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血色
金月城内风声鹤唳，三大帮派的高层好似对此类情景的发生知晓一些内幕。
特别是城内的几位半步先天武者，都在一僻静的夜晚瞧然聚集于城内府衙内商讨议事。
即便是之前拼的你死我活的金刀门、野狼帮、青衣帮，也不得不放下成见，在府衙内彼此交换着信息。
不过这不交换还好，在互换了三大帮派的传承轶事，以及金月城府衙内记载的历史，众人发现这人间武道最高只能止步于先天境界。
根据城内汇总的消息，一旦突破至先天，没有一位先天宗师能有个好下场，不是突发意外失踪就是暴毙于言语不详的描述内。
而且从府衙内翻找出的资料更是令人骇然，因为众人发现即便是整个南越国也鲜少有先天宗师的生平记载。
这一发现，让城内三大帮派的高层背后发凉。
仿佛是看到了一张无形的手，在背后刻意控制着先天宗师的数量。
虽然先天宗师极难成就，但是南越国百座大城，过亿人口，不可能冒不出一些天骄武者，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古籍中言之甚少的“修仙者”身上。
每逢大灾，必有仙人从天而降。
而此时金月城内外人口大规模失踪的情景，恰好就对应上了古籍内某种大灾。
“没想到居然是人祸！”
“不……这是天灾！”
“那群修仙者就是天！”
“拿我们凡人当蝼蚁般对待。”
三大帮派高层不欢而散，在得知了内幕详情后纷纷闭关不出，明哲保身。
因为就连他们也找不到对付修仙者的手段，只能根据古籍内的提示，打算靠时间熬过这大灾。
等那路过的修仙者抓够了人自动离开，或许能有一丝生还的可能。
……
城内一处富人大院内，两位童子正在如法炮制着抓来的武者。
一具具尸身被炼成血珠吞入腹中，那位大童子的面色就越发红润。
“已经抓了三百多蚁人武者，可惜此城没有先天武者，不然我等的修为能恢复更快。”大童子张开了眼，抬手打出一道法决将院内的污血晦气洗去。
“师兄不必着急，等一路往南继续搜捕，或许能再捉到几个藏着的先天武者。”小童子搭话道。
“再往南就不必了，那是南越皇城的方向，遇到同道可就得不偿失。”
“还是往东走，再搜捕三千人，凭这化血补精的手段或许能将修为恢复大半。”大童子摇头晃脑，从腰包内取出了一黑红色罗盘。
罗盘上星罗密布，一颗颗血红色光点，代表着附近百里内的生灵的气血强度。
“今夜就从这野狼帮入手，听闻此城内就数这家世俗帮派实力最为鼎盛。”
“想必这帮内蚁人武者最多。”
大童子指了指罗盘上一处红光密集的位置，赫然就是野狼帮总部方向。
……
金月城外三百里的一座空无一人的山中城寨，忽然落下一艘青白色的玉质飞舟。
飞舟上站立着三位相貌年轻，身穿青绿道袍，身上灵光闪动，一看就是某处大门大派出身的修仙高人。
“师兄，又是一座凡人城寨被血炼。”
“从北海城起到此地已经是第八处，下手的频率也越来越密集。”
“应该是那位邪修藏不住了。”
“继续往前追，前方有数座人口大城。此等凶邪放任不管，这南越国内必定生灵涂炭。”三人驾驭飞舟腾空而起，面色焦躁，显然是领了清剿邪魔妖道的任务。
要知道修仙者虽然高高在上，但是却有明文规定，不能随意对凡间造成过多杀戮。
而那两位童子所作所为显然是触犯了某种禁忌，引来了修仙正道的追杀。
……
入夜时分，一道魁梧身影潜入了城中，正是从那山涧内脱困而出的陈凡。
那山涧地处金水城外，距离金月城数百里，陈凡在群山中耗费了一日光景这才找到了商道的方向潜伏回了金月城。
只不过越接近这金月城，陈凡丹田内的那颗古怪珠子就越发躁动，一股嗜血的冲动莫名而生，仿佛是下意识本能一般逼着陈凡去找鲜血吸吮。
“md，这被人炼成了僵尸不说。”
“连人类的饥饿感都消失了。”
“居然想吸血填饱肚子？”
“这不是吸血鬼该干的事吗？”
陈凡心中骂骂咧咧，回到了那处驻地平房内。
离开数日房间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门上被贴了一张金刀门的封条，显然是将陈凡当成了意外失踪的弟子来处理。
这是金刀门内规定，一旦有领了护卫任务没有按时返回的弟子，就会将此类弟子归为失踪弟子来处理。
若是陈凡有亲属家人，这平房自然由亲属来继承。
但是在查阅陈凡资料发现他是孤家孤人之后，这平房自然被金刀门当做门内财产收了回去。
将房间内的几本功法秘籍翻出焚毁，陈凡看了一眼金刀门的方向，心一横，打算闯门抢些真气境的功法出来参考修行。
可是一想到自己连血液都被抽干了，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还练什么武功。
“md！”
“没气血还练个屁真气。”
“武道一路，练血凝劲化气，全靠体内气血做基础。”
“抢了那些真气秘籍也没什么卵用。”
正当陈凡在平房内思来想去纠结之际，城内的正北方向突然冒起了冲天的血色光芒。
这光芒耀眼无比，将整个夜色中的金月城照应地通红。
“是野狼帮的方向！”
“野狼帮遭难了！”
“速去通知门主，集结人马去围杀妖人！”
屋外传来金刀门弟子的骚动，数队人马集合奔走，马蹄的响动打破了夜色的寂静。
三大帮派的高层虽然知晓内幕，但是门下弟子却还蒙在鼓里，不知死活地往血光方向奔走。
陈凡趁着夜色换上了一身金刀门弟子服，混入了这群弟子当中。
虽然知晓那血色光芒肯定是先前那两个诡异童子干的，但是借着人多势众的胆气在，陈凡还是打算过去瞧瞧。
不过还没奔走多远，陈凡就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因为喊着口号要去诛妖灭邪的都是些弟子护法，金刀门内真正的后天一流高手没有出现一位。
“都这个时候了，那位门主都不出马？”
“莫非有什么猫腻在里头，是提前收到什么风声了吗？”陈凡心中纳闷。
身边汇聚的弟子越来越多，陈凡也不好单独脱离大队伍，只能硬着头皮往血光处赶，甚至还在人群中瞥见了那位昔日白衣飘飘的少舵主。
不过这位少舵主此时批甲佩刀，正神色凝重地跟着一群金刀门暗刃堂的弟子一起策马疾行，想来是这段时间的磨练，身上少了一份洒脱，多了一份沉稳。
等大批人马来到城北时，居然跟青衣帮的大部队碰了个罩面。
原本仇人相见就分外眼红，可是眼下城内出现异动，在远处血色光芒的照应下，两股人马一碰面倒也没有相互冲击喊杀，而是隔着数百米远，从不同的街区路线朝着野狼帮的驻地围拢。
而此时的野狼帮总部内正燃烧着熊熊大火，无数帮派弟子手持弓弩、暗器，不停地朝着大火中心处的一对童子射去，甚至有几十号赤膊的弟子在往场中投掷瓦罐装置的火油。
四周更有不少后天真气境的武者，不停发出隔空气劲，刀光、剑影、掌拳爪印朝着火海中心处翻飞爆鸣。
可惜这些凡间手段对大火中心的两童子没有作用，还未靠近就被他们头顶围绕着的一抹血色盾罩给抵挡了下来
至于倒在两童子脚边的武者更是数不胜数，鲜血流淌了一地，尸体堆积了一垛，四周更是有无数楼房倒塌，显然是被修仙者发出的攻击给波及到了。
“师弟，你来支撑血光罩。”
“这帮蚁人粗通战阵之术，虽都是些凡间手段，但是蚂蚁多了能咬死象，再耗下去好不容易恢复的些许法力可就又要大损了。”
“好！”
“师兄只管施法，血光罩由师弟来接应。”
两童子各自掐诀，身外的血色盾罩猛地往外扩出了数十米远，将野狼帮帮众倾倒来的黑色火油给扫飞了出去。
火势一顿，半球形血罩内更是红芒一闪，那大童子一拍腰包，十六柄血色三角旗帜由小变大，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血煞旗阵，起！”
十六柄血色大旗漫卷全场，野狼帮总部内近千米方圆都被一股恶臭血腥气息包裹，冲天的血光盖过了火势。
一股不详的预感在众多幸存的野狼帮帮众心中闪过。
那些原本悍然赴死的帮众死士，也在这股冲天的血色光芒前停滞住了脚步。
“呜呜呜”一阵腥风在血光内吹起，原本随意倒在地上的尸体居然一个个死而复生般站起了身，眼冒红光，面色狰狞地朝着大阵笼罩的活人扑去。
“啊！”
“救命！”
“他们不是人！”
“快跑！”
撕咬声，喊杀声，哭喊声交织一片。
而随着有野狼帮的帮众被这些变异的尸体咬死，大阵内的血光就更加浓郁三分。
“快走！”
“去向金刀门、青衣帮求救！”
见这些变尸不惧兵刃和真气攻击，即便是被轰碎了脑袋还能站起身晃悠悠地攻击活人，一干野狼帮的高层这才慌了神，下令让阵中的弟子撤退。
而这时，总部外的援手也到场了！
金刀门、青衣帮两股人马集聚，开始接应从野狼帮总部内逃出的幸存者。
“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是妖人！那两个童子妖人在大开杀戒！”
“生不如死！死了还要变成怪尸到处咬人！”冲出来的幸存者个个精神恍惚，在遭遇了先前诡异一幕的没几个能保持精神镇定。
等到数个真气身影从大阵内冲杀出来时，领头那位野狼帮帮主椿石郎更是灰头土脸地对着外援而来的两股人马大吼。
“刘金龙！”
“柳乘风！”
“老子知道你们在暗中躲藏，快给老子滚出来！”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你们再不出手，这金月城内就别再想有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