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元气
钱府。
灯火通明，十分热闹。
“这钱员外也算是苏县少有的善人了。”
“也是，俺在这苏县待了这么久，可是听了不少钱员外所做的善事儿，像前些年煮粥赈灾，给贫民发粮……”
“对对对，俺也听过。”
“那俺就想不明白了，你说像钱员外这样的善人，怎么就摊上了这么样的事儿？”忽然一人小声问道。
宴席上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有人知道其中缘由的。
“老话说，恶有恶报，善有善报，难不成钱员外他其实是表面行善，暗地里……”
“行了，行了，赶快闭嘴吧你，主子请你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了？”李务一听这些人在说三道四，心里有些不爽，借着酒劲上头，赶忙呵斥了两句：
“钱员外要是恶人，还能大鱼大肉的伺候你们？你们也不想想，这几天才帮了多少忙，钱府这就摆下了宴席请你们吃好的喝好的，占了便宜还在这乱说，小心出门烂了舌根！”
众人赶忙闭口不言。
李务喝了不少酒水，一身酒气向外撒了些，顿时觉得有些尿意，于是哼哼两声便离席朝着茅厕的方向走去。
要说晚春的天气也算是热了，
尤其是像苏县这种山好水好的地方。
也不知怎么的，今天晚上的天气似乎有些冷！
刚来到后院，李务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奇了怪了，今天晚上的温度怎么降的这么厉害？”
嘴里嘟囔了两句，李务认清了方向，摇摇晃晃的朝前方走去。
今夜的夜色似乎比往日里要暗。
晚风吹拂，树叶婆娑。
沙沙的树叶声与前院的喧嚣比起来，倍显安静。
吱呀！
一声老旧的木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
李务瞬间打了个机灵，酒意也稍稍清醒了些。
后院没有灯火，要比前院暗得多。
“后院有人？”
问了两句，没人回声。
“风吹的，别他妈自己吓自己。”
李务嘴里咒骂几句，心中渐渐壮了些胆气。
前方漆黑一片，他往前又走了几步，心中有渐渐有些焦急。
“这他妈的茅房怎么还没到。”
他看着前方，咽了咽口水，总觉得十分阴森。
“奶奶的。”
李务嘴里骂了两句，决定不找什么茅厕了，于是走到一旁直接解开裤带开始解手。
也不知是怎么的，等了半天，他发现自己怎么也尿不出来。
吱呀，吱呀……
老旧的木门声再次响了起来。
节奏缓慢，声音低沉。
就好像是有一个人在轻轻晃动着木门。
李务神经忽然紧绷，因为在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哒，哒，哒……
清脆，缓慢，富有节奏。
“谁，谁啊？”
咕噜！
咽了一口口水，李务缓缓扭过头，瞳孔骤然一缩。
……
……
时间也不早了，宴席上的人三三两两相继离去。
周小易拍了拍吃饱的肚皮，坐在宴席上并没有着急离开。
“道长，你说这钱员外还会过来吗？”
他倒是挺怕钱员外不来的，毕竟两百两也不是小数，万一钱员外赖账不给，他好像也没什么办法。
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再说了自己也不是强龙。
“你放心，会来的。”马道长坐在一旁，吃饱喝足后就开始闭目养神。
周小易又等了一会儿，百般无聊，于是也闭目养神，开始参悟从老道长身上得到的‘五气朝元蕴气法’。
以他的见识来看，这似乎就是前世那些道士用来骗人的养生之法。
“天食人以五气，地食人以五味。五气入鼻，藏於心肺……人有先天，然先天不足者多矣，采天地五气，补先天之不足，成先天之境也。”
这是采气法中的一段总纲。
琢磨了许久，周小易开始尝试着如何采气，并纳之与五脏六腑。
而在此之前，最主要的就是那玄之又玄的气感。
何谓气感？
周小易也不知道。
默念着五气朝元养气法的总纲，他的心渐渐沉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忽然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明明没有睁开眼睛，却能够清晰地看到了身边有着五颜六色的气体。
“这就是气感？”
青，白，赤，黑，黄，五种颜色，正好对应‘五气朝元蕴气法’中对于五色之气的描述。
“青气属肝，白气属肺，赤气属心，黑气属肾，黄气属脾……”
随着周小易的心念引动，那五色气息就好像是找到了归属一般，不断的涌入进他的五脏之中。
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他的五脏便吸收饱和了。
“这么快？”
周小易的心中稍稍有些惊讶，书上不是说，初习者五脏饱和至少也得花费十二个时辰吗？
没有多想，他继续开始修炼五气朝元蕴气法。
这门道法分为三步，采气，炼气，还有养气。
如今的他已经完成了第一步采气，接下来就是要练气了。
“天地五气，混沌之初，天地蕴生，元气始萌，谓之太初……”
一缕缕透明的气息在周小易的注视下从五脏之中不断地汇聚，凝练。
紧接着汇成一股暖流，流转于五脏之间。
“这就是元气？”
采气不难，炼气也不难，难的是养气。
因为这养气非一朝一夕之故，得靠采气和炼气慢慢打磨，乃是水磨的功夫。
正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这养气修行正是如此。
“咦？”
闭目养神的马道长忽然睁开眼睛，疑惑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周小易。
“正统的道家真气？”
感受到了周小易身上似乎有一股醇正的气息，自然而又中正，这让他更加相信之前周小易所说的话了，此人的师父肯定是一位道家高人。
要不然也不会有正统的道家传承。
没过多久，钱员外便出现了。
“马道长，周公子！”
周小易睁开眼睛，同马道长一起起身迎道：“钱员外！”
“是钱某招待不周，让二位久等了，还请二位多多包涵。”
马道长十分客气，“哪里哪里。”
“对了，二位吃的还算满意？”
“满意的。”
“那就好。”说着，钱员外对着身后的人招招手，只见两个杂役端着一盘银子走了过来，“这是二位的报酬，还请笑纳。”
马道长和周小易相视一眼，有些意外。
钱拿的这么轻松？
“那就多谢钱员外了！”
马道长走上前，正要接过银两，只听身后忽然有人高呼道：“老爷，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