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比起谢以星想象中的骂人，贺枕月的游戏之旅其实很痛快。
刚上线的时候，她点开好友栏添加陆向泽，就看见消息框里，来自上次单排对手的成堆道歉，大概就是围绕着七夕的那次矛盾。
贺枕月茫然的回了句：【哦。】
也没太在意这件小事，贺枕月添加了陆向泽的好友。
虽然陆向泽确实堪称负分操作，但带萌新确实比自己打排位有意思多了，尤其是跟好姐妹一起带萌新，直接快乐满分加倍。
他们就这么一连打了两个小时。
玩了玩累了，笑也笑过了，贺枕月准备下线。
结果刚退出三排队伍，就被迟野拉进了双人组队。
聊了两句没法拒绝，贺枕月寻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顺手给陆向晚他们发了个邀请，就这么开启了随机的五排之旅。
万万没想到。
迟野是个比陆向泽还离谱的菜鸟。
玩了两把，他次次死在最开局。
一行人只能快速重开。
贺枕月为了拯救迟野的游戏体验，还特地跟他绑了情缘标，就为了娱乐模式里那个双向传送的技能，毕竟是自家弟弟，还能扔了咋滴。
可惜，就算这样也救不了迟野的菜。
电子竞技，菜是原罪。
贺枕月劝他换个好操作的职业，但迟野就是喜欢暗影的建模跟特效，一说他他委屈得比谁都快，不知道上哪学的绿茶言论。
“我知道我玩得不如姐姐的前情缘，跟我玩是委屈姐姐了。”
陆向晚跟陆向泽立刻就笑开。
贺枕月单手抚额：“好了，闭嘴。”
第三把结束，她就找了个借口开溜。
正跟朋友们说说笑笑着，迟野“啪”的放进来一个人。
空气骤然暂停，贺枕月的笑声也停了。
贺枕月：“……”
谢以星：“……”
其他人：“……”
下一秒。
陆向晚：“我靠你怎么把他放进来了。”
陆向泽：“踢出去踢出去。”
迟野：“啊？”
陆向晚催促：“快点快点。”
迟野莫名其妙的把刚进来的人踢出去。
“……”
贺枕月语气如常：“那我就先下啦。”
“明天出来吃饭？”
“不吃，睡觉。”
“行。”
下线之前，她发现消息框多了条消息。
是那个单排对手。
【谢谢谢谢谢谢。】
【那能把我从悬赏名单放下来了吗？】
贺枕月飞快回了个问号。
还没等对方回复，她戳开游戏内的悬赏系统，看着排名第一不限次数的id，从七夕到今天，显示已完成次数两百零三，她缓缓挑了下眉。
随后，贺枕月回复：【你自己跟他说吧。】
退出游戏，她放空自己看着黑屏的电脑。
-
这天晚上，贺枕月睡得很早。
半梦半醒之间，她刚梦到些值得高兴的东西，就突然被一通不知名的电话吵醒。
起床气当时就冒起来了。
贺枕月烦躁的翻了个身，把电话拿到耳边：“谁啊？”
对面的男声熟悉又陌生：“你在睡觉？”
听见这个声音，贺枕月清醒了一半，她皱了皱眉，睁开眼睛不申请明的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串非常陌生的数字。
“……”
贺枕月直接挂断电话。
下一秒，她拨通了110，清晰的把情况如实说出。
贺枕月要求双方到派出所解决，但这个提议被否定，只得到了会警告对方的答复，她火大的抓了抓头发，道了声谢就挂断电话。
这一来二去，贺枕月也彻底睡不着了。
被陌生男人骚扰，电话跟联络方式全都被查到，这种顶多是大学时期比较频繁，但自从毕业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了。
第一次只能是警告。
不知道这种人会做到什么程度。
既然能查到她的个人信息，那地址估计也暴露了。
贺枕月想了想，决定明天去换个新锁。
各种事情撞到一起，她烦得要死，干脆开了灯开始画图，按照谢以星之前在群里的建议，把项目图重新改了一遍，发在群里。
外头天已经蒙蒙亮了。
贺枕月打了个哈欠，精神困倦但怎么都睡不着，她干脆去厨房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刚回到电脑面前，就发现谢以星发送过来的消息。
主策划-谢以星：【还没睡？】
贺枕月盯着他的头像，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什么，她缓慢的敲击键盘，输入了两个字，然后又“啧”了声，挨个删掉没再回复。
接下来的内容完全没有灵感。
贺枕月放弃了继续工作，穿着身睡衣就准备出门扔个垃圾。
在门口的地毯上看见了一封信件。
贺枕月皱着眉头捡起来看了眼。
信封雪白没有署名，里面的东西很薄。
是送错了？
还是谢以星在搞什么？
贺枕月随手撕开了那层胶布，打开信封以后，她的视线凝固在里面的两三张照片，心跳都陡然漏跳一拍。
图片里，是她低着头正在打开家门。
相机拍摄得不远不近，大概就在三四米的距离。
每张图片，都比上次要接近。
她从来没察觉过什么。
贺枕月指尖紧紧捏着信封，感觉这件事可能没有自己想象的简单，她再次拨打了110的电话。
讲述照片内容的时候，还无意间发现了什么。
把照片从信封里抽出来。
照片背后是印刷体的黑色大字。
[我看见你了。]
第二张照片。
[你看见我了吗？]
贺枕月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如实跟电话里讲到：“照片后面还写了内容，应该是打印出来后贴上去的，第一张——”
这时，门突然被敲响。
“咚咚。”
贺枕月的心骤然一紧。
电话那头的民警也听到这个声音：“是寄信人？”
贺枕月抿紧嘴唇：“我不知道。”
民警：“我们马上派人过来。”
大概是听见她的声音，门又被敲了一下。
贺枕月小幅度咽了咽口水，先是把旁边的椅子拉过来抵住门，又不太放心的摸了把水果刀，这才屏住呼吸踮起脚间往猫眼看过去。
这一眼，她有些愣神。
跟电话里说了声“只是邻居”就打开了门。
因为门口的椅子抵着，缝隙没有开得很大。
狭小的视野里，贺枕月清晰看见谢以星脸上的倦容，以及熬夜过后眼底的红血丝跟黑眼圈，莫名的，她移开了视线。
“有事？”
谢以星垂下头，声音不大不小：“你熬夜了。”
贺枕月不明所以的抬头，视线落在他手里的粥。
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刚想说些什么，电话里的民警就问到：“那贺女士，我们会派人去查监控，预计五分钟之后到小区。”
贺枕月的注意力被吸引：“好，我去监控室等你们。”
民警：“为了避免意外，我们直接上来吧。”
贺枕月：“好，谢谢。”
挂断电话时，谢以星还在门口。
他显然是看见了屏幕上显示的号码。
“你报警了？什么监控？”
贺枕月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想把他扯进来，抬手就要关门：“没什么。”
下一秒，谢以星的手搭在门把手上。
“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贺枕月：“……”
她确实在躲他。
主要是感觉太尴尬了。
能是能聊天，但还是先别聊天比较好。
贺枕月习惯性想要逃避，刚想关门，就发现门框纹丝不动。
怎么都调整不好自己的心情。
两个人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
贺枕月闭了闭眼，索性直接就坦白。
“那我能怎么办？”
那股被打扰的起床气莫名蔓延开来。
贺枕月别开脸，语气尖锐带刺。
“你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说，但从来没想过告诉我，谁知道你是不是想再玩我一次，这次不瞒着我了？想我心甘情愿了？你让我怎么不去躲你？”
谢以星仿佛有些不敢置信。
“你觉得我在玩你？”
听声音，他似乎凑近了些许。
贺枕月仍旧没有看他：“不然呢？”
“我对你，从来都不是开玩笑。”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贺枕月的侧脸，声音轻柔了些，低哑得像是耳语。
“那天之前，我从来没敢想过你喜欢的那个人会是我，拒绝你这件事是我的错，那几天之所以瞒着你，是因为……”
说到这里，谢以星顿了顿。
就好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我不知道……”
贺枕月蜷了蜷小指，朝他看过去。
谢以星眉心紧拧，似乎在想说辞。
贺枕月刚想指责他理由都没想好，就听见他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每天都想告诉你，但是你当时很生气，我怕你再也不想看见我了。”
贺枕月抿紧嘴唇：“我现在就不想看见你。”
谢以星敛下神色：“就像你现在这样。”
“……”
“我不太明白怎么跟女生交往。”
谢以星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这两天我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可我还是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你不讨厌我。”
贺枕月哑口无言。
心头莫名的还有点燥。
“那些建议我都试过了，你还是会躲着我。”
谢以星的语气很轻很轻。
贺枕月偏生从里面察觉出丁点委屈。
不太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无论是谢以星还是启明星，她都没见过他语气低落的时候。
贺枕月眼神飘忽了一瞬，“这是你自己的问题。”
下一秒，她察觉到他的靠近。
“干嘛？”
“那你能教我吗？”
谢以星大概是刚洗完澡。
凑近以后，就能闻到那股沐浴露的清香。
他干净利落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额角，垂眼时就像只别样可怜的大狗狗。
“要怎么道歉才能得到你的原谅。”
“要怎么追你，你才会愿意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