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只要一句实话
秦夜目光灼灼的盯着邬小宝，期待能在他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然而心情复杂的邬小宝，却是始终拿不定主意。
他也说不出自己究竟是否相信秦夜，由此便只能将征询意见的目光，转投到了邬华忠脸上。
邬华忠沉吟片刻，随之面色凝重的朝秦夜问道:
“敢问小友打算怎么为我这徒弟治疗？如果治疗失败，会不会影响到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基于隔代战友那层身份，邬华忠也是对秦夜改了称呼。
秦夜宽慰一笑，轻轻摇头。
“虽然我可以保证不会失败，但为了让您老和小宝大夫放心，我还是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吧。”
“我敢肯定，如果我的治疗没有发挥作用，也绝不会导致小宝大夫受到半点伤害。”
“至于怎么个治疗法……待会等林秘书回来，二位自当明了。”
邬华忠和邬小宝师徒俩闻言大喜，毕竟在治疗安全系数足够高的前提下，能多一次重燃希望之火的机会，总归算不上什么坏事。
说难听点，这就叫死马当成活马医。
况且万一真就被秦夜给治好了呢？
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的买卖，只有傻子才会拒绝。
“那好，老朽替我这苦命的徒弟先谢过小友了。”
“您别急着谢我，给小宝大夫治病，我是有条件的。”
没等邬华忠和邬小宝内心的喜悦之情延伸开来，秦夜就一把将送至二人嘴边的糖果往回收了收。
邬华忠眉头微蹙，却也理解。
“小友放心，倘若你能治好小宝的病，诊金方面，我们邬家上下四口必当竭力满足。”
一声竭力，进退两可。
这倒不是邬华忠有意搞什么文字游戏，而是他自己认为，虽然这一生没攒下什么钱，但好歹还有几间马上就要“以旧换新”的房子立在那里。
大不了就把房子转到秦夜名下当作诊金，怎么着也该是富富有余了。
可此时的邬华忠绝对无法想到，秦夜在治病救人这方面收取的费用，一直以来都是天文数字。
除非你能有什么让他心甘情愿免费出手的理由，否则没个千八百万，哪怕你是市督省督，都甭想叫他白当苦力！
“邬会长，您误会了。”
令在场几人倍感意外的是，秦夜所谈条件，似乎并非钱财。
而秦夜也没卖关子，紧跟着就挑明了追述道:
“我的条件，只是想要小宝大夫一句实话。”
“实话？”
邬小宝疑声低问，不明其意。
秦夜笑了笑，也不多作解释。
“对，就只是一句实话而已，你也别问它具体指什么，只需先答应我就好。”
邬小宝仍然拿不定主意，可邬华忠却觉得，这个条件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
“小宝，还不赶快谢谢秦先生？”
此话言外之意，邬小宝心下了然。
因为从小邬华忠就教导他们师兄弟妹三人，做人当以诚信为本。
用分内之事换取一份改命之机，这不是天上掉馅饼是什么？
“谢谢秦先生。”
在邬华忠的眼神鼓励下，邬小宝郑重起身，向秦夜微微一拜。
“秦先生，我答应你，不管你能不能治好我的病，我都会顺从本心，如实回答你的问题，若有半分虚假，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誓言这东西，上午在邬家小院，邬晨也曾对在场村民们展露过。
虽说秦夜从不相信这世间存在公判凡人誓言的天上神佛，但有些时候，也要根据发誓的人是个什么货色，来判断它能否发挥效力。
比如邬小宝这种天性纯良的仁善少年郎，就属于值得相信的那一类。
“嗯，小宝大夫肯相信我，我自然也会相信你，坐吧，等林秘书拿来我需要的治疗工具，我就立刻帮你打开命运枷锁。”
双方交易至此达成。
盼望自己徒弟能重归正常人行列，从而传承自己毕生衣钵的邬华忠。
以及热切渴求能够打破掣肘，继承自己师父拯救天下苍生之志的邬小宝。
师徒俩无不满怀期待，准备迎接那即将降临在二人身上的命运转机。
可偏生就是有人见不得他们好。
眼看邬晨沉默不语，心里很不痛快的邬曼丽，又忍不住开口讥讽道:
“还真是一个敢治，一个敢让人家治啊！也不怕中间闹出点什么乱子，最后还得麻烦别人帮着擦屁股。”
邬华忠顿时脸色一沉，自己这个二徒弟，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曼丽！你是不是嫌五遍《百草集录》抄的少了？”
“我……”
邬曼丽一时语塞，邬晨在桌下拍了拍她的大腿，继而接过话锋，劝抚邬华忠。
“师父，您又不是不知道，师妹她嘴笨性子直，不懂怎么用顺耳点的方式来表达心意。”
“但您老仔细想想，她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秦先生太年轻了，实在很难让人相信，他能创造连您老都创造不了的奇迹。”
“再者，就像他之前怀疑我、怀疑曹副会长品行不端一样，说即便治不好小宝的病，也不会让小宝为此受到半点多余伤害之类的话，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词罢了。”
“假如最后他没能兑现自己的承诺，您老觉得，我们再追究他的责任还有意义吗？”
邬华忠原本坚定且充满希冀的心念，一下子就又被邬晨给搞松动了。
邬晨见状，马上趁热打铁。
“其实有我和师妹传承您老衣钵，为东海百姓造福就足够了，反正小宝在您的照料下，已经不会再有生死危难，何不就让他一生无忧、平平淡淡的活下去呢？”
面对这一问题，邬华忠无言以对。
尽管是他让早年被丢在自家门口的邬小宝活了下来，但往后的余生岁月，注定都该由邬小宝自己做主。
迎上邬华忠情绪复杂的眼神，邬小宝暗暗攥拳，心思急转。
适时，秦夜自斟七分茶，小酌一口，投向邬小宝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邬小宝，你就甘心缩在那个小院子里，晒一辈子药草、熬一辈子药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