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来自残越?
“陛下,臣有一奏。”
先前默然立于朝堂前排,宛若一尊塑像的卢炳志突然侧踏一步,朗声道。
“前夜亥时,京都内城永和街处发生一场刺杀事件。”
卢炳志微微顿了顿,无视周遭群臣们惊讶的目光,接着道:“刺杀者为三名脱胎八脉武修,遇刺者乃当今炼丹一道青魁——聂云。”
“根据鱼龙卫目前所掌握的情况,聂云青魁虽重伤,但已然脱离生命,三位八脉武修刺客悉数被聂云青魁所斩。”
随着卢炳志话音落下,本已逐渐寂静的朝堂,再次响起细碎话语。
“什么?居然都是他杀的?他不是炼丹一道的青魁么?”
“听闻他今年不过十七!”
众人惊骇间,一时竟是忘记了事情的主题本是刺杀全部被聂云一人独斩三位八脉武修的事给惊住了,直到卢炳志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方才恍然回神。
“堂堂陛下亲封的武道青魁、炼丹师协会长老,在京都,还是内城遭遇行刺,臣以为京兆尹要对此负主要责任!”卢炳志拱了拱手,接着又道“同时京都安全问题不容小觑,臣请求彻查此事!免得整个京城人心惶惶。”
“陛下”
一袭紫袍的京兆尹慌忙出列,不过才刚刚开口便被陛下威严的声音所打断。
“此事冯卿虽有责任,不过其统领整个京都的安全,想要处处都能防住三位八脉武修也不现实。”皇帝陛下挥了挥手,语气淡淡,却让一袭紫袍的京兆尹如蒙大赦。
“陛下英明!”
“但既然有人敢在京都行刺卢卿,此事便交由你彻查,冯卿你全力辅佐鱼龙卫调查。”皇帝陛下眸中精光隐现,有种说不出的摄人之感,道:“务必将其身后之人揪出来!”
“臣遵旨!”
“那便退朝吧。”皇帝陛下悠悠起身,于山呼“万岁”声中渐渐隐没于众人视线。
退朝的路上,刑部侍郎再次与与他同时入朝为官的光禄寺少卿走在了一起,小声议论道:“你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啊。”
光禄寺少卿眉头轻锁,摇了摇头:“陛下的心思难以捉摸,不过我感觉陛下好像是在提醒,亦或者敲打某些人的模样。”
在场的都是人精,不用多想也知道,所谓京都刺杀案件之事,陛下自然早就知道,卢炳志表面是在禀告陛下,实际是在告诉他们。
而卢炳志这条御下忠犬告诉他们,就是陛下在告诉他们。
“嘶嘶嘶你说这会不会是陛下在敲打钱家?”刑部侍郎倒吸了一口凉气,压低了声音道:“今日早朝,钱大夫似乎全程未发一言!”
“慎言!”光禄寺少卿低低喝了一句,环视了四周后,道:“各人自扫门前雪,我们这种小虾米,不被卷进去,便是万幸。”
“话是这么说不过”
京都各地因聂云刺杀一事暗潮涌动,不过身为事件主角的聂云对此却是浑然不觉,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然在京都的,或者说大乾的上层传的沸沸扬扬。
以一己之力,搏杀三名脱胎八脉武修,这般战绩,令他们骇然,导致已经有不少人称聂云为“真正的武道青魁”,而不是所谓炼丹一道的青魁。
同时亦有不少显贵想要趁此机会,前去拜访聂云,结个善缘,不过任凭他们如何打听,都未曾打听出这位“武道青魁”的真正住址,只是隐隐听闻住在“萧府”可京都萧府何其之多,他们可没那个胆子一个个去试
沈鼎与沈丹长老原本倒想通过沈玲儿的关系,前来探访,不过聂云住在长公主府中的消息嗯最好还是不要被别人知晓的好,因此沈玲儿便“代师”谢绝了她爹和她爷爷的好意。
这也就导致此时的聂云现在还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每天悠然的躺在床上,享受着师姐逐步变得“不那么”粗暴的投喂
不觉已是数日。
聂云苦着脸,张开了嘴,待得口中调羹抽离时,无奈道:“诶,师姐,我这都几天了,内伤都快好的差不多了,你还不让我出去走走啊。”
“那不还没完全好么。”韩月瞥了瞥嘴,再次递过手中的调羹:“来,啊~”
“啊~呜呜。”聂云下意识张口,随即又无奈道:“那最起码,吃饭这种事情,我能自己来吧。”
“不,你不行。”韩月翻了翻白眼。
她好不容易喂人喂出点经验来,怎么能叫她就这么放过师弟。虽说吧,她估计以后也不太可能这么喂别人,不过师弟以后要是再来这么一出呸呸呸,反正技多不压身么!
“诶”聂云长叹,感觉自己在回学院之前,怕是都“不能”自己吃饭了
忽然一声嘎吱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道略显兴奋的声音。
“月月,月月,小云子刺杀之事的幕后黑手听说被逮出来了。”萧雪一把推开房门,见着眼前这略显粗暴的喂饭场面,早已见怪不怪了,自顾自道。
“嗯?”韩月手中动作突然一顿,黛眉悄然蹙紧,悦耳的声音中罕见的透出丝丝寒意:“是谁?”
“从三品太常卿,何茂。”萧雪顿了顿,又道:“不过在鱼龙卫准备前去抓捕之时,何茂已点燃家宅,带着一家老小自尽了。”
“怪不得刚刚听着外面那么乱。”聂云撇了撇嘴,道:“自杀还要连累别人。”
“呵呵,何茂刺杀你的事情一旦暴露,男丁发配流放,女眷充当官妓都是最好的情况了,倒不如一死了之。”萧雪翻了翻白眼。
事实上,一旦出事,带着全家老小殉葬的事情并不罕见。
一来就如萧雪所说,明知自己所犯之事将连累老小,那倒不如一死了之,二来也是因为,一把大火焚烧所有,少了那么一两具无关紧要的尸体,官府也不可能为此大肆追查,兴许还能保住些许血脉留存。
“那他有病啊,要来杀我!”聂云寻思着,自己来京都混了这么个月,也不过就混着两个像样点的身份,一个是皇帝亲封的“武道青魁”,另一个就是炼丹师长老,可这两身份一个是象征性的,没有多大实际意义的身份,一个又是和你一个太常卿八竿子打不着的炼丹协会身份,怎么就能得罪到你了???
“而且按理说一位从三品大员,应该没那个家底,去请三位八脉武修出手的吧?”韩月秀眉轻蹙,有些疑惑道。
按照萧雪先前所说,能请得起三位八脉武修同时出手的,整个京都不过十指之数而一个从三品,显然算不上那十中之一。
“他一个从三品太常卿当然没必要刺杀聂云,而且其也不可能有那份财力去请十二相首出手,不过”萧雪轻轻点了点头,眼底露出一丝愤愤,道:“不过这个家伙竟然是残越的细作!亏我父大乾待他如此!”
“那也不对啊我又没干啥,残越就为了杀我,放弃一个不知道培养了多久的细作?”聂云挠了挠头,显得颇为无奈,这怎么还扯到残越那边去了呢,他到真就希望幕后黑手是钱家,那自己要防范或者报复好歹还有个目标,不像现在一头雾水的,连他到底干了啥,惹的残越不惜放弃一位都爬到从三品的太常卿都要杀他的地步了。
“呵呵,你是还不知道自己名气?”萧雪斜瞥了聂云一眼,道:“自从陛下公布十二青魁榜单后,虽天下振奋,知晓我大乾盛世各方面皆超越往昔,不过与此相对的,其余十一魁却是皆有争议,唯你一人毫无争议。”
“再加上官府的推波助澜,你几乎已经成为了大乾年轻一辈的表率,一杆旗帜!而残越想砍了你这面旗帜,打击我大乾,不是理所当然么?”
“再加上你与钱家有仇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在少数,刺杀你,说不得还能引起整个大乾官场的动荡,到时候炼丹师协会也不可能坐视自己长老被刺,无动于衷”说到这里,连萧雪都是忍不住上下打量了聂云两眼。
“啧啧啧,这不杀你杀谁啊。”
“我这么厉害我怎么不知道。”聂云面皮轻轻抽搐了两下:“合着我以后出门,还得随身带两保镖?”
“那倒不至于,他们能在鱼龙卫的眼皮子底下攒出这么点底子已经是极限了,这次请完十二相首过后,起码最近几年都没法做什么其他事情了!”萧雪随意的摆了摆手,对那鱼龙卫一副很是自信的模样:“至于十二相首,你也不用担心,一个杀手组织,不会脑残到去找被刺者报仇的。”
“不过这次十二相首死三,估计他们也挺肉痛的,想再吸纳三位八脉武修,可不是件简单事情。”
“切,十二相首的事儿,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不过你说那鱼龙卫这么厉害,不还是给残越的家伙混进来了。”聂云撇了撇嘴,又补充了一句:“而且都让别人混到从三品了啊!”
“去你的!”萧雪红唇高高撅起:“大乾满打满算立国不过二十年,如今三四十岁的国家栋梁,大都经历过残越的统治,虽然大部分对其的统治感到厌恶,不过毕竟人残越在我大乾之前好歹也统治了几百年了,总有几个死忠份子,只要平时不显露,怎么查?”
“呃”聂云默然这似乎还真不太好查毕竟说到底,整个大乾二十岁以上的,都曾是越朝子民
“而鱼龙卫的存在,几乎让的这些‘死忠份子’成为了‘一次性道具’,只要跳出来,几乎必被逮住,要不您来???”
“呃”聂云再次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