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占有欲？
平心而论，他们两个的双排生涯里，贺枕月玩输出的场次远高于切奶，只有偶尔心情好或者守双排排名，才会乖乖当个补伤工具人。
虽然游戏生涯中，她百分之九十九的切奶都是为了启明星这个双排队友，但十分之一的奶妈算什么绑定奶。
暗影有个技能还是以血换血呢。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说启明星是她的绑定奶。
于是，贺枕月真诚的发问，“我什么时候是你的绑定奶了，你之前是没被奶过吗？”
“是——”启明星拖着长长的尾音，说得很是阴阳怪气，“有了男神以后，现在都不肯承认了。”
贺枕月拎着玩偶起身，往卧室走，“你讲不讲道理。”
穿过走廊的时候，顺便关掉了客厅的灯。
启明星拖腔带调的“噢”了声，“现在都开始对我凶了，有个喜新厌旧的梵落可能忘了吧，以前大神大神的喊我的那段时间。”
贺枕月脚步一顿，表情不太自然。
因为确实是有这么一段时期。
那会她刚玩游戏才没多久，就被拉进了启明星的结义队伍，当时的启明星还是个高冷逼王，她因为某些私心，直接被骗得一愣一愣的，一口一个大神。
现在想想都是些什么黑历史。
贺枕月钻进卧室打开电脑，嘴里还念念有词，“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萌新期懂不懂。”
“你还说要把所有的舍生都给我。”
舍身是梵落的单体技能，跟暗影的以血换血一样，这个技能是用自己的命换对方复活。
贺枕月矢口否认，“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启明星悠悠的补充，“你还指着我奶。”
贺枕月：“你能不能别老提这事，我为什么追着你奶你不知道？”
“因为我是。”启明星顿了顿，“你的大神。”
贺枕月忍无可忍，“大神什么大神，我之前一直忍着没说，就你那血条跟被砍了大动脉一样，我要是不追着你奶你秒没好吧。”
启明星从鼻腔里冒出声冷哼，没说话。
这些玩输出的对辅助多少有点执念，其实贺枕月也能理解，毕竟她自己也喜欢被奶到血线满格。
再掰扯下去也是自己吃亏，于是贺枕月话音一转，“所以你真不跟我一起？”
启明星嗤笑一声，怼她，“没有我就不行？”
贺枕月：“你……”
启明星：“那……”
两道声音撞在一起，贺枕月闭上了嘴。
启明星这句话还没有结束，她就大概猜到对方接下来想说些什么，无非就是一些得寸进尺的内容。
果然，事实如她预料的那般。
启明星顿了顿，吊足胃口后才慢腾腾的来了句，“你要是求求我，那也不是不可以。”
贺枕月：“……”
对于这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理直气壮到不要脸的人，贺枕月才不惯着他，“你求我我都不跟你打，你们这种只会躲奶的人不配被奶。”
拜托，谁愿意真情实感去奶暗影啊！
耳机里，启明星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到了，反正没说话。
登录游戏后，贺枕月把耳机摘下来，“我先挂了，有事群里发消息，战场跟副本我可以来帮忙。
话音落下，她把电话挂断。
贺枕月随手捏了两把怀里的暗紫色猪猪玩偶，嘀咕了句“当时你多像他啊”，就带有报复意味的揪着它尾巴往自己床上一甩。
不过是认错人的从前罢了！
谁没认错过，启明星不也认错她两次！
刚点开门派选择界面，群里就闹个不停。
【排骨】：全体成员
【排骨】：明天带妹五排啊！距离情缘就是临门一脚，成败在此一举！靠你们了！
【启明星】：双排打不过？
【排骨】：……
【排骨】：不要拆穿我。
【启明星】：菜。
【月亮悄悄说】：明天下午可以。
【排骨】：你上午干嘛，补觉？
【月亮悄悄说】：估计是。
【月亮悄悄说】：这可是美好的周末！
【排骨】：就这么愉快的约好了！
【排骨】：下午四点不见不散！
贺枕月把手机放在一边，选择完门派导入大号的捏脸，然后在id输入框内迟疑了一下，填上名字。
——好想告诉你。
-
入职的第一个周末本该美滋滋的早睡晚起，但当晚，贺枕月遇到了让人极其无语的事情。
做完主线任务的时候已经快到凌晨。
任务提交的字眼一出现，贺枕月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关闭电脑时，她随意的瞄了眼挂钟，无法克制的打了个哈欠，思绪被困意填满。
躺在床上后，几乎立刻就要陷入睡眠。
突然间，一阵激烈的音乐声从隔壁传来。
节拍声有如鼓响——
贺枕月瞬间睁开眼睛。
满腔睡意硬生生被吓走小半。
松和苑是个老小区，居民大多是一家几口的家庭，以前偶尔也有熊孩子大晚上放歌，但次数不多。
贺枕月下意识就把这次也归咎于他们。
音乐还在继续，弄得她一时间又烦又困，不耐烦的拿枕头压住耳朵想继续睡。
但睡意一旦被打断，就很难再继续下去。
贺枕月紧闭双眼，抱着玩偶翻了个身，只感觉安静闭眼环境下，那首本来音量还不算太大的音乐越发吵闹。
吵到她脑子里最后那点困意都被驱散。
音乐仿佛有实质般敲在她的太阳穴，贺枕月吸了口气，心里那股火气后知后觉的烧了起来。
“大晚上的，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贺枕月猛的爬起来，套了件外套就往外走。
五楼的左边转角只有两户人家，除开她居住的5-1，就是隔壁的这家5-2，贺枕月站在门前，清晰的听见里面嬉笑起哄的人群声。
笑得挺有感染力的。
反正贺枕月听得是火气噌就更上一层楼。
哪来的奇葩大晚上在家里蹦迪？！真当旁边没有其他住户了！？
贺枕月“哐哐哐”就拍在了门上。
为了不吵到五楼的其他居民休息，她还刻意收了些力道，连着拍了好几次。
也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怎么着，里面的声音没有停，也没有人来开门。
……更气了。
感觉对方就是在挑衅。
贺枕月打开手机，把声音录下来发给物业，转头回到自己屋子，没忍住气得很大声的摔上了门。
管它会不会吵到其他居民，这有个更吵的。
回到卧室以后，她怎么都没法睡着，只能翻箱倒柜的找出对耳塞，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睡。
窗沿被关得死紧，街道路灯微弱的闪着亮光，将影子拖得极长，却泄不进室内半分光亮。
百无聊赖之间，贺枕月莫名回想起晚上的那通电话。
清沉低哑的嗓音。
温柔含情的语气。
属于谢以星的独有声线。
亲昵、宠溺。
迷迷糊糊时，贺枕月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一个画面。
某一天，谢以星把她介绍给家里人，在被问起怎么在一起时，他勾唇轻笑，“她说没有我就不行。”
两秒后。
贺枕月惊恐的睁开眼睛。
彻底清醒。
-
这一夜贺枕月睡得很不安生。
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谢以星的脸搭配上启明星的语气，这两个人仿佛融合在一起。
直到天蒙蒙亮起，她才终于有了睡意。
就这样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多。
贺枕月半梦半醒睁开眼时还有些懵，室内没什么光线，只隐约看出是白天，她睡得有些脑袋疼。
习惯性摸出手机看时间，就看见许多未读消息，有来自群聊的多个艾特，还有就是启明星的私聊。
16：00
【启明星】：在？
【启明星】：我的奶呢？
16：30
【启明星】：[图片]
【启明星】：[图片]
第一张图片是游戏里的某个副本boss，启明星的人物角色在地面躺尸，其他四个人半残，第二张是全员团灭，挑战失败的标。
贺枕月的困意顿时去了一半。
【月亮悄悄说】：你这都能死？
没想到的是对面秒回。
【启明星】：你还知道起床？
【启明星】：我的奶没上线，我不死谁死？
贺枕月本能觉得他在推卸责任，拒绝背锅。
【月亮悄悄说】：没我你不行？
【启明星】：是。
贺枕月：“……”
这只猪越来越理直气壮了。
【月亮悄悄说】：队里那奶妈你看不见？
【启明星】：不想被她奶。
【启明星】：技能特效不喜欢。
【月亮悄悄说】：？
【启明星】：？
【月亮悄悄说】：你理由可以更烂一点吗？
【启明星】：捏脸太丑。
【月亮悄悄说】：你是不是有那个大病？
贺枕月就没见过启明星这么离谱的。
怪不得他只能沦落到靠技术单刷副本，就他这种挑来挑去的狗脾气，没人愿意奶他。
片刻，对面传来一段视频，视频里是游戏的副本画面，面对boss的致命一击，奶妈反手把大招丢给了范围外的远程输出。
贺枕月：“……”
可能是预测到会被她怼，这段视频的末尾，是启明星慢吞吞的声音，“你不在的时候，也没人想着奶我。”
本来也是个铁做的心脏，平时互怼也从没伤过感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贺枕月难得有些愧疚，还有些莫名的，同情。
——她不愿意把那称之为心疼。
刚想说些安慰的话，贺枕月又觉得，不对啊，这人单刷的时候连血药都不吃，现在搁这没奶就死第一个了？
有种心里的同情喂了狗的感觉。
【月亮悄悄说】：？
【月亮悄悄说】：这boss丑到你了是怎么着，你连个隐身都放不出来？
【启明星】：？
没有回他的消息，贺枕月切到五人群。
【月亮悄悄说】：对不起！！
【月亮悄悄说】：我邻居昨天大半夜在那放歌，我做了一宿的噩梦，不小心睡过头了，现在五排还来得及吗？
【启明星】：梦到鬼了？
【月亮悄悄说】：梦到你了。
【启明星】：？
【排骨】：来不及了。
【排骨】：因为我们已经情缘了！！
【树林】：刚刚打本的时候那个妹妹可着他奶，我们就怂恿他去表白，这不，快进到在一起了。
【月亮悄悄说】：！！！
【月亮悄悄说】：恭喜！
刚起床就收到这种好消息，贺枕月兴致不错的洗漱完毕，连昨晚那些不愉快都彻底忘掉。
趁着阳光正好把家里收拾了一通，顺便带着前来敲门的萨摩耶去外面溜了溜，慢悠悠的在楼底闲逛了圈。
散步的时候，她收到了来自陆向晚姗姗来迟的嘲笑，电话里的好姐妹笑得极其幸灾乐祸，甚至一点同情她的意思都没有。
贺枕月瞬间梦回昨天下午，丢脸的情绪涌上胸膛。
陆向晚笑够以后，意思意思安慰她，“没事啊月亮，你俩这种就是月老牵线，都牵一栋楼了。”
贺枕月嘀咕了句，“我都不知道他现在怎么看我了，而且他说不定是来找朋友的。”
陆向晚对她的暗恋非常乐观，“这种事情以后回忆起来很可爱啊，我的女朋友攻略了我的狗狗然后来攻略我什么的，简直就是乙女游戏！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陆向晚这话说得贺枕月都信了。
明明两个人都是母胎单身，但理论知识一个比一个强，都是传说中的恋爱指导大师。
陆向晚：“找朋友又不可能只找一次，多来几次就是你赚了，而且，你现在觉得尴尬找我说，说不定他也觉得很巧，在跟朋友说呢。”
贺枕月被说服：“有道理。”
陆向晚：“等回公司我们再看看他的态度，顺便给你讲讲我这两天的神奇经历。”
贺枕月：“发生了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陆向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询问无果后，两个人约好了周一见面。
回家的路上碰到了物业，被告知已经通知隔壁邻居后，贺枕月松了一口气。
能解决就好，不能解决的话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
回到客厅，她注意到微信的消息。
【启明星】：你又梦到我？
贺枕月随手摸了摸萨摩耶的头，回复：你不要问得这么奇怪好不好，什么叫又？
【启明星】：难道不是又？
贺枕月：“……”
【启明星】：梦到我什么？
【启明星】：为什么是噩梦？
贺枕月哪知道为什么梦到他，被这么问得心里也觉得怪怪的，不自在的晃了晃腿。
【月亮悄悄说】：美少女的事你少管。
【月亮悄悄说】：估计就是隔壁邻居让我烦得要死，正好你也是个烦人精，串联了吧。
【启明星】：梦到我什么？
【月亮悄悄说】：……既然你一定要问。
【月亮悄悄说】：梦到你偏要在你家里人面前宣布自己是只猪，我阻止你你还不听。
【启明星】：……
贺枕月无辜的切出微信。
-
为了调整好自己的作息，到了晚上的时候，贺枕月吃了片褪黑素，就开始酝酿睡意。
这一觉，睡得一如既往的差。
因为白天睡得太久，她只能维持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确实身处于梦境，又能清晰的感知外界，整个人的意识迷蒙且混沌。
好不容易要成功进入睡眠，就被隔壁邻居的音乐声再次吵醒。
贺枕月用力锤了下床沿，内心说不出的恼怒。
明明对方答应了物业提出的，不要大晚上扰民的要求，没有任何的道歉就算了，甚至没打算收敛，
哦，或许有。
他把声音调低了一点。
贺枕月向来是个脾气很好的人，现实里对陌生人礼让三分，只对亲近的朋友放肆些，但也只是止步于[些]。
为数不多的脾气，就是在被针对的时候骂回去。
平时已经够累了，她一点都不想浪费精力去跟人生气，但积攒的情绪总是要发泄，这种大半夜扰人安眠的就是个发泄途径。
贺枕月忍无可忍，拿出手机在业主群发了一段话：
【5-2的业主，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无法治疗的脑部疾病，大晚上不打扰邻居睡觉就不得安宁，我只想送你一句话：去死吧臭傻逼。】
极致的嘴臭，极致的享受。
群里总共也就几十个人，贺枕月不知道5-2的业主有没有在群里，她翻了下群成员，包括她，大部分都是没有群备注的微信。
估计是没看见消息，音乐没停。
勉强理智下来后，她又看了眼群列表。
没有那个熟悉的月亮头像。
这种情况下，贺枕月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过度剧烈的感官消下来后，只剩下空空荡荡的不知所谓。
那种好不容易堆积的睡意也荡然一空。
贺枕月翻了翻手机先是给陆向晚发了个消息，没有得到回复，然后给迟野也发了条消息，还是没有回复。
本来也是不想打扰网络亲友的。
一开始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贺枕月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在群里问了句：有人熬夜吗？
群里有人秒回。
【启明星】：1。
贺枕月给他拨了个电话过去。
启明星：“你——”
贺枕月打断了他。
“我好想谈恋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