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活力
“你醒醒,包子来了,我找到包子了。”
寂静的街道巷子里,有两个小乞丐静静的依偎在墙角,其中一个乞丐此时已经没有了知觉,另一个不断喊着他。
见他不醒,直接将包子塞到了他的嘴里。
“快吃啊,快吃,你不是说要报仇吗?死了怎么报仇。”
小乞丐说着眼神也慢慢绝望了起来。
他慢慢靠在墙壁上。
忽然间有点寂寞,他又要一个人了吗?
咳咳咳。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早已无声息的人发出了声音,然后就是一阵呓语声。
“爹,娘,外公,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
擦肩而过的瞬间,孟长锦忍不住回过头,看着那人的背影,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和熟悉感。
“你干嘛拦我,难道你觉得这个结局好。”
“当然不好啊。”
“那为什么不改。”
“你知不知道一场戏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啊,你说一句,就马上改的啊。”
七皇子还是很傲娇,不过也消停了些。
“而且即使戏中的结局再好,但是也改变不了这才是现实啊。”
“什么,现实,怎么可能。”
七皇子仿佛见鬼一般。
明宽对此给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这天家竟然还有如此天真的孩子。
“你这什么眼神。”
明宽还没说话,孟长锦就直接替她回答了。
“没什么眼神,就是告诉你天不早了,宫门恐怕要关了。”
“什么。”
七皇子火烧屁股般跑了出去,一时间什么也顾不得了。
看到这一幕,明宽忍不住笑了起来。
孟长锦看着七皇子的背影也忍不住有了一丝笑意。
“我发现你好像对七皇子挺友好的。”
明宽忽然看着孟长锦若有所思。
“娘子,你这可就有点过分了,明明是你来帮忙的,好吗?”
“是吗?”
明宽听到这有点怀疑,但是总觉得第六感没有错。
“当然是,对了娘子,接下来的戏还看吗?”
明宽瞅了眼,很是寻常的戏,也没什么意思。
“不看了,我们回去吧。”
不过走的时候孟长锦还去打包了一份茶点,毕竟汀香园除了戏好看,它的茶点也是一绝。
而孟长锦刚刚注意到,虽然明宽在看戏,但是吃茶点的动作可是一点都没停。
七皇子火急火燎的赶回皇宫,不过想到那出戏还是很生气,生气的结果就是回到宫后叭叭叭的将这个故事说了出来,而他的母妃白妃娘娘,看着自家儿子气呼呼的样子,只觉得大惊小怪。
“这有什么,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在那些读书人眼中,商人都是铜臭味,唯一的优点就是钱。”
白妃磕着瓜子,看着七皇子,眼光就不善起来。
“我说你啊,一天到晚不好好读书,就爱看话本,才刚罚完大字,又开始犯了是不是。”
七皇子忽然想到之前写字的痛苦,立马缩了缩脖子。
“母妃,我去学习了。”
七皇子瞬间跑了出去,只在空气中留下了这句话。
留在原地的白妃却仔细回味着这个故事,忽然间不知想到了什么,立马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就去找她的好姐妹聊天去了。
当然好姐妹是她认为的,不管其他人是不是认可,这一聊天的结果,就是这个戏火了。
右相府中。
右相夫人李婉茹坐在椅子上,紧紧盯着右相。
她忘不了一向都是被人羡慕的她今日竟会有人用那种同情、可怜的眼神看向她。
结果她一打听,竟然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戏。
“你告诉我,话本子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曾经,曾经娶过一个妻子。”
“夫人,不过只是一部戏罢了,你还当真,难道你宁愿相信那莫须有的戏,也不愿意相信我吗?我若是真有,这么多年会真的一点破绽都没有吗?”
右相杜文正此刻很是无奈,不过一部戏罢了,怎么能当真呢?
“最好如此,若是有一天我发现你骗了我,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李婉茹看着杜如正狠狠的说道。
“是是是,夫人,若真如此,不用你动手,我亲自动手。”
右相上前直接握住李婉茹的手,一脸讨好。
李婉茹直接没给他好脸色,但是他也不介意。
杜一如趴着门框,看着里面的现象,这才松了口气。
她是绝对不相信这个话本的,她的阿爹和阿娘多恩爱只有她知道,这么多年,阿娘只有她一个女儿,阿爹也没有纳妾,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杜一茹很生气,她一定要找到汀香园写这个剧本的人,让他澄清。
明宽听着长影给她汇报账本的事,头就痛。
“王妃,你听懂了吗?”
明宽此刻头一点一点,听到这话本能回复。
“听懂了,听懂了。”
只是一点一点的动作依然继续。
盛长影抿了抿嘴,他看着明宽良久,然后直接抱起账本出去。
等耳边终于没有声音的时候,明宽这才彻底趴了下去,进入梦乡。
孟长锦看到盛长影抱着账本来找他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下。
“这个不是给王妃吗?”
“王妃睡着了。”
盛长影闷闷的,此刻竟然竟多了一丝委屈。
这让孟长锦心中不由得失笑。
心想,果然明宽的活力是能传染到身边人的,如今的盛长影比起刚开始就多了一丝人气。如今也会不经意流露出自己的情绪。
这很好,非常好。
不过孟长锦看着盛长影,眼神闪烁了下,继续说道。
“啊,她最近的确挺累的,偌大的王府都靠她一人打理,的确,这些账本是有点多。”
盛长影此刻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不可置信。
“哦,对了长影,今天晚上好像有花灯会,不如你也休息休息,我们一起放松下吧。”
“王爷,长影不累。”
盛长影瓮声瓮气,他抱紧账本,语气中带了丝微弱的反抗。
“账本什么时候都能看完的,你来我这里,可不是为了帮我算账的。”
“那也不是看花灯啊。”
孟长锦被这话一噎,看着眼前的少年,明明和他差不多年纪,却如此没有活力,想到什么,孟长锦叹息了一声。
“去吧,就当陪我和明宽吧,我和明宽自幼在外面长大,万一到时冲撞了谁就不好了。”
盛长影想到这点了点头,等出去才反应过来。
现在还有礼王和礼王妃不敢冲撞的吗?可是礼王早就跑了,一时间他只能暗自生气。
只是走动的步伐却透出了一股轻松的姿态。
京城的夜晚很是热闹,明宽看着这灯火阑珊,眼中不自觉了露出了笑意。
“为什么,今晚这么热闹啊。”
明宽伸出手,挡住灯火的光,笑着问道。
孟长锦笑着看向盛长影,等待他的回答。
盛长影本是将自己当做一个影子,此刻忽然成为两个人视线的焦点,一时间有点不自在,想低头,却又发现,不是以前了。
“其实不是今天这么热闹,是这几天晚上都很热闹,春去夏来,是一个循环,而这也是一个开始,在夏至到来的前一个月,便会有此活动。”
“这又是为什么啊,好奇怪啊。”
明宽不理解。
“春去夏来,为什么还有灯笼呢?”
其实这个活动与礼王有关。”
盛长影忽然沉默了下,然后说道。
明宽和孟长锦对视一眼,让后两双眼睛齐齐看着盛长影,像求学若渴的学生一般,一时间盛长影倍感压力,不过却也让他奇异的少了点害怕,腰也不自觉地挺直了。
“那是二十八年前吧,十五岁的礼王从军营中回来,因为太晚,而且月色太美,就举着灯笼一边赏月一边回宫,而就是因为这盏灯笼而破了一件大案。”
“是当年的流离之案吗?”
“恩恩,你也听过。”
盛长影听到这眼睛都亮了,慌忙的点头。
一旁的明宽不懂,毕竟那个时候她还没出生。
“那是一件大宗的拐卖儿童案,更重要的拐卖的儿童大多都是官员和富商之子,因为人贩子认为他们是劫富济贫,官员都是贪的,而富商都是为富不仁,若是如此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偏偏礼王却发现了不对劲,最后才发现这些人贩子都是曾经的受害者,而他们曾经都受过非人的虐待,而拐卖他们的人背后的人就是官商结合,所以再一次逃生后,他们便开始了报复,只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当初的那群官商是谁,后来在流离生活中又遇到了不少贪官和奸商,一时间就无差别对待了。”
“那,那些人”
明宽听到这有些呐呐无言。
只是这一次盛长影却没有说了下去,毕竟这里面涉及了太多。
孟长锦想了想便说道。
“无论他们有多可怜,但是都不能弥补他们的罪,礼王坚持替他们查清当年的真相,而在查找过程中,这里面有无数人阻拦,到了最后甚至查到了先太子舅舅的身上。”
“先太子舅舅?”
明宽的两只眼睛竟是好奇,不可置信的看着孟长锦。
“那个时候,先太子的母后仁静皇后在生下先太子后便难产而死,先太子可以说是先帝亲手带大,那个时候,先太子还没有废掉,即使先帝对他已有不满,但是一旦涉及到先太子,先帝第一件事想的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在这其中先太子更是亲自求情,但是偏偏礼王坚持,也真是因为他的坚持最后一切才沉冤得雪,而先太子舅舅也被当众斩首,而那些人贩子也在这件事后,上了刑场。”
“所以后来就有了这场花灯。”
“是,春去夏来,但是光明犹在。”
孟长锦总结道。
盛长影想了想又补充道。
“不过那些人贩子在行刑前,向礼王磕了三个头,据说他们是主动认罪的,没有一丝不愿,他们当时说,既然他们的冤屈沉冤得雪,自然也该让别人沉冤得雪。”
明宽忍不住看了看周围的人脸上的笑容,山河海晏在这一刻有了很好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