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第70章‘小’亲王
康斯坦丁大公端着茶杯站了起来，若有所思间在众人面前来回走了好几趟，最终他停在了自己哥哥画像前。
“中立国嘛？”此刻的康斯坦丁大公既像是在与天国的亚历山大神交，又像是在反问身后的现任皇帝——他的侄女莉娜。
放下手中的茶杯，莉娜很肯定的向二叔以及在场的三个大臣明确自己先前所图。
“是的！”
长叹一口气，康斯坦丁走回到莉娜的身边，语重心长般的说道：“用生命与鲜血换来的土地，军队不会答应！”
“陛下、大公，此事或许并非不可为。”作为长期从事外交工作的米撒，对于各国间利益纠葛亦是洞察明晰，在他的认知里军队是为国家效力，而非争夺个人利益的工具，只要此事对国家有利，那便不会与前次相同。
坐在众人上手的莉娜，尽管没有出声赞许，却在那一瞬间挫败受伤的感觉被米撒安抚之言治愈，显然面对替她收拾首尾的大臣们自己的心中颇为自咎，面上不显内心里却对于被算计的事耿耿于怀。
充满赞许的目光被莉娜热烈地投向米撒，不愧是自己力排众议亲自提拔上来的外交大臣。
康斯坦丁抬了抬头，略有些怀疑的看向米撒，尽管此人家室显赫，却原本是外交部中默默无名之辈，侄女继位后将服侍尼古拉的那位外交大臣免职，将此人从国外火线提拔至如今于首相平起平坐的位置，为此引发了不小的骚动。
康斯坦丁回到彼得堡后，原先那些在他麾下任职的军官们，便委婉的向他描述了发生在5月时那场叛乱。
那事并没有被女皇陛下遮遮掩掩，似乎是在给到所有人一个警钟，不要质疑她的决定与手段。
他内心的对新上任的外交大臣能力持怀疑态度，却并没有当即发表自己的质疑。
随后他瞧向科丘别伊，挑了挑眉，对方似乎对此人挺感兴趣，那他便也索性听听……
“是的，陛下！只是眼下与我们合作的人选需要换上一换，如果今日查尔托雷斯基对陛下抱有敬重之意，我们便也就不做他选，可如今他仗着在华沙的地位与威望，如此对陛下不敬，那便会是第二个波尼亚托夫斯基！”
“在华沙贵族里，还有谁能与查尔托雷斯基家族相提并论？”在座的各位确实都比自己老道，华沙的问题不止困扰着她，而是半个世纪困扰着三位俄国君主，从凯瑟琳大帝步步蚕食波兰国土开始……
波兰的历史她研究的时间并不长，很多信息便是在参考卡拉姆津所著的《俄罗斯国家史》与斯佩兰斯基老师、茹科夫斯基老师以及亚力等人所思所想中侧面收集。
难道还有什么被她忽略了吗？
“大公，请问在你初到华沙接管事务时，当地是否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战争对当地人的生活并没有产生多大影响？”
“是的，这我听哥哥说起过当时接管华沙国库时，里面尽然一分钱都没有，全被拿破仑充了法军军费，但我那时候我就是个军人，在政务方面全靠诺沃西尔采夫伯爵，他也是哥哥最信任的朋友！”康斯坦丁当然清楚自己的哥哥当时丢给他一个什么样的烂摊子，一如十几年后任性将皇位丢给尼古拉。
一边回忆着当年的事，一面看向了科丘别伊，这位也是亚历山大皇帝最信赖的朋友与臣子。
当康斯坦丁大公沉默后，米撒并没有继续先前的话语，反倒是和大公一样看向科丘别伊公爵……
“还请老公爵为女皇陛下讲讲当年的事！”
他并没不是当事人，而沃伦佐夫也不是当事人，唯有当场的另外两位更有发言权，他也不过是让出面为女皇陛下找回场子，其他的嘛~
已经退出国务会议的科丘别伊，实际就是领着一个虚衔，在女皇陛下需要时提出建议，但国务会议现任大臣们依然十分敬重这位老人。
他是国务会议的倡导与组建者，第一任国务会议主席！
如果没有女皇陛下的旨意，科丘别伊可以不用回答任何人的置疑，但米撒如此说道他岂有不说的理由。“在当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务实的看清楚现实，唯有两人为华沙点亮了未来的曙光！”
“这两人是谁呢？还活着吗？”此刻的莉娜很是疑惑，如果真有这样的能人，自己竟然没有听说过。
“实际上维也纳会议前，亚历山大皇帝便以觉察查尔托雷斯基的异心，但显然还是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蔽，他与梅特涅同属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却是华沙议会公国与波兰宪法因他而生，却也为帝国治理当地生出了今后的波折！”这次换做科丘别伊站在了亚历山大的画像前，眼神中充满了往昔的怀念……
保罗陛下的死在好友的心中种下了猜疑的种子，在那个情况下面对玛利亚皇后的野心、兄弟们的置疑……他别无选择的接过了皇位的权杖。
查尔托雷斯基便是利用了好友这份缺乏安全感的弱点……
“陛下将查尔托雷斯基排除在了重组后的华沙权利中枢之外，提拔了两位务实派贵族来负责重建华沙，那便是后来的王国财政部长泽维尔卢贝基和斯坦尼斯瓦夫斯塔齐奇。”
“这两位被流亡在海外的波兰人视为叛徒，俨然知否正是这两位拯救了在饥饿边缘线上挣扎的波兰人。”作为帝国利益的维护者，科丘别伊并不以为自己抬高了这两位。
从老公爵的话中，莉娜似乎听出了些什么。
“这也就是帝国反倒没从波兰土地上获益的真相吧！”她以前就听尼基爸爸向帕斯凯维奇将军抱怨过，帝国在华沙的投入太高回报太少。
呃……康斯坦丁尴尬的摊了摊手，不是他故意要向皇帝伸手要钱，战争荒芜了土地贵族维持不了庄园生计将大量的农奴赶出了家园，流民增加加重了财政负担，提高赋税又惹怒了中小贵族（大多波兰商人由失去庄园的中小贵族演变）……
一句话难啊！
二叔的无奈，当着家的莉娜又怎会不清楚，只是军队不会接受这样的理由，一旦撤回驻华沙地区的军队，军费是省下来了，但估计离华沙独立也不远了。
“那么这两位现在在哪呢？”听起来这么厉害，那何不如请出来遛一遛嘛！
“很可惜啊~”科丘别伊难以掩饰的惋惜之意，一边叹息一边说道。“斯塔齐奇如果还活着，或是比查尔托雷斯基更适合的人选，作为教育事业倡导与实践者他在新一代年轻人心中非常崇高！
如此便是……莉娜听出了科丘别伊话中未尽之言，剩下那一位必是背负骂名……
“我能见见这个人吗？”世间最为复杂多变的东西便是人心，爱国之心人尽皆有只有在国难临头之际方才能辨是真是假。莉娜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简单对老公爵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当然！他现在也是陛下的臣子！”
听闻此话，端着茶杯的右手顿了顿，显然莉娜的心中很是震惊，难道这又是个‘贝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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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古老的宫殿，修建于彼得在位的后期，即便经过多位皇帝的修葺，宫殿内的装修风格根据帝王喜好早已是更换了数次，但唯独没有被改变的就是那隐蔽的隔墙通道……
皇帝本就是个高危工作，尤其是俄国沙皇，死于毒杀、政变的皇帝比比皆是，生活在宫殿里的贵族们时刻被监视着一言一行，尽管这项隐秘的偷窥行径被后世的凯瑟琳大帝下令取消，但取而代之是亚历山大时期的秘密警察机制。（老叶自知帝位来路不正，宫廷里的仆人、大臣多是外国人。）
秘密通道，实际上她和萨沙从小经常出入，那是他们俩之间的小秘密……
但今日她却想早一点近距离观察这位波兰‘小亲王’。
“唔……”
别说话！庆幸自己快一步捂住亚力那张即将闯祸的嘴……
昏黄的烛火下，亚力勉强从莉娜的唇语中读出，用力的点了点头，他很想告诉莉娜这样是不名誉的行为，奈何妻子的权威，他只能作罢！
通道的秘密，原本是莉娜与萨沙之间的小秘密，在莉娜打开墙壁时便向他说明，如果皇室罹难，这便是通向芬兰湾唯一的撤离通道。
知晓此路的老宫人们早已死去，而这个秘密只存在于皇室核心成员的口中。
这位与二叔年龄相仿的将军，曾服役于苏沃洛夫元帅的麾下，在他的胸前分别佩戴着圣弗拉基米尔勋章、白鹰勋章，刺鸟为她提供了这位数年在彼得堡生活经历，这位力勉狂澜为波兰打下近代重军工业基础的财政部长，如今低调在为帝国财政部工作，低调的在国务会议中为华沙某得同情的一票。
他不能让俄国皇帝反感，但一切都难逃父亲的秘密警察头子本肯多夫的鹰眼，只能说他在彼得堡的一切活动都是父亲尼古拉皇帝默许。
但尼基爸爸却可以将此人消失于自己的眼界中，却又让查尔托雷斯基轻易的在柏林见到了她与萨沙。
那么父亲如此安排，又是在筹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