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改革风波
高度的压抑,斫伤元气,喻槿在小船回去的一路,安静的培养元气,默不作声。下船时,他没说话,径直下船,抢先把钱付给老板。自尊心作祟,满意想自己去付钱,可又不好跟他争抢,只好站在一旁等他。
“我们上去喝杯冷饮,歇一歇?”喻槿付完钱说道。
“恩。”爬上岸,正好有家冷饮店,她想着主动些,抹平自己泛起的不安的自尊心。
“你想喝什么?”
“都行。”
“老板,两杯豆沙、两份冰西瓜。”她抢着把钱付了。
喻槿只得默默把钱包收了回来。
简易的支架桌太小,两个人坐着都感觉拥挤,还有好几颗大树带来了舒适的阴凉。
“你工作上还好吗?”喻槿找话题说道。
“还行。走一步看一步吧。”
喻槿双眉往上挑的高高,端凝的看着她,有种无声疑问发过来。
“你这什么表情,有问题吗?”满意傻愣愣的看着他。
“你怎么还是这么迷糊。”喻槿笑了起来。
迷糊?她以前也很迷糊?是指哪方面呢?一语双关的要命,满意浮想联翩,的确,感情上她很迷糊,事业上她也很迷糊。她很惭愧,把吸管用力搅动冰豆沙,一圈又一圈,低着头。
“嘿,冰豆沙变成热豆沙了,这还不迷糊!”喻槿就是忍不住想逗她。
可她就是经不起逗,一口气把大半杯豆沙吸完,然后把空杯立在桌中间,抿着嘴,手一指,“哪儿有豆沙还冷的热的,我看你迷糊!”
喻槿笑的轻咳了一声才刹住车。
她是什么都没想,什么都不敢想,被时间牵着走,走到那里算那里,其实是她害怕、她不自信、她不敢拼不敢闯,被时间逼紧了就奋力一点,但也只不过追求随遇而安罢了,这就是现在的她。
“你工作上没有长远规划吗?”喻槿轻声问道。
“没有。你的职业规划是什么?”
“打算先从项目中积攒经验,过几年,找机会回青衫市,也许自己当老板也不一定。”
“哦。”听见他说回青衫,心里窃喜激动,可冷静一想,与她也没有多大关系,此后,她与他也许再无交集。
“你和杨雄怎么样了?”这话他一直含在喉咙里,就是吐不出,如梗在喉咙里的粘痰,难受之极。问了又如何,暗示她什么呢?她已明确拒绝过他一次。
各自揣摩着自己的心思,话说的不多,喻槿将她送到公园门口,这次也许是最后的别离。
“你别送了,我住的很近,坐公交车很方便,走了。”满意跟他挥手,半侧着身走向公交车站,正好来了车。
“好,拜拜。”喻槿站在门口望着她,他的深情不舍她没看到,也不敢偷看。
工作上,满意已上手,连续几个月拿了高薪,公司注重人性关怀,在重阳节时给每个职工家里寄了感谢信、礼品和1000元现金,她的父母很开心,平常公司时常组织员工旅游,会给员工发护肤品、运动装备,年终还举行了盛大的抽奖活动和物资派送,公司正朝气蓬勃,职工年轻有活力。
可还没到一年,满意就已经开始觉得疲惫,每天不但要上紧了发条开发新客户,还要时刻要讨好老客户,虽然名义上有周末,但大部分周末都是用来陪客户,公司有经费,对于合作客户,按照定级给予客户维护经费,可根据客户爱好用于请吃饭、送礼品等等,有时候外地的客户来青衫,得去陪陪,生日了得去表示,客户主动邀约了,也得视情况作陪,讨好人的事儿,她本不擅长,对于讨好男客户,她更是吃力。
就算这样,好日子也没过完一年,在她入职的第二年上半年,青衫市分公司合作银行流失,没能签订新的合作银行,做业务只能到外地,大旱季节,单位同事每天精神枯萎,怨声载道,个个日子过得艰难。
正在这时候,有传来总部推行改革的消息,公司不在沿用垂直化销售模式,开发、维护、交易不在分开,说白了,就是业务单干,但是青衫分公司仍然分了两个组,分别由贺达鹏和赵昌平管理,客户资源也将重新洗牌。公司人心惶惶,各自筹划着自己的未来,有一个叫陈扬的职工,因公司业务难做,就在外面做飞单,很快被公司发现开除了。
满意被分在了赵昌平这组,她想起之前与他的不愉快,有点不自在和担心,但他好像已经把前事忘得一干二净了,表现的平和大度,没有一丝芥蒂。
这段时间公司要求重新整理已申报归属但未交易的重点以上级别的客户,这部分客户将重新划分负责人,所有业务人员都要将这类客户先放在公司的大池子里,然后按顺序每轮每人选一家客户的依次重选,注意,如果这时手中没有这类客户,或者说手中这类客户数量少一些,他就占优势,因为他有同等机会参与轮选。
前台人员做首单原本就难,因此平日收入也低些,现在这样的安排对他们前台又一次新的不公平,谁叫前台都是些后进人员,自然博不过既得利益者。
因此,这段时间,大家只得纷纷忙着摸底企业情况,将客户排好序,且不能让他人知晓情况,否则面临被抢风险,最好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交易首单拿到所属权。
之前的中台人员负责客户维护,新客户开发少,基本都是老客户,赵昌平把满意拉入他组,显然是有目的的。
早上的会议上,赵昌平就道貌岸然的说道,“既然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就应该互相帮助,我比大家早来公司,在这儿也卖个老,经验上可能比大家好那么一点,各位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大家一起努力确保我们一台优质客户资源不流失。”
散会后,赵昌平拿着满意的客户拜访申请来到她工位。
“这样吧,这个企业拜访,我同你和王亚晴一起去,这是个央企,你们两个女孩子去力量薄弱了些。”
听他这么说确实有道理,她心里对这家企业的确没什么底,况且这段时间他在工作上对她一视同仁,没找过她一丝麻烦,刚合并到一台,不好跟他对着来,想着缓和一下关系,于是答应了他。
中钢仁重主营重型机械,在清东市,从青衫市做高铁大概1个半多小时车程,上午他们去拜访了清东市两家一般型企业,下午将近4点钟才见到中钢仁重的财务部长,面谈比较愉快。
满意很感慨,在央企工作就是轻松,员工非常懒散,4:30就差不多都下班了,工作环境像是大学校园,环境宽广美丽,休闲设施齐全,虽然他们业务需求量大,此次面谈也得到了财务部长的认可,但央企在财务上的管理相当死板,因此合作上还是困难很大。
不过意外的感触是赵昌平此次前来尽心尽力,他认真又活泼,沉稳又灵活,一天的行程布局的紧凑有序,进行的很顺利,满意不得不佩服他的工作能力,
回到青衫市中心时大概到晚上8点多,王亚晴家最近,她先下车,然后赵昌平坚持要先送满意,说女孩子不安全,满意觉得他还挺照顾人的。
她坐在后座,到住处时,因忙了一天,很疲惫,晕头转向的下了车。
“赵总,我先先下了,今天辛苦您了。”
“好。”
大概走了1-2分钟,到一个小巷子右拐弯的路口。因路面变狭窄,黑漆中一个肥壮的人影从她左侧冒了出来,吓得她往后退了一大步,才注意到一个人跟在她身后。
“你怎么还没回?”
“太晚了,担心你一个女孩子,所以想等你安全到家我在走。吓着你了?对不起啊。”
“我马上到家了,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好吧。”
他停住了脚步,她惊恐未定,往前走,不去理会他。
“满意,等一下,我还有个事跟你说一下,工作上的。”
满意回过头,“什么事——”,话还未说完,突然一只犹如猛兽般的东西迅速把她抓住,这只猛兽的一张大嘴巴恣意在她嘴上游走,一条如蛇一样的舌头试图撬开她的嘴钻入进去。因他用右手从她后脑勺绕过勾住了她的脖子和脑袋,左手搂住她的腰,她力气小,根本拿不开,就用力在他脖子上掐了一把,疼的他松开了手。
“死流氓。”满意很气愤,大骂了一句,跑开了,头都不敢回,想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恶心的现场。
回到家,心里久久不能安静下来,把牙齿刷了三遍,只要脑子里浮现他的影子,她就难受,一晚上都没睡着,第二天早晨,眼睛浮肿,迟迟不想出门,从厌恶他到厌恶上班。
在公司,她的心就像亲眼目睹自然灾难的发生后那般脆弱敏感,可那可恶的人跟没事人一样。
一段时间后,到客户再分配时,满意名下的两家重点企业被他选了去,估计他觊觎已久,此等人就像是水中鳄鱼,你不知道他会从那个方位向你咬过来,可恶可恨又可怕。
这天满意新申请的一家企业归属,被退了回来,系统显示已经被申报归属了,进一步查询到被登记在罗洁名下,这审批第一关就是在他赵昌平,他是今天上午才在系统里通过她的申请,通过之后被总部打了回来,但她是头一天下午就申报上去的,那天下午他来到她工位询问了企业信息,说是客户定级有错误,她将客户信息打开在电脑页面。
她越想越觉得气愤,仔细分析了存在的漏洞,完全有可能是他蓄意为之。她怀疑他偷看到客户关键信息,事先告知了罗洁,在头一天晚上,让罗洁申报上,第二天上午等罗洁申报通过后,他才在系统里通过她的,自然她的申报就无效。
这种事已成定局,他以为她就拿他没办法,借此给着她点颜色看看,好知道他的重要性,让她归顺于他。
这天上午11点多钟他们一台开会,大家围坐着一个圆形会议桌,满意正对着他,会议开到一半时,赵昌平开始通报本周业务情况,说到一半,看见对面的满意一副不屑的表情,突然话风一转。
“满意,开会请端正态度,用点心,你这周客户新申报这块还差一家,从下周开始公司将实行业务排名制,连续3个月综合业务指标排名倒数第一将被淘汰,排名靠后的,还将出台其他惩治制度,我们公司不养无能的人。”他用冷凌的眼神、严厉的语气朝她说着。
满意心里头怒火往上蹿,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大声质问他,“赵台长,请问昨天我的新客户申报你为什么今天上午10点多才通过,公司有规定,当日申报当日审核,昨天我也跟你详细汇报了。”
“你客户申报的定级有问题,我必须了解清楚才能审批,严格把关是我的职责。”
“你最好解释清楚,你是怎样严格把关的。”
“好像定级的事,我昨天就跟你说明了,今天上午认真了解情况后就给你审核了,这几个小时耽误你业务了,能力不行,脾气倒蛮大,你什么态度,不想干趁早滚蛋。”他这回真的来了一回名副其实的痞子,将身旁的木凳子用脚一把踹倒。
“什么人,老子不干了。”满意在争执中,把这几天所有压抑的情绪全都凝缩在这句话上,释放了出来,她将手中的笔用力甩在会议桌上,拿起记事本,起身离开会议室,决然的,很飒,王英然、王亚晴她们都傻眼了,个个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