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玉兰簪
桃木梳,桃木梳,一梳梳到底,桃花俏可人,
桃木梳,桃木梳,二梳至半腰,白丝绕指肠,
桃木梳,桃木梳,三梳轻缠绵,再梳肝肠断,
五梳直至血流尽,寒尸铺荒野……
等苟熠回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微微亮了,乘着大家还没醒,她偷偷地爬进了窗,躺进冰凉的被窝,假装还在睡觉的样子。
“早!”云若浅从门后探出一个头,看到床上的被子隆起,是还在睡觉吗?
她放轻脚步,偷偷地蹭了过去,正想要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的时候,被旁边桌面一个特别的花吸引了注意。
碗是家里厨房的碗,花是常见的白色兰花,看着心的用发丝绑住,来帮助弯了枝干的兰花重新站起,如果只是花她也不会这么惊讶,这花…好像是她之前养的那朵。
“…你怎么来了?”苟熠适时伸着懒腰从勉强暖了一点的被窝里爬起,“睡眼惺忪”揉着眼睛问道。
“大懒虫,不能再睡啦,白天要拜祭,还要打扮一下,那些小孩也是。”云若浅收回放在兰花上的视线,扳手指数着接下来要做的事。
“水师父应该和你们讲过了,我这边也再强调一下,晚上的仪式开始之后是不能停止,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行。”
“好的,我知道了”苟熠点点头,翻身下床,“是早饭时间了吧?”
“嗯对,妈妈看你不出来,便让我来叫你。”云若浅张开笑容,“怎么样,够意思吧?今天吃的可都是大餐!。
“谢谢。”苟熠道谢,昨天晚上的事情让她的神情有点萎靡,“但我不舒服,好像不是很出的去。”
“这样子吗?好可惜哦!”她瘪嘴,“今天妈妈可是大展身手了。”
“我的错。”苟熠直接道歉。
“好叭。”云若浅见她的确没有想要出去的意思,也只好放弃,眼神又重新落在桌面的兰花,正欲开口。
“如果喜欢的话,送给你了。”苟熠笑得眉眼弯弯,反正这兰花也是因为她来到的这里,也应该物归原主了。
“真的吗!!!”云若浅激动,“我当初也有一朵一模一样的,我养过很多植物,它是唯一没死的那个,所以我一直很喜欢它!”
“但不知为啥,它突然消失了,我那时候还难过了很久,加上哥哥的事情发生后,就只能把它放在心里了。”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兰花的瓣,枝干扭转,好似那花瓣也有在回复她。
“那接下来你可要好好照顾她了呢。”苟熠也跟着用指头戳花瓣,看着那抖动的浮动,她都可以想象到那兰花精嘟嘴傲娇的神态,这么一想,和种她的人简直一模一样,难怪有这运气。
“当然啦,我还要送礼物给她!”云若浅端起碗就跑了,用力开门轻轻关门。
霎那间,房间重归安静了。
苟熠不出去,有通宵困顿的原因,但她还想要再找些什么,能够让今晚的结局再跌宕起伏一点。
实际上,也就是她进不进棺材的问题,她想进,没人能阻止她,她不想进,那也得进。
抱着良好的心态,苟熠缩回被窝睡了个回笼觉,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不知道之前的情况就算了,只是还是要把握好现在,她需要补个眠来对付接下来的硬仗。
一觉睡醒之后,已经下午了,门有被另外的人打开过,与睡前时候的门缝更大了点,云若浅或者徐华敏?水月茉也有可能,其他就不一定了。
她蹭了蹭暖和的被子,还是爬了出来,将外套穿起,扣纽扣的时候突然想,她好像一直都是这套衣服,长袖加个运动外套,套,而这两个地方的人穿着都挺偏保守的,甚至可以说是偏古风?真奇怪,难道是古风的世界更可怕吗?
苟熠摸了摸下巴,很有可能,毕竟建国不允许成精,都有鬼怪自然还是古风更符合实际。
她拉开门,外头暗暗的,看不到人影,冷清极了,路过偏厅的时候瞄了一眼,里面的棺材倒是还在,去找四个小娃娃,她们不在了,应该是被拉去培训今晚的事情了吧,也不知道她们听不听得进去,都是可怜的娃娃。
又去棺材里掏了掏,里面的范超俊双手放在腹部,眼神紧闭,头发短短的,还是现代的模样,就是衣服好像被换了,红色的婚服,躺在里面倒真有点冥婚的感觉了。
苟熠看里面真的没啥了,爬下棺材,转而进了徐华敏的房间,她想找找那把桃木梳,如果真的是她们将上任神婆解决掉的话,那那把桃木梳不是在这就是在水月茉那,先找找这边。
推门进去的时候,房间正中摆放着一个衣架,上面也是婚服,想来是她的了吧?来不及打量这套看起来就很昂贵并即将被穿在她身上的衣服,开始翻箱倒柜找着那个可以说是罪魁祸首的东西,然而,没找到。
她直起腰叹气,果然这么重要的东西不会让人随意找到的,就是不知道晚上会不会拿出来了,听兰花精讲,出嫁给梳头是正常流程,但拿什么东西梳头就难讲了。
奇怪,目前来说,这把桃木梳带给人的除了第一梳全是厄运,并且有了第一梳后面四梳都不能少,那这样徐华敏应该不会拿出桃木梳来给她梳头吧?这不是特地害她的儿子吗?或者随便找四个人梳前面的,第五梳让她来,这样可以和她儿子死相一样更有夫妻相吗?
也不是没有可能……
苟熠又叹一口气,还是得死呀,希望不会痛吧。
不死心的她又去云若浅的房间看了看,都是差不多的摆件,那盆兰花也不知道被她拿到哪里去了,房间里没有看到。
苟熠决定再回去睡觉,现在的时间就好像在等死一样,着实让人不好受,正巧被窝还是暖的,果然,还是被窝最好了。
而此时此刻,暮光之正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眼睛里满是红血丝,这次的睡眠可不好受,无论是那个冗长的新闻报道,还是看着苟熠与那七个同学一同下车的场景,都从不同方面攻克着他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