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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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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学业问题

    本来吃过晚饭, 初挽想和陆守俨说说话的,不过她直接就被陆建静缠上了,陆建静对她敬佩得要命,话说她可以写文章去投稿:“没准能发表几个豆腐块文章呢!”

    初挽对此表示不感兴趣, 只说自己文采不行, 陆建静却觉得行:“瞧瞧陆建昭那样儿, 别人都说他是才子了,你比他强多了,挽挽,你得有自信!”

    不过初挽确实不感兴趣,她知道的太多了, 写文章一旦写了不该写的,总归不合适。现在这年月和以后不一样, 以后信息爆炸时代,什么事还能在网上找到资料,现在古玩这一行比较封闭,小圈子自己玩而已。

    这么说了一番, 她也没摸着陆守俨的边,天晚了更不方便了,她拿出书来, 重新开始学习。

    为了婚约的事, 闹腾了几天, 也没怎么学习, 感觉都要荒废了, 这两天又这事那事的。她想着, 等回头带着陆守俨回一趟永陵村, 婚事定下来, 她就可以消停了。

    到时候自己留在永陵村陪着太爷爷,专注学习,也省得陆家这摊子事了。

    陆家到底家大业大,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就上辈子来说,陆守俨那一辈,无论男女,其实也都还可以,家里媳妇女婿除了乔秀珺,其它都说得过去。其中尤其陆守俭和陆守仁,他们是生于三十年代后期,解放前吃过苦头的人,知道陆老爷子当年的苦,

    陆守信其实本身还行,不过他这个人耳根子软,容易被吹枕头风,要不然当年也不至于娶了乔秀珺了。

    至于到了下一辈,就不好说了,相对各有各的性子,孙子们陆建时就算了,孙女辈,陆建冉确实不是什么好说话的。

    也幸好,陆建冉反正以后去上海,和她不挨边的,一年到头见不着几次,谁在意她。

    以后她丈夫家企业出了问题,问她借钱,她肯定不借就是了。

    这么想着,她的思绪便到了陆守俨身上,想起他在晚饭上的种种。

    不假思索,问都不问,笃定地把信任拍在桌子上,惊了嫂子侄子侄女一脸。

    初挽对着书本,呆了很久,到底是微叹了口气,继续拿出测试题来,埋头做题了。

    第二天,据说陆守俨一大早买了菜回来,大家包饺子,初挽也跟着凑热闹,一群人包得风格不一,说说笑笑的,其间提起来陆守俨,据说买了菜便出去了。

    陆建静打趣:“挽挽,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你应该跟着我七叔混!”

    初挽笑道:“我也觉得我身份不一样了,那我干脆不包了,等着吃现成的吧。”

    陆建静:“那哪行呢!”

    说话间,陆建晨陆建昭陆建晖也来了,陆建晨看了眼初挽,眼神淡淡的,微点了个头。

    自从她选了陆守俨后,这几天还是头一次见陆建晨,彼此显然比以往更生分。

    陆建昭则依然惦记着昨天那盖罐,他叹息连连:“我算是明白了,没那金刚钻,就不能揽瓷器活,这古玩行里水深,咱们玩不转!”

    旁边陆建冉对这个没什么兴趣,这时候饺子也包差不多了,擦了擦沾了白面的手,起身问陆建静:“今天我出去开会,一个朋友有路子,能买港版的衣服,还给了我一个单子,你要不要看看?”

    陆建静顿时来劲了,显然很想去,看看初挽:“挽挽去吗?”

    初挽:“我不了。”

    陆建静略犹豫了下:“要不这样,我们先包饺子吧,包了饺子再去看,现在沾着手呢。”

    陆建冉笑:“你再耽误下去,就没了,走吧,那衣服特别好!”

    说完拽着陆建静就要走,陆建静没法,只好洗洗手起来,临走前说:“你们先包着,我去去就回来。”

    陆建昭见此,觉得有些尴尬,也找了个理由跑了。

    陆建晨抬眸,看了一眼,眼神中略有些讥诮的意思。

    陆建晖却是闷头继续包饺子,完全没反应过来,在那里和初挽说起如今单位的计划,说是要去日本参观学习,可能下个月出发。

    陆建晨包好了饺子,利索地洗洗手,之后翘着二郎腿喝茶,不搭腔,但也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初挽见此,主动问起来陆建晨:“五哥打算什么时候去美国?”

    陆建晨表情冷淡:“下周四的飞机。”

    初挽:“这几天没什么事,正好在家里多休息吧。”

    陆建晨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没跟着七叔出去?我看七叔去见朋友了?”

    初挽:“不知道,他去见朋友就去见,我正好在家没事多学习,好几天了,都没正经学。”

    陆建晨颔首,之后微出了口气,才问:“复习得怎么样了?”

    这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初挽叹:“不怎么样,今年是不指望了,就当增长经验教训了,我想着明年再战吧。”

    陆建晨优雅地品了口茶,提议道:“实在不行你直接读研究生得了。”

    初挽:“……我还没上大学呢,哪能读研究生!”

    陆建晨:“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在不上本科也能上研究生。”

    初挽疑惑:“什么意思?”

    陆建晨:“也是我才问到的新政策,说是只要符合条件,可以直接考研究生,不需要前面的学历。”

    陆建晖一听,猛地想起来了:“对对对,有这个政策,也是最近几年才出的规定,我记得我们同事的哥哥,人家就是研究红楼梦特别通透,根本没上过大学,直接就申请考了社科院的研究生,结果也被录取了。出这个政策,也是怕之前十年期间耽误了一些人,那些人本身有一定的能力了,再读本科有些委屈,反正不拘一格降人才,就不设这些限制了。”

    初挽:“研究生要考数学吧,会不会考得更难?”

    陆建晖也不太了解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不用吧,都学历史了还研究数学做什么?我同事的哥哥之前下乡,没上过高中,也没上过大学,但人家研究红楼梦就是厉害,分析出来的文章社科院的教授都佩服。”

    初挽便感兴趣了:“我就直接考研究生吧,那我得打听下,研究生具体什么要求,如果研究生不考数学,那我还愁什么!”

    她现在别的不愁,最大的拦路虎就是数学。

    陆建晨看她那期待的小样,淡淡地道:“文科的研究生,估计是考政治英语,再加一些专业课,考古的话应该是会考历史考古相关的吧。”

    初挽激动:“太好了,这样的话,对我最合适了!”

    政治的话,都是套路,就是要多背,她觉得狠下几个月苦功夫不难。

    英语,她其实很小就学,太爷爷有远见,从小就教她,虽然太爷爷口音不是太好,但该他的英语非常实用,而后来她更是出席各种场合,口语听力都没问题,突击一下考试专用的语法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历史,那就不用说了。

    她太爷爷先鉴陶瓷玉器,后学金石,那都是要懂历史懂文化的,她五岁就开始背《论语》《孟子》,司马迁的《史记》都要翻烂了,《左传》和《春秋》也都了如指掌。

    就她这个年龄,生下来刚会爬就赶上了那个特殊时候,老历史老文化启蒙这么好,有她这么扎实底子的都少见。

    如果论起考古来,那她更是可以纵论上下五千年,历朝历代的瓷器玉器金石字画甚至文房四宝,都能说个门清。

    上辈子大学考古教授和专家,在她跟前,还不是一样不敢小看了。

    所以,如果政策允许,直接考研究生,绕过数学这个拦路虎,那完全不用担心了!

    陆建晨摇头,叹道:“瞧你,闷头就知道要考大学,也不知道打听打听,你多和我们聊聊,不就什么都有了。”

    初挽笑了:“之前我在那里发愁学数学,我看你们也没说什么啊!”

    陆建晨:“……之前那不是我也没问呢。”

    陆建晖忙安慰初挽:“挽挽你先不要急,我回头帮你问问,问清楚了,你再做决定,反正也不着急,还有时间。”

    初挽:“好,我这事就靠你了!”

    几个人这么说着话,倒是比较放得开,说起现在高考的情况,研究生的情况,两兄弟都给初挽提建议,又说起将来的分配问题。

    谁知道正聊得投机,门开了,进来的却是陆守俨。

    陆守俨看到三个人坐在沙发上,连说带笑的,动作便顿了下。

    初挽几个正说得带劲,突然见陆守俨来了,陆建晖忙起身给陆守俨打了招呼,陆建晨也站起来,清清冷冷地点头问好。

    他们是晚辈,见到长辈进来,起身,打招呼,这是陆家的规矩。

    初挽也下意识跟着起身,要给陆守俨打招呼,不过这么开口的时候,又觉得不对。

    她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跟着几个孙子辈打招呼,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她现在可是陆守俨的未婚妻了,已经提了辈分了。

    她便站在那里,看着陆守俨,坐下也不是,站着也不是,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陆建晖看了一眼初挽,也觉得好像有些尴尬。

    看样子七叔过来,是要和初挽说话的,结果一进门看到初挽在这里和自己聊得投机,感觉怪怪的……

    陆守俨在略意外之后,视线扫过几个侄子和初挽,自然明白初挽此时的尴尬,他也就道:“你们继续聊吧,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说完转身出去了。

    一时几个人都不说话了,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陆建晨才凉凉地提醒道:“挽挽,七叔估计有事找你。”

    陆建晖:“你赶紧过去问问吧?”

    初挽只好道:“嗯,那我先不聊了,四哥回头帮我问问,我先出去了。”

    等走出客厅,她一看,陆守俨人都不见了,估计回房了。

    略犹豫了下,还是过去他房间。

    其实她也明白,刚才他看到自己和他侄子聊得热火朝天,等他过来了,三个人顿时哑口无声,这是活生生把他排除在外了。

    年龄和辈分的差距是如此泾渭分明。

    她多少有些愧疚,便轻敲了陆守俨的门。

    谁知道敲了好几声,都没动静。

    一时也是纳闷,想着不至于吧,他应该不是那种小心眼闹脾气的人。

    这时候,陆家老二媳妇商白凤过来了,这是陆建静的妈,也是个文化人,她爸是协和的老大夫,她女承父业,现在也在协和医院。

    她见初挽站在陆守俨门前,便笑了:“挽挽,你是找守俨是吗,我刚看到他出去了,好像是去大嫂那里,你要是有急事,就过去大嫂那边找他。”

    被商白凤这么一说,初挽也就笑道:“二嫂,我没什么事,不着急,回头再说吧。”

    陆建冉才带着陆建静去看衣服,她懒得凑陆建冉跟前。

    商白凤听了,一愣,之后才噗嗤笑出声:“挽挽,你叫我二嫂,我就觉得我这岁数好像又回去了!”

    初挽也笑起来,当下和商白凤随意聊了几句,也就回房了。

    进屋后,她时不时看看外面,不见陆守俨回来,只好算了,继续拿出自己昨晚没做完的数学题,下意识想做。

    不过后来一想,还做什么,说不定直接可以考研究生。

    当下便拿来了语文卷子翻了翻,那些阅读理解还挺拐弯的,她来做,并不一定全能做对,她便试着做了几篇阅读理解,又尝试着写作文列提纲。

    这么写了一篇作文后,中午吃了饺子,回来有些困了,打着哈欠爬上床睡了一觉。

    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不早了,她留意了下,院子影壁那里停着车,是老爷子的专用车,她知道这是老爷子回来了,便过去客厅。

    客厅里,陆守俨正陪着陆老爷子说话,听上去正说着工作上的事。

    陆老爷子见初挽进来,忙笑着招呼:“挽挽,过来这边坐。”

    初挽和陆老爷子问了好,坐下,这才道:“伯父今天这么高兴?”

    陆老爷子:“这不是守俨的调令下来了嘛,我琢磨着,先不着急让他报道,让他在家多陪陪你,过些天再去吧。”

    陆老爷子便具体讲起来,果然陆守俨去了那个关键部门的办公厅,位置也是上辈子他待过的。

    看上去一切都是按照那个路线来的。

    旁边陆守俨朝初挽这边看过来:“这几天想去哪儿玩?”

    初挽:“也没什么特别想的……”

    陆老爷子:“反正现在守俨也没事,你们自己出去好好商量下吧,我不替你们操心了。”

    听这话,陆守俨也就向陆老爷子告退。

    不过打招呼告退后,他起身,站在那里,身形不动,就看向初挽。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在等她一起出去。

    于是初挽也忙起身,跟他出去了。

    两个人走出正房客厅后,陆守俨微侧首,垂眸看她:“怎么今天下午一直不见你人?”

    初挽:“睡着了……”

    陆守俨:“睡了一下午?”

    初挽疑惑:“你不是出去了吗?”

    陆守俨:“中午在外面和朋友吃的饭,吃完我早早就回来了。”

    初挽只好承认:“……我算是睡了一下午吧。”

    陆守俨眸底泛起浅淡的笑意:“这么能睡。”

    初挽有些无奈,小声说:“我写作文,写得太累了,吃过饭我就犯困,我也没办法啊。”

    陆守俨:“上午我看你和建晖他们提起考大学的事?”

    初挽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他突然提起来,只好道:“是,他们说,可以直接考研究生,我想着,如果我直接考研究生,文科类的,我就不用学数学了!不过现在还不清楚,我正打算细问问呢!”

    陆守俨淡声道:“我说了要帮你问问考大学的事。”

    初挽小声辩解:“我知道,可我现在要问考研究生的事……”

    陆守俨:“我就是问的研究生的事。”

    初挽意外:“啊?”

    陆守俨这才道:“今天上午,我出去见了一位朋友,对方引荐了一位京大的教授,姓岳,他正好在收考古研究生,对方对你表示很有兴趣,想和你当面聊聊。”

    初挽微诧:“姓岳?叫什么?”

    她知道京大有一位考古学大师,叫岳歧周。

    陆守俨:“叫岳歧周,今天上午我和对方聊了几句,不过他马上要去外地开一个考古研讨会,周三回来,等他回来后,我就带你过去拜访。”

    初挽心花怒放。

    其实上辈子,她和岳歧周并没有太多接触,不过却知道,岳歧周那是当之无愧的中国考古奠基人,这位老先生三十年代就已经在国内主持了多项大型田野考古工作,建国后,更是为中国考古学发展做出了卓越贡献,无论学术还是品德方面,都让人敬佩。

    她若能直接跟着这位老先生读研究生,那才是正经学一些东西。

    她忙问:“你确定,人家愿意收?”

    陆守俨:“这位老教授很忙,今天也是他要赶飞机,我朋友陪着匆忙过去机场见了一面,聊了几句,因为不保准,所以我也没带你。我大致介绍了下,对方直接给了我他家里地址,也说了自己回京时间。”

    初挽一下子放心了:“太好了!”

    一时又道:“那你怎么不早说?这么好的消息,你一直不告诉我!”

    陆守俨不轻不重地瞥了她一眼,才道:“中午在外面吃饭,也是感谢朋友帮忙引荐,吃完饭我回到家,就要和你说这消息,但是看你挺忙的,也不太方便和我说话的样子,下午又一直不见你人影。”

    初挽听他这话,也是意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他这话里面,所谓“挺忙的”自然是说她和陆建晖陆建晨兄弟聊得欢,“不太方便和我说话”指的是她看到他竟然连个招呼都没打,“下午不见人影”自然是她犯困睡了一下午……

    她小心地瞄了他一眼,他线条分明的脸上神情平和,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可是,刚才那话里的意思,分明是直白地在谴责:都怪你,和他们聊得这么尽兴,根本没功夫听我说,我一直想和你说,你却闷在屋里睡觉。

    他还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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