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一切都错了
大理寺牢房中，一个身穿囚服的男子靠在墙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而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
“说实话我没想到那个人是你。”
赵青瑜的语气中带着复杂，年少时他和盛长益的名字几乎并排出现，而因为赵玉瑾的关系，二人也经常见面，那个时候，二人不仅是大舅子和妹夫的关系，同时也是惺惺相惜的对手，他还记得他执意从军的时候，他还来劝过他。
明宽跟着赵青瑜，慢慢走了进来，她没有赵青瑜的感叹，只是看着大牢中的人，眼中出现了失望。
“你是为了赵玉瑾？”
明宽直白的话让盛长益整个人僵硬了下。
“赵玉瑾到底和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承恩侯府，你明明知道我哥是承恩侯府和镇国公府的希望，只要毁了他，那么其他人就都会跟着毁了，是不是？”
盛长益抬起头看了眼明宽，忍不住笑了。
“其实我想毁的人还有你，只是我发现，玉瑾好像从来没恨过你。”
“恨。”
这个词明宽很是不可思议，忽而她直接笑了。
“她凭什么恨，你又凭什么恨，无论是她还是你，你们都是既得利益者，即使你们什么都没有做，可是一切的好处却都流向你们，我和长影甚至没有恨，你又凭什么恨？”
明宽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这一刻她看着盛长益，眼中只有失望。
“可是你还活着，玉瑾死了，她死了。”
盛长益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狰狞，看着明宽的眼神仿佛想杀了她一般，赵青瑜立马将她拉到后边，挡住盛长益的目光。
盛长益看到这一幕疯狂的笑了。
“哈哈，是，我和玉瑾都是既得利益者，可是谁问过我们，我们想不想，如果可以，我们宁愿抛下这一切只做一对平凡的夫妻，明明我们就要成亲了，可是为什么，你们都不肯放过我们，明明是太子的错，可你们却偏偏不敢得罪，只敢让她承担一切，不就是因为她不是你的亲妹妹吗？十八年的感情，你们就这样放弃。”
赵青瑜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傻还是天真。
“你说赵玉瑾死了？”
“够了，赵青瑜，她做了你十八年的妹妹，你”
赵青瑜看着他的癫狂，一时间竟然发现自己记忆中那个如玉君子是否存在过。
“盛长益，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就像一条疯狗。”
盛长益听到这，只是哈哈大笑，仿佛没有感觉一般。
“我本来就该是疯狗啊，我的母亲，为了我，换掉了真世子，我的母亲为了我，哈哈，我不该是疯子吗？我受够了那种眼神，仿佛我是罪孽一般，我受够了天生就该亏欠盛长影，我受够了，受够了。”
盛长益忽然大喊，喊完之后只觉得畅快，只是眼泪却不断的掉落。
“既然你要报仇，你为什么要害安福啊，安福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害她，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她”
明宽的质问让盛长益有了一瞬间的颤抖，只是很快声音极轻,带着一股疏离。
“我已经给了她休书，我的事和她无关。”
“齐王府的几位公子都被杨侧妃下了绝育药，而盛长嘉更是被下了让人不断疯癫的药，而这药是宫廷迷药。”
盛长益听到这愣住了。
“长益，你不要害怕，齐王府一定会是你的。”
盛长益听到这忍不住颤抖，忽然他颤抖的问道。
“那长影”
“长影没事，或许是因为他之前不在府中。”
盛长益听到这整个人仿佛力竭一般扶着墙壁，只是下一秒余光便看到一个人影，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做了这些事？”
杨安福颤抖的说道，眼神直直的看着前方的盛长益，眼中带着希冀。
“你不是知道了吗？”
“我要听你亲口说，你不是，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是一个”
“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杨安福不断地摇着头，盛长益下意识的撇开眼睛。
他不想看到这双眼睛，这双眼睛时刻提醒他，他有多美好，可是他不是啊，他早就是一个陷入污泥中的人。
杨安福手中拿着休书，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嘴唇哆嗦，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不想哭，可是不知为何眼泪不断的掉落。
赵青瑜看着盛长益至今仍然执迷不悟的样子，好心的说道。
“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赵玉瑾，只是这一切不都是她所求吗？”
“你胡说，玉瑾她”
“赵玉瑾不是东宫的新美人吗？”
杨安福绝望的说道。
“你说什么？”
“这并不是秘密，所有人都知道，赵玉瑾没有死，只是成为了东宫的瑾美人，后来改了名字，你竟然不知道。”
杨安福这一刻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盛长益倏地看向赵青瑜，眼瞳几乎炸裂。
“不是真的，玉瑾已经死了，是你们下葬的。”
“盛长益，我承恩侯府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伤害一个女子，赵玉瑾离世，瑾美人出现，这你不会不懂，全京城除了你，谁不知道？”
盛长益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到最后只是不断地呢喃着。
“不，你骗我，玉瑾，玉瑾，她”
杨安福她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的，只知道等她有意识的时候，她就站在了马路上，灼热的太阳让她几欲昏倒，旁边站着搀扶她的明宽。
“安福，你是无辜的，陛下一定会”
“王妃，谢谢你，我没事。”
明宽看着杨安福离去的背影，面色很是担心。
“明宽，放心吧，这件事郡主并不知道，陛下不会怪罪她的。”
“可是”
明宽最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第二天盛长益要求见孟长锦一面。
这个要求很是奇怪，但是孟长锦还是去见了他。
等他出来的时候，盛长益最后认下了一切罪名，并澄清一切和杨安福没有关系，愿意一力承担。
盛长益默默的准备等死，只是却在第三天被带到了一个地方，回来之后的盛长益沉默了很久，只是他的眼眸只剩下了暗淡还有一丝自嘲。
他本以为自己难逃一死，却没想到等来了恒帝的圣旨。
他跪在地上听着传旨太监的话，一时间只剩下茫然，他被赦免了，这怎么可能呢？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被剥夺了皇室子孙的身份，从此后不能再用盛这个姓，从此后也不能再回到京城。
踏出牢房，他看着天空的太阳，一时间觉得很是刺眼，盛长益有点茫然，就看到前方前方杨安福抱着一个包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
一时间心不禁滚烫了一瞬，整个人很是踌躇，他静静的看着杨安福，此刻的她卸下了繁重的首饰，全身很是素净，他不自觉的张开了嘴巴。
想问问她为何是这样的装扮，想问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只是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没有资格了。
杨安福面无表情的站在前方，看到他出来，然后直接走了上前，将手中的包袱扔给了他，转身就走。
杨安福这段时间一直在想，她执着的究竟是什么，明明知道眼前的人心中的人从来不是她，为何还要坚持，为何还要等待那几乎不可能的希望。
所有人都说她幸运，从一个杀猪妹成为了郡主，可只有她知道，她有多想做回那个杀猪妹，有多么希望她的爹能够回来，能够开心的对她说。
“阿福，咱家猪有重了，到时爹就给你买花衣服穿。”
她有多想他爹乐呵呵的将她举起来放在他的脖子上。
“阿福，咱家阿福就是要有福气。”
杨安福努力憋住眼中的泪，她知道，爹走了，她再也不是谁的阿福了，她学着做好一个郡主，努力与过去的人生进行交割，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人放弃。
她为什么会喜欢盛长益呢？或许是因为他是第一个不嫌弃她过往的人，是第一个让她知道，她不必为了别人而放弃自己的过往，她也不必切割过去。
杨安福自嘲的笑了下。
只是如今她终于明白，他的不嫌弃不过是不在意罢了，而自己竟然上了心。
天边不知何时下起了茫茫细雨。
孟长锦、明宽和盛长盈站在不远处，看着逐渐远去的二人。
孟长锦为明宽撑着伞。
“杨姑娘是内心刚强的人，她竟然做了如此的选择，相比她也有了应对的准备。”
“只是值得吗，用郡主的身份，用曾经对帝王的恩情换他一条命。”
明宽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和叹息。
盛长益之所以能离开，不过是有人为了他付出了一切，他为了别的女人付出了一切，可如今却要另一个女人来承载这个一切。
明宽至今记得杨安福来求她的时候。
“我知道他的心中没有我，只是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更加不能让我的孩子有那样一个父亲。”
杨安福的脸上尽是泪水，却没有一丝表情，唯有提到孩子的时候有一丝的触动。
“走到这一步，是我自作自受，是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他，我累了，这个京城与我而言太过冰冷，如今我只想回到我的家乡，和父亲在一起，做一个快乐的阿福，而不再是唯唯诺诺的平安郡主。”
杨安福说到这里脸上带了丝微笑。
“其实我已经明白了，我嫁给盛长益，不过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我怀念过去的人，只是如今我想通了，其实我已经不是那个八岁的女孩了，我可以自己去找回过去了。”
明宽想起杨安福脸上的微笑，心中很是复杂。
“他不是一个坏人，相反他比谁都要念情。”
一旁的盛长盈叹息着说道。
“如果不是他的提醒，我也不可能”
盛长盈说到这一时间也有点恍然，想了想接着说道。
“二哥的才名是他凭着自己的真本事赢来的，他是当得上那句如玉君子的，只是之后的真假事件，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再加上赵玉瑾的死还有杨，侧妃的事情，对他而言都是致命打击，他才会走错了路，但是他从一开始就写下的那封休书，以及之后的主动认罪，其实他对郡主并非无情。”
盛长盈看着前方盛长益不紧不慢的跟着杨安福，心中默默的祝福。
二哥，但愿这次你我都能摆脱掉宿命，重新开始。
远处的盛长益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回过了头，看着京城的方向，他的心也仿佛定了下来。
前方的女子还在走着，而他也将跟着离开。
或许离开，对于他们而言都是一桩幸事。
孟长锦看着前方忽然说道，明宽忍不住看向他，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向往。
明宽伸出手握住了孟长锦握着伞的手。
“等以后，我们也一起离开京城，去游览这大江大河，可好。”
明宽的话仿佛一个保证，孟长锦不由得笑了下。
无论未来如何，至少他知道他不孤单。
“长盈，齐王府那边情况怎么样？”
“放心吧，孟大哥，如今齐王府就我一个主人了，又怎么会有事？”
听到这孟长锦的表情明显不信，明宽也有点多担心。
盛长盈努力做出不在意的模样，其实他心中还是失落的，他的亲人一个个离开，无论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但是他终究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了。
盛长盈和二人告别后便离开了。
明宽看着前方的背影又看向孟长锦。
“长盈他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吧，如今的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况且齐王妃和盛长嘉都已经离开，而其他两位侧妃也带着孩子搬了出去，以后齐王府只会有他一个人。”
“可是他会孤单的吧。”
明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限的担忧。
她与盛长盈都是没有亲缘的人，只是比起她，他却又太过孤单了，他的亲人没有一个是选择他的，这条路他该如何走才能说服自己不孤单呢？
“没关系，还有我们，我们都是他的家人。”
听到这明宽笑了。
“嗯。”
“对了，盛长益见你做什么啊？”
“或许我和他过节最小吧。”
明宽不信。
“那你呢，那天入宫又做什么？”
“我就是想让他们见一面，事情因她而起，不过盛长益只是远远看了她一眼。”
二人交谈的声音越来越远，慢慢消失在细雨中。
皇宫中，白妃整个人很是魂不守舍，七皇子静悄悄的走过来又走过去，却发现对方一点感觉都没有。
白妃拿着蒲扇，久久的没有动作。
“母妃，你怎么了？”
白妃听到声音呆呆的看着七皇子，然后才勉为其难的笑了笑。
“没什么，可能最近累了吧。”
“是不是四哥，四哥也真是的，天天找你干嘛，青城，母妃又没去过，总是问这些？”
七皇子很是不满，啃着水果，动作懒散，若是平常，白妃肯定要训斥，可是今日却难得的没有说什么，而是在他啃完一个果子后，又递上去一个，眼神带着慈爱，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一样。
“母妃，你怎么了，有点吓人。”
“没有，你就是欠揍了是吧。”
“嘿嘿，这才是我熟悉的母妃吗？”
七皇子亲昵的蹲在白妃的腿上。
“小七，若是有一日，母妃不在你身边了，你要好好的生活知道吗？”
“母妃怎么可能不在，小七要永远待在母妃身边。”
七皇子急急的说着。
“以后小七总要成亲的，到时”
“那我就不娶妻子。”
七皇子说到这也有点别扭，想起以前他可是一直觉得以后的妻子一定要像赵玉瑾一样温柔贤淑，只是后来的事情简直啪啪打了他的脸让他如今一点也不想娶妻了，毕竟谁知道她们的面貌是什么啊。
“母妃，你最近是不是和父皇吵架了啊。”
七皇子想到前几天听到的声音，隐隐有些担心。
白妃愣了下。
“没有，我怎么敢和他吵架。”
白妃忽然想起什么，站了起来，将一块令牌交给了七皇子。
七皇子拿到手上一看，眼睛都大了。
“金玉阁听说上了新首饰，你去帮我看看，顺便挑选一些给礼王妃，我听掌柜说，她好久都没去了，这些首饰啊，就是要及时带，不然都过时了。”
“啊，哦。”
“你明天就去。”
“啊，这么急啊。”
眼见白妃一瞪眼，七皇子立刻认怂。
第二天一早，七皇子就出了宫。
明宽和孟长锦刚去看望了赵青瑜，回来后就发现大厅坐着一个正在打瞌睡的人，看到他们立马站直了身体。
“你们终于回来了，去哪了，我都睡一觉了。”
七皇子半是抱怨地说道。
“小七，你怎么来了啊。”
明宽见到他也很开心，算算时间好久没见了呢。
听到这个名字，七皇子难得的没有反驳，只是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孟长锦。
“你真的是礼王叔的儿子啊，难怪，他们都说你和王叔长得一模一样。”
七皇子仔细盯着孟长锦，然后颇为可惜的说道。
“只是可惜了，王叔可是一个将军，你”
孟长锦听到这颇为哭笑不得，但是的确自己就是一个文弱的人。
“七皇子今日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孟长锦率先问道。
“哦，是母妃，让我出来巡视下金玉阁的，那么大的店铺能有什么事啊。”
七皇子颇为不懂，但是呢，他是个孝顺的孩子，自然是照办的。
“对了，母妃还让我问你，怎么不去金玉阁了呢，金玉阁的首饰多戴戴多好看啊，女孩子就是要穿金戴银的。”
明宽听着七皇子的复述，若是此刻不是摇头晃脑会更有信服力、明宽忍不住扑哧一笑。
“哎，笑什么，枉我还特地给你带了金玉阁最新出品的首饰呢？”
七皇子不乐意了，他第一次挑首饰，容易嘛，他。
明宽本来听着还蛮有兴趣，结果当看到他显摆的首饰后，整个人都傻了。
“你看这个金链子多粗，戴在脖子上，一定闪瞎别人的眼睛，而且，一看就是富贵，等缺钱了还能把他融了，是不是不错，还有这个金钗，粗不粗，实不实惠？”
七皇子显摆着自己挑选的首饰，却不知道一旁的明宽和孟长锦早已呆住。
孟长锦记得，小姨年轻的时候审美的眼光不错啊，怎么会
明宽艰难的看着这些首饰，她严重怀疑这是不知道从哪个挤压的库房中搜罗出来的。
结果她还没问呢？七皇子就直接坦然的说了出来。
“看吧，你们也觉得不错吧，这么好的东西，他们竟然将它放在库房，要不是我发现了岂不是就蒙上灰尘了吗？暴殄天物啊。”
七皇子一个劲的长吁短叹。
明宽，不知道在想什么。
孟长锦站在一边看着二人，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在刺激她了。
“的确很实惠，想必靠着一根金链子差不多就够普通人过一辈子了，如此实惠的东西，我们怎么能夺人所爱呢，不如七皇子拿回去自己保管，等以后可以亲自送给自己的王妃，想必对方一定很开心。”
“对对对，小七，这个我就不收了啊，金玉阁的首饰我前几天才去逛过呢，多着呢，快戴不完了。”
“是吗，我怎么没听掌柜的说。”
七皇子很是狐疑。
他一定是太忙了，所以忘了，对，一定是太忙了。
“哦。”
七皇子被明宽说的有点绕脑子。
““对了，这是我母妃做的糕点，说让你尝尝。”
“好好好，帮我们谢谢娘娘，娘娘上次做的糕点我们可是怀念了很长时间呢，对了七皇子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回去，不然宫门关了就不好了。”
明宽连忙将金链子金钗收拾好，重新放到七皇子手中，然后直接把他送了出去。
等到七皇子迷糊的走了出去，明宽才忍不住松了口气，然后和孟长锦相视一笑。
明宽后来一直在想，若早知道那一天之后，那个迷糊却善良天真的小七就会彻底消失在人间，那么她是不是不会那么急切的将他糊弄走。
只是谁也无法提前预料。
半夜，明宽和孟长锦正在梦乡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响，二人立马惊醒。
等到二人收拾好出去，就发现外面灯火通天。
周成急忙地跑了过来。
“王爷不好了，宫中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白妃娘娘去世了。”
孟长锦听到这整个人都震了，差点没站住。
“你说什么，谁去了。”
孟长锦的眼睛瞬间布满血丝，声音忽然大起来，把周成吓了一跳。
“白妃。”
明宽也是不可置信，明明白天七皇子。
明宽来不及多想便看向孟长锦。
“长锦，你冷静点。”
在七皇子的心中，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母妃会离他而去，他总觉得无论何时，只要他回来，他的母妃就会高贵的坐在椅子上，咬着蒲扇，对着挑挑眉，那么骄傲，那么美丽。
可是为什么这一次不了呢？
七皇子想到他回来的时候，一片安静，他的母妃就那么安详的躺在床上，嘴上带着微笑。
“母妃，啊啊，我回来了，小七回来了，你不要睡啊。”
七皇子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在天际。
只是却无一人回应。
后宫因为白妃的去世也是瞬间炸开了锅。
赵皇后得知消息只是叹了口气。
孟长锦和明宽当夜就入了宫。
白妃的去世，让整个皇宫埋入了一层低气压。
赵皇后早就开始准备后事，看到明宽二人，也是忙得没有时间去搭理他们了。
“小七拦着不让人靠近白妃。”
赵皇后说着头也是一阵一阵的疼。
“死者为大，怎么能一直留在这里呢。”
只是七皇子死死抱着白妃的身体不让任何人靠近，并且呵斥任何人不得进来。
七皇子此番的作为，恒帝和太后都并没有说什么，一时间众人竟然也不知该怎么处理。
孟长锦推开门，七皇子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只是孟长锦并没有做什么，而是在他旁边的位置直直的跪了下来。
他看着躺在床上安详的白妃，整个人忍不住颤抖，他的嘴唇不断地颤抖，面色苍白，眼神通红，仿佛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但是死死的忍住，双手甚至直接掐住了血痕。
“你到底是谁，和我母妃是什么关系？”
七皇子空洞的眼神绝望的看着他。
“是不是你，母妃是不是因为你才死的，是不是？”
七皇子忽然冲了下来死死地揪着孟长锦的衣服，只是孟长锦整个人都没有反抗。
“母妃留了一封信，告诉我，让我以后乖乖的，谁也不要信，他还说，让我听你的话，把你当成我亲哥哥。”
七皇子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你怎么会是我亲哥哥呢，我有哥哥，你不过就是一个不知从哪来的私生子罢了。”
七皇子一把推开他，自己跌跌撞撞跌倒在床边。
“母妃，我才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小七。”
“不要喊我。”
忽然外面一阵动静传来，七皇子惊慌失措的扑向床边。
“小七，死者为大，你还是让白妃娘娘早日安息吧，看来礼王和白妃关系很好吗？或许”
碰。
“哎呦，小七，你疯了。”
四皇子捂着自己的鼻子，气氛的看着前方的七皇子，只是下一秒就再也不敢说话了，七皇子此刻充满着杀气的看着他，眼神通红，整个人仿佛强忍着什么一样。
“我母妃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若是再多说一句，我一定杀了你。”
“父皇，救命啊，小七杀人了。”
四皇子被这一番骇人气势吓得直接跑了出来。
很快恒帝也来了，只是还没走进去，便听到七皇子的呵斥声。
“你以为你是谁，谁给你的权利来管我，谁也别动我母妃。”
恒帝走进去就看到孟长锦跌倒在地上，而七皇子一脸狰狞的样子，一时间怒火上涌，只是看着床上躺着的娴静女子，火气又消了下去，最后直接转过身，让人将他拉开。
七皇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母妃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他没有母妃了，再也没有了。
“长锦，你没事吧。”
恒帝忽然关心的话让孟长锦怔了下。
“皇伯父，我没事，白妃娘娘，怎么会？”
恒帝听到这脸色夜沉了下来，只是摆了摆手，让众人离开孟长锦看着被人拉下去的七皇子有点担心，想了想直接跟着出去。
漪兰殿中，仿佛昔日温情依稀在眼前，只是最后却变成了歇斯底里。
“你一直都在骗我，是你，杀了姐姐、姐夫，我们的初遇都是骗局，是不是，盛栾，你枉为天子，却视人命如草芥。
“错了，都错了，原来从始至终都错了，我只是你的工具，是你思念故人的替身。”
“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是不是？哈哈哈。”
恒帝闭上了眼睛，白兰绝望的模样仿佛依然在眼前。
“白兰。”
这一声似情人的呢喃响彻在这空寂的大殿中，只是却无人再回应。
明宽陪着赵皇后，眼神不自觉的看向门外。
“姑母，白妃娘娘为何？”
赵皇后的眼神暗了下。
不过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罢了。
明宽感觉赵皇后肯定知道什么，但是赵皇后明显累了，不想再多说什么。
结果就在当天晚上，七皇子手持剑去了雨妃的宫殿，直接劈了那个佛堂。
“哈哈哈，你这个蛇蝎女人，枉你成日拜佛，结果自己就是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