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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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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来就好,你出去吧。”

    金观情要从椅上起身却被陈合溪用单只手按住肩膀,大力的很,他这会儿没什么力气,只能随着他来。

    再去看,陈合溪已经把水灌满,热腾腾的水汤飘着雾气,让他看陈合溪的脸都觉得朦胧。

    “管家,水好了,快脱吧。”

    陈合溪靠上前来揣着笑,明亮,刺眼。

    “出去。”

    陈合溪可一点没个要出去的意思,甚至他去看门的时候,门已经关紧了。

    “管家,藿大人说的对,你身上有味道了,我给你擦擦背,别看我只有一只手,但那可一点不碍事!”

    他看着很高兴。

    金观情想起来,他也才二十五六,年轻气盛自然想要多表现的时候,这应当是奉承的一种。

    陈合溪是他调来的,待在万籽原身边自然与院外的不一样,是近侍,除了衣服一样,福利月银都自然是要丰厚上许多的,若还要再上一级

    陈合溪可不是这个心思。

    金观情虽然没再让他出去可还是推了推他转身后才开始脱衣,直到人没入水里才让他回头。

    他抬起手臂放到鼻下闻了闻,确实有些汗味。

    “小心些你的伤口。”

    陈合溪近到桶边,脸红一下的不行,他觉得很燥,喉咙,心脏即使是在水上,面前还布满水气。

    金观情正壮年,身体强健,那体格虽说没方数那样熊腰虎背的吓人,可还是比常人魁梧得多,只是那后背竟意外的很削瘦,薄的骨头似乎都要冲破皮囊而出,跟穿着衣服的感觉不尽相同,这样看,只让人觉得心疼。

    陈合溪用那只完手拿过帕子湿了水,在近上他皮肤的咫尺停了停,没想过能这样与他独在一处,甚至还能直接触碰到他的身体。

    金观情闭目泡了一会儿见身后还没动静转头要去看他,被陈合溪喊住:“管家别动!”

    他现在

    也不等他问是如何身后就有只手摸上了他,不是搓背的帕子,是陈合溪的手。

    忽然的接触让金观情很是不解,倒不必如此讨好他的。

    那只手在桶里捧了水往他肩上洒去,都湿了才抓起帕子擦上,力度不大不小,很合适。

    金观情那精神不觉终于在这刻完全松懈下来,闭上眼好好享受着。

    温热的水跟舒心的伺候让他有了些睡意,闭着闭着人真就睡了过去,一放松下来之前那些疲惫都一涌而上。

    等金观情再醒来的时候身上整整齐齐穿好了衣服,人也是躺在了床上,他坐起身环看了房间,点着盏微灯,只能容他看清房内没旁人在。

    “竟睡得这样沉。”

    什么感觉都没有,在他睡着后是陈合溪给他善后的吗

    金观情起身后把外衣鞋袜都穿上打开门往外去。

    万籽原这船大,但只分了两层,上层出了那事一时清理不干净,人便都集中住在了下层,所幸是真的大,且住下的也不多,只有藿子坊柳恣卿一对,大州,侍卫长,陈合溪方数几个独个房间,当然最大最好的还是万籽原那间,只是其他的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万明期的钱是真一点不心疼的都花在自己这好大儿身上,怎么会愿意让他因为这些身外物委屈。

    金观情出了房间第一时间就往万籽原那儿去,自然是放不下他的,走到房外只见侍卫长捧着一本书坐在椅上看。

    而万籽原自然还是安静躺着,医师们也说了,这会儿正是要休息的时候,很快便就能醒来。

    侍卫长感知到金观情起身跟他行了礼。

    “管家。”

    侍卫长第一眼就看到他的不同没忍住多看了几眼,这个模样倒从没见过。

    “管家不必担心,我会在这守着少爷,您还没用饭吧?大州跟藿大人藿夫人正在船上用着,现在时候正好。”

    侍卫长说着就把金观情推着引着到了房门口,让一边的侍卫把人带走了。

    金观情挥挥手,让那侍卫回去,再扫扫自己的衣着,整齐干净没什么不对,那方才他看的是什么?

    他隔着窗往外看了看,船似乎移了些位置,不再停泊在岸边,离那人声也远了。

    才到船上就闻到浓浓酒味儿飘来。

    金观情往那处走去,中间不知从哪儿搬了个大桌子放在那儿,桌上摆放着酒菜,桌边坐着散发笑意的几人:藿子坊,柳恣卿,大州。

    “观情?正好,来。”

    大州招着金观情,他顺意走过去,藿子坊也从酒杯里抬头。

    “管家”

    藿子坊止住话语多扫了几眼金观情,如同侍卫长的眼神一般,随即对身边坐着的柳恣卿说起了小话,也不算,毕竟声音实在是响亮的很。

    “娘子,这个是金观情没错吧?怎么怎么?原来就是这个长相吗?”

    柳恣卿没来得及捂住他的嘴,话脱口而出太快了,只能对金观情抱着歉意笑笑然后用眼神警示藿子坊不许再乱说话。

    金观情皱着眉,询问似的看向大州,大州笑着给金观情倒了杯酒递到他手里:“观情这样甚是好看。&34;

    不知是不是在水上的缘故,那皎洁的明月似乎就挂在不远处,亮的他能从大州的眼里看到自己的模样:头发被异于往常顺服的垂在身后,额边还有些睡出来的散发欢快飘舞着,表情也有神满意足的轻松,人看起来便就没了之前的正经严肃一丝不苟,让人才注意他本来的长相--英正,儒雅的俊俏。

    若说万籽原是渊泉中的夺目明珠,让人无一不生出要据为己有的想法,那金观情便是砂石里的金子,混在其中待发现时让人惊喜意外。

    金观情接下那酒喝下去陈合溪真是算了,也难为他一只手做这么多了。

    又玩笑了几句,金观情又变回那正经样子:“大州这样出来可会误事?”

    大州收了些笑意又倒了一杯酒喝下才答:“若是才出来一会儿就能出事我这大州也做的实在太差,不比明期,胡州并没这么多虎狼贼心的。”

    确实,大州可是在万明期为丞相前就一直是大州了。

    这话后几人便没再往更深的地方说去,发生万籽原受伤这事后难得的轻松些,谁也都不想毁了气氛,又都待了一会儿酒足饭饱几人便都回了房睡去。

    大州带来的船一直就在咫尺分了几个方向裹着贴着大船,再加上侍卫长的人也都分了工戒备着,是以几人才敢放下心来把酒谈笑,当然这夜也平安无事的过去了。

    次日的一大早天灰蒙蒙的时候丞相终于赶到了,侍卫一眼就识出自家主子便就马上去通知侍卫长金观情了。

    “靠过去。”

    金观情把头发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束起于顶干净利落,面容似乎也没昨夜那样柔和了。

    船靠上了岸,丞相一身的尘土,看起来确实是没一刻停歇的赶来。

    “丞相。”

    侍卫长跟金观情行了礼,那失职的羞愧感又随之涌上。

    “宿宁呢?”

    万明期挥挥手让他们起身,脸上满是疲倦,从漫云赶到这儿时间用的太短,他真是一点不敢耽误。

    金观情引着万明期就往下层去,才到楼梯处就见大州披了件衣服出来。

    “明期,来了。不用太担心,宿宁那小子是有福气的。”

    大州在下面退了几步让万明期下来。

    “陪我去看看吧。”

    到了万籽原房外只有大州跟着进去了,在房里守着的侍卫也都退了出来不打扰两人。

    房内就昏暗的一盏小灯,不明亮,万明期坐到床上轻喊了两声万籽原:“宿宁,宿宁。”

    可万籽原依旧没个反应,只是脸色总归好了些,不再死白着,看着没那样吓人了。

    大州上前把手放在万明期肩上:“放心,只是身子总要些时间恢复,让他睡吧。”

    万明期叹了声,即使亲眼见了也不能安心,他好好的儿子怎么就成这样了?

    “有人选吗?”

    大州问。

    “若是没出那皮子,真是找不到一个敢这样做的人,对我来就算了,还敢盯上宿宁。”

    两人面对坐着,也不避着万籽原。

    “我听说了,那手段真是阴毒,用生人为厩,使完就丢,一点证据不留“

    万明期的手交握着,他不是没查过,从上次擂台那时便就留意着,可竟一点东西都没有,太干净了,跟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唯一知道的还是那名白衣少年,可别说背景了,那日后就没人再见过。

    且那些为厩的皮子们也是找不到有任何关联,像是随机挑选的,这样一来,真是什么都找不出,太被动了。

    “那些袭击宿宁的人水性极好,一溜烟的下了水就不见踪影,再来手段都狠戾,你那些侍卫们几乎都是一刀毙命,往这个方向查查,总会有线索。”

    大州说完把手放到万明期手臂上,他们二人许久未见,这一见还是这样的事情。

    “我那时匆匆来信就让你照顾宿宁,他可有麻烦你?”

    大州跟万明期同岁也交好许久,是少有让他信任的外人。

    “是许久没见了,都这样跟我说话了。”

    两人相视一笑,解了些冷意,水上雾气四起,朦朦胧胧的,像是飘在仙境,若不是这样情形两人怕定是要豪饮一番。

    两人出了万籽原的房间,藿子坊跟柳恣卿在外面等着,他来怎么能当不知道?

    “丞相好。”

    两人就在门外行了礼,万明期上前扶起两人。

    “子坊也许久没见了。”

    说起来,他们的关系也算复杂,从前年轻时候他在府上待过一段时日,算是门生,可相较起来友人更多些,后来因为上了高位等种种缘故便就分离了,不过他靠自己也过的不算差。

    “丞相事务繁忙,子坊也不好打扰。”

    生疏了,都这个口气。

    “此处不宜久待,晚些时候一起回去吧。”

    金观情上前靠近万明期:“丞相,时间还早,不如先休息会儿?”

    万明期点点头,侍卫长要引他去休息被金观情止住带去了他房间,他的房间离万籽原的近,也大,省的他心里还要挂记着不好休息。

    万明期那脸色谁都能看出来是不分日夜赶来的便都没再叨扰他,等他进了房几人面面相觑,大州先开口的:“都回去睡吧,还早着。”

    藿子坊拉着柳恣卿回了房,大州也回去了。

    “管家,不如去我房间歇会。”

    陈合溪跟方数在一边安安静静候着,直到现在才说话。

    金观情看了看陈合溪,思忖片刻答应了。

    “你的手可还好?”

    这话问的方数。

    “管家我不碍事,医师的药很好,半点都不觉得疼!”

    看起来精神头足,不像假话,金观情点点头跟着陈合溪回房去了。

    陈合溪的房间略小一些,陈设相差不大,但也干净整齐,除了那被褥乱了些倒再没别的。

    “管家等等,我去找个新的被褥。”

    “不用了,别麻烦,一起睡会吧,你毕竟也受伤了。”

    金观情去了外衣就躺了上去,陈合溪立在床边有些不知所措,紧张的眼睛都不敢看过去只能乱瞟了,那日是他逾矩了,但他那样真好看。

    “是你的房间,我麻烦你了,快来。”

    感觉到他的犹豫金观情再说了一句,眼睛却早闭上了,回去要做的事情太多,不容他懈怠。

    陈合溪不再扭扭捏捏,脱了外衣也躺了上去,床不算大,两个大男人只能贴在一起。

    陈合溪盯着帐顶,呼吸都不敢弄出大声响,但他的心脏似乎一点不管不顾在狂跳着,那声音在他胸腔里回荡传扬,他把手放在心上捂住就怕吵到金观情。

    他偏头去看,只见到他的睡颜,松了口气再又想到那日,擦着擦着人就睡着了,他只能费力把人抱出来,幸亏平日练武不敢马虎,不然单手他哪里能行?

    陈合溪的脸忽然一下变的赤红赤红,金观情的身体他那日全看到还都擦过了

    这下,手捂上了脸,身子也移远了些。

    金轮高挂的时候回了程,大州下了船分别几人,虽然胡州在他把控中可也不能久离,只能目送了那艘大船消失为小点才动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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