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小城小镇
自从正式上班后，满意和文琪琪各自忙着工作，没机会见面，文琪琪家在县城也没得房子，只能住在政府宿舍，这周星期六两人约在阳杏县城吃饭，然后一起回百木山。
两人约在口口福饭馆吃饭，满意离县城近些，先到饭馆，看见了廖凯军，有点吃惊，因为他是在收银房里。
“廖总，你是这儿的老板？”
“没有，店是我家开的，我来帮忙而已，文琪琪跟我说了，她等会儿到，我给你们定了一个安静的卡座。我这边忙，你先坐，小郭，麻烦你带我的朋友去666卡座。”
“好的，谢谢廖总。”
满意来到临窗的卡座，观望外面的街景，这座小城好陌生，她就像是个外乡人，难以融入其中。
“满意，你等多久了？好久没见了。”文琪琪还是那么有朝气，笑容灿烂，可是这笑颜是粉色的，满意刚想说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喜事，后面出来一位男生。
“嗨，满意。”
“这是我同事——杨晨，我跟他说了你。”
“嗨！你好。”
“我去点菜，顺便去和廖凯军打个招呼，你们先坐会儿。”
“好。”
在这么幽闭的空间，丢给她一位陌生男士，满意有点尴尬。杨晨，有点胖，啤酒肚子都有了，但脸没有发福，带着黑色眼镜，人看起来很成熟，颇有点领导气质，为避免尴尬，她主动给他倒茶，努力找话题。
“晨哥，你是哪一年的。”
“86年的，比文琪琪大三岁。”
“看不出。”
“唉——，我看起来比文琪琪大很多吗？”
满意听见他问这话，猜想他是不是对文琪琪有意思。
“成熟稳重是优点啊。”
他突然脖子往前伸，声音压低：“满意，问一件事啊，文琪琪现在有男朋友吗？”
满意不知道文琪琪心里什么想法？当然要保护好朋友的隐私，故意说道：“不知道，你直接问她啊。”
杨晨给人总是稳如泰山的感觉，此时，他露出若有所思的微表情。
满意回过头来想，万一文琪琪对人家有意思呢，那她何不提前八卦一下。
“晨哥，你是不是喜欢我们文琪琪？”
“是啊，你快跟我说说她的以前？比如她以前交男朋友没？”
满意顿时觉得自己给自己挖坑了，管不住嘴，这下惹祸了，正假装酝酿中，文琪琪走了进来。
吃饭的过程中，满意留意了文琪琪，他们俩像是比同事关系更要好一些，但又还未到暧昧流露阶段。
回去的车上，满意忍不住八卦：“你们单位的杨晨对你有意思。”
“没有吧，你那里看出来的。”
“他自己说的，你对他就没有什么想法？”
“没想过。”
“没想过？都带他来吃饭了。”
“是他脸皮厚，我们一起从政府出来，快中午了，他硬是说要请我吃饭，不依不饶的，就让他来了。”
“是嘛，那他人怎么样？”
“他人蛮好，政府里好多事我都不懂，都是他指点我，教我怎么和领导同事相处，人也成熟稳重，写材料是一把好，你知道吗，上次我收拾办公室，在他桌子底下发现一矿泉水瓶，里面全是他吃的槟榔渣和烟蒂。”
“还说没想过，说起他你都眉飞色舞的。“满意盯着她看，文琪琪竟有点害羞模样。
坐车无聊，满意继续八卦。
“廖凯军找了一个女朋友，你认识吗？”
“你说的是那个173吗？我们背后是这么喊她的，见过，怎么？”
“我看廖凯军好像跟张涵含关系不一般，他们俩认识应该蛮久，怎么没在一起。”
“他们俩估计有点喜欢对方的意思，但是廖凯军家里看不上张涵含，一是她身高不够，廖凯军家为了下一代着想，给未来媳妇定的标准是一米七以上，二是她家条件还差了点，廖凯军家很有钱，他父母不但开酒楼、有房产门面，还是阳杏县自来水有限公司的大股东，家中只他一个独生子，一心想要他走政途，自是要谋个条件好的。据说那个173的父亲是蓝兴区卫生局局长，就她一个独生女，符合廖凯军家里的两个要求，关键是173还情商很高，深得廖凯军父母喜欢。”
“我本以为张涵含家算是条件可以的了，没想到县城里的人也太苛刻了。”
“也不全是吧，张涵含人太娇气了，一看就是娇娇小姐的款，大人是不喜欢的。据说她现在交的那个男朋友父母就是嫌弃她这方面。”
“这你都知道？”
“阳杏县太小了，鸡毛大的小事都会满天飞。给你讲个笑话，说阳杏县小，连个架都打不起，你拉一拨人，我拉一拨人，结果一看，不是亲戚就是朋友，还打什么，喝酒去。”
“哈哈哈，这笑话形象，张涵含懒是懒了些，但人还比较单纯吧。”
“我劝你不要跟她玩，不是我看不起艺术生，她一个学美术的还真比不上正儿八经的本科生，况且，她从小有从政的母亲在旁提点，你觉得她能单纯到那里去。”
“恩，对了，琪琪，我还想问你个事，你听说过我们单位周青吗？”
“知道啊，名声可不怎么好，听说你们单位马乡长走到那里都带的两位美女，一位是周青，另一位是吴瑶，他们关系非同小可，还有一个小道消息，说周青到现在都没找男朋友，就是因为马乡长，马乡长开的公车钥匙经常在周青那里。”
“我来这么久了，怎么不知道。”
“你两耳不闻窗外事，又不爱与同事八卦，那里晓得，我们镇离你们镇近，又是回县城的一条线，免不了经常听一耳朵。”
文琪琪显然是适应乡镇生活的，而满意还一直游离在外，不在状态，这样是要吃亏的，她内心排斥所处的外在环境，又谈何融入。
回到家里，又有一件烦心的事——父母催她找男朋友，说她年纪不小了，越大越难找，常在耳边聒噪不停，可她没有一点谈恋爱的欲望。
上次介绍认识的黄勇两人在微信上聊了聊，张涵含的男友阳顺清与黄勇熟悉，因此黄勇在她们俩的助力下，与满意私底下见过两次面，黄勇抽烟打牌，工作不稳定，高中毕业，他知道自己配不上满意，因此也不是很主动，在满意明确表态不合适后，最近一段时间也就杳无音讯了。
她一度面对黄艳有点不自在，但黄艳很大气，对待满意还跟以前一样亲切，没有因为他弟弟的事情有半点不悦。
最近工作上有些变化，给满意带来些小麻烦，张涵含被抽调到县组织部，朱生辉被安排到办公室工作，他之前负责□□□□和驻村工作，游手好闲惯了，来办公室后，几乎见不到人影。
到年底，事情越来越多，身为党政办秘书，不但明面上的工作要做好，领导的服务更得做好，满意实在有些吃不消了。
这天，市里有领导临时来谷丰乡调研，王书记衣服穿的少，下乡很冷，而且要接受拍摄，身上穿的衣服上镜也不合适。
满意正好穿了一件千鸟格的大衣，被王书记看上了，于是满意借给王书记穿上，旁边立马有人拍马屁说道：“还是王书记身材好，穿这衣服好看，满意根本撑不起这衣服的气质。”
晚上，王书记陪市领导喝了酒，有点醉了，在送领导上车临走时，拉着男领导的手笑容满面，用近乎撒娇的语气说道：“你可要多关照关照妹妹。”然后又贴近男领导，并附耳了半天，手也拉了半天都没放。
满意离着一定距离小声嘀咕：“这市领导什么来头，我看王书记热心的很。”
朱生辉抽着烟，吐出一口浓烟深沉的说道：“靠这领导争取项目资金的，这领导点头了，就有60万资金来我们政府，还不得使劲巴结。”
“那也没必要明目张胆成这样啊，有损女领导形象。”
“这算什么，你不知道的想象不到的多的去了。”
“为了这么点钱，不至于吧。”
“我告诉你，这钱可不是给政府里的大家用的，领导个个爱钱，女领导更加。”
朱生辉，年纪轻轻，把事情看的到很透，骨子里是又坏又黑，心思极重，政府里的人都不敢惹他。
王书记送走市领导后，因醉酒吐了，叫满意打电话给卫生院的工作人员过来给她打针，工作人员打完针后交代满意帮忙换药和取针，大晚上人家工作人员不容易，没得义务□□后还等着伺候。
朱生辉、吴瑶、卿文君等好些人自是不会放过这个露脸表现的人，卿文军跟王书记说：“王书记，我们陪你打跑胡子吧，你一个人蛮无聊的。”
其他的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对啊对啊，书记搞起来。”
王书记一手打着点滴，一手拍在桌子上大声的说：“搞。”
满意在一旁很吃惊，长的这么漂亮、温柔一女领导，喝酒后这么彪悍。
满意呆在自己宿舍，时不时去看下，换药取针后，打牌那一拨人还兴致勃勃中。待到第二天清晨，满意接到王书记电话：“满意，麻烦你一件事，我昨晚喝了酒，胃有点不舒服，辛苦你帮我熬点白米粥。”
“好的，王书记。”满意心想，估计是酒醒后，头痛的厉害，不然不会这么早打电话给过来。
满意用她那100块钱买的电迷你锅守在一旁熬粥，熬得粥浓稠度刚刚好，用她买的好看的白瓷碗盛着，端到她二楼住宿房间。王书记吃完后把她昨天借的衣服和喝粥的碗丢在一旁就回县城了，临走时还吩咐她给她洗茶杯、清扫房间。
满意一一清理干净，回到办公室，又是她一人守在办公室。来政府这么长时间了，她做的最多，被骂的最多，还被别人嘲笑说老实、单纯、傻笨什么的。她要改变这种状态，首先从办公室开始，打开电脑做了一个排班表，三个年轻人——她、周青、朱生辉轮流值班，谁当天值班，办公室电话呼叫转移至谁手机，上班时间必须呆在办公室处理事情，除特殊工作外，其他二人可自由活动，如当天值班的人有事请假需跟其他两人换班。
满意将排班的事情与周青、朱生辉说好后，自己瞬间轻松了许多，没事时也呆在自己宿舍看书休息。朱生辉有时候想着法子偷懒，但也只得偷懒一两日，还客客气气对她，买饮料和早餐羡殷勤，她只得应着，不好撕破脸。
这天轮到朱生辉值班，早上，满意来到办公室，等到8:10拨通了朱生辉的手机：“喂，我把办公室电话转移到你手机上啊，今天你值班。”
朱生辉正在乡里街上吃早餐，在电话里凶了过去：“才8点，催死啊，你脑子有病。”他凶完就把电话挂了。
满意压着火，知道他平常是个喜怒无常的人，所以忍着继续在办公室值班，快9点多时，满意正在临窗的办公桌上接座机电话。
“满意。”朱生辉嗲嗲的声音，一进门就喊着。
满意正在讲电话，没理也没看他，快挂电话时，突然有两只手从她两边腋窝下面穿过来摸她胸，她大骂一句：“你神经病啊。”一回过头，他立即松开手。
满意气的直接拿起门口的扫把就向他扔了过去，他把办公室转椅推出去挡住，扫把打在椅子上哐当一声响。
“狗屎的，装什么清高，再装男朋友都找不到。”朱生辉脸像是被炭灰染出来似的，冲着满意咆哮。
“耍流氓，请看好对象，我不是她们，再次警告你，下一次，我直接拿凳子砸了。”她大声丢下这句话，就出门回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