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取银子
但从姜雪珠的话里，赵染知道了楚国使者就要到了，竟是比姜修说的时间还早了些。
正好，她也该去一次赌坊了。
看姜雪珠明显要找茬的样子，赵染侧身从清远手里拿了一套装好的脂粉，就拖在手里，看着手中的纸袋道：“臣女知道公主殿下向来讲理，您说喜欢这套东西，臣女本该让给殿下，可心中实在割舍不得。不若这般，臣女再多出十两银子，殿下便将这东西让与臣女可好？”
赵染陡然变了语气，开始和姜雪珠示弱。可这话在姜雪珠听来却是赵染要与她攀比财力，便恶狠狠道：“十两银子便想打发了本宫，本宫加一百两！”
“二百两！”赵染弱弱地说着，心里其实也是惊的，她知道姜雪珠会接着加价，但却并不完全肯定，说白了，她也是在赌罢了。
她平白无故的受了姜雪珠的气，姜雪珠这里却屁事没有，她总想出口恶气。
好在姜雪珠不愿落了下风，又道：“本宫出五百两，怎样？这样你还要吗？”
赵染听到价钱到了这里，心知五百两就算是公主拿出来也要肉疼一下，便不再加价，而是福了一礼，“既如此，臣女也只能割爱了。”
她也不怕姜雪珠反悔，堂堂公主说出话来若是言而无信，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她吩咐清远去和侍女交接，把银子又拿了回来，出了若烟坊。
“本来是想带你们买些胭脂水粉的，既然不成，便直接给你们银子吧。”赵染笑着，把一百两银子分成两份给了二人。
这些银子抵得上她们好几年的月例银子了，两人知道赵染如今的情形，便坚决不肯收。原本在若烟坊就觉得花那么多银子冤枉，但毕竟是在人多的地方，怕自家小姐丢面子，如今却是决计不愿收下的了。
“罢了，那我便先留着，日后你们若有需要，便要告诉我。”赵染无奈又把银子收了回去。
与此同时，若烟坊二楼，一红衣女子正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桌上还放着一张纸，纸上列着各种算式。
“刚刚那个小姑娘还挺有趣的，正好今日我来了若烟坊，才能遇着此等有趣的人，是叫赵染是吧？”这女子没几下就搁下算盘，在纸上算了起来。
她手中用的比与常见的笔也不同，笔头处并不像毛笔那般，倒像是用玉管包着一根炭条一般。
“是叫赵染，她是宁侯府上的小姐，来我们若烟坊也消费不少，只是因为她父母去世的缘故，近几个月来得少些。”旁边站着的人只当自家主子是因为多赚了这几百两银子，才对赵染起了兴趣，便自以为详细地址答道。
“知道了。”说着，她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我睡一会儿，任何人来都别叫我。”
躺到床上后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是他来的话，就随意吧。”
次日，赵染去赌坊里拿钱结算，因为数额较大，且要给赌坊分一成，她便坐在二楼等着，眼睛往四周看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
此次她依旧是一身公子打扮，只是衣服换了个颜色，又看起来厚了些。
里边算完账，她能得九千五百两，剩下的要分成给赌坊。她以前常来赌坊，知道赌坊的规矩，拿了钱就要走。
如今她怀揣这么一大笔银子，怕是有不少人盯着，不过这都无妨，她只要找个隐秘处换了衣服再重新绑一下头发，就能躲过那些想要抢她银子的亡命之徒。
“公子，我家主人要见您。”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对正要走的赵染说道。
这一出突如其来，赵染之所以会选择这个赌坊，最重要的就是看中了它的信誉。自己才赢了区区一万两不到，对赌坊而言该是并不算什么，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赵染心中打着鼓，跟在侍卫身后一阶一阶地上楼，她觉得对方要见她绝不是因为这些银子，那会是因为什么呢？
吱呀一声，前边的木门被推开了，“主子，人在门口了。”
“进来吧。”这声音十分悦耳，如珍珠落于玉盘之上，音调没有太大的起伏，赵染心想，应该是安全的，吧。
赵染进了屋子，身后的门就被侍卫关上。眼前立着一白衣公子，这面容，怎么越看越熟悉？赵染心头生起疑惑。
对了，这不是那楚国三皇子吗！楚国三皇子的神仙相貌流传甚广，甚至有不少人拿着三皇子的画册去卖钱，而那画册因为画的是三皇子，也卖价极高。
她也是爱美的，自然也就买些这么一册，留着无事时翻看两眼心情也能好些。
“宁侯府四小姐，赵染。”对方开口，却是直接说出了她的身份。
“以你本人而言，应该是不会那么早得到楚国使者来盛京的消息的，给你消息的人是谁？”他点明了赵染没有得到这种消息的实力，要赵染说出那个人是谁。
赵染心道，果然是因为这消息。
她往前两步，敛衽行礼，“殿下，这么久了，光说话，也不请我喝杯茶吗？”
显然，他没想到赵染是这样一个女子，不禁轻笑，心头却浮上另一个女子的样貌。
“是我失礼，小姐请坐。”他伸手引了一下，跪坐在座位上开始斟茶。
面对人人倾羡的楚国三皇子斟茶，赵染坦然受之，拿起茶杯，浅尝了两口。
“殿下这里的茶果真上好。”赵染喝罢还赞了一句。
“刚刚殿下问我从哪里得的消息，我以为殿下心中已经有底了。”赵染并未正面回应，而是把问题又踢回给了姬洛白。
姬洛白笑着，“的确，可是却也需要验证不是？”
赵染心里盘算着，不知这人是否猜到了是姜修，还是根本就是在试探她。
“殿下何苦找我这么一个女子来验证，何不直接去找您心中所猜的那个人？”
姬洛白手指轻点着桌面，接着站起来，抚着挂在墙上的剑身，慢慢拔了出来。看这意思，倒像是要杀人灭口。
“我说实话，千万别杀人灭口。”赵染惊讶之下站起来道：“是那日我在街上听到的，具体是谁实在是没印象了。”
明知道赵染是糊弄，姬洛白还是问道：“据本殿了解，你现在日子应该不怎么好过吧，因为一道不知真假的消息，会扔进那么些银子来？”
“试试嘛。”赵染小声说着，“若是是真的，便就赚了，假的，我总也饿不死，赌坊也未必能找着我。”短短时间里，赵染给自己想好了托辞，说得也很有道理。
姬洛白笑了两声，还要问什么，就听见门开了。
“你怎么提前过来了？”姬洛白惊讶之下出声。
“你怎么来了？”赵染也是满心惊讶，竟和姬洛白同时问出了声。
姜修没回答他二人的问题，而是看着赵染，心中颇有几分醋意，“姬洛白，怎的一到盛京不干正事，却先找我的身边人？”
这下轮到赵染一头雾水了，什么情况，这两人好像挺熟悉的。
“毕竟是盟友，昨日听清清提了你这身边人一句，觉得甚是有趣，便叫过来见见。”姬洛白一副无辜的样子，说着事情的起因。
这话听在赵染心里，却是翻起了滔天巨浪。这是见见？刚刚吓得她都不敢说话了，字斟句酌的，生怕哪句话不对丢了小命，在这神仙一般的人眼中竟然只是见见。
她眼中立刻泛起泪光，也不说话，只是用帕子拭着。
姜修见状，立刻问道：“染儿，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别看他这人长得一副神仙模样，肚子里可全是坏水。他做什么了，我给你出气。”
赵染不说话，只一味抽泣着。
这下不止姜修慌了心神，连姬洛白都连连朝赵染作揖赔罪。
“果然你们皇室中人还是看不起我，道歉也没什么诚意。”赵染低声说着，委屈的不行。
姬洛白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姜修却懂了，他碰了碰姬洛白，“染儿在你这赌场里下注，不止担着风险，还被你欺负，你只嘴上说两句就想过去了吗？”
这下姬洛白明白了，这是要钱，当真是和他的清清很像，她俩若是认识，该是很好的朋友。
“这样，这次你在赌坊里的抽成，五倍还你，以作压惊之用。”
听到这里，赵染也不装了，立刻道谢，那一成有一千多两，五倍的话，于她而言实在不少。
赵染这边不生气了，姬洛白又问姜修，“你向来不喜欢早到，今日却足足提前了半个时辰，缘何？”
姜修看了一眼赵染，口中却道：“和你有些日子不见了，便着急过来。”
鬼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