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翌日清晨。
林书夏翻了个身, 习惯性地伸手往前摸了摸，没抓到熟悉的抱抱熊，只抓到了一团被子。
眼睛闭着, 双手有意识地把被子团成一团，小脸埋进去蹭了蹭, 舒服地咕噜咕噜几声。
好好闻。
好像陈烬身上清冽的味道。
“！！！”
林书夏猛地睁开眼睛, 鲤鱼打滚似地从床上坐起来。
脑海里闪过一些依稀还记得的片段。
“你抱我做什么呀？”
“抱你去睡觉。”
“……哦。”
“你是真觉得我不会拿你怎么样是吧。”
……
还有隐隐约约的那句——“迟早要从你身上讨回来”。
想到昨晚。
林书夏双腿蜷缩起来, 捂了捂脸, 脑袋深深地埋进膝盖里。
怎么就睡懵了呢？！
连陈烬抱她进房间都没反应。
林书夏又在床上静坐了一会儿。
等脸上的温度稍稍冷却了些, 慢吞吞地掀开被子, 坐着把被子团整齐。
房门响了两下。
“起床了。”陈烬的声音。
林书夏想起来，昨晚坐在地毯上吃东西的时候，有和陈烬提到今天早上十点有课。
他应该是掐准了时间过来叫她的。
林书夏翻身下床, 脚趾头踩着拖鞋过去开门。
又在一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刷牙洗脸，不是很有脸见人，抬手挡在眼帘上方，声音闷闷的，“你别看我, 我还没洗脸。”
陈烬轻笑了下。
没想到小姑娘包袱还挺重的。
但没多问什么，也没强迫小姑娘非得和他面对面, 很理解地把手上拎着的新毛巾和一次性牙具递过去, “等会带你去吃早餐。”
—
林书夏洗漱完，又换好了衣服, 待在客厅里等陈烬。
有些无聊地玩起了手机。
宿舍群叮叮咚咚地响起了几条消息。
舒雯：【早上有课你别忘了林书夏】
许初意：【要是实在起不来的话, 可以让我们帮你请假！就一句话的事儿！】
舒雯：【附议。】
“……”
这都什么呀。
林书夏：【我已经起床了，等会吃个早饭就回学校。】
舒雯：【？】
许初意：【？】
林书夏一头雾水，也跟着发了个问号。
舒雯：【你为什么还能说话？】
许初意：【昨晚你和陈烬难道没有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吗？！】
这两人的话都太过直白了, 林书夏就是想装不懂也愣是给看懂了。
不想回复，但又不得不澄清。
林书夏：【你们不要再乱说了！我们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两个人又发了好几条消息。
林书夏都没再多看，收起手机。也是这时候，她才注意到了客厅一角闪着光的玻璃柜。
林书夏起身走过去。
陈烬的公寓非常干净却也简洁，没什么多余的装饰品，简单到有些单调。
她昨晚一直没注意到这块角落，只当是摆放书籍的玻璃书柜。凑近去看才发现，全是一堆奖牌和奖牌，有的还刻着一行小字。
林书夏弯腰垂头，细细逡巡着。
没认真地数了数，大概有不下一百多个。
“看什么。”
陈烬走出来，把刚换下的睡衣丢进衣篓里。余光扫到她手掌撑着膝盖，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一脸出神。
“这个，”林书夏伸手指了指玻璃柜，“这些奖杯和奖牌，全是你一个人的吗？”
“你好厉害。”林书夏想了想，说，“我从小到大只拿过奖状，都还没有拿过奖杯。”
“喜欢？”他淡声说，“都送给你。”
“啊。”林书夏摆摆手，“不要了，这又不是我的奖杯。”
她顿了顿，继续说：“而且这些对你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吧——”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陈烬说。
“……”
林书夏愣住了，还有些迷茫的。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会单独整理好放在一个玻璃柜上吗？
而且这个玻璃还很干净，几乎都没有什么灰尘。
“你——”
林书夏抬头看去，猛地顿住了。
陈烬的眼神很淡，几乎没什么表情。黑沉沉的一双眸，淡漠到看不出情绪。
好像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平静。
注意到林书夏的视线，陈烬也看了过来。
声音有些哑：“怎么了。”
“没有，”林书夏僵硬地转移话题，“我有点饿了，我们去吃早餐吧？”
陈烬静默几秒。
忽然笑了下，说：“这次肚子怎么没叫。”
本来林书夏都快忘记那天晚上的事情了。
结果陈烬倒好，一句话又把她拉回了在他面前“咕噜咕噜”腹鸣的晚上。
而最直接的后果就是。
一直到了吃饭的粥铺，林书夏都不愿意开口和陈烬说一句话，觉得很丢脸，没在喜欢的人面前保留自己最好的形象。
陈烬把桌上的菜单推过去，“吃点什么。”
林书夏抿了抿唇，接过来。看了五六秒后，也不开口，指尖指了指上面的瘦肉粥。
陈烬皱了下眉：“只要这个？”
林书夏点了点头。
陈烬看了几眼菜单，才对站在一旁等着下单的老板娘点了单。
林书夏听到了“香菜饺子”的字眼，抬头看了过来。
嘴唇嗡动两下，就是不说话。
陈烬看着她，没忍住笑了下：“真不打算和我说话了？”
他觉得还挺新奇的。
自从挑明后，小姑娘的脾气就挺软的。听他说那些话都不会生气，软绵绵地骂他后还会下意识地依赖他。
这样耍脾气还是第一次。
但陈烬的确是没懂，这句话怎么就惹她生气了。
林书夏尖巧的下巴抬着，轻轻别开脸。
别扭扭地“嗯”了声。
旁边有个吃着小笼包的老太太转过头来，笑眯眯地对陈烬说：“女朋友生气了就要哄着，不要呆呆傻傻地什么都不做。反正不要问原因，都是你的错。”
老太太的老伴低着头喝粥，不敢说话，只给陈烬抛去了去“自求多福”的眼神。
林书夏怔了下。
为了老奶奶那句“女朋友”。
明明就差一句确定，然而每次听到这个词，还是会一瞬间心悸。
陈烬非常从善如流的应了声。
“小姑娘，”老太太又看向林书夏，说，“你男朋友我在这家粥铺遇到好几次了，也没见他点过香菜饺子。是特地为你点的吧？这年头长得这么好看还能记得清你喜好的，也不多了。遇上了都要好好珍惜的。”
头发花白的老伴儿不服：“我天天记得你的喜好，也不见你夸我一句。”
“我们都老夫老妻几十年了，你脚趾头一动我都知道你那颗没几根毛的光头在想什么。”
“……”
林书夏有点想笑。
哪怕眼疾手快地捂住嘴，依旧还是泄漏了点声音出来。涨红着脸，肩膀一抖一抖的。
“对不起啊奶奶，”林书夏睫毛眨动，不好意思地道歉，“我不是故意想笑的。”
“没事，”老太太十分豪爽地摆摆手，转而对陈烬道，“看到没，就得这样哄，哄到人笑。”
陈烬笑笑：“学到了。”
老太太又说：“我刚才对你女朋友说的那句话，也不是在夸你，那都是男人应该做的，男人就该对自己的女人好！”
老伴儿结完账走过来，“走了走了，去买菜。”
小老太太站起来，临走前还不忘对陈烬说了句：“女孩子长得很漂亮噢，要好好珍惜！”
老板娘正好端着端盘过来。
两碗粥，一碟香菜饺子蘸着醋的，还有几碟小菜。
老太太一个打岔，林书夏都忘了自己决定了早上都不和陈烬说话了。看到桌上的餐盘没忍住开了口：“你怎么点了这么多呀？”
陈烬把香菜饺子还有几碟小菜推到林书夏面前，自己跟前就留着一碗瘦肉粥，“给你赔罪。”
林书夏夹了颗香菜饺子，愣愣地抬起眼。
撞入他清隽的眉眼里，含着笑的。
不知道看了她多久了。
“怎么了？”林书夏呐呐地问，“怎么这么看我呀？”
陈烬往前倾了倾身。
伸手，勾住了她没绑进去的小碎发，别到耳后，声音很低：“我也觉得。”
“嗯？”
林书夏疑惑地看他：“觉得什么？”
“是挺漂亮的。”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
这张都掉落红包！
明天白天更新不用点，我可能要修一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