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17章深夜弥撒
俄历12月24日晚莫斯科圣母升天大教堂
庄严肃穆的感知中，空灵美妙仿如从天际传来的歌声悠扬的在穹顶之下传荡！
虔诚的信徒们手拿着细细的长蜡烛静静走进圣堂，平日里多言多语的贵妇、绅士们此刻都静默了下来，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在这么庄严神圣的仪式上，仇恨与纠葛暂时被忘却，人们心中唯一念叨着的那就是感恩！
天主、圣母、天使们的画像无处不在，神职主祭们身着华丽金线绣制的金色、红色、白色礼袍，一手拿着礼带或者是经书，一手拿着细细长长的金色蜡烛，口中一同附和着那传颂的弥撒歌声。
司仪官用手中镶着象牙头的手杖三次富有节奏的敲击地面。
“噔～～噔～～噔～～”沉重的权杖撞击地面厚重的声音突兀的插入咏唱礼赞声中，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教堂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大公阁下驾到！”
包裹着深色的头巾，高耸的肚子巧妙的被宽大的袍裙遮盖，今日她的装扮既不华丽却也不失皇家体统……
这不是晚宴，在这场主祭祈祷仪式里，她并非是主角，她与在场的每一位一样，贵族，市民还有教堂外纯良的农民们，都是信奉主的羔羊！
“主教阁下，请开始吧！”按照顺序，在她到来后，主降生日的由主祭们与莫斯科教区大主教费拉烈特带领大家开始深夜弥撒……
站在圣堂里，华美的礼仪，神圣的圣咏，虔诚的信众，宏伟的圣堂里华美的弥撒仪式开始，神圣的圣洁空灵的咏唱洗涤着苦难的大地，虔诚的信徒们默念着经文向天主祷告，教堂内外祈祷众人整齐划一的在胸前划着十字架……
她安静的在左右众人的看护下，走到了皇室专用的位置上，在那里有人早已望眼欲穿的等着她。
那一日匆匆相见，翌日后心怀忧虑的普希金还是回到了莫斯科，一是莉娜苦苦哀求，二是他从科尔夫那得到了一个机密的消息……
“亚历……”宽大的衣袖下，她悄悄的牵住对方手，又迅速的放开，祷告已经开始！
挥别前段时日的颓废，此刻的普希金温柔的笑容里，让莉娜敏感不安的心霎时被安抚平静！
挺着大肚子的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莫斯科的弥撒现场呢？
开着小差的莉娜，想起这事心中就不免泛酸委屈……
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她有些想不明白！
长达2个多小时的弥撒，又是站，又是跪，即便间隔时能时不时的坐一坐，但这对她这个孕妇而言还是有些艰难啊！
这样重要的节日里没有皇室成员的参与，那也并不是绝对必须……
她只是很担心会不会委屈到肚子里的孩子！
与萨沙商量一番后，在两队近卫军的保护下，莉娜怀揣着忐忑与委屈乘坐今日一早的火车来到了莫斯科。
温情默默的凝视着彼此，默契在两人间流动，在外人看来却是这对夫妇婚后一年多时间就变得疏离淡漠。
然而对这两人而言，一笑一瞥间……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情意！
“殿下……小心！”站着有些恍神的莉娜，禁不住向旁边倒了倒，却意外的被有力的支撑住，诧异的她随即在耳边听到那悄声的叮嘱。
啊！……谢谢～莉娜无声用口型表达着感谢！
站着做弥撒，在场信仰东正教的信徒们，包括普希金都在虔诚的祈祷中，对普通人而言都是件劳累事，何况她还是孕妇！
背后一股有力的支持让她及时得到缓解，微微侧头看向身侧，左手边笔直站立的金发男子。
萨沙特意安排在她身边，不离左右保护她的法国男子——乔治查理！
迷人的微笑在他的脸上只是一瞬间的绽放，接受到了莉娜的谢意，马上他又变得严肃起来，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本来长得就很妖孽的男子，这般认真的模样反倒更显迷人气息！
再过不久彼得堡的贵妇们可能就会为了能与他共舞而打起来吧！
自娱自乐的想着，嘴角边无意间扬起的弧度，忍俊不禁间细微的笑声从嘴边漏了出来。
普希金侧目偷瞄了一眼，不明所以……
宽大的衣袍遮挡了他的视线，但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刚才他迎来莉娜时，就觉得她身边的近卫挺眼熟，这一瞥间他想到了在天使走廊时匆匆的一瞥！
匆匆的擦肩而过，他为什么会疑惑……从他的身上自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他是莉娜的新护卫嘛？
科尔夫呢？他怎么会将殿下置于他人的保护之下呢？
神圣的仪式，容不得他有一点马虎，普希金只有暂时将心中疑惑放在一边……
奉献祭品开始了……
作为天主教信徒的乔治，不必去理会东正教弥撒里的礼仪，他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在莉娜的身边保护她照顾好她。
作为虔诚的东正教信徒，科尔夫是无法一边做弥撒一边保护她的安全。
对于乔治这个新认识的军官，莉娜对他还是挺有好感，眼下他默默的举动更是让她认为对方是位体贴的绅士，一系列的祭祀流程下来，他不仅在保护着她，还暗暗的帮助着她节省体力。
不自觉的轻扶沉重的腰肢，眼瞅着弥撒总算快要到结束，莉娜的心中不免暗自欢喜……
愿主与你们同在。
跟随着众生小声的念叨着～也与你的心灵同在。
愿全能的天主，圣父，圣子，圣灵，降福你们。
跟随着主教在胸前不断的画着十字……
阿们～
离别，再次降临在他们之间……
暗暗相握的双手，难分难解交织的视线……
不得不，莉娜狠狠心，她不能让之前的努力付之东流，正直倔强的普希金就在彼得堡，只会成为别人用来打击皇室的手段！
想着前不久在办公厅里发生的那起给大臣下毒的事件，那些大胆妄为的保守派贵族们，总会有向皇室痛下杀手的一天，如今他们只是还没有找到皇位的接替者，她的大伯身后没有留下继承者，尼基爸爸才不得不接任皇帝，康斯坦丁二皇叔在法律的形式上已经明确放弃继承皇位，他的后代更是没有皇位继承权，而米哈伊尔小叔叔与叶莲娜婶婶的感情并不好，那个女人自持学识渊博瞧不上风流成性的小叔叔，并且她对穆菲妈妈的态度过于高傲，几乎被整个皇室所敌视，最后被送往巴黎旅居，小叔叔结婚近12年间，夫妻俩竟没有一位子嗣诞生。
在莉娜看来，爸爸在某些方面想得还是有些天真了，被巨大的利益冲昏头脑的人，没有所谓的良知，他们最多会在事成后给予教会金钱来赎去罪孽！
所以，她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他，留在莫斯科才是最安全得！
“亚历，对不起……”
“亲爱的，你不用道歉。”文人特有平板光滑的指腹轻抚在女子柔嫩的唇边。
阻止那些愧疚的话语从她的口中说出。
应该愧疚的人是他才对，最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他！
那一日匆匆一别，他不再忧郁，心中更多的是对自己无力与无能的愤怒，他不能站在前方保护自己的妻儿，反倒还要妻子保护自己！
此时时刻他无比痛恨没有任何力量的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莉娜再次离开自己。
感伤深埋在莉娜的眼中，此刻她连哭泣的权利都没有！
泛红的眼眶，她努力的睁大双眼不让泪水流下……
普希金的另一只手拿起怀中的手绢，那是莉娜曾经为他亲手绣的一张手绢，他总是无时不刻带在身边，片刻不离！
手下温柔的一点点沾去莉娜的眼眶边上的晶莹泪珠，不至于破坏她精致的妆容，在民众的面前她需要将最好的一面展现。
他轻声的安慰着。“什么都不用再说，我亲爱的妻子，我会在莫斯科等着你和孩子们回来，请你无比保护好自己！”
点点头，两手紧紧相握的手，在外界民众的欢呼声中，一点点的分开，她还要去代表皇室向疾苦的农民布施。
红着眼眶的普希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妻子在一众近卫军官的护卫下朝教堂外走去……
同情、讥讽……各种目光向他投来，普希金并不在意这些，留在原地感受着手中那残留的余温，手绢上那湿润的触感……
他想要获得力量，保护家人的力量，第一次他的心中有着如此强烈对于力量的渴望！
“普希金……我们回去吧！”维亚泽姆和薇拉走了过来，安抚般的搂抱住自己的好友，空有公爵的爵位，但无任何政治势力的他无法帮助好友，唯有精神上默默的支持好友。
“普希金……”德里沃克挽着妻子娜塔莎也走了过来，如果有什么他能帮到好友，即使为了好友付出生命他都愿意，只要普希金不要看着这般难过，三十多岁的他还不容易娶到心爱的女子，却没想到才结婚没多久的好友，不得不承受与怀孕中的小妻子分离的痛苦。
全能的天主，请你给予你迷茫的信徒启示！
摇了摇头，普希金头也没回径直向教堂外走去，从外吹拂而进的雪风中他的身影在众人的眼中是如此的静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