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第62章长袖善舞
今日的米撒格外出彩，周旋于各国使臣之间的他风头胜过被贵族绅士们环绕恭维的沃伦佐夫首相，而御前会议上第二把交椅财相基谢缪夫带着他的两位小外孙低调地与权贵们寒暄。
“外祖父，为什么我们不去那边呢？”年龄尚大一些穿着一身陆军炮兵中校服的德玛不解地问道。
“哥！你可真笨~”尼奇捂着脸，母亲不是常说大哥比他稳重，他可不这么认为。
基谢缪夫安慰的拍了拍小尼奇的肩膀，并没有正面对德玛的疑惑做出解答。“尼基，今日前来观礼的客人比较多，要不你和德玛去陪陪小大公。”
他仅有的一个女儿出嫁平民，生下这对兄弟倒是挺得陛下眼缘，事到如今基谢缪夫才从两兄弟口中得知，曾经有一段时间里跟随斯佩兰斯基伯爵学习，而这是昔日公主殿下如今的陛下特意安排……
其中深意他倒是能意会出一二，今日他带着两兄弟一同出现在今日这场面，便是顺着陛下心意再推上一把。
上月叛乱平息后尼奇便被一纸调令从彼得堡市政厅调到莫斯科市政厅，不光是尼奇还有很多陛下通过公务员考试选拔有想法又敢于实干的年轻人，逐渐被派往帝国各个城市市政厅，旨在将彼得堡市政上下政令通达高效有序地工作新模式推向全国。
他这管着帝国钱袋子的财相，想来一些刁钻的人明面上也不会太过为难尼奇，倒是大外孙德玛让他头疼，这孩子坚持要进军队服役，今日一过便要远赴高加索战场，22年的时间里帝国用兵数十万都没有完全占领外高加索区域，更何况还要那些硬骨头臣服。
他希望陆军部那些人精们，瞧着他的面子上，不要将德玛放到前线作战部队里，再过上几年拿上一些不大不小的军功，只要平安回来就好。
“是~外祖父”尼奇哪里知道面前老人心中的百转千回，拉着大哥就往皇室观礼台走去。路上他还小声的在德玛耳边嘀咕。“大哥，你说外祖父现在管着钱袋子，谁不想巴结他，可又有谁又敢去招惹闲话啊！你瞧~本肯多夫伯爵不就在那嘛？”
本肯多夫，尼古拉皇帝执政时期宪兵司令和第三厅负责人，他手中的秘密警察如同鹰犬一般监视着人们的生活。
尽管女皇陛下继位后，便下诏解除本肯多夫第三厅厅长职务，而秘密警察也被下诏解散取而代之是在各省城市里组建警察局，职责保护与服务公众。
但他分明也看到了本肯多夫依然如常在宫廷内外出入，参与彼得堡市政工作改组的尼奇又怎么不明白其中奥妙。
这可能便是陛下口中的检查腐败机制吧！
离开前，尼奇给德玛指了指，低调地站在角落的那位曾经显赫一时的伯爵……
他依然在为皇室效力！
只是不知他如今的主人是女皇陛下还是尼古拉皇帝陛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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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米哈伊洛维奇戈尔恰科夫，1817年进入外交界，1820-1822年作为俄国正式代表团成员出席在特罗保、维罗纳和莱巴赫召开的国际会议。尽管在他此前20年外交生涯里遭到外交大臣涅谢尔罗迭伯爵不断压制，1822年以后他还是在俄国驻西欧各国大使馆工作，包括维也纳。
也就是说他几乎算是个欧洲事务通！
米撒很感激自己老同学（亚力）的引荐，让他得以在女大公面前阐述对欧洲各国看似平和表面内里实际矛盾重重的个人见解，陛下于他有着知遇之恩，女大公继位之后力排众议第一时间将他召回国任命为自己的第一任外交大臣。
今日面对前来参加女皇陛下加冕庆典的各国使臣，米撒一一不假思索便能唤出对方名字，游刃有余的接待，毫无破绽的言谈、进退有余的举止，无不让在场各位大臣们从心里认同这位新任外交大臣。
女皇陛下巡游的车队还在缓缓向红场行进中……
最先从教堂乘坐马车前来红场的他国来宾，便是自家女皇陛下的母家二舅舅……跟随威廉亲王身后的三位，一位是驻俄公使劳伦茨先生，一位与他倒是老熟人——奥托冯俾斯麦……
奥托曾经作为普鲁士驻彼得堡公使，他倒是搭上亲王这条路，成了威廉亲王身边一位顾问。
另一位看他身上穿着的骑兵服，米撒猜测多半是亲王骑兵队长。
浅浅微笑里藏着一丝深沉的奥托默默从米撒身侧走过……
那份笑容越发与自家陛下相似，却又让自己瞧着背后不寒而栗，想他这四十多岁经历多少风浪的老臣竟被这个毛头小子镇住……
皇室客人自有皇室成员接待，女皇陛下的两位叔叔康斯坦丁与米哈伊尔两位大公，已经在观礼台上准备就绪，他只需要接待这些贵宾们引向皇室观礼台。
他还需要好生与各国的外交使臣们接触……
便当是自己多想一分的米撒，晃了晃神收回那胡乱的心思，迎着红毯初始处才到得一辆马车上下来的英国外交大臣巴麦尊子爵，陛下特意叮嘱他需要特别关注这位的动向。
……
“哎哟~啊哟~梅特涅首相，快请~快请~”米撒快步迎了上去，他可是清楚的很这个小老头手段狠辣，可惜就是那手伸的太长，心也想得多！
他暗地里挑唆那些事，件件都被咱们记在本子上，来日方长。
但眼下米撒可是不能怠慢这个小老头，毕竟咱们现在的目标是一致，那就是维持欧洲外交均势。
因先天基因导致智力有所缺陷的奥地利皇帝斐迪南一世无法正常统治帝国，所以前任奥皇弗朗茨二世遗诏露易斯大公（生下罗马王的拿破仑第二皇后）摄政，时任哈布斯堡奥地利帝国外交大臣梅特涅辅政，兼任帝国首相。一位路易十五时代出生的老人，用他贵族派的骄傲和对道德的傲慢态度待人永远得不到他人真诚的拥护，合纵之术外交手段用在治理国家上过于油滑，但他确实是外交上的天才，内政上的矮子。
“戈尔恰科夫，我好像记得你，曾经你和驻奥公使来皇宫参加舞会，没想几年时间涅谢尔罗迭伯爵终于退休！”梅特涅这一番话，听得旁人都有些小心翼翼。
米撒倒也不会在这下场合里去计较，谁都知道奥地利宫廷里出来的使臣，不仅态度傲慢也特别没礼貌，款款大方笑着附和道：“陛下怜惜涅谢尔罗迭伯爵年老，当年战场上伤痛也一直都没大好，也就送他老人家去黑海海滨休养去了。”言下之意打发去了外地，连彼得堡都没他一席之地。
送走梅特涅，米撒又迎来法国国王路易菲利浦、皇后以及他的外交大臣阿道夫梯也尔……
按理说咱家女皇加冕这般大事，不说每家国王总统都来，可是米撒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记恨，咱家笔下要准备加冕，也就没去参加那位维多利亚女王陛下的加冕仪式，沃伦佐夫首相作为代表带着礼物也去了，他们这次就只派个外交大臣来也太显寒酸了吧！
“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阁下驾到。”
还真是不敢念叨这一大家子，才想到对面，那位的舅舅就来了。这位比利时国王也算是靠着英王才被比利时议会选为国王，小国也太会盘算大树底下好乘凉。
要不是陛下眼前大红人阿尔伯特是这位侄儿，估计米撒连个笑脸都不想给。
接着荷兰奥兰治-拿骚亲王携亲王妃……
随后到来的老人，米撒一时间竟是不知悲喜，这位老人是他幼年时的偶像，亦或是未来的敌人——亚历山大皇帝在位时期的外交大臣恰尔托雷斯基亲王。
他曾经也为俄国的利益在维也纳会议上力争，如今……
“亲王阁下。陛下请你留在莫斯科数日，待典礼过后她想亲自与你谈谈。”年幼时的偶像，现在他也站在同一个高度，米撒以为有些事可以妥协但有些却必须坚持。
老人默默点了点头，苍白的发丝下他那双眼睛却异常有神……
亚当耶日恰尔托雷斯基以为自己再不回到这里，在这里他曾经陪在亚历山大皇帝一同意气风发检阅军队，他也见证了两位沙皇的加冕礼，这便是第三位了吧！
他对善变的亚历山大皇帝失望之极，对罗曼诺夫家族的人持怀疑心态，但是他还是回来了，只为那渺小的希望吧！
送走了这位老亲王，米撒又迎来埃及摄政王易卜拉欣，埃及穆罕默德阿里帕夏的长子，统领着在阿拉伯半岛上的埃及军队。
这几年他们与埃及关系随着西亚局势变化而时好时坏，这次他们能应下请帖前来，也是外交上示好的一种讯号吧！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利益上也没有太大冲突。
“将军，人来就好，怎么还带这么贵重的礼物。”米撒嘴上如此念叨，眼睛却飘向易卜拉欣身后，仆人们抬着那一尊又不能吃又不能换钱的石像头疼。
这又不是接见外使的安德烈大厅，怎么客人却把礼物带到这里来呢？
送走这位将军后米撒还只是疑惑，却没时间去细想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下一位顾客又来到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