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最终琴酒妥协了。
大哥表示只要有发/票，在完成任务后统一报销。霓虹国的发/票好像叫什么“收领证”之类的，十一没出去买过消费品，不知道这个东西好不好开。
他忧心忡忡的，就怕到时候报销不成。说来说去还是社畜不好当，他要是仍旧当个吃喝玩乐一天最大的运动量就是打键盘和队友互相问候一下各自身体是否安好的米虫，哪里用愁这么多。
不知道在做任务期间因为必要伪装而一不小心买了任天堂发布的最新款游戏机能不能给报销。
十一思维发散着。
为了接近目标人物而不得不连续点上几天高级大餐能报销吗？
等等，大餐？
他后知后觉地想到夜宵好像还没吃。
而且……他明天早上该怎么办？
他此刻还在基地里，琴酒给他撂完话就急匆匆地走了，好像在赶下一场任务。当时的十一只得叹了一句不愧是组织的顶梁柱，并没有想其他的。
现在才反应过来，他的两个饲养员在黑影的袭击下已经去了三途川，所以说，已经没人可靠的工具人给他买吃的了！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十一心酸地打开走之前琴酒扔给他的手机，翻开通讯录，点下仅有的一个电话号码。
嘟——
嘟——
铃声第三次响的时候电话接了。
“说。”
依旧是冷冷的嗓音，隔着手机都挡不住那骇人的杀意，不过十一非常淡定，他不仅淡定，甚至还非常理直气壮：“琴酒，我饿了。”
……
……？
“难道组织连未成年的餐费都不报销？！”十一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电话那边传来了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只有一声突兀的什么东西摔倒了的闷响。
半晌。
“报。”琴酒咬牙切齿。
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琴酒就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原有的杀气腾腾的冷淡模样，“明天给你卡，钱一并转进去。”
满意的十一开始得寸进尺：“那顺便明天早上帮我带份关东煮吧。”
“……”
“我还是个实验体，基地没有我用餐的位置。”见对面沉默，十一老实巴交且可怜兮兮地说。
琴酒心如止水：“可以。”
“谢谢大哥，你真是个好人。”十一对琴酒送上了最真挚的谢意。
“好人”琴酒听了直接冷酷地挂了通话。
为了吃早餐，十一难得起了个大早。
这次琴酒来的时候后面跟了个小跟班，啊，不，是大跟班。确切地说是搭档，虽然经常给琴酒开车，并且非常听从琴酒的命令。
伏特加，一个身材魁梧，做任务时手段极其残忍的一个家伙。
但最近有件事已经困扰他很久了。
十一在基地待了这么长时间虽然与琴酒碰面次数很多，但却一次也没有与伏特加见过。
可能并不明显，但是十一的存在在黑衣组织中确实是处于保密状态，离开这个实验基地，基本没有人知道还有这么一位具有特权的实验体。而一般的组织成员也不知道组织内到底隐藏了多少个实验基地，每个基地的研究方向是什么。
伏特加也不知道。
伏特加只知道从某一天开始，他的大哥总会偶尔接到一些电话。
接到电话后就会不让他跟随，自己一个人驱车匆匆离开。匆匆到哪种地步呢，连任务做到一半都可以直接放弃撤走，那台珍爱的保时捷古董车在路上开出了赛车的感觉。
很容易在不注意的情况下就超速被交警给拦下来开罚单。
去的次数多了，伏特加隐隐约约悟出了点什么。
他的大哥好像是一直在为一个人收拾烂摊子，而且还是个年龄不大的男性。
……
不小心撇到大哥钱包里掉出来的照片的伏特加内心波涛汹涌。
虽然没有看清楚，但那很明显是个短头发，身体因为尚在发育显得不是太高的男性啊！
……他的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伏特加惊呆了。
伏特加不敢相信。
伏特加内心纠结。
不对不对，每次接到电话的大哥浑身特别冷，明明是笑着，杀意却特别浓，一副恨不得立马干掉某人的样子。
绝对不是他想的……那样。
但若不是那样，一向凶狠处理叛徒不眨眼的大哥怎么会一次又一次放过那人啊！
表面一脸凶相，但又脑子不怎么灵活的伏特加憋着满心疑惑和苦闷：就在刚刚，他的大哥嘱咐他买件适合青少年的衣服和一份关东煮。
他不用猜就知道为了谁。
太可怕了……
大哥竟然也会这么贴心……不不不，都是假的，错觉！
伏特加晕晕乎乎地想着。
做梦一般买好东西，跟着琴酒来了一个从未去过的地下基地。
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咳，人。
即使用最挑剔的眼光来看，眼前的少年也是过于漂亮的。而那苍白，浅淡的肤色不仅没有减分，反而增加了其身上的非人感，倒不是说什么精怪或者巫蛊娃娃。
他更像是志异小说里那种受人敬仰的病弱神子。
时常看些书籍，颇具有诗情画意，且不了解十一本质的伏特加内心比喻道。
这样说老大……也不是不可能。
脑子真的不太好使·伏特加内心关于纠结某件事的天平不小心偏到了一边……不对不对，我怎么能这么编排大哥！
伏特加内心赶紧摇头，甩掉所有冒犯大哥的想象。
这有可能是同事！朋友！什么都好，绝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这样自我安慰多了，终于平了心。
他抬眼看去。
只见琴酒拿出一张卡，冷冷甩到了十一的怀里。
“……”
这画面好不对劲。
伏特加站立不安。
十一在琴酒的死亡凝视下吃完了超大份的关东煮，换上衣服后便被看起来很专业的琴酒带着坐上了他那辆保时捷356a，拉到了一个训练基地。
此时十一还在说他的衣服为什么不是黑色这件事，某种神秘的力量告诉十一，在黑衣组织里穿上黑色衣服，战力就可以增几分，相当于叠上了一层buff。
十一喋喋不休。
琴酒冷漠依旧。
伏特加小心翼翼。
伏特加尽量不动声色地撇一眼大哥，对于“忍受”着十一无理取闹的琴酒内心又多了一点看法。
“如果下次需要的话，我会准备黑色的。”
伏特加开口说，试图打好不存在的关系。(？)
“那就谢谢啦，伏特加你也是个好人！”十一高兴了，诚恳地发出了第二张好人卡。
伏特加表示不想接受。
旁边的琴酒没有吭声，他只扫了一眼伏特加，表面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波动，但内心却拂过一丝诧异。
——伏特加什么时候对别人这么友好了？
这想法一闪而过。
现在正事要紧，琴酒没时间想这些没必要的事。
他们此刻站在训练基地里。
带十一出任务是boss的意思，琴酒也不准备违抗命令。
但在出任务前，他得对十一进行一个简单的体能测试和技能测试，知道十一的上限或者下限在哪里，又适合哪些任务不适合哪些任务。这都有必要测出来。
……
好的，没必要了。
琴酒冷着脸看着一圈也没跑下来的十一。
跑步了但没完全跑步的十一顶着依旧白得吓人的脸，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喘/息了起来，看起来是一副已经很累的样子。
只要喘得声音够大，别人就不能说我划水。
十一一边喘一边脑子里莫名想到这句话。
于是他喘的声音更大了。
冷酷无情的琴酒并没有就此放过十一，他又带着十一大大小小测试了多项，最终发现十一在射/击方面的天赋好像挺高的。
但是想要培训出一个优秀的狙/击手周期实在太长了，不符合预期。
除此外十一也有当[演员]的潜质，只要学会易容，当个差不多的间谍或者情报贩子好像也可以。但是这个的培训周期依旧很长。
……
琴酒陷入了沉思。
他看着依旧在大喘气的十一，神色不明：“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十一瞪大了眼，激动地拒绝了这种污蔑：“怎么会？！”
十一表示很满意。
只要降低别人对自己的期望值，那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咸鱼！
虽然他是答应琴酒要一起出任务啦，但他只要在旁边围观一下，吃瓜看戏就好，干什么要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十一振振有词。
干活是不可能干的，活多不说还累，只有带薪躺平这种东西，才能维持得了生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