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何去何从？可怜又可悲的爱情！
二楼隔断间中，气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刚才蚩尤旗说什么？
“樊小小，有些事竟已发生自是发生了，如你要将孩子生下来，也并非不可以，”蚩尤旗直视着樊小小的脸，络腮胡中的扬起的唇角牵动了胡须，“待孩子生下后，过继给星萝。”
“过继？”小小的唇齿中吐出这两个字。星萝容下孩子，蚩尤旗却希望她能生下这个孩子过继给星萝。直视待日后星萝有了自己的嫡系子嗣，这孩子又将如何？
“对。”蚩尤旗点头，“让孩子有个身份高贵的母妃往后的日子也好过些。”
“为何？”她想知道原因。
“为何？”蚩尤旗挑眉，“知道魔界最忌讳的是什么吗？”
小小不语。
“不纯血统！”蚩尤旗指着小小的腹部，“且还是有人类血统的孩子，知道以后这孩子会唤成什么？孽种！孽种会被魔界所不能容忍。”
孽种！
这两个字像刀子直直戳入她心脏处一顿搅着，将手附在胸口处来给予自己一些安抚。
蚩尤旗说的不错，血统不纯，最后遭罪的是腹中孩子。
苍从未提及给她名分，只是说让她等等，最可怕的是等待无限期，心中不免一阵失落。自古以来，后宫中正宫所生嫡出子嗣就是要较庶出子嗣高贵，庶出子嗣就是会低人一等，且她是人类。
在这重血统的魔界往后要如何生存，且星萝是苍昭告魔界子民娶的正妃，再不济也还有数位妾氏，她呢？连妾氏都不及，那么生下的这个孩子，连庶出都不是，那该如何是好。
“樊小小，如孩子没有一个体面的身份，这孩子唯一的结果，按照魔界规矩，只会被处以极刑，你可想清楚了。”蚩尤旗伸手在桌面上敲了敲，表示事态的严重性。
极刑！
小小置于桌下的手伸开来护住平坦的肚子，这些小动作全部收入蚩尤旗眼中，嘴角扬起得意的笑。
“樊小小，你了解苍吗？”蚩尤旗将桌面敲的铛铛作响，“他非他时，这整个魔界都会陷入动荡，你可知他……”
“蚩尤旗！”云音厉声打断了蚩尤旗的话，“好好想清楚再说。”
这是小小第一次见云音如此厉色大声，且从她的语气中可听到急促和害怕，此时她没有那个心思去琢磨云音突变的语调。
“哈哈哈。”蚩尤旗见云音骤变的情绪，突大声笑起来，“这种事情能瞒住她多久。”蚩尤旗指着小小，凶神恶煞道，“她早晚会知道那人……”
“住口！”云音喝道，“由不得你来说。”
蚩尤旗点头，身体前倾而去靠近樊小小，“樊小小，苍并非你所见的那样，好生劝你，悬崖勒马，好自为之。”
突来的靠近，那沉重的阴影压迫着她感觉无比压抑，胸口一阵窒息，一股恶心感涌上来，伸手捂住嘴巴。
那人？
望夜也说过，那人到底是谁？
为何他们说起那人都神情严肃，无一不畏惧，好像是洪水猛兽，万恶邪物。
见小小陷入沉思，蚩尤旗正身后淡漠一笑，“如你一意孤行，执意留在苍身边生下腹中孩子，未归顺的部落势必是要出来闹一闹。”
“姑娘，别听。”云音急切的说，“相信王。”
“樊小小。”蚩尤旗站起来，俯视低垂头的樊小小，“好好想清楚！”
生下孩子，过继给星萝！
这是蚩尤旗的提议，为何会和星萝有区别，他们父女在策划着什么
一个要孩子的命，一个却要留下孩子？
她还沉浸在出神中时，面前站立的蚩尤旗俯身而来，附耳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二人能听见的声调说道，“生下孩子，过继给星萝，你要回人间，我可以助你。”
楼下的戏台唱的戏曲引起了客人一阵热烈的鼓掌和吆喝。一楼的热闹，二楼小小的沉默，蚩尤旗俯视着僵着身体呆滞的小小，转身离去的话语不容考虑，“三日后，希望能听到满意的答复。”
云音看着小小不语，自然也无话，转头望去，蚩尤旗带着白榆的身影消失在正门口处，这时她眼中情绪微微起了波动，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知道魔界最忌讳的是什么吗？
——不纯血统！且还是有人类血统的孩子，知道以后这孩子会唤成什么？孽种！孽种会被魔界所不能容忍。
——如你一意孤行，执意留在苍身边，生下腹中孩子，未归顺的部落势必是要出来闹一闹。
——樊小小，如孩子没有一个体面的身份，这孩子唯一的结果，按照魔界规矩，只会被处以极刑，你可想清楚了。
小小的脑中充斥着蚩尤旗刚才的话语，至此她比谁都明白，如她要回人间，将孩子留在魔界，肚中的孩子如不能带着名分出生，唯一的结果就是死！
——王这个位置，魔界有多少人觊觎，你可知？
——你可知，苍能在王这个位置上稳当的坐着，又是谁在背后为他撑腰？
星萝的话，让她知道苍现在坐在这个王位上，身不由己。
——如你一意孤行，执意留在苍身边生下腹中孩子，未归顺的部落势必是要出来闹一闹。
蚩尤旗和星萝的话如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中不断旋转重复响起。他们并未说错苍登上魔界王位才百年，虽之前骁王百川打下了一个很好的基础，登上魔王之位势必引来不服之人。且魔界还有许许多多心不甘情不愿归顺苍的部落，要是抓着她是人类生了不纯正血统子嗣这个把柄来引事端的话，易如反掌。
伸手抚摸着腹部，如苍想要孩子，他为什么不让后宫的妃妾们生呢？星萝生的孩子才是嫡子啊，背后又是星魔族支撑。
她肚中的孩子……
——孽种会被魔界所不能容忍。
不，她未知自己怀孕之前，只有复活风回人间，并未想呆在魔界，还怀上苍的孩子。这不是她所想，也不是她所求，可这孩子该何处何从才好呀！
——生下孩子，过继给星萝，你要回人间，我可以助你。
过继给星萝？不，她不想，也不忍将孩子独自留在魔界，回到人间，她该是度日如年的思念这个孩子，她做不到！那就带孩子回人间，对，只要带着孩子回人间，魔界的人不能轻易去人间，那么孩子就可以平安活下去。
她在心里做斗争时，苍已伫立在她身后良久，看着陷入深深沉思的樊小小，微微皱着眉头，像是被什么事情绊住无法得到解决。“你在想什么？”苍缓步走进出声问，房间中的药味凝重，却并不让他觉得难闻。
见来人是苍，她慌乱的站起来瑟缩在一旁看着他，嘴巴努了努最后并未开口。
“星萝和蚩尤旗找你了。”云音告诉他时，并不觉得惊讶，许是这一日终会来到，如今只是提早了而已。
“你怎么知道？”双眼中有惊恐，她嘱咐云音不可跟他说，而后想想他是王，星萝和蚩尤旗这么大张旗鼓的来天香阁，他想不知道也徒然。
“你认为只要云音隐瞒，本王就会不知晓？”苍挑眉，她此时的状态小心翼翼，双眼中慌乱害怕，没有一丝安全感，双手紧紧的覆在肚子上，生怕他一个冲动就要了她和孩子的命。
“我不是……”
“樊小小，你在乎王妃这个位置吗？”他直视着她，好像要将她看穿般，眼睛都未眨一下。
她摇头，无奈的笑起来，“不。”
“那又何必在乎他们说的那些话。”他不是牙，不能应允她任何一切。
身为魔界的王，他有职责所在，有需要顾虑的人，这魔界唯一能影响他做抉择和左右他情绪的人，只有他母妃洛柠。
樊小小本就不在他生命之中占有席位，牙竟未了她放弃永生的生命，哼，为了一个人类放弃一切不值得。愤懑又在胸口集聚导致他无来由的烦躁。
“樊小小，你想回人间吗？”牙为了和她一起回人间，想脱离他的身体，进行幽冥。
想回吗？她低头看着自己腹部，抬头来看着苍坚定的说，“苍，你为何不让星萝怀上子嗣，她是你的正妃，她生的孩子血统纯正，又是嫡子。那样你也可以让星魔族全部无异议。”
没想到樊小小会问这个问题，苍有那么一瞬的呆滞，反应过来后淡淡的说，“本王不爱她。”
“不爱？”小小喃喃将这两字吐出疑惑于为何不爱？星萝身世和样貌都是翘楚，对于男人来说都无法拒绝。
心中感慨，是啊，生在帝王家，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默默的承受。纵观来看，星萝深爱着他，一个不爱自己的王，可悲。“呵……”
她的嗤笑让苍蹙了眉，无奈叹息，“你不爱她，她却爱你，可怜也可悲。”
“她爱本王吗？”苍冷笑，“她爱的不过是拥有魔王这个头衔的王，而不是苍这个人。”
“苍。”她唤住他，“你有爱过一个人吗”
苍不语，小小微笑着，缓缓的走向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苍，你父王和母后，有了孩子后，也相敬如宾生活了数百年。有时候不一定深爱才是爱，习惯，需要，也是爱的一种。”
“樊小小。”他俯视看她，双眸中有无尽的伤痛，化不开，散不去。“你以为那些戏曲所唱是真？那不过是美化后，人们希望看到的。你不知道，他们过的……”苍语调越说越激动，意识到什么顿住，双眸一闭深深吸了口气，再次睁眼时，眼中悲伤的情绪并未散去，“数百年，他们过得很辛苦。本王不能让自己的婚姻也变成那样……”
望着他的双眼，胸口被窒息所蒙住，呼吸困难，她弓身向前，苍见状本能伸手来扶住她，“怎么了？”
伸手去压住胸口无来由的不舒服，“没事……”
话未说完，苍已打横抱起她向室内而去，将她平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好些了吗？”
小小闭着双眼让自己缓和情绪，胸口的压抑缓缓不能散去，睁开眼来看着坐于床头的苍，“苍……”
胸口的积郁转成痛疼，她伸出双手抓在苍双臂处的衣服，有那么一瞬苍错愕的愣了下，心中有些不明的情绪让他彷徨，“怎么了？”
下一瞬，小小紧紧拽着苍两臂的衣衫用力一扯，苍俯身下去额头紧贴着她的额间，鼻尖相碰在一起，两人的双唇似有似无微微贴着，四目咫尺相望。
房间中寂静无声，空气中飘散着药草的味道，两人能感受到对方心脏的跳动。
噗通！噗通！噗通！
两人之间的气氛燥热起来，小小的双脸滚烫，抓着苍双臂衣服的手心紧张的汗湿让她不禁想松开手，却被苍一把抓住紧紧握在大掌张红。
苍万万没想到她会有这种动作，这突来的亲近开始让他猛然，看着她晕红发烫的双颊心中有丝不明的暖意升起，他抓不住心中那丝异样却能感受到非常非常的温暖，手臂上小小紧抓着的手松开时连同心中那丝异样也要一并带走，竟然让他第一次产生了害怕，急切伸手来抓着小小的手。
苍对于这样的亲近本就有些排斥，之前在幕浮山是为了洗涤身上的反噬才迫使自己接受她。如今牙进入幽冥，身上的反噬已减轻，再次这样的近距离发现自己并不排斥且还挺享受。
他不再需要和牙分享，一个人拥有！
这个想法如同惊雷在脑中炸开，有如同火山爆发的熔岩，无法抑制，只能仍由它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