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何为天命
说着，晟帝还将腋下泛红之处凑近萧沐晨，方便让人瞧个仔细。
萧沐晨见父皇并没有生气，还将他抱在怀里，原本的那点害怕早就变成了欣喜。
“嗯，方方正正的，像个印章。”
梁苏砚觉得萧沐晨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有点耳熟，回忆了下，这不就是昨晚洗澡时他嘴里嘀咕的那句，这孩子记得还挺牢啊。
听了这么个形容，晟帝一下子就陷入了回忆，连海公公给他穿上衣服都不知。
想当初老丞相告诉他，那段时日，先皇在他和五哥二人之中犹豫不决，诏书迟迟无法拟写。
有一日，先皇突然就想起了他身上这个胎记，这才下定了决心让他继续大统，也算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可他的皇儿中，并无一人与他相同，晨儿又是在哪瞧见的？
难不成，他还有流落在外的儿子！？
海公公知道晟帝今日气性大，胃口差，早膳午膳都未曾好好用，再看晟帝今日待萧沐晨还挺和蔼，便示意萧沐晨给晟帝喂口点心。
“父皇，啊~”
萧沐晨这声甜糯糯的“父皇”，立时就把沉浸在回忆中的晟帝拉回到了现实。
晟帝低头看着怀中皇儿希翼的眼神，倒是生出了些许不忍的情绪，他就着萧沐晨的手，咬了一口核桃酥，慢慢咀嚼咽下。
“你喂父皇的，父皇已经食之，但你还没告诉父皇，谁身上还有这方形的小红点。”
晟帝一边问着，一边还让萧沐晨将手上剩下的那半口核桃酥给吃了。
萧沐晨也不嫌弃，小口咬着，“我身上也有，平日里看不出的，就泡了热汤才能看到。”
此话一出，姚太医和海公公不约而同的悄悄对视一眼。
姚太医这心里慌乱不矣，各位皇子的案脉，太医院都有记录，四皇子的记录中未曾提到过这点。
晟帝又取了块龙须酥，亲自喂给萧沐晨，开始打探起萧沐晨是何时何地知道自己身上有这么个特殊的印记，还有哪些人知道这件事。
萧沐晨难得遇上父皇愿意与他说话，自然是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
“姚爱卿，你当真不知此事？”
姚太医在听到萧沐晨说出“因为这事还请过太医”之时，就知道坏事了，他赶紧跪下谢罪，表示一定会彻查到底。
“彻查倒也不必，案脉中就不用写上了，只是平日里给晨儿诊脉的那人，留不得！”
梁苏砚心里一惊，只觉这位素未谋面的太医有点小冤，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工作就保不住了，还是那种拿不到赔偿的开除。
看着战战兢兢的姚太医告退，海公公才把萧沐晨抄的《初学记》递给了晟帝。
晟帝这会儿已经把萧沐晨放下，认真翻阅着，像极了检查作业的严父。
合上书册，没有批评也没有表扬，只是再一次强调了以后不许再和太子一起胡闹。
晟帝还特别叮嘱萧沐晨，不可以把自己身上有胎记的事再告诉旁人，甚至还交代了海公公给如妃传话，意思就是近身伺候萧沐晨的人绝不可再换，也不必新增。
梁苏砚对这一系列的指令有点迷，不过是一个胎记的事，哪怕说是父子遗传，用得着这么夸张！？
他总觉得这里头有猫腻，便在两人回程的路上悄悄和萧沐晨耳语，让小朋友先等他一下，他要回去“刺探军情”。
“海量，朕还记得，当年你初次发现我这胎记之时，也是急得团团转，误以为我是那日夜宴吃了不该吃的。”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圣上今儿个倒是翻起旧事，故意来笑话小的。”
“若不是我身上这像极了玉玺的胎记，先皇他才如若不然，你我如今，还不知能否平安在世。”
“圣上是真龙天子，天命不可违！”
“天命当真是天命吗改日，带着晨儿一起去洋泉池吧。”
“是！”
梁苏砚脑中不停回想着萧沐晨腋下的那个胎记，确实，印章似的。
许是小孩子还没长开的原故，看着远不如皇帝身上的那个面积大，清晰度也差了一截。
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造型，同种状态下才会显现的唯一特性，绝对是巧合中的巧合，皇帝要是一点都没有感慨，那才是怪事。
怕萧沐晨等太久，已经得到答案的梁苏砚加速飘出，牵着自家小朋友安全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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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海公公亲自跑了趟朝阳宫，给如妃送去了皇帝的赏赐。
偏殿里正要温书的萧沐晨刚翻开书页，门外就传来了声响，如妃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了屋内。
见母妃主动来看他，萧沐晨心里很是高兴，但他还是好好克制住了情绪，规规矩矩的行过礼。
如妃倒是难得的向萧沐晨伸出了手，反正梁苏砚是第一回见。
“刚才海公公来过，你父皇又赏了好些东西，还说两日后要带着你一起去洋泉宫。你今儿个是自己去的，没和太子一起，和母妃说说，都和你父皇聊了些什么？”
萧沐晨想起父皇的叮嘱，只说是不能让旁人再知道他身上胎记的事，可母妃本就知道，更不能算是旁人，他便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今天发生的事。
如妃听罢，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你父皇说的没错，切不可再让旁人知道。只是往后来给你请太平脉的，就该是你今日见过的姚太医了，日后见了，可不能失礼。”
萧沐晨虽不明白怎么突然就要换人，但他也没问出口，等送走了如妃，他才嘴上嘟哝了两句，连叹了好几口气。
看着情绪突然有些低落的萧沐晨，梁苏砚有点不明所以。
“怎么，舍不得一直给你看病的太医？”
“唉，砚哥哥你是没尝过，齐太医做的梅子可好吃了，我以后啊，怕是吃不到了。”
“不至于，都是同事，你以后让姚太医帮忙给齐太医带个口信，让姚太医请脉时给你带过来不就行了，别唉声叹气的，好运都要给你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