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林书夏一进宿舍，就闻到了一股酒味。
舒雯和许初意坐在瑜伽垫上，中间立着白色的床上桌，桌面放着两盘小龙虾，还有几听啤酒。
舒雯刚把手套摘下来，去找手机，“你回来啦！我还想说外面下雨，要不要出去给你送雨伞呢！”
林书夏脱下身上的外套，挂在椅背上，“路边刚好有便利店，就买了一把伞了。”
讲座听到一半和陈烬出去吃饭，这事儿林书夏是有告诉她们的。
这会大家也都没多问。
舒雯戴上新的一次性手套，两下剥掉虾壳，胳膊伸直递向林书夏，“要不要吃一个？”
空气中都是辛辣鲜香的味道。
小龙虾浸泡在辣油里，色泽鲜艳，顶上飘着几根葱绿的香菜，看得人食欲大开。另一盘是蒜泥口味的，有些淡。
林书夏没忍住，凑过去咬住虾肉。
舒雯明显没打算再吃了，一个劲地给林书夏剥小龙虾。
舒雯：“要不要喝点酒？”
林书夏摇头，“我买了奶茶。”
舒雯食指勾起拉环，又开了一听啤酒，咕噜咕噜喝了几口。
空气中有浓郁的酒香。
林书夏不太喜欢酒味。
咬着吸管，猛吸了两口奶茶。
酒劲上来，舒雯不免有些好奇：“夏夏，你喜欢陈烬吗？”
舒雯总觉得陈烬喜欢林书夏。
虽然林书夏之前说的那个原因成立，陈烬或许是因为老师的原因才对她好，但这未免也好得有点儿太过头了。
就今天晚上来说——知道林书夏没吃晚饭，第一时间就把人拉出去吃饭。
而且外面的雨下得这么大，林书夏浑身还是干干净净的，半点没被雨水沾湿。
可以设想陈烬打伞的姿势。
一定是整把伞都往女孩身上偏了。
林书夏正咬着吸管喝奶茶，满满一口小芋圆。听到这话，顿时被呛到了，咳了两下。
血色窜了上来，整张脸都涨红了。
许初意伸手，拍了两下她的后背。
缓过来后，林书夏眨了眨眼睛：“……啊？”
完全没有料到舒雯会问这种问题。
本想直接否认，但不知道是好奇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没喜欢过别人，”她撑着下巴，好奇地看着舒雯，“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林书夏长得漂亮，声音又甜，从小学起就是学校的升旗手和领操员，高中又进了广播站，颇受男生关注。
在别人谈恋爱打闹的年纪，她满脑子都是学习和播音，没心思分神操心这些事。
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喜欢一个人最直接的感受，就是——”舒雯微顿，继续说道，“看到他和其他女生站在一起，心里面会很难受很不开心，会吃醋。”
林书夏咬着吸管的动作一停。
在脑海里回想了下，陈烬和其他女生站在一起的画面。
结果是没有。
在她的印象里，陈烬好像没有和其他女生站在一起过。
她想象不出那个画面。
自然也就没有舒雯所说的那种感觉了。
林书夏叹了口气，站起来，“我还是先去洗澡吧。”
宿舍十一点半就熄灯了。
林书夏躺在床上，摸黑回了妈妈的消息，并保证马上就睡觉，绝对不熬夜。
退出聊天框，看到了今晚刚刚加上好友的陈烬。
本来是为了发红包才加上的，结果他根本没收，还退了回来。
想到他湿漉漉的肩膀。
林书夏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应该慰问他一下的。
点开和陈烬的聊天框。
低头打字。
林书夏：【学长，你到宿舍了吗？】
林书夏：【你要是到宿舍了，记得赶紧先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再多喝热水！如果你们宿舍有感冒灵的话，可以冲一杯喝一下的！免得着凉了！】
那头过了五分钟才回，应该是刚看到。
陈烬：【小姑娘话还挺多。】
嫌弃她话多了。
林书夏腮帮子鼓了鼓。
把手机压在枕头下，躺下。
宿舍的灯熄着，四周都是暗的。
只有阳台那，一点点路灯的光线溜了进来。
林书夏睁着眼睛，视线虚虚地落在床帘顶上。
莫名其妙的，就想起陈烬那句“小姑娘”。
她嘟囔了两句什么，翻了个身。
过了一会儿，觉得周围似乎有点儿热，把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
一夜好眠。
—
接下去的几天，军训越发地如火如荼。
初秋的太阳，难得带上了点热度。
林书夏忙着早起晒太阳，回去休息够了下午继续晒太阳，也没在学校里再遇到过陈烬。
十四天的军训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终于在大家的期待中姗姗来迟。
最后一天是会操表演。
林书夏她们班的教官长得凶，训练严厉，但私下的性格却是十分好相处。临上场前，还凑到班级堆里，小声地给他们唱了首军歌打打气，让他们不要太紧张。
从全场的掌声和领导最后的讲话来看，播音班表现得似乎还不错。
这期间，林书夏也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校学生会外联部三轮选拔过后，只留下了五个人。
——她是其中一个。
学姐把她拉进了群聊。
群通知晚上七点，会在“九点半”组织一场聚会，欢迎各位新加入的外联部成员。
舒雯和许初意加入的文艺部也有活动。
不过地点不一样。
林书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和同栋宿舍另一个外联部女生一起过去酒吧。
这次是包厢。
林书夏也才知道原来“九点半”这么大，楼上还有好几层包厢。
这次纳新招的人不多，但包厢人还挺多的。
“三朝元老都在，连已经退部的学长学姐也都来了，”和她一起来的女生有些可惜的，“主席怎么没来，他好帅的！”
林书夏听了这话，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只找了个角落先坐下。
外联部男孩多，桌上放着一堆酒。
顾及女生在场，没人点烟。大家唱歌的唱歌，玩游戏的玩游戏。
期间，副部长出去上了趟厕所。
推门要进来的时候，不知道看到了谁，停住了。
林书夏坐的角落靠近门，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格，隐隐约约看到了外面的人影。
有点像陈烬。
过了快五秒。
门再度被人推开。
进来的不只有副部长一个人。
陈烬靠在门边。
包厢内光怪陆离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皮肤显得更白，眼尾狭长，睫毛在鼻梁处投下浅浅的阴影。
他抬了抬眼，像是在找人。
却又显得漫不经心。
林书夏正好看过去。
睁大眼睛，和他对视了下。
看到他勾了勾唇角，似乎是笑了一下。
包厢的人也看到了他。
静了一瞬，随即是掀翻屋顶般的热闹。
男的，女的，都在喊他。
很多人都认识他。
陈烬眉骨硬朗锋利，看着有些难以接近。他性子冷淡懒散，不会收敛脾气屈就对方。
但谁都想亲近他。
“我靠书夏，”旁边女生凑过来，小声地咬耳朵，“我怎么感觉，陈烬在看你啊？”
同一时间，另一道声音也响了起来。
“烬哥，什么大风把你这座大佛刮来了？！以前外联部聚会，也没见你来一次。”
大概是酒喝多了，也都闹开了。
大家纷纷笑了起来。
在外联部的聚会上见到陈烬一次，还真的是难如登天，比见主席谢柏言还难。
副部长拉着陈烬，就要往中间的位置坐。
“不用。”
陈烬径直走向角落，垂眼看坐在林书夏旁边的女生，淡声问：“能往旁边坐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