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比试
凌姝觉得颜伯伯肯定会点言灵之术，她被谁抽中都行，怎么偏巧会是觉寒，幸好烦恼只有一个，祈来间今日姗姗来迟，在一角看着木琼苑比试，觉寒和月迤的比试场离的远，根本碰不见，她的三位未婚夫至少目前看来互不相知。
这一次比试倒是快，看着人多，但实则大部分弟子心中有数，都是冲着请教来的，如今只有半数比试场还站着人，再过不久应当就能出结果了，不过这最后几轮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结果的。
凌姝与觉寒的比试场恰好在中间，此处倒是没有几个围观弟子，都觉得结果已定，之前与觉寒斗法的弟子也都是俩三招就败下阵了，这次应当也不意外。
两人站定后，一阵无言，别的比试场都已经开始，只有他们这里显得格外安静诡异。
觉寒不知道在等什么，至于凌姝……
“让我赢。”她语出惊人，原本挺热闹的地方都因她这话静了声，就连旁边斗法的弟子也因动作一滞差点输了比试。
……
“没开玩笑吧，头一次见还能这样？”
“那可是凌师姐啊。”
“凌师姐又怎样，她当这是她的地盘吗，凌峰主就是在也不会容她这般胡闹。”
“大概是霸道惯了，还当她是从前，也不看看那可是觉寒仙君，哪能听她的。”
“一个半废之人，依我看，就该得点教训。”
……
人群里话语不断，让凌姝头一次知道自己名声还挺广，这玄灵宗的弟子竟是大半都知道自己，不过她可不记得有得罪过那么多人，这可真是有意思。
觉寒见她还颇为欢喜自己的那点名声，眼神敛了敛，正当大家都以为他要起剑出招时，没想到他收了剑，往台下走，这举动可把众人惊呆了，就连高座之上的颜峰主也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让觉寒来是要他赢，不是让他听一女娃子的话！
不过看看已离场的自家徒弟，又看看台上那个女娃子，他隐约记得凌老混蛋是不是给女娃子定了亲来着，难不成他徒弟是因为这个？
比起旁人的心惊，凌姝倒是淡定许多，她每一步都想到了，自然也没忘了对上觉寒要怎么办。
无论如何，觉寒都不会在现在对她下手，要问为什么。
那自然，他想杀妻证道啊，证他的无情大道。
凌姝勾着嘴角，笑容莫名让人有些胆寒，让刚站定的孟有忍不住往后缩了缩，他刚才也看到了，连觉寒都能认输，保不准凌姝真的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孟有越想越觉得为了一个大比实在不值得，他刚才才得罪了凌姝，说不定人家就等着这一刻。
虽说比试都是点到为止，但也没说生死。
凌姝这会儿回过神，大抵是想到前几世，她这会儿虽扬着满面笑容，可怎么看怎么像是威胁“你，是想赢呢，还是想输呢？”
“我认输。”孟有立刻接话，他双手举起，而后直接跳下台，跑的远远的。
吓死他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凌姝是怨魂现身呢。
凌姝仰着头，看着孟有落跑的身影，语气愉悦，“嗯，识趣。”
众人：……
月迤那边也刚刚比试完，他那会儿就不该相信凌姝的说辞，什么硬比，这分明就是不好意思说自己准备耍无赖吧。
他果然不该对凌姝存有一丝丝的期许。
前两轮若说是意外，那第三轮，凌姝几乎毫不掩饰的当面与人做起了交易，那人也颇有实力，不然也不会站到现在，结果愣是心甘情愿的认输，而后得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就离场了。
众人忍了又忍，最后还是颜峰主开了口，他语气低沉，明显压着火，“凌姝，过分了，你的比试不作数。”
凌姝显得很无辜，她耸耸肩，“弟子并未违反任何一条大比规则。”
“你莫不是想要与本座耍无赖，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这天青峰你护不住，也没那资格护。”
无相峰峰主是个很严谨的人，他最不喜投机取巧之辈，若非对方是凌姝，他也不会忍到现在，不过想着凌姝接二连三受到打击，先是父母，后是丹田，性子大变也能理解。
从前，这女娃子虽是性子骄纵，但也没闹出什么事，颜峰主当初还有些可惜她因为身体缘故不能专心去修炼，不然倒是能与觉寒比一比。
凌姝不言语，她在等。
“规则里确实没有此条，如她所言，她不算违反规则，不过大比终究是大比，还是以比试为主。”
一直未开口的宗主突然出了声，他此话并未偏袒任何一方，不过言下之意也是让凌姝不可再用那样的法子投机取巧。
凌姝拱了手，对着宗主的方向，“弟子知晓了。”
颜峰主冷哼一声，宗主都发话了，他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下一场要认真比试，凌姝肯定得输。
这一轮，凌姝对上的是无相峰弟子定剑，定剑此人擅御剑也擅阵法，初入门派时，无相峰峰主和万阵峰峰主争了好一阵，最后定剑入了无相峰，但也被允许去万阵峰学习阵法。
此人有不输觉寒的天资，凌姝隐约记得剧情里他与木琼苑关系不错，不过定剑一心扑在修炼上，对情爱之事完全不通。
围观弟子噤了声，不过面上都带着点兴奋之意，他们早看不惯凌姝的作为，就等着凌姝遇上狠角色。
另外几个比试场默契的停了手，准备等着凌姝他们比斗完再开始，不然实在容易被影响。
凌姝瞧着场中都是等着她输的人，颇有些叹息自己的境遇，她对着月迤那方望去，哀叹道：“你看你小师姐我如今就是只小可怜，人人可欺。”
月迤低着眸，小声嘟囔着，“我看你分明是个活祖宗，人人可憎。”
定剑：……就也不是不能同意他这话。
“开始吧。”定剑也不耽误时辰，毕竟都在等着。
剑起阵起，剑落阵落，定剑将他的剑和阵法融到了一起，哪怕赢了他的剑也会被困在阵法中不得出，反过来，破了他的阵，还有他的剑在，若非有觉寒压着一头，定剑早该在这修真界有名号。
时也命也，这话不单是对定剑说，也是对凌姝自己说。
定剑与凌姝不熟，只看出她身上有疾，所以开口道：“你身有伤，我不与你下重伤。”
“不必，虽然我是小可怜，但也不希望别人真可怜我。”毕竟她凌姝连死都不怕，怎会怕这个。
当然，怕疼是另算的。
“定剑懂了，凌师姐，请。”
此前便觉得这位凌师姐不简单，这会儿她认真起来，定剑更加肯定心中猜测，这位凌师姐绝非无能之辈。
有了凌姝的话，定剑自然也不会压着实力，既然是比试，那双方拿出实力才是对彼此的尊重。
剑芒透着微蓝，只三息，阵法就已成，在此阵中，一切皆为定剑所控，他的剑可随时出现在任意一处，不过以他的心性不大会像孟有那样耍阴。
凌姝站在此阵中，双手背后，她灵气化剑，手中之形虚实不定。
定剑先起一招，出剑对准凌姝那方，早先离去的觉寒不知怎的又返了回来，见是凌姝与定剑比试，难免眉头皱起，就连另一方的祈来间也抱着手臂，并不看好凌姝。
木琼苑眼神暗了暗，她原本以为凌姝是当真不行了才会做出刚才的行为，可现在，她这般有底气的样子，又让她不免怀疑。
众人心中几乎认定此场结果必然三招之内分出，不管定剑如何想，凌姝也是打算三招之内解决，她可不能久脱。
原本闭眼的凌姝突然睁眼，她手中之剑突然化为千万缕剑气向着两人周围的虚空击去，每一丝都打在了实处，无人看出这是何招，只有定剑略显诧异。
定剑唤剑而出，却没想凌姝身影一虚，根本没打中，见她手掌之中还握有一丝剑气，他心中已知那是破阵的关键，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快破他的阵，尤其这阵连他自己都未想好如何破才不会伤到自己。
没错，此阵并无解开之法，若是强破，不说能不能成功，但必然会在破阵中受到重伤，他是布阵之人，收阵随意，只要不是他自己落入了别人布的这种阵法，那就无妨，不过此阵为他所创，怕也没人能布的了这阵。
“凌师姐果然不是什么半废之人。”他刚才也听到了其他弟子的议论。
定剑收了剑，也撤了阵，输赢已定，他心服口服。
凌姝将手握拳，那一丝剑气也收起。
这阵若是按凌姝的法子破了，她自然不会受伤，但定剑就得受到反噬。
“多谢师姐手下留情。”旁人瞧不大明白，他心里却是很清楚。
凌姝一不正经，又仰着她的小脑袋，语气娇娇，“不客气。”
根本没有半分刚才的模样，见她那得意模样，角落里的祈来间也是忍不住撇过头，“没眼看。”
他想着要不是没有尾巴，凌姝身后指不定得扬多高，就正经赢过一场还这么骄傲。
说归说，但也的确是这么一场，让凌姝过往的仇人暂且放下了打算，以灵气化剑算不得多稀奇，但能御千万剑气，这实在没见过有人能做到。
且有点经验的人都能看出定剑这阵法不同寻常，破阵不易，凌姝三招之内就想出了法子，不说是奇才，她也当真有点天赋，万阵峰峰主摸摸胡须，瞅着凌姝的身影，就如同当初瞅着定剑的身影一样。
“你别想了，人放着峰主之位不要，跑去你那当弟子？”颜峰主说着风凉话，他这会儿倒是又承认了凌姝的峰主之名。
“也不是不行啊，反正定剑也是两峰跑，她大可以一边做她的峰主，一边来我这习阵法。”
万阵峰峰主一贯惜才，只要见着有点阵法天赋的弟子，他就可以退着原则做事，对此，其他峰主大抵是习惯了，都静默无言。
凌姝休息了一会儿，再看场中时，只余她和另外两人，月迤今日运气不好，比试了多场，有些乏累，最后输给了木琼苑，剩下的便是凌姝与木琼苑争高低。
这是最后一场比试了。
此刻，再无人说凌姝的不是，只是凌姝站在那里，眼珠子提溜转，被一直盯着她的颜峰主看到，这一看就是又打着歪主意。
“凌姝，别忘了宗主的话。”
“我知晓的，不过弟子还是那句话，弟子没有违反规定。”
一听她此言，颜峰主就忍不住了，“小兔崽子你别太……”
“不比了，我认输。”
“过分”二字刚出，颜峰主就听到凌姝那话，他当即重复了一遍，当自己是听错了，“不比了？”
“打不过，这第一便她的了。”
木琼苑脸色有些差，她只觉得凌姝是故意羞辱她，能让定剑师弟输，怎可能会打不赢她，凌姝就是故意的。
“还有就是……”
颜峰主觉得自己快忍不住下去了，“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事不过三，我怕颜伯伯会气死，还是不要做太过分，这一次又是峰首又是天青峰啦。”
“小兔崽子，你都过了几回了，哪里的事不过三，你给我回来！”
凌姝带着月迤就溜了，目的达到，她自然懒的打，更何况根本打不赢，“快，我们撤。”
待离远了，她才拍拍心口，“他们真该向我学习如何高调做人，低调做事，这样方得两全，既不落对方面子，又能达成目的，皆大欢喜。”
众人：低调？你凌姝这辈子都与这词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