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第88章斯佩兰斯基的逝去
尖锐的鸣笛声呼啸着，浓厚的白烟飘向空中，没有燃烧彻底的刺鼻焦煤味呛着让人呼吸有些难受。
换作其他时间，莉娜可能会亲自走到机头查查这辆火车车头的燃烧炉是否密封有问题，但眼下她是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
退位诏书宣布的两个月后，大小各省和总督区已经陆续在开展赎买土地再分配事宜。
期间一小部分贵族们是有过抵制，却是在本肯多夫内务警察局的配合下，贪污、逃税、殴打虐待农民等等证据确凿的罪名一一被登报宣传后，有不得不接受政府好意出售祖产搬家去往国外，也有落得判刑直接抄家剥夺贵族头衔
当然大部分少地缺钱欠了一大屁股债的中小贵族们，有选择要钱赎买的方案学着南俄地区一样开始置工厂，也有为着后代着想选择银行发行的国债、铁路飞艇股票。
分土地这事上农民满意了，生育男子多的家庭，很多肯吃苦耐劳的年轻男子家中的长子、次子大多都把分下来的好地留给父母养育年幼的弟妹，丰厚的土地份额吸引他们不畏严寒前往远东落户安家。
据说远东的冬天很冷很冷，比莫斯科冷多了，但黑土地非常神奇，一年只需要耕种半年就能收获足够一年吃的口粮还能有多余出售，寒冷的冬天里可以猫在屋里烤火，也可以去沿海的丘米坎海港或者铁路工程队找找临工做，包吃包住工资还高，一个冬天就能攒不少钱。
大多数贵族也满意了，至于个别的……圣母保佑他们吧！
工厂主也满意了，等到冬天到来前充足的劳动力便会涌入市场。
唯一不太满意的，就是……莉娜，她瞒着尼古拉悄悄转移了大部分当世名画和珠宝送到伦敦去拍卖换取赎买土地的流动资金。可别提小金库的事，拿着账本加加减减造铁甲舰不要钱？造飞艇不要钱？造新枪炮不要钱？科学院研究不要钱……最后剩下那一点还必须给到国家银行做储备金暂时不能随意动用。
呜～呜～她曾曾曾姑姑，她曾曾祖母那可都是穿金戴钻的，只有她可能会是史上最穷女沙皇！
······
“父亲，你不能等到明年开春时再走嘛？”
撵着尼古拉的衣角，莉娜还如以往一般在尼古拉面前撒着娇，这事她从一个月前便一再想试着改变尼古拉的决定。
临着火车出发前，她还是想试试希望尼古拉能改变决定。
硬汉般的尼古拉蹙着眉，他无奈般的摇着头看向身边的穆菲，希望妻子帮帮自己。
可穆菲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两父女都是倔脾气，一个要走一个要留劝都劝不住。
她夹在中间，耳根子这一个月都听腻了这父慈女孝的戏码，坏人她是不想当了。
软硬都不好使，尼古拉如此重负的拍了拍身前自家儿子的肩膀。“莉娜就交给你了，儿子！”
大哥撂下的摊子二哥不接，他多不容易熬到儿女长大能独挡一面，他不就借着送穆菲去克里米亚的阿卢普卡消暑，这彼得堡也快进入盛夏，湿热烦闷的空气又让穆菲的喘症有些犯了，况且也不知道是哪个提议邀请丹麦的那个胖小子去玩，他和穆菲的甜蜜二人世界还拖着三个酱油瓶，烦心~~
“父亲，可是想在冬天来临之前去各省暗访新法令执行的真实情况。”还是劝不住父亲危险的行为，她也是有些不太相信各省就没有发生损害公信力的行为，但这些担忧她已拜托亚力与他各地的好友们多多关注一些当地引起民怨之事，第一届检察暑总长尼基塔·穆拉维约夫也会与本肯多夫配合查处新法令推行初期被不怀好意的人与渎职官员勾结非法获利，避免影响新法令的全面推广执行。
噗呲~噗呲~牵引轮轴哐当哐当已开始发力，火车缓缓的开始移动
“嗯，等送你母亲到了阿卢普卡行宫，我便启程到各省去看看。”偌大的国土万万子民奉他们为保护者，是该去看看自己守护的一片国土下生活的子民生活究竟如何。
“可是父亲······”
“放心吧，安全我会注意得！”尼古拉一手扶着车架，一个大步跃上加挂在火车最后一列的皇室车厢。
尼基爸爸将他的得力将军们都留在彼得堡，自己却只带着副官近卫连，确实让莉娜忍不住担心，可父亲也倔，熟人熟脸跟在他身边，那还有什么暗访意义，坚持只带副官近卫出发，他怎么就没想过贵族家庭都有皇帝的画像挂着。
“唉~莉娜，你就别担心父亲，回去我们便安排本肯多夫多派些平民便衣暗暗跟在父亲附近。”萨沙以为父亲如此安排自有他的考虑，他是想用已身作为诱饵钓鱼。
只要暗处安保做到位，他不信当今还有谁敢明目张胆行反叛之事。
从彼得堡火车站偏门低调的出来，大大的斗笠遮盖了她大半个脸，一辆标记着米留京家徽的马车已然在路边等候她多时。
马车径直向着涅瓦河畔奔去······
宽敞洁净的石板大街上，马车、汽车、自行车交织如梭，还没有分道而言，每个路口却有身穿黑色警察制服的人指挥交通······
大街两侧的商铺玻璃橱窗里摆放着色彩丰富琳琅满目的货物，她仿佛看到未来的雏形。
马车缓缓的停在街道拐角一处灰色的三层建筑门口。
······
一个仆人慌张的站在三楼卧室门口紧张的向内张望，侍奉在床榻前的管家留下到仆人的神色赶紧走出来询问。
“家主，陛下已经在楼下了。”
两个陪着老人正在说话的年轻人，“祖父，陛下确认让我安排家里的马车去接她。”
来不及等年轻人下楼去迎接······
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传来，很快她已经出现在卧室门口。
“陛下！”躺在床上的老人看见来人瞬间精神好了很多，但却是······
“伯爵，我让你等久。”她早该来看看这位老伯爵，却奈何新法令颁布后很多事情都等着她去决断，没有这位老伯爵在侧的帮助，她这些日子又忙又累。
“陛下，我再也不能陪你走下去了，未来属于年轻人，就让德玛和尼奇代替我帮助陛下。”老人气语悠虚说着遗留之言，颤抖的人摸索着将自己两个学生与莉娜的手交叠在一起。
已经哭的不能言语的莉娜，顾不得擦干眼泪，她重重的点头允诺老人。
“陛下别怕，一旦你流露出怯弱，群狼便会扑上来撕咬。”牧师家庭出生他，从小被父亲教导神爱世人，他也一生努力执着便是想看到祖国人民生活富足安康。
斯佩兰斯基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此生心愿已了，他已经把方法给到世人，以后就要靠年轻人们努力。
她可以用各种药物去拖延，却难以挡住死神的镰刀，终究老人没有办法再陪她下去。
法令没有颁布之前，可能就是那份信仰、那份执着支撑老人完成法令的详细的编写。
他半生的执着，却很难听到大众对他的感恩，半生世人对其的不公，待到后世才知他对国家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