没有回应了，她的疑问注定得不到回复。
苏霏在深坑里站了好一会。
稍微平复了心情以后，苏霏慢慢走出了深坑。
然后，苏霏陷入了抉择。
要去正道，还是回一趟魔道？
现在魔道的六座应该在找她找疯了，如果苏霏不回去，证明自己没有死，六座可能收回二长老的位置，让别人来当。
那是芩蓿遥给她的位置，原本，苏霏想等她回来，就还给她，但是，现在芩蓿遥已经不在了……
她还是想要守住这个位置。
嗯，先回魔道一趟，向六座澄清自己并没有出意外，然后去见小徒弟好了，她可是答应小徒弟会早点回去的，而回魔道一趟，并不会花费多少时间。
打算好以后，苏霏动用传送法术，直接将自己传送到了六座的议事堂门口。
“咚！”
后面突然有一个人撞上了苏霏，撞得苏霏一个踉跄。
后面那个人骂道：“什么人在这挡道，知道这里是哪儿吗，信不信老子一刀子送你上西天……”
苏霏转回了头。
看清了红裙女子的容貌后，刚刚还在骂骂咧咧的男子突然没了声。
男子呆了一秒后，毕恭毕敬道：“二长老好，刚才我在说胡话，您千万不要建议！”
“我还不小心撞了你，对不起，”男子为此慌乱，然后纠结又疑惑地说：“我明明看到前面没有人的，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就撞上了……”
“没事。”
苏霏说道。
“您真大人有大量！”男子高兴了。
苏霏笑了笑，问道：“你这么着急进去，是有什么事要禀报吗？”
“没有。”男子说道：“是大长老紧急召见我们，别人都已经到了，我是因为临时有事，最后才来的，已经迟到了。”
虽然他还急着进去，但是二长老在问话，他可不敢怠慢。
接着，男子挠了挠头，说道：“大长老说你去执行秘密任务了，所以这段时间不在，现在您回来了，任务执行得很成功吧。”
苏霏抽了抽嘴角。
大长老，不愧是你。
他可能私下找过她，但联系不到，于是对外谎称她去执行秘密任务了。
至于什么秘密任务，苏霏也不知道，只能问问大长老了。
于是，苏霏模棱两可地回道：“算是完成得成功吧。”
苏霏没打算在这里逗留，想尽快见大长老一面，告诉他自己没死，不要打换人的主意，便对男子说道：“你不是要去集会嘛，走吧，我们一起去。”
“遵命，二长老。”
然后，两人来到了广场上，那里挤满了人，大长老正在讲话。
苏霏听了一下，知道大长老是要他们镇守魔道势力范围的边界。
集会结束后，苏霏跟大长老一起进了议事堂。
议事堂现在除了他们以外没有人。
苏霏一关上门，大长老就一改镇定，急迫地问道：“芩蓿遥呢，我得到消息，你之前是去正道了吧，现在她失踪了，是不是你把她带回来了。”
大长老可知道得真清楚啊。
估计正道那边有不少他的眼线。
苏霏没有如大长老所希望的说把芩蓿遥带回来了。
苏霏只是注视着大长老。
大长老见苏霏不回应，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但他还保留着一丝希翼，催促道：“现在山麓的封印基本被冲破了，兽潮马上就会涌开，虽然芩蓿遥现在废了，但实力好歹比金丹期强一些，她要是能回来帮忙，我们防御兽潮的助力会增加，生存希望也就大一些，苏霏阁下，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吧。”
封印已经被冲破？
不知道白泽怎么样了……魔道这边还算有条有序，正道那边就不一样了，因为林家和阮家在内斗，迎接兽潮的工作被拖慢了不少，加上这场兽潮来势突然，正道那边很可能暂时反应不过来，造成损伤。
小徒弟也可能会受伤……必须尽快赶回去了。
理好了思绪以后，苏霏皱起眉，先和大长老争起口舌之快：“你一边嫌弃她废了，一边挖空心思地想利用她，这样好吗。”
闻言，大长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说道：“当然好，我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再说了，就是我自私自利，巧伪趋利，又能怎样，这里不是正道，是魔道啊，一切以实力说话，这不是公认的道理么。”
大长老看了一眼苏霏，转头沉声道：“我费尽艰辛爬上这个位置，为的就是主宰别人的命运。”
“如果你想否定我，忤逆我，那么请打倒我再说话。”
苏霏：“哦，好的。”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说完，苏霏展开化神期的气势。
恐怖的威压顿时弥漫开，压得大长老动弹不得，冷汗直流。
他的内心充满了不敢置信。
苏霏什么时候突破化神期的！
五百年内的化神期，除了芩蓿遥那个妖孽，他想都不敢想！
想他一千年了，依然止步于元婴期，修为无法获得长进。
大长老看着苏霏，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而苏霏一抬手，使出风诀。
风将大长老掀飞。
大长老的后背狠狠撞到了墙壁上，发出了沉重的声音
按照大长老的要求将他打倒以后，苏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身后传来大长老的声音。
“你要去哪？回来！”
“我让你站住，你不能走！”
“……”
苏霏使用传送法术，来到了正道势力范围的边缘，想看看妖兽们是不是已经来了，正道的防御又做得如何。
然后，她看到了人间惨剧。
不得不说，正道的防御线做得并不及时，但好歹跟上了，可是他们舍弃掉了已经沦陷的小镇。
小镇上妖兽纵横，街上有很多人在逃跑，走不快的老人和孩子成了妖兽的口下残尸，剩余的人们跑到了正道那边，他们捶着隔开他们的结界，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着他们的目光，从希翼到绝望，眼里的光芒一点点熄灭，即使被妖兽咬死了，他们还保留着捶结界，呐喊的动作。
无论镇民如何乞求，如何凄惨地死去，正道的人依然站在结界内，不为所动。
外面的惨叫与混乱，和结界内的怡然自得形成了对比。
这哪是人间？
这是炼狱。
镇上，又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婆，慢吞吞地走上。
她看不清前面的路，所以走得非常慢，然后又被后面的年轻人撞到，直直地摔倒了，再抬起头时，她的头被磕破了，鲜血流了半张褶皱的脸。
“哎呦……哎呦……”她一边痛呼，一边站起来。
即使生存的希望非常渺茫，她还是想要活下去。
但是，妖兽已经到了她的背后。
妖兽张大嘴，要将老婆婆一口吞下，突然，一阵风吹过来，它的动作出现停滞，紧接着，它分裂成了两半。
它死了。
除了还在往前走的老婆婆，众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开门！”苏霏一边斩杀妖兽，一边朝结界里的正道喊话。
里面，正道的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没动作。
苏霏心有烦意，她更加干脆利落地继续斩杀妖兽。
或许是前面一批妖兽的修为都不高，或许是苏霏的运气好，她没有遇到元婴期以上的妖兽，斩杀得非常顺利。
镇民都惊讶地看着苏霏，然后眼里渐渐带上了崇拜。
杀完镇子里的最后一头妖兽后，苏霏转向的正道那边。
她一身红衣沾了不少妖兽的血，颜色变得暗红，脸颊也沾了几滴血，衬得相貌艳丽，像是一束要命的罂粟花。
她声音发冷，再次道：“开门！”
看着她脚边堆积的妖兽尸体，所有人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作者有话要说： 收到了齐木楠雄小天使的地雷
谢谢安妮小天使，齐木楠雄小天使的营养液，亲亲亲！
话说300瓶营养液，我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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