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免罪金牌,也给我一块吧
秦子墨不在房间,卫兵说去了议事厅。谢媛瑾皱皱眉头,往议事厅跑去,果然刚到门口,里面吵闹的声音又传出来。
谢媛瑾从门口望进去,还是那两个原承峪关守军的将领方除和张大林,这回争吵的是谁打前锋去攻击已经染了病疫的鞑虏军。而杜凡武依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戏模样。
谢媛瑾不禁嗤之以鼻:“昨天还都不想去,今天知道鞑虏有疫情了,自己这边又有特效药,就都抢着去争功。心思要不要这么明显。”
这时候,秦子墨瞟到门口的谢媛瑾,默默地站起身来。方除跟张大林吓了一跳,立刻停止了争吵,四只眼睛都看向秦子墨,还以为他要说什么。
却没想到秦子墨却完全没有理他们,径直走到门外,对谢媛瑾道:“跟我来。”
屋内,方除和张大林面面相觑。方除哼了一声道:“他这是完全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
张大林阴沉沉地笑笑:“他都能五马分尸了主将,怎么会把咱们放在眼里。可是他忘了,这承峪关不是京城!”
杜凡武站起来,看着两人,淡淡地道:“确实,这里不是京城,否则轮不到你们在他面前天天吵来吵去。”
方除瞪了他一眼:“吓,杜统领居然为郑王说话,你不是也不服他吗?”
“两码事。”杜凡武拱了拱手,转身走出议事厅。方除看了张大林一眼道:“我说,咱俩天天在这里吵来吵去,怎么觉得他们是要故意看咱们笑话。”
张大林冷声道:“笑话倒无所谓,这俩人如果是演给咱们看的苦肉计,那就麻烦了。”
谢媛瑾跟着秦子墨来到他的房间,安慰秦子墨道:“他们是承峪关的守军,都有军功,又有以前贪腐拿了好处的甜头。你远离京城,他们那样表现也不意外,你不要太生气。”
秦子墨冷眸盯着谢媛瑾,倒是没有生气的样子,唇角勾了勾:“你作为一个有祖传恐慌症,会点拳法,读过点兵书,经常胡说八道的世家医生,眼力还不错。”
谢媛瑾讪讪地笑笑:“这个……有什么因果关系吗?”顿了顿又道:“哦,对了,我是来问,关于昨日殿下跟我说的那个计划,我们要开始实施吗?”
“稍安勿躁,我在等一封探报。”秦子墨说着,卫兵端上来些茶点,秦子墨示意谢媛瑾尝尝。
谢媛瑾没什么心思做这些慢吞吞的事情的,她其实依然不适应这些古代人的节奏,仿佛都按下了慢放键似的。她端着茶杯,心里面却全是胡思乱想。
灌了第二杯茶以后,谢媛瑾终于忍不住开口:“殿下,我想知道,你送到京城的东西,万一不起作用怎么办?不是说皇上已经……病得很重。”
秦子墨抬眼看着谢媛瑾:“你如何知道那东西要送到京城?猜的?”
谢媛瑾嘻嘻地笑笑:“我聪明吧。”
秦子墨眼中滑过一丝光芒,又垂下眼眸,翻着手上的兵书,淡淡地道:“那东西不是给父皇的,是给卫王的。”
“卫王?!”谢媛瑾这些日子也大致了解了京城宫心计里面的各位主角,卫王秦子贤是秦子墨的二哥。在太子被废为庶人之后,成为呼声最高的立储人选。
谢媛瑾不解地问道:“可是卫王怎么会理会殿下,万一他就是幕后主使,您这不是白费劲了。”
秦子墨唇角勾起冷笑:“卫王本就是幕后主使,所以才要给他。那东西有两份,一份进京马上送给卫王,若是他不按照我说的去做,第二份就送给晋王。”
晋王秦子誉排行老三,是另一个有力的储位竞争者,但明显在对抗秦子贤上,还稍逊一筹。
谢媛瑾更加疑惑:“晋王不是比不上卫王吗?送给他能做什么?”
“能阻止卫王夺嫡。”秦子墨冷声道:“勾结外族,陷害皇子,戕害兄弟,一向是父皇的大忌。那东西能让这些坐实了,若是时机不错,卫王的争储之路便到此为止。”
“原来是这样。”谢媛瑾赞叹道。忽然又想起什么:“可是,京城距离那么远,万一帮您保存这东西的人临时叛变怎么办?这东西不管给谁,都能谋来更大的财富和权势。”
秦子墨眼神流转:“不会,他惦记的,是另外的东西。”
谢媛瑾也不好继续追问,想起刚才两位守军的态度以及杜凡武的模样,又道:“殿下当初来承峪关,就也知晓了这边主将会对您不利吗?”
秦子墨点点头。
“可您那时候没有确切证据,怎么能斩杀边关主将呢?”谢媛瑾试探着道:“想必既然是下旨让您来慰军,皇上应该不会额外给您一道斩杀主将的圣旨吧。”
秦子墨盯着谢媛瑾,冷声道:“若不是月儿指天发誓你的身份,我现在恐怕要将你关起来了。”
谢媛瑾暗暗吐吐舌头,低下头道:“我只是好奇,殿下不用非得理我。”
秦子墨倒也没有恼怒的表情,伸手从怀里掏出来一块金色的牌子。不大,约有十公分长,五公分宽。纽子上系着明黄色丝绦。黄灿灿的正面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字,背面有一款雕刻的印章。
谢媛瑾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心中咯噔一下,立刻道:“这个难道就是传说中掌握生杀大权的金牌?!”
秦子墨缓缓地道:“你果然知道的不少?”
“以前在小说和视……呃,听老一辈讲过。据说见到它就跟见到皇上本人一样的,对吧。”
“正是。”
谢媛瑾瞅着秦子墨:“可是……皇上怎么肯将这个给您,据说这东西轻易不会给人。现在京城争储连边疆都知道了,殿下又是皇子。”
秦子墨眼中的神色邪魅又得意:“我自有办法。”
谢媛瑾看着秦子墨,心中不由地有些佩服。京城皇族的传闻,这写天在军营里,谢媛瑾听到了很多。似乎整个皇室对郑王秦子墨都是一种奇怪又别扭的敌对氛围。
皇上似乎很不喜欢他,经常故意放任他做错事,却又不正经惩罚,暗中给他树了不少敌人。
其他兄弟虽然知道皇上对秦子墨这奇怪的说宠不宠,说毁不毁的态度。但毕竟都知道至少皇上眼里有这个人,于是将秦子墨也暗暗地当成自己成就大业的绊脚石。
而秦子墨本人,似乎完全不理会父兄的态度,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在乎得罪了谁,也不在乎拉拢了谁。但却也有一批忠心的朋友,还明目张胆地培养了自己的死士。
而且按理说这金牌,皇上是不会轻易赏给任何一个皇子的,要不然他去争储,一块金牌就能杀到寸草不生。
但是秦子墨居然拿到了,不但拿到了,还一来就用它杀了主将,没有一丝余地和拖延。
“为何看着我发呆?”秦子墨的声音冷冰冰地打断了谢媛瑾的思路,她笑笑说:“我在想,这金牌真不错。您可不可以也给我一个类似的东西,我以后万一要去京城落脚,有人欺负我,我好拿出来吓唬他们。”
秦子墨微蹙下眉头:“谁会欺负你?”
“肯定会有的吧。”谢媛瑾道:“我一个女孩子,自己一人闯荡天下,总是很难的。试问谁不想欺负一个像我这么瘦弱,这么娇美的女孩子呢?我这副身板,站在那里简直浑身都写着:来欺负我吧。”
秦子墨眯起眼睛,打量着她道:“若是因为你说的理由欺负你……瘦弱倒是真的。”
谢媛瑾面上滑过讪讪的笑容,秦子墨却又道:“你为何要孤身一人闯天下呢?跟着我不好吗?”
谢媛瑾愣了一下:“殿下说什么?”
“我说,你跟着我不好吗?”秦子墨冷眸闪着点点星光,看着谢媛瑾的眼神说不上真假。
谢媛瑾抿珉嘴唇道:“可是,我为何要跟着殿下?这仗总是要打完的,您总是要回京做王爷的,而且京城有的是御医,我跟去能做什么。我可不做丫环,除了看病我什么家务都不会做,丫环这种高精尖全方位技术人才我真的做不了。”
秦子墨疑惑地神情又涌上来,顿了顿道:“做丫环不用情比金坚。”
“啊?不是,我是说……”谢媛瑾想解释,却又还有些泄气,嘟着嘴道:“还说要答应我两个任意要求呢,这么个小要求都做不到。”
秦子墨眯起眼睛看着她,刚还要说什么,一个护卫进来道:“启禀殿下,探报到了。”说着走上前,将手中信纸递给秦子墨。
秦子墨接过来看了看,道:“马上去阿木达的牢房。”
牢房里,阿木达愤愤地盯着秦子墨,怒道:“你以为我会信?把我弄成这副鬼样子,又突然来说什么联手。本将军不比你小几岁,你居然敢如此小看我,多番戏弄。告诉你,有本事关我一辈子,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秦子墨冷冰冰地看着他,神色没一丝动摇:“关你一辈子?想得美。不管你跟不跟我合作,我都会放了你。如果合作,对你百利无一害。如果不合作,你出去的那天,飞鹰将军阿木达贪生怕死,出卖鞑虏换取自由的谣言就会满天飞。”
阿木达咬咬牙,双眸要喷出火来似的:“秦子墨,你真阴险卑鄙!”
“过奖。”秦子墨唇角勾出一丝冰冷邪魅的笑容:“所以你猜兄长们为何会将我视为眼中钉,我没有母家做靠山,排位靠后,无任何优势。但他们还是处心积虑想除掉我,总不会因为我活泼可爱吧。”
阿木达一时间顿住,看得出秦子墨有些话触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