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嘿,我的小beta,这么久没见是不是很想我啊?”
阿麦姿态慵懒地单手倚在飞摩边上,见到司钺走出侯老的研究仓,立刻眉飞色舞地吹了个口哨,生怕司钺注意不到他。
司钺听到阿麦的声音,不自觉就皱起眉头。一段时间没见,这个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但想到现在只能让他带自己过去,司钺便强忍下心中不悦,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冷脸走到飞摩后座。
可还未等司钺走近,阿麦突然翻身上车把飞摩悬浮在半空。
司钺见此情景脚步一顿,用看神经病般的眼神注视着飞摩上嬉皮笑脸的大金毛。
因为与上一次相比,他的头发又长了不少,已经到了及肩的位置。那蓬松又带着点凌乱的淡金色长发,在耳后的肆意地飘散。
即便画面再如何充满野性与不羁,在司钺眼中对方却更加像一个疯子。
司钺放在身侧的双手拳头紧握,这家伙分明就是故意为难自己。他把飞摩停得那么高,难不成还指望自己能一跳两米高?
阿麦见她这又气又恼还无可奈何的模样,心情总算是好了几分,谁叫她刚才敢无视自己的。
“哟,这就不高兴了?”阿麦微微弯腰,笑着伸出自己的手臂,“来吧,小爷我破例拉你上来,看你那四体不勤的模样。”
司钺气鼓鼓地仰头看着他递出的胳膊,想也没想就双手抓住用力往下扯,心中恨恨,势必要让他那张欠揍的脸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也不知阿麦是否早有防备,在她发力的同时猛然直腰站起,最后硬是把司钺整个人都提溜在半空中。
司钺垂眸看着脚下的悬空,偷偷咽了咽口水。心中感叹,这就是alpha的变态体能吗?她真是再次高估自己了。
可还不等司钺再多想,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再次向上提起。顷刻间,一只精瘦有力的胳膊就牢牢环住了她的腰,稍一侧转就把她平稳地放在了飞摩的后座之上。
不过才几秒的功夫,司钺的内心就经历了各种大起大落。
她神情怔愣地睁着眼,不知该为自己计谋失败而懊恼,还是该为对方搂自己腰时还趁机掐了一下而愤怒。
阿麦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坐在前座上侧过头说道:“看来你在侯老这里过得还不错,不过胖点也好,你原来的小身板实在是太瘦了。”
这番话在司钺听来无异于羞辱,他刚才掐了自己的那一下果然是故意的。
“流氓!变态!”司钺内心忍无可忍,但面上也只敢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
阿麦兴许是没听清她说了什么,突然一脸欣喜地扭过头打量他,“哎呀,原来还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侯老这段时间把你毒哑了呢。”
“你刚才说了什么?再在小爷耳边说一遍。”
他十分没正形地身体朝后躺去,随后两手放在车座上撑起上半身,脑袋恰到好处凑到了司钺下颌的位置。
司钺原本内心早就想好了说辞,结果在阿麦脑袋凑过来的一瞬间,他身上杂乱的信息素味道裹挟着阵阵血腥顿时扑面而来。
那味道刺激得直冲天灵盖,司钺一下没忍住直接侧身弯腰呕吐起来。
阿麦被她突如其来的架势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立刻直起身离她远了些,伸手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只好睁大眼睛急切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要不要我进去找侯老来看看。”
他边说边想跳车下去,结果司钺捂着翻涌过后的胸口,一把拉住了他。“别去,我没事,我们还是先赶快回苏西婶婶那里吧。”
“真的?”阿麦皱眉紧皱,看着她脸上掩饰不住的难受神情,心里越来越沉。
司钺看他刚才突然远离自己的反应,猜到对方定是心虚了。但看破不说破,她努力平稳下自己的呼吸,仰头挤出微笑。
“是啊,我当然没事了。我就是昨晚想到要去见苏西婶婶,太过激动就多吃了些,导致今早胃不太舒服。不过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咱们快上路吧。”司钺再次催促,然后急忙把头盔套在头上。
见她如此肯定,阿麦也只好作罢,不再对她动手动脚,老老实实地重新开始启动飞摩。
在飞摩即将离开的时候,他还不忘倔强地补上一句,“你们外圈的beta真是娇贵。”
阿麦给司钺准备的头盔透视能力很差,司钺不清楚是他故意为之,还是他们这里就这条件,因此上回她拒绝了戴头盔。
而今司钺虽然戴着辨不清色彩的头盔,但好歹是大概扫到了这里的地貌。
原来在侯老的研究所周围,同样有许多大大小小的被土层覆盖的建筑,只是里面进出的人却比侯老这里频繁。
他们在空中行驶了快十分钟,司钺眼睛一直眨也不眨地盯着下方,但所看到的光景依旧是毫无生气的荒凉废土。
直到司钺快看厌了这一成不变的风景,远处的地平线上总算是出现了特别光晕。
待距离稍微近些后,司钺这才看清那与众不同的光晕竟是从一个类似湖泊的光洁网膜里散发出的。
网膜覆盖的面积很大,任凭外界多么嘈杂纷乱,里面看起来依旧平静无波。它宛如一颗镶嵌在沙漠里的巨大宝石,里面凝固着所有美好与欢乐。
很快,阿麦就带着司钺直直穿入了那颗宝石,一切阴霾与污秽瞬间被隔绝在外,眼前只剩一片净土。
顷刻间,他们的飞摩就停在了苏西婶婶小院外的草地。司钺却无言地坐在后座上,脑内思绪翩飞。
难怪她总觉得这里的生活相比于外面过于拮据,或者说是有一种返璞归真在里面。原来他们是在这颗荒芜的星球上,制造出了这样一个十分难得的家园。
如此大工程,恐怕抢来的东西除了用于武器防卫,多半就用在维持这片“净土”上了吧。
“邦邦——”
清脆的声波传入司钺耳中,她猛地看向始作俑者。对方却依旧把手搭在她的头盔上,挑了挑眉,意有所指地说道:“你就这么舍不得离开我?”
司钺立马反应过来,褪下头盔后动作轻快地翻身下车。
她站在幽绿茂盛的草地上随意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头见阿麦还一手抱着她刚才用的头盔,一手搭在车头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司钺老觉得他像一条没有骨头的鱼,懒得仿佛总是要靠着点什么才行。
“你……不一起过去吗?”这句话才问出口,司钺就后悔了,搞得真像自己有多离不开他一样。
阿麦闻言果然不出所料地一阵狂笑,“没想到你还真舍不得我啊,那我就……”
突然,他颈间挂着的项链上闪了几下,他眉头一沉,拿起项链上的微型通讯器放在耳边,然后脸色变得越来越黑。
司钺预感应该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但是对他们来说不好的事,对自己就是乐事。
等阿麦接听完消息,她摆出一脸天真,细软的声音里满是期待。
“怎么了,你不想和我一起去见见苏西婶婶吗?我都有好久没见过她了,这次来我还带了礼物呢,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司钺边说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铁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对晶莹透亮的能量石耳环。在阳光的照射下,那对水滴型的能量石显得更加炫彩夺目。
阿麦的脸色也在见到耳环的瞬间变得缓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司钺的目光变得无比温柔。
“你倒是有心了,我猜,她一定会喜欢的。”
司钺有些别扭地避开他的视线,内心疯狂在想他到底收到了什么坏消息,快说出来让自己高兴高兴。
阿麦随即叹了一口气,难得正经地对司钺说道:“不过,这次我恐怕不能陪你了,外圈出了些事情,我得立马出去一趟。”
司钺正想问出了什么事,阿麦就制止了她紧接着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劝你不该问的别问,这是为你好。知道的越少,你才能在这里过得更舒坦,明白吗?”
司钺闻言后弱弱点了个头,心里则忍不住吐槽:这种变相□□,舒坦个屁啊!
见司钺乖巧顺从的模样,阿麦欣慰地勾起一边嘴角。
“明白了就自己进去吧,我下次有时间再来看苏西婶婶。傍晚的时候会有其他兄弟来带你回去,那人是我的亲信,你可以对她放心。”
司钺听到总算是能接触到其他人了,自然连连点头,随后毫不留念地转身就要跑进小院。
结果阿麦又不知抽了哪门子的风,“喂,站住!”他不爽地撇撇嘴,“话都还没说完呢,你跑什么跑。“
司钺欢快地脚步顿住,缓缓转过身,一脸“你还有事吗?”的表情歪歪头。
阿麦顿时忍不住直接跳下车,几步迈到司钺面前,脑袋刚想凑近就注意到她表情的微变,连忙克制住自己退开一步,双手插着腰扬高下巴俯视司钺。
“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说完。”
司钺闻言更加困惑地眨了眨眼,“好像……没有了吧……”
“我说有就有!”阿麦固执地冷脸说道,“我这次要远行,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司钺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伙感情是想自己给他说道别祝福啊,可问题是他配吗?不配!
“噢……”她努力维持住表情管理,“我其实刚才就想问你来着,你要去的地方危险吗?”
“嗯。”阿麦低低哼了一声。
她微微低头,很合事宜地露出担忧表情。“这样啊……”这样她就放心了!
“希望你能平安无事,早去早回。”她抬眼见阿麦似乎还不满意,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等你回来,保重。”
殊不知,在司钺自己都给自己肉麻得快不行时,阿麦却高兴到嘴角无法遏制地上扬。
在司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他快速地偷偷在司钺额头落上一吻,然后又笑又跳地窜回飞摩上。
“你快去吧,我看着你进去,别怕。”他声音里满是喜悦,一点也看不出是即将奔赴生杀战场的亡命人。
司钺初始只是发愣,大脑一片空白,但几秒过后就是浓浓地嫌恶与愤恨。
她面色不改,淡定转身后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在快跑。
司钺忍得后槽牙都快被自己咬碎了,她不是没看出来这个阿麦对自己有意思,而自己确实也在刻意纵容。
因为在满是豺狼虎豹的反叛军里,她只有自己一个人,需要某些人某些事来做掩护。况且眼前的景象,远没有大家预想的那样坏,为此她不由变得虚伪与卑鄙。
此刻,她也不觉得自己欺骗别人感情是错的,他们本就立场不同。从一开始,他们的身份与地位就是不平等的,所以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们伤害过自己的朋友,以后说不定就会伤害自己的家人,甚至是逼迫自己伤害更多无辜的人。
她不管对方心里到底怎么想,在她看来,一切都只会是妄想。
看着司钺逐渐远去而后消失在院门的身影,阿麦感觉自己多年来好像缺了一块的心不知不觉间被填上了。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感觉到充实,这也是第一次,他还没出发,就渴望这回来。
“约瑟叔叔,我好像懂那是什么感觉了。”他双眼注视着院门方向,如同一个傻子般自言自语。
随后他突然低头扯着自己的衣领袖子使劲嗅,脸上闪过一丝苦恼。
“我明明来之前洗过澡了呀,味道都已经如此淡了,为什么她还会那样抵触?”
他想不通,难道外圈的beta已经进化到对信息素比他这个alpha还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