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俞白曼看着镜中的她们。恍惚间,时间好像倒回到三个月前。
那时候,正值闷热的七月在m市肆掠,纵使到了深夜依旧闷热不堪。
俞白曼被热到心烦意乱。
她扯开凌散地领口,露出修长颈脖。
毫无顾忌地露出锁骨连接处深浅不一的草莓印记。
纤细白皙的手臂撑着门框,把女孩堵在门后。
高挑的眼线下,一双多情的眼眸却散发与之不符的冷漠。
她打量着女孩。
二十出头,渣女大波浪,脏乱妆容。
不合体的性感黑色丝绒紧身连衣裙。
洗破的白色双肩包。
还有……
光秃秃的指甲?
没品,廉价,还不知天高地厚。
“顾,思语?”
“…嗯”
“在开始之前,我想知道,你究竟是图钱,图新鲜。还是说……”。
袭身靠近,却被难闻的油烟味逼退,还真是头一遭。
可是,距离那张小脸…
又远了。
俞白曼收起短暂的落寞,强忍着不适,再次贴过去。
伏在耳气声道:“图人?”
任由混着她香水气味的酒气,肆意吞噬着对方。
一下秒,她却被对方推了推,虽然力气不是很大。
但足以挑起征服欲。
俞白曼捏起顾思语的下巴,以居高临下傲人的姿态观察着。
水润的唇瓣止不住地颤动着,特别是那双圆圆的眼睛,原本是灵气的聚集之地,可在此时,却散发着恐慌和害怕。
用什么来比喻?
就好像迷路的羔羊误入了狼口时的慌张,又宛如一朵白兰贪恋泥土的滋养,坠入了泥潭后的懊悔。
总之,这孩子是越来越有趣了。
明明在酒吧用足戏码,企图引起她的注意。
怎么到了二人独处时,就表现得如此心不甘情不愿。
朱砂痣在橙色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更为耀眼。
她向来没多少优点,就是有点偏执,有点报复心。
譬如,一旦察觉猎物想要逃脱,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咬住,吃个干净。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试探清楚。
她究竟要不要跑,要不要付出这么严重的代价。
“我不喜欢勉强别人。”
温热的指腹贴合皮肤,在汗水的加持下,缓缓滑动绕至耳后,最后停留在最为敏感的颈后…
——紧紧捏住。
顾思语缩了缩脖子。
她的目光锁定在了一马平川上。
“更何况,还没发育。”
慌乱的小手拉扯着过分暴露的大v领。
不仅毫无用处,甚至还衍生出欲拒还迎的韵味。
俞白曼松手退后。
并从包里抽出一沓现金,递在顾思语面前。
“你走吧。”
鲜红的纸钞垒在一起,瞬间抓住了对方的目光。
就在俞白曼以为对方会接过钱时。
顾思语却忽略了现金,迫不及待地把手搭在门把手上,打算离开。
居然不要钱,那就别怪她强来。
俞白曼的手尚未触及顾思语的肩膀。
对方的动作却先停滞了。
小小的人,双手紧握着把手,背着身子就那样站着。
好像站在了悬崖上,仿佛风一吹,就会跌落到深不见底的地狱中。
俞白曼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更没感兴趣知道。
她感兴趣的只有那张脸,只要臣服在她之下,哪怕是在床上,哪怕仅仅一夜。
她不动,俞白曼也不催促。
直到快要磨尽俞白曼的耐心时,背立的人终于动了,松了手,缓缓转过身。
眼泛泪花地说:“图,图你。”
随后更是语无伦次解释着:“对,对不起,我太紧张了,我的意思是,真心喜欢你,你的,并不是图钱。”
“是吗?”
俞白曼讥诮地看向手中的现金。
这样的回答,她听了无数次,不仅没有新意,还没可信度。
纵使心中鄙夷,还是温柔地替对方抹去面颊上的泪珠。
“怎么哭了?”
左手自然而然地勾在了女孩的后颈,拉近了她们的距离。
俞白曼眼里的温柔突然散了,转而替换成了冰冻三尺的寒气。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想弄哭你,知道吗?”
俞白曼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带着不容置疑。
灌入顾思语的耳中,引得她浑身冒起了冷汗。
“我…”
当字音落下,俞白曼已经吻了上去,没有预兆,没有安抚,有的只是宣泄。
顾思语紧张到整个身子都紧绷着,却又丝毫不敢反抗,只能死死攥着书包肩带。
俞白曼一根根掰开她僵硬的手指,纤细的肩带慢慢滑落……
“放轻松。”
得以喘息的顾思语,顾不上吸气,“等一下,我,我不……”
顾思语话吐一半,就被微凉的手指贴合在唇瓣,堵住了口。
她宛如受惊的兔子,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睛,壮着胆子迎上俞白曼的双眼。
那双看似柔情的眼眸却似冰冷刺骨的刀锋,死死咬住了她的视线,硬是让她说不出半个字。
“别反抗,更别跑。”桎梏在肩头的指尖扣入皮肉:“更别想拒绝。”
痛得她不敢多想,木纳地点头应着。
俞白曼这才敛起浑身戾气,捧着顾思语面颊,再一次吻了上去。
这一次的吻,相比刚刚柔和了很多,带着旖旎之韵,竟开始点点蚕食着顾思语的理智。
吻,好软,好甜,好香。
要不就放纵一回,毕竟女人之间应该没什么吧……
当白色的破旧双肩没了束缚,掉落在铺满红色钞票地毯上,孤零零地显得有些悲凉。
俞白曼揽着顾思语纤细的腰身,亲吻的同时,还不忘睁眼看着那张脸。
脑海中萦绕着另一个女人的笑脸,原本滚烫亲吻也变成了不顾一切地撕咬,泄愤。
痛得顾思语清醒了过来:“疼。”
眼泪滑落,顺着脸庞滴落在了俞白曼虎口的朱砂痣上。
而俞白曼却漠视一切,反而咬得越发用力,就像是在属于自己的物品烙上专属标记。
看着唇瓣附近,被自己咬得红了一大片,有些地方甚至都带着血丝。
俞白曼非但没有为此感到疼惜,甚至为此而更加地兴奋,那眼神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翌日,当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如同牛奶般的丝绸锦被上,折射出柔和的光线时。
一夜的疲惫让俞白曼还在熟睡中,直到吵人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才懒懒掀开眼帘。
起身下床,弯腰捡起丢在地上的手提包,看了眼来电人后,又从包里翻出香烟,脖颈夹着手机。
伴着金属打火机特有的清脆声响,慵懒地应了句:“喂。”
“俞白曼!”
女人的嘶吼声,通过听筒在俞白曼的耳边聒噪了起来。
俞白曼皱了皱眉:“嗯。”说着眼神飘向床榻。
此时纯白色的床铺除了红得耀眼的星点血色,早就没有女孩的身影。
俞白曼眉尾一挑,脑中回想起昨晚的画面,怪不得哭着喊疼,原来是第一次。
她猛吸了口香烟,吐出白色云雾后,把剩余的烟按灭在烟灰缸中。
手机那头习婕还在大声控诉着,大致内容都是在谴责俞白曼昨晚有多不地道,组局不付钱也就算了,还留下几个醉酒美女让她收拾烂摊子。
“然后呢?”俞白曼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在空荡的屋内四处寻找着女孩。
转悠一圈后,除了床头柜上整齐摆放着一沓钞票外,并没发现人。
就好像昨晚所有发生的一切,皆是她的臆想。
习婕:“妈的,你居然还能觍着脸问然后呢?!俞白曼你特么知道不知道,我一个人怎么把她们弄回……”
未等习婕把话说完,俞白曼便烦躁地挂断了电话。
丢下手机,拿起床头柜上的钱时,才发现压在下面的便笺纸。
打开便笺纸。
【我有事先走了,钱我没有动,还多添了一百,请你吃早餐。】
字迹娟秀,工整。想必小时候下了不少功夫。
最下方还有一团涂黑的字迹,俞白曼盯着看了半晌,才勉强看清一个“顾”字。
还挺记仇。
她反复确认过对方并没有留联系方式后,便揉成团,随同钱一共丢入了垃圾桶。
唯独留下了一张满是折痕的钞票,打量着。
甚至放在鼻尖下轻嗅着。
纸钞的铜臭味中,参杂着难闻的油烟味。
果然是她留下的。
这算什么?100块的服务费吗?还是说她这个海后被一个穷酸学生给睡了。
结果人跑了。
昨晚虽然喝了酒,可是记忆却很清晰。
印象中顾思语从跟着她,踏出酒吧门开始,那颗披散着大波浪的脑袋一直低着,从未抬眼看过自己,甚至恨不得埋进地里。
可就是她那副模样,反而在俞白曼的眼中倒显得有些可爱诱人。
人是她在珲康坊姬圈酒吧遇到的,更准确的说法是身为资深海后的她,第一次被人用拙劣的演技钓来的。
原本对于这种人,喜欢猎奇刺激的俞白曼见得多,遇见的更多,故此向来都是嗤之以鼻的。
奈何这孩子长得太像那个人。
“100块就想了断关系?天真。”
看似在笑的她,却隐隐带着寒气。
俞白曼拨通电话,盯着钱。
“把昨晚的女孩找出来。”她的语气冷漠寡淡,却字字彰显着危险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