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暗恋故事
颜天意在学校办了手续后，去了北京进行预期八个月的封闭式训练。学校的同学只知道她离校了，院长对于她要出道的消息选择了保密。学期末，张凌赫抽空回校期末考试，他的经纪人黄萧看他一脸疲惫的样子有些担心：“连续进组累了吧？等拍完这部古装，看看能不能歇一段时间吧。”
张凌赫靠在座椅椅背上懒懒的动了动嘴：“明天最后一场考试是下午四点结束。”黄萧：“好，到时候来接你回横店。”到了教学楼楼下，张凌赫戴上口罩下了车往考场走。就算他戴口罩，他还是无比显眼，一下就被路过的同学认出了。
同学都想看到火星撞地球似的惊讶，赶紧掏出手机悄悄拍他。他已经习惯被围观拍照的生活了，进了电梯后他伸了伸发僵发酸的脖子靠在电梯壁上发呆。到了三楼时，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两个男同学正在窃窃私语：“不知道颜天意什么时候回学校啊，这都消失了半个学期了。”
张凌赫听到她名字时，原本还因为刚睡醒舒缓平静的心脏一下被打醒，他盯着那两个男生的后脑勺想听他们还会说什么。
“也不知道她到底出什么事了，好端端的就不来上课了。”
“哎…………会不会是病了啊？”
“我靠你可别随便诅咒别人啊！”
“不是我说的，大家猜测的。”
“之前还和她一起上公共课，现在完全看不到她了，心都空了。”
“恶心………人家连你是谁估计都不知道，自作多情呢？”
电梯到了六楼，学生陆陆续续挤出了电梯。张凌赫在进考场前掏出手机找到颜天意的对话框，他看着自己这一年陆陆续续给她发了那么多微信，没得到过一条回复，现在又不在学校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在监考老师要求关机前又试着问她什么情况：【怎么离校了？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京都的冬天无比凛冽，厚厚的白雪覆盖着古刹庭院，颜天意穿着一身朱红色和服披着同色系色大氅站在纷飞不止的大雪中。身旁是黑瓦飞檐的壮美景色，只有她这一抹红在细雪微光的反射下无比耀眼。梁庆贤在镜头前看着这一幕，深深感觉到画面传来的寂然磅薄感，她就像个遗世独立的牡丹，默然绽放着过于碍眼的异彩。
就像副浮世绘图景般，如梦似幻。梁庆贤内心无比感慨，看着雪花沾满在颜天意的睫毛上，她被冻的鼻尖耳廓通红，但她一点都不打哆嗦，眼神满满的倔强。她把琉璃从剧本里抠出来了，她就是那个从天而降的神明少女，万人想要触碰的高岭之花。梁庆贤喊了卡后，工作人员赶紧拿着羽绒服一把裹住颜天意，颜天意穿着木屐一路小跑到摄影棚里想看自己杀青片段拍的效果。
梁庆贤让她坐在自己身旁细细跟她展示着每个片段，她任由工作人员帮她拍掉发丝上的雪，眼睛盯着机器里的自己。梁庆贤起身拥抱她：“天意，恭喜你杀青了。”全场的工作人员都在为她鼓掌，她是全剧组除了幼年琉璃演员以外年纪最小的主创人员，经过了三个月的拍摄周期，大家都把她当女儿一样对待。
颜天意的经纪人王艾嘉给所有剧组人员分了蛋糕表示对他们的感谢，杀青后颜天意从日本飞回国。在北京培训期间，颜天意通过梁庆贤的介绍签约了星火影视公司，艾嘉现在是带她的经纪人。在送颜天意回南陵的路上艾嘉跟她嘱咐道：“先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过完年后我会来接你回浙江上表演。”公司打算在《名伶》上映之前不给她提前露脸，给她好好上课强化专业，等到电影播出后再趁热度推她进入大众视野。
【你还不回学校吗天意？我都想死你了，你还在你爸那儿吗？】
【是啊，可能一时半会回不去，学校怎么样？】
【老样子啊。我前两天期末考试的时候碰到张凌赫学长回校考试了！！！太帅了！！！！我还拍了照片呢！】
【挺好的。】
【他可算是有热度了，演了部著名小说耽改你看了吗？】
【没有。】
【真的很好看！他真的很幸运能接到这么好的剧本！总算熬出头了！】
【挺好的。】
【我看他又进组了，跟住在横店似的！不过他真的是古装美男啊！他就是来拯救古装审美疲劳市场的福音！期待他下一部剧！】
【我要出门啦，下次聊。】
《名伶》预计11月上映，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了。颜天意一直对自己已经是演员这个事实没有任何的实感，因为拍完戏后一直在杭州公司上专业课，仿佛还在学校一样的生活，没有任何差别。除了有些孤独，她除了每天和经纪人助理说说话，宣旭留在南陵要上班，谢梦放假会来杭州看她。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当演员的事情，她也不能说给任何人听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18岁正是天马行空碎碎念的年纪，她却大多时候都在享受寂寞。
她刚从公司回到杭州的家里，就收到谢梦的微信：【链接】
【姐妹，他说的是谁啊？？？我可太好奇了，我完全猜不到。】
颜天意点开谢梦发来的微博链接———《张凌赫暗恋故事》，她看到这个标题的时候心久违的一紧。他公开了自己的暗恋故事？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去听自己暗恋过的人诉说他暗恋别人的过往，她咬着指甲犹豫了许久还是点开了视频。
“是高中的时候。”
“高中吗？那时候多大？”
“17？18？”
“高几？”
“有点记不得了…………”
“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她…………有点傻………”
全场哄笑：“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那姑娘知道你这么评价她会有什么反应。”
“不是笨的那种傻，就是她…………很单纯很单纯的那种，毫无杂质的单纯，不谙世事。”
“你们是一届的吗？”
“不是一届的。”
“比你大还是比你小？”
“哥…………问那么细节就不礼貌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放过你，那你说说你具体怎么暗恋的。送情书吗？”
“没有，没送情书，我也没跟她说过。因为平时都不怎么见得到，也不在一个楼层。”
“那见到会说话吗？”
“嗯…………基本上碰到就跟不认识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这么羞涩？”
“对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她知道你暗恋她吗？”
“都说是暗恋了，肯定不知道啊。”
“那你们后来还有联系吗？”
“没有了，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那时候确实小，不能早恋。那后来怎么不联系争取下呢？”
“她，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张凌赫给的线索太少了，颜天意也猜不出是谁，她翻着评论试图看看有没有熟人跳出来指证。翻了一圈也没看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原来他真的也在高中的时候遇到了那个照亮他的人。只是，那个人不是自己。这就是暗恋者的苦涩无奈吧，被暗恋的人永远都无法得知。
谢梦此时一条微信打断了她的思绪：【我刚去找他们班的程颖学姐去八卦了一下，我给你看她怎么说的。】
【学姐，张凌赫学长高中的时候有和哪个女生走的比较近吗？】
【你也看到他在节目上说的那个暗恋故事了？】
【哈哈哈哈哈！没错！这不赶紧找你八卦八卦吗！】
【我想想……………高二刚分班的时候吧，我记得那时候有个高三学姐放学后经常来找他。他俩就在后门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她。】
【我靠真的啊？？？张凌赫学长喜欢姐姐褂的？】
【那时候确实有人传他们俩有点什么，但也没真的看到什么。后来那个学姐考上南大分校了，班里殷恒他们调侃张凌赫说他那么努力考南大是不是就是为了见那个学姐。】
【我靠！！！居然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他怎么回应的？】
【他说……………殷恒就是条狗…………】
【？？？？？】
【嗨～这都过去那么久了，学生时代都会有过懵懂暗恋的，见怪不怪了。只是我也很惊讶，他居然会真的说出来，当时一定是很喜欢了。】
颜天意看着聊天记录，心瓣就跟洋葱似的一瓣一瓣被剥开，鼻子越来越酸渐渐要触及让人控制不住刺激想流泪的洋葱心了。她赶紧锁死手机屏幕紧紧闭上眼睛，把眼泪生生吞回去，不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