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乾政殿内, 萧衡已经快把手边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地，连跪在一旁的孙太医头上都挂了彩，可面对盛怒中的帝王他大气都不敢多出，哪里还管得了头上的伤口。
“朕的病到底还有没有办法医治？！”
经过两次她人帮忙试验, 以及多次自己试验之后, 萧衡终于不能再欺骗自己, 他不是因为政务繁忙而劳累, 而就是不举了。
这对萧衡来说, 无疑是个致命的打击，他今年才二十岁, 正是为皇家开枝散叶的时候，怎么能不举呢？
如今后宫一个子嗣都没有，不说皇子了, 连个公主都没, 一个不能留下后代的皇帝，坐在这个皇位上有什么用, 等他死后这皇位还不是落到了别人手里。
可怜孙太医一把老骨头每天都要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可他既不能老老实实说实话也不能完完全全说假话，这可愁怀了他本就所剩不多的几根白头发。
他只能皱着眉道：“皇上, 这毒要完全清除是有些困难, 但也不是一点也不可能，还请皇上再给老臣一点时间。”
萧衡一听他的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 才勉强没有让人把他拖出去先打个三十大板。
不然孙太医就要负责主管尚食局的那位一样, 不给任何辩解的机会, 不仅要被撤职还要遭受皮肉之苦了。
之前慕瑶刚来时尚食局还踩低捧高过，如今这个下场也算是报应。
一个月后，锦绣宫再次来满了人。
萧衡的妃嫔们大大小小全部聚在了这里, 就为了让慕瑶去劝皇帝多进后宫。
“姐姐也有一个月未见到皇上了，难道就不思念皇上吗？后宫姐妹们见到皇上的机会本来就少，现在越来越接近年底，明年一开春就又是一批新秀女入宫，到时候……”
到时候她们这些人就成了昨日黄花，更别想获得圣宠了。
这番话若是原主听了说不定还真就受了她们的教唆，傻傻地去劝了皇帝。
至于慕瑶……
“皇上的事哪是本宫一个后妃能管的，此事以后莫要再提，大家都回去吧。”
一群女人无功而返，出了锦绣宫忍不住腹诽道：“皇上不同样一个月没去她宫里，她傲气个什么劲儿呢，一个月前皇上去了还中途走了，真以为自己这份荣宠能享受多久。”
“就是，连丞相都倒台了，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他们将军府。”
然而将军府会不会倒台暂时不知道，本已经在冷宫的珍妃却又突然被带去了西厂。
被拽进阴冷潮湿的魂狱时，珍妃惊恐大喊：“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本宫可是皇上亲封的珍妃，等本宫重获圣宠，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两个拖人的太监桀桀笑道：“上一个在这里自称是皇上妃嫔的女人，你知道她的下场是什么吗？”
“什么？”珍妃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不等两个太监答话，不远处就已经传来一道道女人凄厉的呐喊，宛如女鬼一般：“萧衡！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你一定会比我惨一千倍、一万倍！”
这个声音在珍妃听来很是耳熟，她愣了一会儿不确定道：“这是……胡婕妤？她不是暴毙死了？”
紧接着又传来女人的一阵癫狂大笑：“我才是女主角！什么贵妃、什么宠妃，都是假的，我才是皇后！”
这下珍妃确定了声音的主人的确是许久不见的胡婕妤，只是对方怎么不仅没死还好像跟疯了一样。
“那个女人已经疯了，所以这位娘娘，您还是老实点吧。”太监特意强调了“娘娘”的称呼，在这种环境下反倒成了一种嘲讽。
＊＊
“珍妃也进去了？”锦绣宫内，刚刚由宫女伺候洗好头的慕瑶躺在贵妃榻上，由着温季宁帮她擦着头发。
“是，娘娘。”
“啧，恼羞成怒了吗？”慕瑶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萧衡发现自己再也当不成男人，便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珍妃身上。
不过害人者人恒害之，珍妃也算是自食其果。
“娘娘，皇帝最近在让微臣找民间的炼丹术士。”温季宁把皇帝的动态一五一十地告诉慕瑶。
“炼丹术士？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慕瑶微微惊讶，“看来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
“那娘娘可有打算要做些什么？”
慕瑶摇了摇头：“他想找就给他好好地找，多找几个。”
历史上沉迷丹药的皇帝不少，不过下场好的可没几个啊。
几天之后，后宫突然传出有妃嫔与侍卫私通的丑闻，消息传出来时，慕瑶刚好离那位陈美人的住处极近，便带着一众宫女太监过去瞧了个究竟。
陈美人份位不高，还不够单独享有一处宫殿，如今的住处就是王婕妤宫殿里的一座偏殿，看上去无比偏僻简陋。
慕瑶赶到时，一个衣着素净的清秀小美人正跪在地上，拽着王婕妤的衣裙苦苦哀求着什么。
这估计就是陈美人了，在她身边的不远处还跪着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两人衣衫整齐，眼神坦荡，并不像是私通之后的心虚。
慕瑶一时间怀疑是不是王婕妤又不安生故意搞出来的事情了。
不过陈美人与王婕妤既没什么过节，也对她没有任何威胁，王婕妤怎么会突然对陈美人发作？
不久后皇帝来了，他面色微黄，眼下有了青黑，身体看似无恙，可肯定已大不如前。
见到慕瑶，萧衡怒气冲冲的面容才稍有和缓：“爱妃怎么过来了？”
“臣妾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看。”
王婕妤不满慕瑶一出现就夺走帝王的目光，连忙凑到萧衡身边说道：“皇上，妾今日亲眼所见，这陈美人居然不守妇道、淫/乱后宫，皇上可要严惩为戒。”
王婕妤的确是想搞点事出来，把皇帝的注意引回后宫，所以在一发现陈美人居然和外男私会，立马就派人去禀告给了皇帝。
大有“皇上你再不进后宫不知道还有多少绿帽子等着你”之意。
萧衡虽不记得什么陈美人还是王美人，但自己的女人给他戴了顶绿帽子，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的，更何况萧衡那方面还出了问题，遇到这种事则更是恼羞成怒，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
王婕妤抢先说道：“皇上，今天早上妾在园子里散步，走到这偏殿来时就看见陈美人在与这奸夫含情脉脉，手上还拿着对方送的东西。”
似是怕皇帝不信，她一个眼神唤来自己的贴身宫女，那宫女立马捧着一个药包走上前来。
“喏，皇上，就是这个。”
萧衡确定王婕妤这次没有说谎，立刻把矛头指向了跪在地上的陈美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妾……妾没有背叛皇上，他只是妾幼时认识的一个哥哥，见妾快要病死了，就好心给妾送药而已。”
陈美人努力地解释，萧衡却并不相信：“宫里没有太医？你病了为什么要他给你送药？”
陈美人一时接不上话，心里只有苦笑，她一个不受宠的妃嫔无人问津到病死才有人来都是常态，太医每天为贵人们忙碌哪还会管她们这些可怜的女人。
而这个后宫女人都知道的生存法则，尊贵的皇帝怎么会懂呢？
要不是小武哥哥定时给她送药，恐怕她早就死在了这深宫之中，成为这里最不起眼的尘埃之一。
她只恨父亲心狠，为了自己的前途拆散她和小武哥哥，将她送进宫做了皇帝的女人，她这辈子不仅还不了小武哥哥的情意，还马上要害他跟自己一起没了命，陈美人想到这儿眼中顿时黯然无光，也没了再解释的心思。
她朝皇帝重重磕了一个头，声音坚定道：“妾认罪，是妾耐不住寂寞勾引了武侍卫，此事与武侍卫毫无关系，求皇上明鉴，只惩罚妾便好，饶了武侍卫一命。”
姓武的侍卫顿时满脸震惊地看着她：“你疯了！”
他们自小两情相悦，她被她爹强行送进宫时，他只恨自己没用护不住她，如今怎么舍得让她一人牺牲留他独活？
王婕妤看着这对苦命鸳鸯眼中露出得意之色，这下她可没抓错人吧。
“皇上，看来是没有任何误会了，您看该怎么处理这对奸夫□□？”
萧衡早就被这对狗男女气得虐心值噌噌地往上涨，他听了这两人的心理活动，他不仅没误会他们，这两人居然还早就给他戴了顶绿帽子。
尽管不是身体上的偷人，可自己的妃子居然不是全心全意地爱他，而是爱着另一个男人，这对他而言也是侮辱。
“押下去，带去西厂！”萧衡冷着脸说完甩袖离开。
周围人一听是西厂，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惊恐之色，如今谁不知道这西厂就是有命进没命出来的地方，而且各种手段极为可怖，早就成了比打进大牢或是赐一杯毒酒更恐怖的惩罚。
这两人是惨喽。
看着两人被太监拖走，慕瑶叫来自己的亲信，在他耳旁说了什么后便把人打发走了。
接着她跟系统道：【这绿帽子果然是刷虐心值的好东西，看就这么一下萧衡的虐心值都涨到了65。】
系统很是幸灾乐祸：【嘻嘻，因为皇帝不行，只能看着绿帽子一顶又一顶。】
另一边，被带到魂狱的陈美人和武侍卫心惊胆战地在牢里被关了不知道有多久，期间不知道听了多少声惨叫，可就是没人关注到他们，似乎两人被遗忘了一般。
“小武哥哥，他们是不是想等我们恐惧到极致再杀了我们？”陈美人害怕道。
“也许是的，不过这次我们总算能在一起了。”
他们很快感到后颈一阵疼痛，紧接着便失去了意识，本以为这是西厂在送他们上路，然而没想到两人睁开眼之后，眼前之景既不是地狱也不是昏暗的牢房。而是一片荒芜的小院子，以及一抹在夜里依旧显眼的红色。
两人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借着朦胧的月色看清了那道红色的身影。
“贵妃娘娘？！”
慕瑶神色淡淡，不跟他们废话道：“从现在起，这个世上没有陈美人，也没有武侍卫，只有一对平凡的夫妻，你们明白吗？”
两人都不是蠢货，这会儿也明白是慕瑶救了他们，连忙跪下感激道：“我们明白！多谢娘娘救命之恩！”
“只是这对娘娘可有影响？”他们虽然想要活下去，但也不是建立在其他人的安危之上。
有这份心意她倒不算救错了人，慕瑶随即说道：“无碍，你们现在就走，外面有一辆马车，车上会有你们需要的东西，今后你们是死是活都与本宫无关。”
两人心中一喜，又是朝慕瑶齐齐磕了个头，然后互相扶持着走向了院外。
等到马蹄声走远，慕瑶才突然问道：“我坏了你们西厂的规矩，你可怪我？”
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温季宁浅浅一笑，是西厂众人绝不会看见的清俊风雅，向来只有狠厉的眸子里盛满了温柔之意：“娘娘的规矩就是西厂的规矩，只要微臣还掌管着西厂一天，这西厂就是娘娘手中最利的刀。”
慕瑶听罢突然回头，扯过他的青色衣领，然后在这夜色中，在幕天席地之下，吻上了他淡樱色的唇瓣。
直到青年面色通红，耳朵也红得似滴血一般，慕瑶才放过了他，舔了舔唇后评价道：“真甜。”
也不知道是在评价他刚刚那句话还是他这个人。
温季宁脸上又是一热，有些局促又有些不舍道：“娘娘，回宫吧。”
事实上，他一点也不想慕瑶再回到那个深宫之中。
慕瑶理了理衣裙，明艳动人的脸上扬起一抹凉薄的笑容：“走吧，差不多是时候给我们的皇帝陛下送上一份大礼了。”
＊＊
早朝之上，一群大臣为了皇帝的后宫吵了起来。
“皇上已经有月余未进后宫，虽然皇上还年轻，但子嗣是大事，皇上还是要多多开枝散叶啊。”
“后宫如今妃嫔不多，不如皇上再选一批秀女入宫吧。”
“后宫不可一日无后，皇上还是赶紧立后，立后要立贤啊！”
萧衡看着这群对他的后宫指手画脚的大臣就满心怒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后宫是他们的呢，而且萧衡还不只是听这群人表面上吵来吵去，他们的心理活动也被迫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女儿说皇上都一个多月没进后宫，这不进后宫怎么有孩子？难道皇上的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
【赶紧选秀吧，我那小女儿刚好到了年纪，虽生得不如慕家女貌美却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进宫之后定能获得圣宠，不会像这群女人一样连个男人都抓不住。】
【这皇后之位可不能让那慕家女当了去，不然后宫哪还有其他女人什么事？绝不能让那群武夫踩在我们头上！】
各种各样的声音吵得萧衡头痛欲裂，哪些各怀鬼胎的心思也叫他分外恼火。
在一片争论声中，萧衡突然觉得脑中一阵剧烈的刺痛，随即眼前一黑，再没了意识。
还是刘公公第一个注意到萧衡出了问题，顿时惊地大叫：“皇上晕倒了！传太医！快传太医！”
原本吵闹的朝堂安静了一瞬，然后再次乱成了一锅粥。
半个时辰之后，皇帝的病情也如实被传到了锦绣宫。
“娘娘，太医说皇帝忧思成疾，体内有毒素沉积，所以才会导致突然昏迷，但这个病只要静养，还是能慢慢痊愈的。”温季宁向她汇报道。
慕瑶知道，这忧思成疾嘛，是皇帝每天多疑想太多，这毒素嘛，就是磕药磕多了积累的丹毒，只不过需要静养……
娇艳的女人唇角微勾，一个媚眼抛了过去：“你觉得我会给他静养的机会吗？”
温季宁耳朵微红：“微臣明白。”
“对了，现在朝中一片混乱，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我爹。”慕瑶从袖中拿出一封早已写好的信件，交给了温季宁。
“是。”
第二日萧衡未上早朝，大臣们自然也都留在了家中，只是皇帝连朝都没上，不免让人猜测皇帝到底病的如何。
将军府内，慕小将军忍不住为妹妹担心：“皇上不会真有什么事吧，妹妹还这么年轻，又没有孩子傍身，一旦皇上去了……”
慕将军怒瞪一眼儿子，哪有他这么诅咒自己妹妹的，更何况皇帝还年轻，怎么也不至于就这样去了。
就在父子俩胡思乱想时，管家突然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脸上还带有几分担忧：“将军，西厂督主来了。”
“他怎么来了？”慕将军对如今这位风头极盛的西厂督主观感并不太好，这位西厂督主的出现总是伴随着抄家、入狱，在慕将军眼里，温季宁就是妥妥的奸臣。
管家也知道这位西厂督主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他没详说，带的人也不多，只是说要亲自见您一面。”
人带的不多？父子俩齐齐对视一眼，看来不像是来找麻烦的，那他一个奸宦特意来将军府一趟做什么？难道与皇上有关？
“请他进来。”不论来者是不是善，也总得见上一见才是。
温季宁随着管家走进将军府时，向来狠厉毒辣的青年难得生出了些许紧张，路过荷花池时，他不禁朝水中的倒影多瞥了几眼，确定自己穿戴整齐，无明显错处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里是娘娘从小长大的对方，他马上要见到的是她的父兄，哪怕知道自己并不讨喜，他也是想留下个好印象的。
看到英武强健，面容与慕瑶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时，温季宁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见过慕将军。”
慕将军被他这个奇怪的态度搞不明白了：“督主这是……”
按理讲以温季宁的权势如今也只需见到皇帝才用行礼，他对他这般还莫名让人心慌。
温季宁不便在这里待的太久，于是开门见山道：“这是娘娘让我给将军带的信件，清将军看完之后立即烧毁。”
“贵妃娘娘/小妹？！”父子俩双双震惊，不知自家女儿/妹妹怎么跟这个奸宦扯上了关系。
看着两人眼中的警惕之色，温季宁心里微涩：“两位不必担心，微臣也只是听娘娘之命行事，信已送到，微臣先行告退。”
匆匆把人迎进来又匆匆把人迎走，父子俩还处于一个茫然的状态，还是慕将军率先反应过来，拆起了手中的信。
慕小将军赶忙拦住他：“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我看不像，先看看信再说。”慕将军迅速将信拆开，看到第一个字的那一刻微微放了点心，“是你妹妹的字迹。”
慕将军读起了信件：
【父亲：
女儿在宫中一切安好，父亲和兄长在家可好？如今皇帝身体有恙，宫中随时可能生变，但父亲不用担心，女儿已做好一切准备，父亲只要安心等待一切照旧就好。】
接着慕瑶又把皇帝一开始是如何打算将她作为挡箭牌，然后夺取慕家兵权的事告诉了慕将军，慕将军看完，差点就没忍住怒火把信狠狠摔到地上。
“怎么了爹？”
一生征战沙场的硬汉男人难得红了眼眶：“我慕家为他萧家的江山流了多少次血，拼过多少次命，他萧衡居然敢这么对我的女儿！”
慕将军并不是愚忠之人，他忠诚于江山社稷，可同样爱护自己的儿女，更是将唯一的小女儿当做掌上明珠宠着护着，谁动都能冲上去跟人拼命的那种。
皇帝想要兵权直接找他要，他甚至都不会说什么，可皇帝想打他女儿的主意就是不行！
慕小将军接过信一看，脸色果然也难看了几分。
“这兵权皇帝是别想收回去了，我们就攥在自己手里，小妹做什么我们还能支持她。”
慕小将军一点也不怕大逆不道，生死他在战场上见得多了，他不惧生死，只要家人安然无恙。
慕将军也是这个理：“可惜你妹妹没说要让我们做什么，不然老子现在就带兵冲进去。”
他现在都后悔死了当初把女儿送进宫，看看他天真可爱的小女儿在宫中都被逼成什么样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连爹爹和兄长都不依赖，而是自己想办法解决。
慕小将军这时看到了信的最后一句，只见上面写着：
【督主是女儿的人，父亲可以信任他。】
“爹，你看这一句。”
慕将军顿时了然：“难怪季慕突然来这么一趟，你妹妹真厉害，居然能收服他。”
慕小将军见自己亲爹好像没往某个方向上想，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决定闭嘴。
他爹好像不知道，有些宦官会找对食，没什么权力的小宦官就找找宫女，真正权侵朝野的大宦官说不定连妃嫔都能染指，他妹妹在宫中如鱼得水，不会是依靠了这位西厂督主吧……
不不不，他妹妹可是宠妃，又不是什么不受宠的小妃嫔，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肯定是他一时气糊涂想太多了。
慕小将军赶紧打消了这个想法。
将军府如今得了消息已经淡定起来，而在皇宫之中的萧衡却一点也不安稳。
才在床上躺了一天的萧衡就已经忍不了了：“刘德忠呢？快来给朕洗漱穿衣，朕要去上朝！”
刘公公老脸直皱地劝道：“皇上的身体还需要静养，急不得啊！”
“朕没病！朕的身体好得很，都是那些庸医！”萧衡的疑心病已经重到连孙太医都不相信，孙太医迟迟也没将他的不举治好，萧衡对他的信任度也越来越低，反倒是他吃了那些术士的丹药后觉得身体隐隐有发热之兆，像是以前情动时的那种反应 萧衡便更加愿意嗑药治病。
只可惜他上了朝之后，面对的是大臣们更加激烈的狂轰滥炸，除了后宫问题，他的身体问题也成了一众人争论的对象，听到这些人的心声中竟还有希望他不要康复的，萧衡又是一个怒火攻心，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皇帝晕了两次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一来现在的皇帝如果无法处理朝政，这一个国家的事情堆积在一起不利于国家运转，二是皇帝如今无后，也没有兄弟，要是皇帝突然去了，这皇位该由谁来继承。
一时间朝堂之上各方势力心怀鬼胎，萧衡又晕了一次之后没再强行要求上朝，只是他把政事都挪到了自己的寝宫，每天固定时间接见几位大臣，听他们汇报一些重要的事情。
然而这样萧衡怎么可能得到静养，更别提他时不时还能听到大臣们各异的心思：
【皇上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真要有事能不能先给后宫留下个皇子？】
【哎，早知道又是个短命的就不把女儿送进宫了，我女儿嫁到谁家不是正妻？偏偏非要到这后宫来，年纪轻轻就快要守寡，作孽哦。】
【昨日恭王和怀王都联系上了我，看来这两位对这皇位地有些想法，到底站在哪边才能保我李家？】
萧衡听了这些简直目瞪欲眦，他还没死呢，这些人是想谋反吗？！
他死死盯着这些人，眼神若是能杀人这些老东西早就死了无数次，他一气之下大喊：“季慕！季慕呢？这些人试图谋反，都给朕抓起来！”
然而他太过激动，胸脯因为怒火剧烈地上下起伏，突然到了一个临界点，男人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皇上？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结束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