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砚白衣
她深觉得月迤是来故意打击她的,但见面前人一脸认真,凌姝只能默默不作语。
等月迤离开后,凌姝也回了自己的住处,不是她不愿意出这天青峰,而是以她现在的状况,实在不宜多生事端,这些日子她也是故意避开人去疗伤和修炼,为的就是不让人摸清她能发挥几成实力。
在天青峰内,唯一的麻烦就是她的小师弟月迤,她得多提防着点。
屋内,凌姝枕着手,侧躺在床上,偶尔还会轻咳几声,一个月的时间,她的伤处虽是没有此前那么痛,但脸色却总不见好,从前最不喜别人说她看着柔弱,如今就是有人说,她恐怕也寻不到理由反驳。
想大比那日,势必会碰到女主木琼苑,凌姝烦心之事又增了不少,每回碰上木琼苑,倒霉的一定是她,且有女主在的地方,那几人恐怕也……
嘶,等等,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凌姝突然从床上猛地坐起,“遭了,他们碰上面的话,我岂不是就很危险,万一穿帮了,那我……”
一想那日月迤必定会在,祈来间不是门派弟子,没有资格参加大比,但他会去看木琼苑比试,至于觉寒,前几世觉寒是没有参加这次大比的,凌姝算不准会不会出现变故,她那几世并没有参加,也不知晓大比当日是个什么情况,倘若那几人真碰上的话……
凌姝心里犯着嘀咕,这几人不熟,大比弟子众多,也没那么容易碰上,就算碰上了最多也最多寒暄几句,想祈来间和觉寒同在无相峰都没什么交情,这碰上了好像也不会怎样,月迤倒是听话,让他不乱跑就是,剩下的四人不是玄灵宗的,应该没大可能出现,这个时间点,他们都还只是见过木琼苑几面,最多有几分好感,不至于为了她特地前来。
想明白一切后,凌姝又重重倒了下去,她果然多虑了,那几人互相看不惯,就算没有木琼苑,他们也不可能有什么私交,怕是见了面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何况还有一个女主木琼苑在,怎么着那几人的注意也不会放在她凌姝身上。
这边凌姝抱着被角安然入睡,另一边无相峰却是来了位稀客。
祈来间甚少来这无相峰主峰,不过今日他是来寻姐姐的。
手掌边侧还见一点咬印,微微泛着红,这伤这么久也不见好,连法术都无用,祈来间要早知道凌姝的牙口“这么好”,那会儿绝对要断了她那“虎崽牙”。
不,是“病猫牙”。
“阿祈,你来了。”
祈来间将那只手背到身后,宽大的袖口刚好能遮住那咬痕,“姐。”
木琼苑模样清丽,端的一副温婉美人,她眉目带着柔意,看向祈来间,“你刚才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迷?”
“没什么,只是发会儿呆罢了。”
“发呆?”木琼苑笑容浅浅,调笑着,“阿祈长大了,也有自己的心事了,刚才莫不是在想哪家的姑娘?”
“当然不是。”祈来间立马否认,他这急切的样子让原本只是一句玩笑的木琼苑上了心。
木琼苑眼神一暗,刚想打探一下,砚白衣就走了过来。
此前未察觉,这会儿人出来了,祈来间才知道姐姐刚才是与这人在一起,他拧着眉,看着砚白衣的目光带着打量,“他怎么在这?”
“阿祈,砚公子是客人。”木琼苑提醒着祈来间。
回廊之中,气氛微凝,祈来间见他二人站在一处,男才女貌,相配至极,一个端雅大气,一个温润如玉,看着好不碍眼。
那砚白衣,他本能的不喜,又因婚书之事,祈来间对他印象颇深,如今这人倒好,不单应了凌姝,还招惹他姐姐,果真人不可相貌。
论起相貌,这人恐怕正巧是凌姝的喜好,难怪那女人转个眼就又选了这人,祈来间如今瞧这砚白衣是左看不顺眼,右看不顺眼,偏生木琼苑倒对那砚白衣印象颇好。
祈来间并不掺和这无相峰的事,自然也不知道砚白衣今日来是作何。
“祈公子好像对我多有不喜,砚某能问是为什么吗?”
如那名中二字一样,他惯来一身白衣,旁人知砚家,更知他砚白衣。
人如温玉,细润无痕,问公子谁家,只道砚家之人。
祈来间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冷哼一声,并不作语,他来寻姐姐本是想单独与她呆上一会儿,这些时日木琼苑忙着修炼,根本没时间理会他,好不容易寻了个空闲,结果又多出一个闲杂人。
砚白衣作为这个“闲杂人”似乎也看出祈来间的想法,他笑了笑,也没计较祈来间的态度,反倒是木琼苑打着圆场道:“阿祈只是性子如此,并无什么恶意。”
听着木琼苑解释的话,祈来间不知怎的也没了什么好心情,他转身便要走,“我今日还有别的事,就先离开了。”
“阿祈……”木琼苑知他是生气了,想挽留却又不知如何挽留,毕竟难得碰到砚白衣。
木琼苑抿着嘴,最终选择留下来,祈来间那边,她过会儿再去哄哄好了,眼下还是……
“祁公子慢走,今日砚某也该离去了,不若顺道。”
说着,砚白衣就拜别了木琼苑,追上祈来间的身影,留下木琼苑一人站在那里,她这会儿好像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原是选了砚白衣,没想到人跟着阿祈一块儿走了,不过阿祈刚才到底想着何人,她是不是该留意一下,万一是心怀不轨接近阿祈的,那可就不太好了。
可最近阿祈也没见与什么女子来往,莫非又是……
木琼苑秀眉微蹙,脑海里闪过凌姝的身影,原本目光一片柔和突然就变得凌厉起来,但很快她就散了这个念头,阿祈本来就不喜欢凌姝,更不可能与她有什么。
“罢了,还是之后再问问阿祈吧。”木琼苑轻叹一口,看向祈来间离去的方向。
……
祈来间刚出了主峰,后方便追来一人,他语气不耐烦道:“你跟着我干嘛?”
“砚某想问祈公子一件事,原本今日我该亲自去看看,只是家中有事,怕是没办法了。”
“你要问什么?”祈来间知道他应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只好停了下来,让他赶紧问赶紧走。
两人一白衣一黑衣,都是俊朗非凡,让过路弟子都忍不住好奇往这张望。
砚白衣深知祈来间没多少耐心,他直问道:“凌姝,她可还好?”
他知晓祈来间与凌姝关系并不算好,只是这无相峰里能问的便只有这祈来间、
“她?”祈来间尾音扬起,他眼神瞟过砚白衣,眉头紧皱,半天未言语,直把砚白衣弄得心里头打鼓,砚白衣正要再开口时,却见祈来间转了身,语气直接,“死了。”
砚白衣:?
天青峰内。
屋子里,凌姝卷着被子,她突然清醒,吸了吸鼻子,总觉得这一觉睡的不太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