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玉自来临走时, 向林晓月伸了伸手。
林晓月不明就理，把手搭在他的手上，“师兄，你要做什么？”
玉自来一把挥掉林晓月的狗爪牙子, “那本《风月传》还给我。”
林晓月大汗, 感情玉自来还没忘记那档子事。玉自来不满蹙眉盯他, “你扭扭捏捏做什么？”
林晓月不情愿地, 从方寸袋中掏出那本封面泛黄的“文学著作”。玉自来捏那书一角, 顿时感觉从书的那头传来一股大力。
玉自来用力一扯，便将那书从林晓月手里头拽了出来。拿来吧你！
林晓月觉得玉自来从这里抽出来的不仅仅是一本简单的《霸道魔君爱上我》, 而是连他的节操也一并抽走了。
“怎么了？”容云阳看着林晓月呆愣的模样。“玉师兄都走了老半天了，你还在这儿发什么呆？”
林晓月叹了一气, 现在惟愿玉自来不要看出书里那个仙门掌教是以他为原形的。就算是认出来，也不找到自己身上。
“没事。”他摆了摆手，有些想回避这话题, 转眼间, 眼角瞥见那小童还没走，而是躲在一堵墙的后面, 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俩。他似被林晓月他们刚才的斗法吓坏了，任凭林晓月如何劝说都不肯再冒头了。
林晓月哄了大半天，转头对容云阳道：“你看这孩子，不仅长得像你, 性格也像你，总么哄都不肯出来。”
容云阳挑眉, 他最近似乎很爱做这个动作。
“我自然是好哄，当年有人用一块糖，一个戏法就将我哄得团团转。”
“哈哈……那你还真是蠢！”
容云阳：“……”
最后, 还是林晓月一拍大腿，想了法子。运转灵力，将一团水气聚集在他的右手掌心。流动的水，一会变成小马，一会儿变成小羊。那孩子瞧着稀奇，看了一会儿，便忘记刚才的那件事儿。
林晓月就坐在草垛里，陪那小孩儿玩了一天。夜幕时，那小童仍旧有些意犹未尽，拉着林晓月的袖子。
“哥哥！哥哥！你再陪我多玩几天吧！”
林晓月伸手指了指坐在他不远处的容云阳道：“这我可做不了主，你去问他吧！”
容云阳正端坐在一团秸秆之中，用软布擦拭剑身，紫色剑穗晃动。林晓月微微眯了一眯眼，一道夕阳打在他的后背上，像是无端为容云阳增添抹暖色光华。
那小童不知为何，看到容云阳感到一股莫明的心虚，自然也不敢去问他。
“他剑上的那个剑穗，我家也有一个。”
容云阳擦拭动作微微一滞。就听林晓月道：“吹牛吧你，那可不是普通的剑穗。你别把在集市上随便买来的剑穗，和蜀山的剑穗记混了。”
那小童见林晓月不信自己，红着脸争辩道：“我……我没记错。我……我娘就有一个。我以前还见过一两次，后来被我娘发现之后，打了一顿。我就不知道我娘把那东西放到哪里了。”
当时凌原来到清水镇时，这小童也是看到凌愿剑上的剑穗和母亲那个特别相似，才多留几分心思。
林晓月一听，当即从垛草里翻身，一把捧起那孩子的脸，一会儿看看容云阳，一会儿看看这孩子。
“不……不会，这么巧吧！”
林晓月叫来容云阳，“你……你说……这孩子不……不会是你弟弟吧！”林晓月有些兴奋，红着脸：“长得这么像，肯定是你亲弟弟，你……你要见到你母亲了！”
他又对那小童道：“你母亲看起来有多大？”
那小童被林晓月一惊一乍之间，弄得有些呆，刚想回答。就见林晓月一轱辘坐站了起，一把拉起容云阳。替容云阳摘去头上的秸秆，理了理下巴处的碎发，又替他整了整胸前的衣襟。林晓月毛绒绒的脑袋正杵了在容云阳的下巴上，从他的视角来看，正好能从林晓月微敝的衣领处看到，呃……以及，晋江不可描述的地方。
林晓月听他呼吸微微一窒，抬头笑道：“怎么了，想到一会儿就可能见到容师叔，心里有些紧张？”
容云阳暗自呼吸了好几口气，尽量用比较平缓的语气道：“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儿，这些年来师父虽说外出云游，其实一直都在找我母亲的踪迹。蜀山这些年来更甚。他们这些年来都杳无音信，哪里能这么容易让我们找到。”
被容云阳这么一说，林晓月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确实有些兴奋过头了。但他也不肯轻易就放过这个机会。
“去嘛！去嘛！说不定就是真的了！”
“好——好——。”
林晓月道：“师兄见了容师叔打算说些什么？”
容云阳想了想道：“其次这些年来，一直都想问。她是不是忘记了还有我这么一个儿子。但到现在，我忽然感觉这些问题似乎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林晓月整理好容云阳的衣襟之后，从方寸袋中掏出一把梳子。
“你先蹲一下，我给你梳梳头！”
容云阳果然听话得乖乖蹲下。容云阳身量要比林晓月略高一些，蹲下之后，姿势略显诡异。
索性，他让容云阳像曲凌师妹一样，伏在自己的腿上，姿势总算不像先前那么别扭。只是，刚才已经理好的衣襟也因为这个动作之后，又有些凌乱。
“师兄，你的家人呢？”
这个，林晓月他还真的不知道，有谁会去关心一个炮灰家世，情感经历。
“嗯……应该也早就不在了！”林晓月是封边景外出云游时带回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于渴望家庭，不甘封边景将目光投到别人身上，以致于容云阳出现的时候，这个长风的大师兄才一心想要刁难这个师弟。
林晓月给容云阳扎好发髻之后，复又给他理了理衣襟。
“你在这儿别动，我去给你买个橘子……不，我去给你买点东西！”
容云阳果真就一直乖乖在这儿等儿片刻，不一会儿就看林晓月手里头拎着一大圈东西递到他手上。
“空手而去，总归是不太好。清水镇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就买了一些寻常的，你看看合不合适。”容云阳一提起来，确实不过是寻常一些补品，但也都是在清水镇里能买到最好的了。
林晓月看了看天色，道：“天色不早了，不管是不是，你先去看看，我在此处等你。”
容云阳盯他半晌，忽然道：“师兄，你不跟我一起去？”
林晓月有些莫明其妙，他为什么要跟着一起去，又不是去见双方家长，他跟过去是为当电灯炮吗？
“不了。”他摆手，“我在这儿等你就行了。”
容云阳走后，林晓月一屁股瘫倒在草垛上，刚才他身上的积蓄全都花得差不多了。看来，接下来，他要再接再厉。争取挣更多的钱。
他闭眼假寐，打算在这儿等等容云阳。可是，这一闭眼，醒来却是华灯初上之时，他心微微一惊，他这是睡了多长时间，刚想起身就听容云阳道。
“师兄，你醒了。”
林晓月顺着声音望去，容云阳正背对着月光，脸隐藏在一片黑暗之中。不知为何，林晓月虽然看不清容云阳些时的表情，总直觉告诉他。方才容云阳一直看着自己。
林晓月揉了揉额头，坐了起来。他究竟睡了多长时间。
“师弟，怎么样了，是不是容师叔？”
“不是。”
林晓月仔细琢磨他话里的语气，这句话说得极为平淡。没有伤心失望，自然也没什么愉悦兴奋可言。
容云阳伸手，一把将林晓月从草垛上拉起来。
两人并肩而行，走到街上。有徐徐凉风从他们的后背拂过，将两人头发交缠在一起。
林晓月道：“师弟，你自不必气馁，说不定下一次就能找到容师叔也说不定了。”
“嗯。”
林晓月察觉到话音不对，转回头时，似是瞥见他眼里正翻涌着一血色。再仔细看时，那抹血色又立即隐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唯爱主角给我投的营养液哦！
顺便提一嘴，这次公干的费用都是玉自来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